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鹰飞 作者:晴川-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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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使出最后一招,我大叫一声,收刀向自己脑门砍去,那人急忙来抢,我反手一刀要砍下他半条手臂来,结果只划伤了他的胳膊。
他怒了,一拳打在我鼻子上,我眼前一黑。
再醒来时,我看见了毋寡。
那么,我一定是被活捉了。
毋寡的脸离我很近,他问:“慕容菲,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我的鼻子痛。
我挣扎一下,发觉自己被绑得象个粽子,这完全没有必要,我只是个弱女子。
果然,毋寡立刻吩咐:“给慕容将军松绑。”
先礼后兵?我喜欢。我不喜欢人家上来就赤裸裸地用鞭子敲着我的脑袋:“说!你倒底说不说?”
我说:“你抓我也没有用,我什么也不知道,家父不信我会英勇不屈,所以什么也没告诉我。”
毋寡说:“不要紧,我告诉你。那可真是个很长的故事啊,从哪说起呢?要讲这个故事,势必要说起我最不愿提起的事。”毋寡摆摆手,让他的鹰犬回避。
我笑:“你不怕我抓你做人质?”
毋寡道:“你总要听我把话说完,况且,我这个皇帝也不是坐着等来的。”
即是说毋寡亦有不错的身手?
毋寡道:“二十年前,我大哥毋孤立为太子,当天他走出长乐未央殿,就被人暗杀了,先皇震惊之下得了一场大病,所以立刻将皇位传给了我。”
我眨着眼,有点耳熟,这种宫庭血案似在何处发生过,我轻声问:“是玄武门之变吗?”
毋寡愣了愣,笑了:“对,同玄武门之变一样。”
我说:“那是你杀了你大哥?”
毋寡道:“也有人这样说。”
我翻翻白眼,我呸。
毋寡说:“李世民不失为一代明君。”
我说:“李世民是一代明君,也是个杀了亲哥哥的凶手,两样不相干,谁也不干扰谁,一个人当然可以很聪明很勤奋同时又狠毒无情。”
毋寡一时失神,然后又笑了:“无情也并非是无情。我现在解释给你听,我有必须杀他的理由,你也不会信吧?”
我说:“怎么不信。你要夺他的皇位,你比他聪明比他勤奋比他好学比他谦虚谨慎比他得人心,可是他是大哥是太子,你不是,你不服,你象锥子一样令他坐立不安,那把锥子也同样刺得你自己坐立不安,所以他要杀你,你也要杀他,你不杀他他就杀你,他不杀你你就杀他,他杀你的原因是你要杀他,你杀他的原因是他要杀你,谁动手晚了谁就得死,但是,你先动的手,因为你手握兵权。”
毋寡愣了一会儿,又微笑:“想不到知我的人是你。我和大哥都是身不由已,在其位不得不谋其事。”
据说我们出生时,一个精子跑得最快运气最好,得到生存长大的机会,其他重在参与的精子,即时被宣告死期。
一将成名万骨朽。
我们都是跑赢了的那个呢,嘻。
毋寡道:“我也不必瞒你,毋孤的七个男孩子全被处死了,女孩子可以活下去,但不得出嫁,也没人敢娶她们。有一个却逃了,因为那个孩子还在母亲的肚子里,我大哥生性风流,常蛾本是地方官员家的女孩儿,却被他引诱成奸,怀了他的孩子。毋孤死后,常蛾,被你父亲娶为正妻。要不是年前有人同我说慕容长英长得同我很象,我还不会注意到你们,那么相似,总应该有点原因吧?要查出真相,倒也不难。”
我说:“我大哥对皇位没有野心。”
毋寡道:“但你父亲有。”
我沉默,不是我父亲有野心,而是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毋寡道:“原故我都同你说明了。现在我们谈谈眼前的局势吧。”
我说:“内忧外患。”
毋寡点点头,翻了翻案头的奏折:“我刚接到三万人马来犯的奏折,慕容菲,你不象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
毋寡道:“你父亲怕召慕容长英进京后对他不利,竟至出此下策。这种谎言,不能长久,想必一二个月内他就要有大动作吧?”
我苦笑:“我也是这样猜测的。”
毋寡问:“你父亲不信任你?”
我说:“他是对的,你要是现在刑讯我,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毋寡道:“他要是同你商量,何至于让你被捕啊?”
我呵呵两声。
窗外忽然传来兵器击打声,我一愣,立刻醒悟:“糟。”
毋寡笑道:“捉到慕容长英,不一定捉到你,可捉到你,就等于捉到慕容长英。”
我苦笑,那傻子,真会自投罗网。
毋寡道:“去叫他进来,我有话同你们两人说。”
我推窗:“大哥,我在这儿。”毋寡也喝令他手下退下。
慕容长英进来,立时挡在我面前。
毋寡笑道:“你不必惊慌,我有话对你们两人说,请听我说完再走。”
慕容长英侧头问我:“你受伤了吗?”
我笑:“我的自尊心有点受伤。”
慕容长英道:“你再这样自作主张,你的屁股也会受伤。”
毋寡微笑道:“你们兄妹倒是和睦。”
慕容长英转头来沉默地面对毋寡。
毋寡看着长英,感叹一声:“这么大了。你让我想起当年的大哥。”
我相信他的感慨是真的,他想起他的大哥,同他还没有皇位之争的大哥,两个孩子在一起,是否也有过值得回忆的童年。
毋寡道:“我同大哥,从未友好过,可他依然是我大哥,二十余年间,总会有一件或是两件值得回想的事。慕容长英,你是我大哥唯一的儿子,你应该叫毋英,我,是你的杀父仇人。”
慕容长英的手指慢慢握紧他的剑,但他依旧沉默地听毋寡说话。
毋寡道:“现在你杀了我,大宛国就乱了。你就是大宛的千秋罪人。”
慕容长英冷冷地:“你!才是令大宛陷落的千秋罪人。”
毋寡沉默一会儿:“金马是汉使自己毁掉的,金子,不知去向,你认为金子会到哪去了呢?可是汉人不会听我们的,汉使说,是我们袭击了他,菲儿,你认为我是那样的人吗?抢了金马,会不杀汉使?有什么用?千古之下,他们的史官会记上大宛袭击汉使。而且在当时,我并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汉人有那样的实力。事到如今唯一的补救就是齐心协力共御外虏!”
慕容长英又沉默,对,他也这样想,我大哥是忠臣,我大哥有良知,所以,他是真心希望大宛能齐心协力共御外虏。至于毋寡,他是真心的吗?即使是,也一定是迫于形势,别给他张嘴的机会,否则他一定反口咬你。
毋寡道:“你想要的,我可以给你,我想要的,不过是大宛可以平安渡过这场浩劫。”
慕容长英道:“我只希望我的家人朋友平安,但是,你怎么能给我保证?”
毋寡再次遇到难题,箭在弦上,谁不发,谁后发,谁就死。
上一次他选择先发制人,这次呢?
毋寡道:“三皇子可以做人质。”
慕容长英迟疑。
我笑了:“陛下,您子女众多,听说大皇子几乎被您处死。好象死个把儿子对您不太关痛痒。”
毋寡看着我:“好,我御驾亲征。”
我同慕容长英都吃了一惊,想不到毋寡有诚意和解。
我与慕容长英面面相觑,我终于问:“然后呢?”
毋寡道:“我宣布慕容长英的真实身份,汉军退后,慕容长英便是储君。”
慕容长英再次表示:“不,我对皇位不感兴趣。”
我说:“闭嘴。你对皇位不感兴趣,又如何保证我父亲生命安全。”
我想了想:“除非,我们流亡别国。”
慕容长英道:“流亡?你该不是想去汉人那儿吧?”
我说:“是啊,你带着胡兰我去找老李。”
慕容长英脸色铁青,毋寡咳一声,慕容长英脸由青变红,他也知道他这口醋吃得不是时候。
我笑:“陛下,您说的这些国家大事,小女子我是不太懂,陛下为什么不同我父亲谈呢?”
毋寡问:“我怎么才能让你父亲放心地来到我面前同我谈呢?纵我说马上将皇位让给他,他也不会信。”
我点点头:“因为我同长英比较容易相信别人。”人年轻时,总会对别人比较有信心。人年轻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阳光。
毋寡苦笑:“是的,年轻人比较容易相信别人,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连亲生儿子也不相信。”
我说:“陛下,我与我大哥都同意你刚才的观点,我们也愿意象您说的那样共御外虏,甚至我们根本不须要什么皇位太子的许诺,我们要的只是对我们人身安全的保障。但是,我们需要一个可执行性强的条款,而不是一个口头保证。我建议由我与慕容长英做联络通讯,你同家父好好谈谈。”
毋寡点头:“这件事,最终要你父亲做出决断。”
我说:“那么,放我们走!”
毋寡道:“我随你们去。”
我愣了,慕容长英也愣了。
毋寡召那侍卫进来:“我有要事,出宫两日,这期间,朝政暂由二皇子处置。我在诏书中写明,你代我看着毋良。”
那侍卫即时反对:“陛下,让我陪陛下去。”
毋寡道:“两位将军会保障我的安全,你放心。”
是啊,毋寡把这样重的担子交到我们肩上,我真怕会被压趴下,我怎么在我父亲手下保住他的狗命呢?可是他既然说了,他信任我们,我们也只有报答他这知遇之恩了。
慕容长英说:“想不到皇上真有诚意。”
我说:“老大,他是篡位的,他是你杀父仇人,你还皇上皇上的。”
慕容长英半晌道:“我敬重他的心胸与气度,他还是皇上。”
我笑:“我也敬重你的心胸与气度,殿下。”
慕容长英摇头:“不,我厌恶宫庭斗争,真是丑恶,我不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我点头:“对,你去了如同羊入狼口。”
慕容长英瞪我一眼,他不承认自己是羊,一个会被我这样的三脚猫捉住的武林高手,不是羊是什么?
慕容长英被毋寡感动了,他不管信不信都准备帮助毋寡说服我父亲,连自己的家仇都可以先放一边,说真的,我对慕容长英的善良还是深受感动的。
只不过象我们这种没有本事只有聪明的人,总是有一点让人讨厌的多疑。
我承认事到如今毋寡给我们提供了最美好的前景和最正确的解决方法,我只是不相信他会这样认命,这样轻易放弃。
不,毋寡若是那样的人,二十年前,他已经被他大哥杀死。
我不信。
可是我又不能不信他,因为要救大宛,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毋寡为我们指出的路,不管毋寡在这条路上放置了什么,是机关是陷井是豺狼虎豹,我们都只有走下去。
第 7 章
父亲同毋寡的谈判,我都不太好意思说,我还以为人老奸马老滑,家父一定比我更有定力。谁知我父亲听完我的陈述,竟感动得热泪盈眶,也不理我关于他鼻涕眼泪该如何处置的建议,就那样迎出去,在等在帐外的毋寡面前跪倒。
我父亲说:“陛下,臣岂敢为一已之私,成为大宛千载罪人,臣只想保得幼主一生平安,若陛下肯为毋英正名,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毋寡扶我爹起来:“老将军,当年的事,是我做错了。你准备起兵的事,我不怪你,我也知道这不是你的主意。”
毋寡又感叹:“为什么我不早认识你?为什么我手下没有老将军这样的忠臣良将?”
看他同我爹一副相逢恨晚,惺惺相惜的样子,我的牙齿都觉得不好受了。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我不得不提醒一下子:“陛下打算什么时候公布我大哥的身份呢?”
毋寡道:“我立刻回宫诏喻天下。”
又不象是假的,我总觉得不妥,却又找不出破绽,我除了恨自己不能预言未来,没有别的法子,只得接受毋寡给我们的条件。
可能是我比较不重要,或者家父终于觉得我够机灵,我陪着毋寡回宫处理一些小事,这些小事其中包括:
毋寡一回宫就见宫中警卫森严,他那神秘的近身侍卫过来附耳细语,并交与毋寡一张纸,毋寡冷笑一声:“将那逆子带上来!”
二皇子在一群人中走上来,虽未捆绑,显然失去了人身自由。
毋寡还是冷笑:“你以为我不在宫中,就是你的天下了?”
毋良一脸绝望:“爹,原来你从未信任过我!你设套圈试我!难道你真要把皇位传给老三?那不等于将大宛送给胡家吗?”
毋寡笑,口里却恶狠狠地:“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