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师曾我的诺曼底-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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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董卓可是的确给貂蝉害死了。”真理放之四海而皆准,连海外的隆美尔也毁在女人身上。
刺杀希特勒的“七二〇事件”败露后,牵连出B集团军群参谋长斯派达尔中将。B集团军群参谋长一直是高斯将军,隆美尔夫人因与高斯夫人失和,遂怂恿隆美尔用老乡斯派达尔取代高斯中将。可隆美尔做梦也没想到,斯派达尔是密谋集团的核心人物,想借隆美尔的军中威望,刺杀希特勒并取而代之。
德国:隆美尔和他的儿子(6)
斯派达尔一进去就全盘招供; 而且想到谁咬谁,专拣个儿大的。加上给希特勒安炸弹的冯·施陶芬贝格上校也是隆美尔的老部下,这一切让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以往被隆美尔得罪的各色人物纷纷登场,墙倒众人推,唯恐隆美尔死不成。那帮被隆美尔斥为“心肠狠毒、冷酷、圆滑、穿红裤子”的总参同事,早就巴不得亲手把隆美尔钉死在棺材里。最终谋杀主犯斯派达尔坦白从宽,活到战后,还靠宣讲“隆美尔领导他刺杀希特勒”荣升西德陆军总长、北约中欧地面部队司令。
早在1936年9月,纳粹党纽伦堡集会,就是女导演勒妮·瑞芬施塔尔拍摄《意志的胜利(Triumph of Will)》那回,辉煌之后的希特勒突发奇想,要隆美尔阻断跟在身后的欢迎车队,微服出访。隆美尔立马在十字路口停了两辆坦克,把拍马屁的部长、将军、州长全堵在后面,一举把能得罪的全得罪了。
1939年9月,德军攻占波兰最后一个要塞格丁尼亚,希特勒到一线视察,由于街道狭窄,隆美尔再次实行交通管制:“只有元首和警卫可以通过。其余车辆一律原地等待!”飞扬跋扈的党魁鲍曼一再大喊“我是马丁·鲍曼!”可隆美尔却不为所动。当众出丑的鲍曼涨红了脸,等了整整五年,以希特勒办公室主任的身份判隆美尔死刑。
1944年,隆美尔出任B集团军群司令(辖法国北部、比利时、荷兰等地)后,至少两次劝说希特勒与西方和谈,挽救众多的无辜生命。据曼弗雷德介绍:“早在阿拉曼战役时,希特勒就反复下令不许后撤,然而考虑到对士兵负责,都被父亲拒绝了。”“在诺曼底前线,有10个党卫军装甲师归父亲指挥。他直接去找党卫军上将迪特里希、豪森,问他们‘投降或坐视苏军占领柏林,哪个对德国更好?’两人齐称:‘您是我们的长官,我们永远跟随您。’”这让一向带兵如子的的隆美尔动了感情:“如果必要,我会开放西线!”
只有隆美尔的威望才敢说“开放西线”。一旦开放,盟军3~5天内就能占领鲁尔,使战争提前10个月结束。从这时到1945年5月8日德军投降,共有270万德军阵亡,相当1939年~1944年夏天德军牺牲数目的总和,这还不算损失更大的盟军。
隆美尔与行刺希特勒的“七二〇事件”毫无关系。行刺的前3天,他还乘车视察诺曼底。两架英国喷火式飞机炸翻了他的座车,隆美尔颅骨破裂,颊骨粉碎,医生说他的左眼可能失明。当时他军装口袋里还有一份写给希特勒的请愿书,以B集团军群司令身份,恳请挽救德国。
“父亲是一个职业军官。10万精兵组成的德国军队从不介入政治活动,他们既不入党也不选举。这是魏玛宪法的核心原则,以此防止类似南美国家的军事政变。当军人为一个民主政体效力时,‘服从’、‘勇敢’、‘纪律’都被誉为美德。可政府一旦被国家社会主义所控制,军人的美德就被打上问号。父亲从未以服从命令推托责任,他自始至终都在为国家鞠躬尽瘁。在一个民主政体里,‘悄然判罚’是很困难的,可是在专制国家就在所难免。让我们一起巩固民主政治吧!不论何时,都要杜绝任何可能背离民主原则的美丽诱惑。”
八、哪儿老呀!像您这个年龄,在我们那儿专管大事!
曼弗雷德14岁起在空军服役,后被勒克莱尔的法军俘虏。出狱后继续读完中学,在图宾根大学主修政法,在英国获得政治学博士。历任《德国城市报》记者、总编,1974至1996年任斯图加特市长,兼任德国联邦市镇议会主席等职。
曼弗雷德骨子里是一个低调、害羞的老人,他自称一事无成,现在老了。我说哪儿老呀!像您这个年龄,在我们那儿专管大事!听到我的话老人嘿嘿乐了:“幽默不是罪过,而是一种德行。你们是一个尊敬老人的国度。”我说是啊,您说不定能当领导人呢。中国历来喜欢德国,道德、品德都是好词。中国人眼中的德国货都绝对一流,比如马克思……“我最喜欢听别人说德国好!”曼弗雷德打断我:“我去过北京、南京、上海、西安、南京、桂林……哦……还有斯图加特。”
曼弗雷德富有演说天才,任斯图加特市长22年共演讲5000多场。他挥动大毛手给我表演:“最后一次竞选市长,他们说我年龄大。我立即用数学予以回击:‘以我的年龄,马上就要消失了。你们选我只需要负担1/10的退休金,可你们选那个比我年轻得多的先生就得多支付他3/10的退休金。’选民一听我省钱,就都把选票投给我了。你看!父亲教我的数学全用上了。我靠数学当了财政部长,斯图加特市长。这全得感谢我父亲。”
当年隆美尔出版《步兵攻击》不仅惊动希特勒,连美国的小巴顿都奉若圣经,整整影响了一代青年。1976年,斯图加特税务局归还隆美尔的税务档案,发现隆美尔用数学知识合法避税,他要出版商每年只从版税中给他提一万五千帝国马克,其余累计利息,以一万五千帝国马克申报税务。
曼弗雷德不仅继承父亲的数学天赋,在人际交往上更高一筹。他提出的“市政府哲学”超越党派,奉行各党派共同执政。基于普遍的人权原则,他力排众议,把公认恐怖组织的“德国红军”领袖拉德尔安葬在斯图加特公墓,理由是 “所有仇恨,都必须在墓地终止。”
德国:隆美尔和他的儿子(7)
曼弗雷德还是记者、律师、作家:“一个市长整天埋头于行政事务,想的都是面包,可面包一定变成屎。我是政治家,也是一个诗人。政治是理性,诗人是和感性的月亮女神亲吻。西门子洗衣机Siemens、根德电视机Grundig、大众汽车VW加剧过去、现实、未来的各种矛盾,把世界弄得一团糟。可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地球。我们无法抗拒过去,我的心在流血,我在用情人的情感倾诉、怀念过去。”
曼弗雷德已经出了14本书,有《告别懒人国》、《把德语弄得乱七八糟》、《小隆美尔箴言录》、《小隆美尔诗集》、《有限的可能性》、《小隆美尔政治学辞典》、《小隆美尔笑话全集》、《回忆录:笑谈过去,雨过天晴》、《德国人的彷徨》、《政治家和政治》、《感动世界的是什么》、《批评与真实》……内容涉及经济、历史、政治、哲学以及施瓦本地区的幽默笑话。他送给我几本新作,书中插图都是他自己亲笔画的。他说席勒的诗太长,他的诗都短,“作为诗,短和清楚十分重要。”
九、最好的教育是不教育
隆美尔家客厅摆满了涉及隆美尔元帅的二战书籍,我那本对元帅充满敬意的《我钻进了金字塔》也混迹其中。书柜右上角挂着小朱可夫赠送的朱可夫像片,黑白相纸已经泛黄,有朱可夫的亲笔签名。蒙哥马利的照片来自蒙哥马利的儿子小蒙哥马利,他是曼弗雷德的好朋友,在英国留学时的同学,现在是伦敦的工程师。
书柜中还有一张十四寸彩色全家福,一家十多口挤在一起其乐融融。正中一个干瘦的小老头面露凶光,曼弗雷德说这就是小巴顿的儿子小小巴顿,曾经官拜陆军少将,后来金盆洗手成了电影导演。我从书柜中取出照片仔细端详,果然在小老头儿的身后找出巴顿将军的半条马裤。越南战争司令威廉·韦斯特摩兰曾经报告,小巴顿的儿子在越战开飞机失踪;马格南战地记者菲力普·戈列夫斯看到小巴顿的儿子玩弄一块越共的骷髅头……可我不敢肯定这几个小小巴顿和电影导演是否同一个人。曼弗雷德的箴言是:“为人掘墓者,必为自己掘墓”,
我问曼弗雷德平时谁照顾他的起居生活,他挥挥胳膊:“理论上我和夫人互相照顾。可一般德国男人在生活中影响微弱,而我在家里没有丝毫地位。”我听得不由一阵心酸,恨不能自己立刻变成女人来照顾他。
曼弗雷德身后堆着许多火车、铁轨,这是外孙们的游戏玩具。他和夫人生有一个女儿,女儿又生了一儿一女。女儿家住得不远,偶尔会过来照看一眼,外孙们经常跑过来给曼弗雷德捣乱,把玩具扔得到处都是。“我们小时候都讲规矩,现在的孩子却无法无天、为所欲为。现代人总是永无止境地制造不幸,我接电话时经常被他们乱丢的玩具绊倒。最好的教育是不教育,听任孩子整天地看电视。可电视机还不能用来打死蚊子之前,就不能取代报纸。”
“现在的新闻也变得迫不及待,总把明天的事情写进今天的报纸里。巴登人喜欢美酒、景色,善于享受人生;而施瓦本人节俭、吝啬,是最典型的商人。现在每个人都在追逐自己不需要的,其实人最缺乏的是人生经验。在你等火车之前,首先要确定那里是否铺了铁轨。我喜欢把生活阅历、观点、智慧浓缩在小书里。可是孩子们说,住嘴!爷爷,你又聋又看不清东西,既走不动路,也不会说话。你对现在的事情什么都不懂,你是一个大傻子!爷爷的父亲是坦克将军,可现在的孩子不知道坦克是什么东西。”
“每个人都在和自己过不去。是基督错了?还是每个人都是基督!他们自恋,赞美自己,想代替主。我们都没有我们的父亲名声大,我们不是将官、不是校官、不是尉官、不是士官,甚至我们连列兵都不是。希特勒说列兵都该杀,因为他害怕有人像他那样列兵变司令。我们什么都不是,可我们制造了和平。”
刺杀希特勒(1)
刺杀希特勒的施陶芬贝格等五人在我站的位置被处决。
一、1944年7月20日,一枚炸弹在德军东线司令部定时爆炸
德国国防部紧邻埃及、印度、意大利、日本……友邦大使馆,二战曾为国内驻防军总部,现在的门牌是施陶芬贝格大街13号。当年阿拉伯人和圣雄甘地都想靠德语势力摆脱英国殖民统治,不料德国战败,阿拉伯人的圣城变成犹太人首都,圣雄甘地也因“非暴力不合作”身陷囹圄。井冈山红军的李德、蒋介石的赛克特、法肯豪森、中华民国兵工厂都是德国原装,淞沪抗战的87、88、36德制师和一排长蒋纬国也都是德国毕业。伊拉克巴比伦的“伊什塔尔门”至今保存在柏林博物馆,国宝季羡林的印度学问也是在哥廷根大学修炼的。德语民族曾经对盎格鲁…撒克逊发动两次世界大战,两次打败德国的约翰·潘兴、艾森豪威尔也都是德国移民的后裔。
威名远扬的柏林国防部大门四开,既没有“军事禁区”标识,也不见哨兵、武警,甚至连个保安都没有。办公的德军自由进出,看到我身材胖大肩背两架Canon照相机,还主动退后为我让路。这里原来叫本德勒建筑群(Bendler Blocks),院内铺着古罗马样式的花岗石块,拳头大小的碎石整齐划一、密密麻麻,每块都是边长10cm、高20cm的四棱锥,深深楔进夯实的地基里,就像一个个倔强刻板的德国兵。
“条条大路通罗马”,在我的大吉普“米奇林245”轮胎碾过的开罗、德里、巴格达、耶路撒冷、纽约、巴黎、伦敦、罗马……乃至云南的滇缅公路,到处都有“磐石筑路”的罗马遗风。花岗岩编织的“磐石路”不仅禁磨、耐晒、渗水、防滑、抗冲击,还能满足某些地区经常把道路开膛剖肚的特殊爱好。石块路面就像我儿子亚述的LEGO积木,可以随时从地里拔出来,挖沟刨土、埋管布线,完事之后再原样拼回。既节省进口改性沥青的美金欧元,也匹配当地领导日新月异的无计划经济。
院子正中的菩提树下,站着一个比我还高的黄铜像,光头赤脚、五体下垂,迎风立在空地里,就像从地里钻出来的大石头。铜人浑身上下裸身露腹、一丝不挂,唯一覆盖物是紧缚双手的冰凉手铐,细长的手指紧攥双拳,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铜像右前方2点钟方向的墙壁上挂着一块一米见方的铜牌,用阳文刻着“HIER STARBEN F?R DEUTSCHLAND AM20。JULI 1944(1944年7月20日在此为德国献身)”。再向下有五行小字:
陆军大将路德维西·贝克(注:驻法司令、陆军总参谋长、一级上将)
步兵上将弗里德里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