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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复仇女神-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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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着轮廓分明的面容;突出的鼻子与颧骨,以及强韧有力的脸颊一种悍然野性的外表。他的言行带着强烈的男子气概。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嗅出这种气息,并立即被其所深深吸引。 
  茵席格那在那时还是个天文学的研究生,在地球上完成她的学位,并希望能够回到罗特上通过远星探测计划的资格审核。她梦想远星探测号能带来重大的进展(以及使她成为最有成就的科学家)。 
  随后她遇见克莱尔,并困惑地发现自己竟疯狂地爱上这个地球人一个地球人。好几个夜里她的心里抛弃了远星探测号,只想要和他在一起待在地球上。 
  她还记得他惊讶地看着她的模样,“和我待在这里?我比较希望和你一起去罗特。”她无法想像他会为了她而抛下他的世界。 
  克莱尔是如何取得进入罗特的许可,茵席格那不清楚,也从未了解。 
  毕竟,移民法规定得十分严格。一当殖民地到达一定的人口数时,它就开始限制移民: 
  第一,是因它无法供应超出数量的人口并给予人们舒适的生活,第二,是因为它极端地想要保持住它生态系的平衡。从地球上来从事重要商业活的的人甚至是从其它殖民地来的人都得经过冗长的去污程序,以及某种程度的强制隔离观察期间。 
  然而克莱尔是地球人。他曾向她抱怨耽搁他数周的去污过程,而她心里却是暗自欣喜。克莱尔,他必定是极度地需要她,才愿意忍受这些对待。 
  有些时候当他看来似乎要撤退以及郁郁寡欢时,她会猜想到底是什么驱使他到罗特来。或许并不是她,而是他必须要逃离地球。他是不是犯了法?他是不是有着仇家追杀?还是因为厌倦了某个女人?她从来不敢问起。 
  而他也未曾提及。 
  即使他获准进入罗特后,接下来的问题是他能待多久。移民管理局或许会特别给予他完全的罗特公民权,不过却十分困难。 
  茵席格那觉得克莱尔.费雪不被罗特人所接受,反而带来某种浪漫的情绪。她发现他的地球出身含着一种不同的魅力。真正的罗特人可能会排挤这个外地人无论他是否取得公民权不过她却感到一阵奇异的兴奋。她可以为他对这个充满敌意的世界抗争,然后获得胜利。 
  当他开始找工作赚钱并为自己在社会中安顿时,是她向他提出,若是与一位罗特女子结婚有三代血统的罗特人那会对移民管理局的公民申请带来强有力的陈述。 
  克莱尔似乎对这项提议十分惊讶,仿佛他从未想过一般,然后他很高兴的答应了。茵席格那感到有些失望。要是他们是为了爱情,而不是公民权结婚的话有多好,但她心里想着∶好吧,如果事情就是这样的话 
  所以,经过一段传统的罗特订婚仪式后,他们结婚了。 
  生活并未有多大的改变。他不是个热情的爱人,但他在结婚前也不曾是。他给予她所缺乏的爱情,持续地带给她接近于快乐的温暖。他从未表现得凶恶或任何的不亲切,而他也已经为了她经过许多的不便,并放弃他的世界来到这里。当然这也可以解释成他的自愿,而茵席格那却十分受用。 
  即使他获得了充分的公民权,就在他们结婚后予以核准,他的心中还是存着不满。茵席格知道这点,却完全无法怪他。他可以得到公民权,然而他还不是个土生土长的罗特人,大多数在罗特上的有趣活动与他无缘。她不知道他曾受过什么样的训练,因为他从未曾提起自己的受教经过。他的谈吐听来不像是没有受过教育,而且也没有一点自学者的不够合宜气息,但茵席格那知道地球上的大多数人未受过高等教育,比不上殖民地人这般的知识水准。 
  这种想法困扰着她。她并不在意克莱尔.费雪是个地球人,或是他瞧不起她的朋友或同事。她不知道她自己是否可以接受他是个未接过教育的地球人。 
  但从来没有人证实,他耐心地听着她所提到有关于远星探测计划的种种。她从未与他讨论过技术性细节来测试他的程度。然而有时他会问些问题或作些评论,来回应她所谈述的事情,后来她总是设法说服自己那些都是聪明的问题和评论。 
  费雪在农场有份工作,一个相当令人尊崇的工作,但并非属于社会的高层阶级。他并未对此抱怨或发过牢骚至少她如此认为不过他从未谈及相关的事情,或对此表现出任何乐趣。然而他总是有股不满的气息。 
  因此,茵席格那平和地尝试问道“今天你在工作有发生什么事情吗,克莱尔?” 
  她很少问起,只有在刚开始,回答一直都是平板的“没什么特别的。”如此而已,除了有时伴着不耐的目光。 
  最后,与他交谈渐渐令她变得紧张,甚至连办公室琐事也一样。这些对他都可能只是不受欢迎的事情罢了。 
  茵席格那必须承认她的恐惧来自于后来的证明,比较起来,她自己的不安更甚于他。当她强迫他加入讨论今天的工作时,费雪并未表露一丝的不耐。有时候他会感到有点兴趣而提出问题,有关于超空间辅助推进等等,但茵席格那却对这方面所知有限。 
  他对罗特人的政治有兴趣,并表现出一种对它狭隘观点不屑的地球人情绪。她未带不满地为此而辩护。 
  最后,他们之间陷入了沉默的冷战,只是因为他们所看的一部影片中,对于他们所经历过的社会订婚,是否仅是生活上的小小改变,所持的完全不同意见。 
  但这并未导致彼此的不满。很快就会和解,但是却出现了更棘手的麻烦。 
  虽然并不能带来什么好处。在安全严格管制的地方工作,意谓着不能对任何人谈论自己的工作,但有多少人在枕边对着妻子或丈夫露一些所谓的机密?茵席格那并未如此,因为她一点也不想尝试,也由于她的工作性质和机密几乎扯不上关连。 
  但是当她发现了邻星之后,立刻将她紧紧地束缚住,一点预警都没有,她怎么能够处理呢?当然地她所采取的行动告诉丈夫她所得到的重大发现,在人类历史文献上,永远地记载着她对这天体的命名经过。她甚至可能在告诉皮特之前告诉他。她可能蹦蹦跳跳地走进屋子∶“你猜猜!你猜猜!你猜想不到我” 
  但她没有这么做。她并不认为费雪对这件事情会感兴趣。就如同他可能和农夫或炼钢工人谈论他们的工作,但绝对不是她。 
  所以她并不特意想去告诉他涅米西斯。这件事在他们之间已经死了,不曾提及,不曾存在,直到他们婚姻结束的那可怕的一天。 
 



5
 
  茵席格那讶异地呆坐在那儿。她从未向任何人提及有关于这方面的事,虽然她这十四年来,几乎每日生活在这段回忆之下。她也从未想要告诉任何人。她原本以前这段往事将随著她带入坟墓中。 
  并非由于这是不光彩的往事只不过是私人事情而已。 
  孩子以那双深邃的眼睛静静地看著她,最后说道,“所以你真的将他赶走了,不是吗?” 
  “以某方面说来,是的。但当时我非常生气。他想要把你带走。到地球去。”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试探性地问道,“你了解吗?” 
  玛蕾奴问道,“你真的这么需要我吗?” 
  茵席格那气愤地说道,“当然!”然而,在对方的冷静目光下,她突然思考著那些从来不敢去想的东西。她真的需要玛蕾奴吗? 
  但她还是缓缓地说道,“当然。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 
  玛蕾奴摇著头,脸上显出阴郁的神色。“我想我并不是一个漂亮的小孩。或许他需要我。是否因为他需要我更甚至你,而使得你感到不快乐呢?” 
  “你说的是什么可怕的话。绝对不是这个样子,”茵席格那回答道,并不肯定自己是否如此地认为。与玛蕾奴谈论这方面的事情,令她感到愈来愈不舒服。渐渐地,玛蕾奴的言词更加地犀利入骨。茵席格那很早以前就注意到了,然而她并不特别在意,只以为她不过是因情绪不佳并偶尔幸运地猜中罢了。不过这种情形发生的频率愈来愈高,现在玛蕾奴似乎更自在地擅用那把刀刃。 
  茵席格那说道,“玛蕾奴。是什么事情,让你认为我将你父亲赶走的?当然,我从未向人说过,或是给你任何理由去这样认定,是不是?”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妈妈。有时候你向我,或是其他人提到爸爸,在你的声音中总是透露著些许的懊悔,透露著些许你希望可以改变的气息。” 
  “是这样吗?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而逐渐地,当我得到这些印象之后,事情就愈来愈清楚了。这就是你说话的方式,你看事情的方式” 
  茵席格那盯著她的女儿,突然说道,“我现在正在想什么?” 
  玛蕾奴吓了一跳,然后轻声地笑著。如往常一般,她总是格格地笑。“那很容易。你正在想著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错了。我没有办法读出别人的心思。我只不过是从一个人的用字,语气,表情和动作来推断。人们总是藏不住他想要隐瞒的事。而我一直以来都在做这种观察。” 
  “为什么?我是指,为什么你觉得有需要去做这种观察?” 
  “因为当我还很小的时候,每个人都对我撒谎。他们说我长得多么甜美可爱。或是听到别人向你这么说著。他们总是在脸上露出‘我一点都不这么觉得’的表情。而他们也永远未注意到表情就在脸上。一开始我并不相信他们不知道。但后来我告诉自己,‘我猜想,要是他们自认为那是真实的话,他们会感到比较快乐的。’” 
  玛蕾奴停下来,突然问母亲道,“你为什么不告诉爸爸我们要到哪里去?” 
  “我不可以。那不只是我的秘密。” 
  “或许你当时告诉了他,他就会和我们一起来了。” 
  茵席格那用力地摇头。“不,他不会的。他已经决定好要回地球了。” 
  “不过要是你告诉他,皮特委员长可能就不会让他离开了,不是吗?因为爸爸已经知道太多了。” 
  “当时皮特还不是委员长,”茵席格那因离题而感到无力。然后她提起精神来说道,“我不会用这种方式让他留下来。换做是你,你会吗?” 
  “我不知道。要是他留下来,我不知道事情会怎么样。” 
  “但我知道。”茵席格那感到自己心里在燃烧。她回想起他们之间最后的对话,以及她愤怒地赶走费雪,他必须走。不,这并不是错误。她不想要他成为一个囚犯,被迫成为罗特的一份子。她并未那么样地爱他。就这方面而言,她也并未那样地恨他。 
  然后她很快地换了话题,让她没有时间改换脸色。“你今天下午让奥瑞诺感到难过。你为什么要对他说地球将要毁灭了?他忧心忡忡地对我提起。” 
  “我是这么告诉过他。你有时候会谈起地球。你会说,‘可怜的地球。’你总是用‘可怜的地球。’” 
  茵席格那红了脸颊。她是不是真的这么样地提起地球?她说道,“那么,难道不是吗?那里过度地拥挤,资源耗尽,到处都有憎恶与饥荒。我感到十分同情。可怜的地球。” 
  “不,妈妈。你并不是这样说的。当你说”玛蕾奴举起手来做著一些动作,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然后又无力地放弃。 
  “怎么了,玛蕾奴?” 
  “我的心看得很清楚,但我不晓得怎么说。” 
  “试试看。我一定要知道。” 
  “你说到地球的方式,让我不由自主地会觉得某种罪恶感似乎都是你的错。” 
  “为什么?你认为我做了什么?” 
  “当你在了望室的时候,我曾听过一次。你看著涅米西斯,在那时,对我而言,我感到和涅米西斯混在一起。所以我向电脑查询涅米西斯的意思为何。那是一种冷酷的毁灭,一种复仇的惩罚。” 
  “并不是因此而这样命名的,”茵席格那叫道。 
  “是你命名的,”玛蕾奴不为所动地静静说著。 
  当然,这不再是一件秘密,一当他们离开太阳系后就公开了。茵席格那获得其发现著的功劳,以及为它正式命名的荣誉。 
  “就因为我是它的命名者,所以我知道不是这个原因。” 
  “那么为什么你会感到罪恶,妈妈?” 
  (住口如果你不想说出真像的话。) 
  茵席格那最后还是说道,“你为什么会以为地球要毁灭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知道,妈妈。” 
  “我们在做滑稽问答游戏,玛蕾奴,现在我们停下来吧。总而言之,我要求的,就是要让你知道,你不准再向任何人提起这些事有关于你的父亲,以及地球毁灭的无稽之谈。”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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