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情妇-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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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电梯故障吗?”他想按电梯钮,一道低细的抽气声匆传人他耳中,他怀里的娇躯紧接着往下瘫滑,他心惊的蹲下身子搂住她。“水蓝,你怎么了……”
小手下意识揪紧他的衣服。“好……好难过……”
“哪里难过?”大掌摸黑抹过她额际:心底又是一惊,“老天,怎么流这么多汗!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她说不出话,只觉胸口窒闷、呼吸急促,脑袋里浮现黑暗的洞穴,好高,想尽办法都爬不上去……
“说话呀水蓝,别吓我。”轻拍她小脸低唤,邵霖天的心随着她浅促的呼吸而不安的揪紧。无缘无故,她怎会痛苦的说难受,甚王还浑身打颤。
“洞、洞穴,暗……高,出、出不去|!”费力的挤出零落的字句,水蓝直往他怀里偎埋,意识昏眩的她依稀记得这股气息,好温暖。
她虚弱的低语令他费解。什么洞……洞穴!
一道电光顿时间划开他的记忆闸门,他猛然忆起他十七岁、水蓝十二岁那年,爸妈邀她一家人和他们到南部外公家作客,她在山上迷路,掉落洞穴被困将近一天的过往。难道她因这件意外患有幽闭空间恐惧症……
“水蓝,听着,我是阿霖,我在这里,你不是一个人,别怕。”搂着她迭串低哄,他忙乱的掏手机欲联络邵俊翔,故障的电梯终于这时恢复,重现光明。
当水蓝苍白得令人心疼的小脸映入眼帘,他的心狠狠一窒,水蓝敛眉阖眼的神情显示她仍困陷那段教她恐惧的回忆里。
抱起她,他疾奔出电梯,无暇注意电梯外有人讨论著电梯故障,亦无暇注意他撞到一名纤柔女于,直对着前头的护士喊,“这边哪里有空病房?”
瞧见喊她之人为副院长,怀里还抱着个女人,想必是紧急状况,MiSS张赶忙指向右前方。“报告副院长,转角那一间。”
“帮我准备一杯镇定心神,舒缓情绪的热茶来。”
匆匆交代完,邵霖天随即抱水蓝进病房,将她放坐在床上,拥着她,不断拍抚她的背安抚道:“没事了,睁开眼看看,我背着你离开洞穴了,记得吗?”
声声传入耳里的熟悉嗓音,轻轻拂过她紧窒难受的心,昏暗的意识一点一滴注入光亮,脑里映现那个臭阿霖垂下一条绳子,随绳索滑下洞穴,然后背起她,将绳索绑在两人身上,慢隆的救她离开洞穴。
“深呼吸,放轻松,我会一直陪着你,很快带你离开,别怕。”他像哄小孩一样低低柔柔的引领她定出困住她的恐惧回忆。
令人心安的温暖随着背后一下接一下的轻拍徐徐透人心房,她垂阖的眼睫缓缓张开。“骗……人,哪是很快,你好几次都差点……把我摔回洞里。”
听见她终于出声,身体也不再发颤,邵霖天明白她已由惶伯情境中跳脱出来,悬宕的心也总算归回原位,情绪却仍起伏的搂紧她。“你存心吓我吗?我从没听奶奶和小芸提过你有幽闭空间恐惧症,还以为你生了什么病,前一刻好端端的,下半刻就像个泥娃娃险些瘫晕过去。”
“我又没告诉别人我有这个毛病。”小声嘟哝,水蓝仍倚着他,刚经过一场惊悸煎熬,她犹有些无力。
他吃惊的扳过她。“你没告诉家人你有幽闭恐惧症?”
“又没什么,干么说。”
“没什么?你知不知道这种病一旦发作,严重的话可能发生换气过度,造成窒息的可怕后果。”
“我的症状没那么严重,顶多只有昏倒二十分钟——”
“你昏倒过……”他惊心拦话.她是何时、在哪里昏倒的?
察觉自己说太多,水蓝咬了咬下唇挪离他的怀抱。这么丢脸的事不值得一提。
邵霖天正想追问,一道声音陡然介入——
“副院长,这是你要的热茶,我特地到护理站找到菩提洋甘菊茶包,可以吧?”MiSS张必恭必敬的端着茶问,心里小鹿乱撞。她可是头一次这么近的和帅毙了的副院长面对面说话,好幸福。
“谢谢,麻烦你放桌上,去忙你的吧。”温文低道,邵霖天感激一笑。
噢,YeS,副院长对她笑耶!MiSS张心花朵朵开,连原本要问跟他坐得很近的病人是谁的问题都抛到脑后,顺从的放下杯子,再绽出最优雅的笑容点头离开。留给副院长好印象,说不定他们有发展恋情的机会。
边作白日梦边带上微敞的病房门,MiSS张瞧见门边那位她进门前,就杵在那儿的女子仍静立原地,眼睛直盯她身后的房门,她马上敏感的将她归类为煞到邵霖天的情敌,因为她若是病人家属,早进病房了。
“小姐如果没事请离开,别妨碍医师为病人看诊。”她义正辞严的下逐客令。整个医院肖想副院长的护士已经够多了,怎么能让这个女人再来插花?
略显恍神的女子回过神,古怪的再看病房门一眼,垂首转身跑开。
“奇怪的女人,半句话都不吭的跑得这么急。”MiSS张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她没空理她,像想起什么似的,她突然低叫一声便往洗手间冲。她只顾能跟副院长面对面接触,忘记梳整仪容了!她的妆没花掉吧?
这头,邵霖天浑然未察病房外的小插曲,小心翼翼的将水蓝扶靠床头,把茶端给她。
“菩提和洋甘菊皆有抗压镇定心神的作用,把它喝了,你会舒服点。”
水蓝微感意外的接过,她以为那杯茶是护士拿来孝敬他这位副院长的,没想到……
“是你请护士泡的?”
“恩。小心烫。”
心湖一阵波动,她不想承认却无法否认,他细心得让人感觉窝心。缓缓喝着清新甘甜的安神花茶,她因电梯故障所引起的惊悸心情荡然不存。
当她正想顺应放松的心情向他道谢,他沉浑的嗓音朝她掷来——
“从实招来,你曾在哪里昏倒过?”
第七章
混合著消毒药水味的空气中,有簇不满的小小火花跳动。
“你说从实招来?”不满火花的散发者杏眸微眯,双手捧着茶杯睨向坐在床边的帅哥。亏她本来想谢谢他请护士为她泡舒压解郁茶,结果他竞用审问犯人的语气要她招供,他是以为她刚耗费太多心神,没力气扁他吗?
“你有意隐瞒这件事不是吗?”邵霖天从容以对她眸里的不驯。
小嘴一张就想反驳,他却以衣袖轻拭她额际、鼻问的汗渍,让她心头一跳,不满的火花瞬间消逝,连带忘记想反驳的话。
“水蓝。”
“干么啦。”她别扭的拉下他的手。她正为他过于亲匿的拭汗举动跳岔心跳节拍,他又突然喊她,害她的心脏差点跳出胸口。见鬼的,菩提与洋甘菊不是能安定心神?怎么她的心会因为他跳得乱七八糟。
他一眨不眨的定视她。“任何恐惧症都需要循序渐进治疗,它发作的时间与地点是重要的参考和预防指标,我会问你是想帮你而非嘲笑你,别瞒我。”
昨天得知她傻傻的隐藏他额上的疤会掀动她的内疚感,他才担忧不知她还有何事瞒他,岂料今天就发现她隐瞒她有幽闭空间恐惧症这么严重的事。如果倔强也算是一种不良,她委实为个中翘楚,此时面对他的关心询问,她犹想固执到底?
该说他料事如神吗?她确实怕他取笑而不想谈自己昏倒的事,可捕捉到他静沉黑眸里闪动的担忧,水蓝只能没辙的道出他想知道的答案——
“大一那年我遇到过像今天这样电梯故障的意外,只觉得浑身喘不过气,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醒来人已在医务室里。经由校医分析才知道小时候被困洞穴的不愉快记忆,正是幽闭空间恐惧症找上门的原因。”
“在学校昏倒的事你也没告诉奶奶?”他皱着眉问。
“我才没那么傻告诉奶奶,让她以为我又干了啥好事,把我念到臭头。”
就知道她会这样说,事实上她不想老人家担心的真正心思瞒不遇他。没拆穿她,他再同:“后来运曾发作过吗?”
“没有,因为后来我几乎不搭电梯。不过今天的突发状况我没昏倒,可见我有进步。”只是不知是否惊悸过头的缘故,她竟觉得自己之所以没昏倒,完全是因为有他在身边的关系。
她讲得云淡风轻,邵霖天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他在想,今天的意外若发生在仅有她一人时,她是否也会像之前那样在昏倒过后对这事淡然视之?这不禁令他想到另一个问题。“发生掉落洞穴的事后,你是不是常作恶梦?”
“你问这干么?”刚才没笑她,现在想笑她恶人没胆?“意思就是你常作恶梦,而且从未跟奶奶提过,因为你才不要让她以为你干了什么好事,把你念到臭头?”
“怎样,不行喔。”水蓝挑眉睇他。这人做啥愈讲愈激动,眉头皱到快打结,仿彿她又犯下什么大错。
“我就知道,你真的是——”唉!
“喂,你做什么呀。”话说一半突然就抱住她,害她手上的茶杯差点打翻,只得在被搂过之际慌忙搁放在床上。
“你能不能别这么倔强?”拥紧她,他难忍心疼的喟叹,“遇上麻烦半句都不吭,丁点苦也不跟别人分担,早知道,当年就不该答应帮你隐瞒奶奶你掉落洞穴的事,这样你作恶梦惊醒时至少有奶奶陪。”
当年她贪玩,在他外公家附近的山上迷路,大家分头找她,是他先发现跌落洞穴里的她,将她救出来。小小年纪的她不愿被取笑迷路到掉入洞里,威胁他不能告诉奶奶这事,否则隔天就再上山迷路给他看。顾忌她来真的,他只好依她,帮她隐瞒,哪里料得到自己的纵容与末考虑她经此意外可能产生后遗症的疏忽,会让她饱尝恶梦侵扰,日后更曾因幽闭空间恐惧症而昏倒。
他怎能如此大意……
水蓝心湖轻漾的停下挣扎,没想到他会介意她曾遭受恶梦折腾,小手本能的轻搁他腰际,然而有件事她可没忘要提醒他,“我没事,早就不会作恶梦,事过境迁的现在,你一样不许和奶奶提这事。”她不想奶奶担心。
邵霖天低头看她。“大学曾昏倒,今天又险些发生同样情况,这叫没事?”
“那是突发状况,潜藏心里的恐惧记忆刹那间硬是破闸袭来,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今天要不是因为你,我哪会大意的搭电梯,更倒楣的遇上电梯故障。”
“因为我?”他的注意力全在这三个字上头。
“谁教你误会我故意在医院闹事。”她埋怨的瞪他。
他的内疚顿起。“我是无心的,在电梯里我跟你道过歉了。但话说回来,昨天我才要你做任何事前稍微三思一下不是?难道你要因为惩罚一只色狼而连累到其他病人,衍生成不可收拾的后果?”
错怪她是他的错,可归咎起来,这丫头行事仍旧冲动了点。
水蓝有话要说,“跛了只脚犹敢大胆吃护士豆腐的该死色狼,你要我对他多客气?今天他的碱猪手若是伸向我,我早废了他另外一条腿——”
“赫!”
一道浅促可闻的抽气声打断她愤慨的述说,她转过头,望见病房内下知何时多出两位穿着医师白袍的男女,而那声抽气声显然是那位漂亮女医师所发的。
他们是谁?
“小叔、璋铃?”微松开对水蓝的搂揽,邵霖天讶喊。这两人何时进来的?
“我刚处理完轰赶行为不检病人的任务,意外听说有部电梯发生故障,副院长抱着一名女病患进病房,于是与正想来看看的璋铃一道过来。结果看见你和水蓝在谈事情,暂时没出声喊你。”邵俊翔为他释疑。
好吧,他承认自己没敲门便进病房,可是他实在好奇两人互动的情形,于是要曾璋铃先静观其变,别出声打扰。
“呃,你小叔?”水蓝问邵霖天,她对邵俊翔有似曾相识的模糊印象。
“我就这么位小叔,刚才你踹那只色狼时他也在场。”
唔,好极了,她的“优良表现”全落人人家院长眼里。感觉有丝尴尬,她慌忙下床,却因动作太急差点绊倒,幸好邵霖天稳稳的扶住她。
“那个……让你看笑话了,但我不是故意跑来闹事的。”脾气再硬,在医院主事者面前,她好歹得表示点意思。
“我知道,我该替那位色狼庆幸他保住了另一条腿。”幽默笑答,邵俊翔今天总算见识到她倔悍的个性。小雌虎是吗?满像的呵。
水蓝难得的仅能困窘的微笑相对,她是撂下要废人腿骨的狠话,辩驳无用。记起尚未被教她的狠话吓得倒抽冷气的曾璋铃打招呼,她朝她颔首。“你好。”
“你好,久仰大名。”曾璋铃将视线由始终环揽她腰上的大手调往她睑上,心里泛盐酸的回话。院长说学长与水蓝仅是邻居,为何他却那样占有的拥着她?
“久仰大名?”
“昨天我跟小叔和璋铃提过你。”邵霖天为她补充说明。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