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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节

一代军师-第1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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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改,他若肆意妄为,江哲也难以阻止的。不过我可不信那雍帝李贽会将此事轻轻放过,凤仪门几乎夺了他的皇位,取了他的性命,他纵是量大如海也未必能够容得下苏青。此事事后必有后患,我会先派人去查一下,如果江哲果然因此事和齐王生出嫌隙,那么我们从中推波助澜,再将此事传入大雍朝廷,这可是最好的攻讦借口,有人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到时候李显不死何待?不过这事也不忙,现在对敌才是大事,若是能够将李显留在沁州,这些计策不用也罢,齐王毕竟是难得的名将,死在战场上才是不负英名。” 
  段无敌虽然听得认真,可是并未对龙庭飞这番话生出多少共鸣,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他并不十分擅长,他是将领,非是阴谋家,若非是此事涉及苏青,他根本就没有兴趣仔细聆听。 
  龙庭飞看出了他的心思,不禁暗暗苦笑,目光扫过身后,那种空空荡荡的感觉让他心中一痛,曾几何时,他羽翼日渐凋零。想当初,谭忌、苏定峦和石英还在生的时候,他不论在何处都觉得心中十分踏实。谭忌虽然不喜言语,可是很多狠毒的计策都是自己和他一起研究出来的,而且此人虽然落落寡欢,嗜杀凶残,可是有他在自己身后,龙庭飞总是觉得心中十分安定。而苏定峦之死最令他扼腕,这样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刃就因为擅自参与行刺雍王的计划而丧命在长安,虽然如今鹿氏三兄弟可以替代苏定峦,可是龙庭飞心中仍有不足,鹿氏兄弟虽然勇猛不下苏定峦,可是却少了苏定峦那种气魄,苏定峦一人就可以让全军上下舍生忘死,强大的战力几乎是无坚不摧,而鹿氏三兄弟却似乎总是做不到那样的效果。 
  还有石英,这个是龙庭飞心中最深的痛,石英几乎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亲信更在其他三人之上,可是几乎是一夜之间,石英成了叛国投敌的逆贼,即使是现在,龙庭飞仍有不真实的感觉。当初他下令将石英囚禁,没有立刻斩首,也是心中隐隐希望能有转圜的余地,可是出乎意料的,石英居然自尽身死。龙庭飞初时心中松了口气,毕竟若是让他手刃这个素来爱重的亲信,还有些不舍,可是随着苏青身份的泄漏,龙庭飞心中不知怎地,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误会了石英。可是证据确凿,而石英所做之事也确实令他头痛万分,所以他还是将这个心思深藏了起来。 
  想到身边大将连续身死,龙庭飞忍不住怒火攻心,目光落到城下,看着那残破的景象,他想起了一个可以出了心中恶气的法子,他恶狠狠道:“现在雍军无处安身,必定四散奔逃,而无敌既然说江哲最先离去,他和雍军大营必定会暂时分离,我已传令萧桐,派出我去密谍大索乡里,一旦发现江哲踪影,一定要千方百计将其刺杀,段大公子也准备亲自出手,若是能够杀了江哲,雍军必然士气大损,而且齐王也无法向雍帝李贽交代,至于苏青的事情毕竟是小节,若是江哲侥幸逃生再利用不迟,最好的结果,就是先将江哲狙杀。” 
  段无敌对此事却是并不重视,对他来说,刺杀敌人首脑虽然可以动摇敌人军心,可是若是不能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那么就不算是胜利,而且江哲身边有亲卫保护,刺杀未必能够成功,他当然不会扫龙庭飞的兴,只是岔开话道:“将军,雍军虽然落败,但是骑兵主力仍在,水退之后必然来攻,齐王李显生性猖狂,恐怕不会轻易退兵,不知道将军下一步准备如何作战。” 
  龙庭飞精神一振,道:“我正要和你商量,雍军虽败,但是没有伤筋动骨,若是你我在安泽和沁源之前重重布防,虽然雍军可能会付出惨重代价才能攻破这重重防线,可是大雍拒敌千里,带甲百万,就是补充个十万八万兵力也是易如反掌,我军却是难以为继。而且若是我们两国两败俱伤,可能会让外人拣了便宜,虽然你我都希望大雍四面受敌,可是这时机也是很重要的。更何况安泽已经残破不堪,若是守安泽不免太艰难,我的意思是在这些日子不妨多多挑衅,让齐王急于进攻,而我们退到沁源。到时候雍军想要进攻,就必须穿越眼前这几十里泥沼和将近四十里的山路,如今他们水军损失惨重,辎重粮草运送十分艰难,而我们固守沁源,不仅背靠坚城,而且粮草补给也方便得很,此消彼长,我军便占了地利人和,以逸待劳,便可徐徐作战,就是不能取胜,也可以拖住雍军,大雍还有内忧外患,只需拖上一段时日,雍军就会陷入绝境,我们则可以从容消减雍军实力,何乐而不为呢?” 
  段无敌点头道:“大将军此计使得,在沁源决战,一来可以拖长敌军的补给线,令敌军不耐久战,二来沁源深沟高垒,又有沁州城作为后盾,我军可以说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末将请命立刻将安泽军民撤到沁源,两地之间山路艰险,沁水两岸又成了水乡泽国,若是不速退,被雍军缠上,我们的损失就太大了。” 
  龙庭飞点点头,道:“无敌所说极是,不过我军密谍还是要多留一段时间,希望能够趁机搜杀一些雍军落单的将领,段大公子也会留下,可惜秋四公子被滞留东海,否则有他们联手,只要发现那江哲的行踪,就一定可以手到擒来。” 
  段无敌眉头深锁道:“末将对此事颇为不解,四公子前去东海只是希望东海保持中立,东海只是要求四公子留在东海,就可以严守中立,这未免有些太古怪了,何况他们还支援了我军一批粮草辎重。东海归附大雍恐怕只是时间的问题,雍军监军江哲在东海数年,东海小侯爷又是他的弟子,末将总觉得其中有些不妥,现在粮草已经到手,不如传言四公子,让四公子早日脱身归来如何?” 
  龙庭飞苦笑摇头道:“国师弟子毕竟是江湖人,首重信义,四公子尤其恪守信诺,就是国师令他提前归来,只怕他也会拒绝的,而且四公子性情冷傲,不习惯军旅生活,就是在这里也未必派上什么用场。何况大公子这次全力相助我等,四公子就是不在也没有什么关系,反倒是他若擅自离开东海,只怕东海大怒之下会和我国翻脸,不说别的,只要他们派上一支水军襄助雍军,我们就吃不消了。毕竟你也清楚,只需过几日,沁水水位就可恢复正常,到时候若是雍军有水军运送粮草,我们的如意算盘可就打不响了。” 
  两人正在商量军机,突然城楼下传来一阵喧嚣声,两人都是眉头一皱,段无敌叱道:“什么人在下面喧哗?” 
  只听见城楼下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几个龙庭飞的亲卫扶着一个衣衫破碎形容狼狈的军士走了上来,那个军士嘶声道:“大将军,从十四日起,一支雍军突破太行白陉,猛攻壶关重地,刘将军亲自上阵,苦守关隘,可是攻城的雍军乃是雍军泽州大营副将荆迟,他带着骑兵三万,还有镇州守军四万相助,攻城日夜不停,刘将军已经令人向国主禀报军情,但是唯恐壶关不保,特遣小人前来向大将军禀报,求大将军速派援军。” 
  段无敌听得那人禀报,心中一凛,镇州和沁州隔着太行山,原本只要守稳了关口,就可以安枕无忧,而且这些年来,雍军每次攻打北汉都是从泽州入境,镇州从无动静,想不到这一次齐王竟然将手下的副将派去攻打壶关,壶关和沁源不到二百里距离,若是荆迟在十日之内攻破壶关,正可以和雍军主力前后夹攻北汉军,而国内兵力主要集中在代州、晋阳和沁州三处,晋阳军守卫都城,代州军担负着抵御蛮人的重任,都不能轻易调动,其余各处关隘也都不能轻易调兵,除非是从沁州派兵支援。想到这里,他拱手道:“大将军,末将请命去支援壶关。” 
  龙庭飞却是神色不变,冷冷道:“听斥候回报,说是不见荆迟旗号,我就想到可能他会走镇州,果然被我料中,壶关守将刘万利也是宗室将领,可惜只是中庸之才,若是他有无敌你一半的本事,我就不用担心壶关了。不过你不能去援救,雍军中也有擅守之人,擅守之人也必擅长攻城,若无无敌你在沁源,我军必败无疑。” 
  段无敌急道:“可是若是壶关被破,我国西南关隘守将都非是奇才,恐怕会被荆迟势如破竹,到时候我军和雍军主力陷入苦战,岂不是被他们前后夹攻,恐怕也不免落败的,何况荆迟还可以直指晋阳,若是都城危急,我们岂不是罪无可绾。” 
  龙庭飞微微一笑,道:“无敌你是过于忧虑了,只要传令各地据城而守,那荆迟就是攻破了壶关,难道还有精力一处处攻打么,他一定会直奔沁源。若是他发了疯去攻打晋阳,我倒要庆幸呢,晋阳城易守难攻,荆迟那几万人就是攻打上一两个月也没有可能攻破晋阳,不过据我估计,沁源才是荆迟的目标,毕竟消灭我军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若是不知道荆迟之事,我军还有失败的可能,既然现在已经知道,我自然有法子将雍军泽州大营毁在沁州。” 
  段无敌皱紧了眉头,也想不出如何能够稳稳取胜,毕竟敌军有二十多万,而北汉军只有十余万,其中还有许多新军,对这如狼似虎的雍军,如何可以对抗雍军的前后夹攻呢? 
  龙庭飞却是神色自若,道:“我会向王上禀报,虽然这个计策有些冒险,可是若是我军战败,那就是国破家亡的结局,我想国主会赞同我的决定的。”说到这里,他这些日子有些憔悴的容颜突然焕发出耀眼的光彩,那双浅碧色的眼眸深邃粲然,伟岸的身形如同山峰一样峻挺,在这最艰难的时刻,他终于冲破了这些日子笼罩在他身上的重重阴云,恢复了他的骄傲和自信。 
  这时,那些闻知此事的将领正走上城楼,想探听龙庭飞的决定,见到龙庭飞那充满自信和勇气的身形,多日来心中的惴惴不安都如同阴云一般被阳光冲散,龙庭飞面上露出欣然的笑容,指着远处道:“诸位,雍军强大无比,诸位可有信心随我大破雍军?” 
  众将不由同时高声道:“末将等誓死效忠王上,跟随大将军血战到底,定要大破雍军,保家卫国。” 
  龙庭飞哈哈大笑,笑声爽朗而洪亮,令得城楼下忙着收拾残局的北汉军军士也都不由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见到龙庭飞如此神采飞扬,段无敌心中也终于安定下来,看到破出阴云的春阳,段无敌心道:“这是否我军大破雍军的征兆呢?” 
  龙庭飞这里自信满满,晋阳宫中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兰台之上,魔宗京无极正和后主刘佑隔着棋坪对弈,刘佑神色凝重,每下一子都要仔细想过,京无极则是随手应之,看去似乎并不认真,可是两人之间陷入窘局的似乎却是刘佑,只见他眉头紧锁,眉间满是愁苦之色,不似在下棋倒像是受刑一般。良久,刘佑推坪而起道:“孤已经输了,国师棋道高明,孤自愧不如。” 
  京无极微微一笑,道:“王上的心思不在棋中,却在沁州前线之上,焉能不败。” 
  刘佑苦笑道:“国师毕竟是世外之人,莫非竟对前方战势毫不关心么?” 
  京无极站起身来,走到玉栏旁边,伸手指向远处的崇德殿道:“金殿之上,文武重臣都在等国主前去议事,他们都对战势无比关心,为何王上不去和他们商议呢?” 
  刘佑走到京无极身前,看向崇德殿,那是他平日召见臣子议事之处,可是那殿中之人却无益大事,他叹了一口气道:“如今除了庭飞和碧儿,还有谁能派上用场,国师,若是你肯亲自出手,必定可以将大雍主帅刺于军中,到时候何愁他们不退兵呢,如今大雍已经没有凤仪门主,还有何人可以阻拦国师出手呢?” 
  京无极微微皱眉,道:“国主何不相信龙庭飞可以力挽狂澜呢,如今雍军主力被阻于沁源之南,雍军新近大败,若是无极出手,只怕会激怒大雍朝野。虽然凤仪门主已经身死,可是慈真大师仍然健在,他是佛门弟子,所以没有随军前来,若是他带领各派弟子到了沁州,我魔宗弟子毕竟不如他们人多势众,只怕反而会吃亏。何况凌霄、萧桐、玉飞都在为国效力,这已经足够了,何需本座亲自出手。” 
  刘佑眼中闪过焦急的神色道:“虽然如此,可是雍军偏师已经攻打壶关多日,一旦壶关被破,那么那支偏师就可以从背后攻击沁州,到时候沁州两面受敌,庭飞纵有再高的军略又能如何。代州军不能轻动,晋阳城中虽有十万军队,却非是骑兵,一旦壶关被攻破,就有社稷颠覆的危险,还请国师垂怜,亲自出手一次。” 
  京无极正要劝慰他,这时有内侍在台下高声道:“大将军有密奏至。” 
  刘佑闻之大喜,他知道壶关守将定会向龙庭飞求援,现在龙庭飞上了密折,定然是有了决断了,连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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