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红颜-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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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用她能使出的最大力气重重地点了下头,神情依恋地答道:“奴婢知道了,姑娘对奴婢好,按姑娘说的去做准没有错!”
※ ※ ※
金国皇帝的宫殿远没有江洛儿想象中的那般富丽堂皇,虽然她还没有机会见识到南宋的皇宫,但她肯定那里会气派得多。金国迁都至汴京已有几代,受到宋朝文化的熏陶实在不小,宫殿的建筑风格大致相同,只不过,同样是宋式的楼阁殿宇,这座宫殿却给人一种粗糙清冷的感觉,不够精致,又过于空荡,若论起美丽舒适来实在是连欣园的一半都不及。
江洛儿心情微微有些紧张,潜意识里,她并不排斥这趟金国皇宫之行,甚至有些跃跃欲试地想要见一见金国的皇帝。
她记得史书上记载,自从成吉思汗统一蒙古各部落,并逐渐强大起来后,金的强国地位受到了威胁,于是采取弃北图南的战略,进攻南宋,企图失之于蒙而获利于宋,结果却是,金国在北方尽失于蒙古,在南方受挫于南宋,最后被蒙古军攻下汴京,最后一任皇帝金哀宗逃到了蔡州,一年后,蔡州又在蒙古军与南宋军联合下被攻破,金国灭亡。
如果这些记载无误的话,这座庞大宫殿的主人应该是没有几天好日子可以过了!江洛儿有些幸灾乐祸地想着。
袅袅薄雾之中,几簇娇嫩欲滴的玫瑰花瓣若隐若现,飘浮于一池碧水之上,几个身段婀娜、清凉打扮的宫女殷勤侍奉在旁,满室的熏香,无限的旖旎……
池子不小,若不仔细看,很难会发觉到有一人正靠在一侧池壁上,全身几乎都隐于池水中,唯一露出水面的娇小头颅上,双目微阖,红唇轻启,神情陶醉之极。江洛儿舒舒服服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境遇,怀念着在成为江洛儿之前自己用惯的浴缸。
她并不担心,此时,她只想好好享受,她那双灵敏的耳朵可以清晰听到这房子附近微小的异动,她那敏锐的直觉告诉她真正的危险还没有到来。
玫瑰花浴实在神奇,江洛儿换上轻柔曼妙的衣裙后,只觉身轻气爽,遍体生香,一把黑亮的长发也前所未有地温腻顺滑,在宫女的巧手之下,没多时就被捥出精美的花式来。
在一片惊叹赞美声中,江洛儿不无惊讶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虽然不能看得十分真切,她也不得不承认那句人要衣装的古话,本已是个难得的美人,如此一番装扮下,更是肌如雪、眉如画,妩媚天生。
一个伶俐的宫女羡慕道:“姑娘真是美丽,陛下见到只怕连魂儿都找不到了!”
江洛儿闻听,缓缓绽出一丝笑颜来,只不过心中想的却是:要是我趁机取了那狗皇帝的性命,他的魂魄确实会丢掉!
这无意中的念头倒让她真的有些动心,事实上她很好奇,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变历史,正在打着试刀的主意,身旁宫女突然齐齐反身跪拜,口中齐声唱道:“恭迎陛下!”
江洛儿下了一大跳,忙灵巧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回头去看,一个肥胖臃肿的中年男子正用一种惊为天人的目光贪婪地打量着自己。
看他黄袍加身,玉冠束头,全身极尽奢华装扮,满脸却是纵欲过度之色,想来在此地不会再有二人。
江洛儿心中连连叫苦,不是说一会儿被送到寝宫去才能见到这皇帝的吗?也不知黑影会不会及时赶来,要靠自己一个人逃出宫去实在是难度太大。
她最恨被男人如此盯视,心急同时,怒火顿生,面颊红云立时浮现,看在旁人眼中,却是越发地动人。
“想不到,真人竟美到这般地步!”金哀宗半是痴迷半是喜悦地喃喃自语道。
说着,竟趋步上前,伸出一只肥手就向江洛儿的下巴摸来……
江洛儿那容他得手,冷喝一声,劈掌直取这伸来的手臂……
偏偏这时,那盏高悬在房顶的巨大油灯哑然熄灭,整个房间顷刻间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只听到有男人“哎哊”一声惊叫,随即发出重物砰然倒地的声响,以及几个还没来得及退出房去的宫女惊慌失措的推拥喊叫声……
宫殿外,江洛儿狠狠抖去那只紧抓住她手臂的大手,不满道:“为何不等我先废了那狗贼再说!”
大手的主人保持着他一贯的沉静,只简单说道:“快走!”
说完,也不顾江洛儿的反抗,再次抓住她的手臂,施展出鬼魅般的身法,带着她迅速冲进夜色中去。
江洛儿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想来历史还真不是随意就可改变的,如果黑影再晚出现一步,自己一怒之下杀了那皇帝也是可能的,偏偏他关键时刻推开了那人,令自己一招落空。他不是故意的吧!
两人跑出不远,宫中警报声突然大作,黑影带着江洛儿果断地纵上房顶,再向下看时,已有数不清的火把从不同的方向涌来。
黑影轻轻松开江洛儿的手臂,指着一个方向道:“从那里走,出宫最快,你不要回头,只管向前,我会想办法缠住这些卫兵!”
江洛儿急道:“这么多人,一乎围上来,你怎么逃得脱?”
“没人能留住我,你不用担心,出宫后到城南的镇京亭等我!”黑影镇定说道,一双眼睛在夜色中闪亮生辉,深深地盯了江洛儿几眼,他竟纵身跳了下去。
不一会儿,江洛儿只听到下面稍远处传出几声惨叫,接着就有人高喊:“在这里,贼人向永乐殿去了!”“快追!”
江洛儿那敢再迟疑,当下咬紧牙关,运起全身内力,顺着房顶墙沿或跳或纵,头也不回地向他所指的那个方向飞跑下去。
眼看高高的宫墙已出现在眼前,江洛儿却发觉自己身后有人跟了上来,那人移动速度竟然比自己还快,只是竟然没有声张,就这么闷声不响地快速接近。
会不会是那黑影!江洛儿这么想着,心中一喜,刚想回头去望,突觉两股厉风袭来,还来不及反应,背后已觉两股刺痛,似有极其尖利之物刺进肉来,江洛儿心叫糟糕,自己定是中了暗器!
脚下却是丝毫不敢停留,一心想着翻过眼前的宫墙再说,可是还没跑上两步,江洛儿痛苦地呻吟一声,随即便瘫倒在了地上,倒不是刺入之物毒性发作,而是她已感觉出来背上的那两个异物分明是极小的勾子,系在绳上,被身后人牵在手中。那人显然已在收紧绳子,再跑下去,无疑会硬生生被扯下两快肉去。
江洛儿虽有习武,但终究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未经过这般酷刑,自然是受不住随之而来的钻心疼痛,没可能不停下来。
那身后追赶之人显然对自己这一手极有信心,一边收绳一边缓缓走了过来……
江洛儿咬牙切齿地回过头去,想要看清楚是什么样的人能使出如此歹毒的暗器来!
月色下,一个蔓妙有致的中年美妇正冷笑着垂眼看她。
“上官妍!”江洛儿不自觉地惊呼出来,几乎忘记了背上的巨痛。
妇人一楞,定睛细看,正与江洛儿那双饱含着极大震惊之色的凤眼对了个正着,她不由得倒退了半步,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叫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可不正是江洛儿那个向来神出鬼没、避之不及的亲娘!
只是江洛儿哪还有心回应她,她倒退的那半步已令勾绳再次绷紧,江洛儿忽忽叫痛道:“还不快松手!”
上官妍想也未想,马上松开了手中之绳,却一时间太过震惊,呆呆地立在原地。
听到下面开始隐约传过人声来,江洛儿稍稍直起身,没好气地低声说道:“还不快将我藏起来,难道想你的女儿落入那狗皇帝之手!”
上官妍顿时醒觉,迅速凑近江洛儿,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那两只细勾应声而出,自然又引来江洛儿痛苦的一声轻呼。
上官妍这时也再管不了许多,一把拉起江洛儿,顾不得她痛的连连呻吟,牵紧她的小手,飞也似地跑回皇宫深处。
第二部 国事篇
第二十四章 母女对话
“哎呦!你就不能轻点儿吗!”江洛儿疼得呲呀咧嘴,自然迁怒于身后正在小心给她敷药的上官妍,分外不满地抱怨道。
上官妍一向颐指气使惯了,当即停下手来,气愤地斥责道:“我可是你亲娘,哪有对娘这么说话的女儿!”
江洛儿心中窝火,毫不迟疑地回嘴道:“我可是你亲生女儿,哪有对女儿下这么狠手的娘!”
上官妍一时语塞,楞了半晌,只听江洛儿又在那里大叫:“还不快给我上药,是不是要我的伤口恶化,你才满意!”
上官妍只觉心中一股闷气徒然上升,堵在自己的喉咙里,显些没悖过气去,只是双手却已开始不自觉地在伤口上动作起来。
仍旧是每涂一下,江洛儿便痛苦呻吟几声,叫得上官妍又是心烦又是心疼。
按理她自小离开江洛儿,对这个女儿并无太多感情,在江洛儿小时那唯一的一次会面中,两母女也是闹得不欢而散,若换上她往日的脾气,江洛儿敢这般申斥她,她早就一巴掌甩上去了。可偏偏这一次,江洛儿是因她受伤,晶莹细滑的雪背上两道血淋淋的伤口分外地触目惊心,她一眼看到,心先就不知不觉中软了下去,而长大后的江洛儿,除了一双凤眼继承自江平远之外,脸型、口鼻竟似与她一个摸子刻出来的一般,令这个作母亲的首次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成就与亲切感,自然而然就迁就起她来。
而江洛儿却又是另外一种心态,她初次见上官妍就十分地排斥,一方面是还不习惯自己的身份,勉强接受了江平远作自己爹之后,实难再接受一个陌生的女人作自己的娘,另一方面,她对江平远已产生了些许的依赖与感情,见上官妍铁了心地与江平远作对,自然产生强烈的反感。如今却又不同,几年过去,她已与江洛儿真正地融为了一体,心理上早已接受了上官妍是亲娘的事实,另一方面,她这段时间来处处受制于人,又险些落入魔掌,只觉前所未有地挫败与委屈,见了上官妍,不觉间已急切地将她归入了亲人的行列,既然是亲人,自然无所顾及。
上过了药,江洛儿只能或坐或趴,她一时间无法适应,脾气便不自觉地恶劣许多。
见上官妍半是关切半是好奇地盯住自己的脸庞看个不停,便没好气地叫道:“看什么!没见过?”
上官妍只觉她这时像及了自己年轻时发脾气的模样,不由好笑地应道:“可不是,真没想到,你长这大了,越长越像我!”
江洛儿却是猛然想起自己的处境来,急切地追问道:“你怎么会住在金国的皇宫里?”
不待上官妍回答,江洛儿已想到了最坏的可能,神色紧张又痛苦地叫道:“你可别告诉我,你作了那狗贼的妃子!”
上官妍嘴角轻轻一撇,异常轻蔑地说道:“他倒想!不过是一条垂死不知的金狗罢了!”
江洛儿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来,半晌,仍是不免疑惑万分地追问道:“那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上官妍眉头微皱,一时间想不出该如何回答她,不由急起来,厉声斥责道:“你这孩子,对娘这么没大没小,倒审问起娘来了!”
江洛儿微微撅起小嘴,不依道:“谁让你打伤了我!好疼呀!”竟撒起娇来。
上官妍哪里应付得了,顿时便觉愧对女儿,不由得语气软了下来,十分过意不去地说道:“天那么黑,我只看清个人影,怎能想到是你呢!这对飞勾乃是找能工巧匠特制的,我也练得时间不长,分寸上还掌握得不够好,刺深了些,确是要疼上些日子的!”
“啊!还要疼上些日子!你不是刚刚给我上过药了吗?”江洛儿大惊失色地叫道。
“勾上涂过一种乌草,见血扩散,令人疼痛难忍,即便是用了解药,也是一时半会儿去除不干净的!”上官妍满脸羞愧地解释道。
江洛儿狠声斥责道:“你怎么用起这么歹毒的暗器来了!你不是峨眉的弟子吗?婆婆知道了还不得气死!”
提到恩师,上官妍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竟是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我也是见人家用,觉得好玩儿,今天还是头一回使出来,你以后若是见了师傅,可千万别告诉她老人家!”
江洛儿冷哼一声,似是在说:早不学好,现在知道错了!
她对上官妍自然是无法如同对江平远那般尊重,今日好容易抓住把柄,私心里很想报往日那一掌之仇。
只是她猛然想起正事来,不由神色严肃,沉声说道:“你可否将我偷偷送去宫去!”
上官妍马上答道:“过十天我就将离开金国,起程之时可将你于车厢内带出宫去,没人敢查!”
“还需十天?”江洛儿想起与黑影定下的镇京亭之约,只怕他久等自己不到,会生出变故来,思考片刻,她果断说道:“你身边可有心腹?”
“自然,我身边之人均是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