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落地by姬泱(攻失忆后又爱上受 冷淡受忠犬攻he)-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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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这笋是江南贡到宫中的,诚郡王让人送过来的。”晋王心腹刘全在旁边说。
“他呀,又有什么事?”
“真是瞒不过王爷。诚郡王说,王妃有个外甥想要在军中谋个差事。”
“他怎么不去做这个事,要推到我身上?”晋王笑着摇头。
这个诚郡王滑溜的像个泥鳅,想是王妃的那个外甥不成器,他既不想得罪老婆,又不想让自己为难,就把那个外甥推到别人面前了。
如今天子郑王鹤玉是先王摄的第六王子,也是晋亲王的六王叔,虽然为人严肃一些,但是对晋王很信任,让他在军中也有实职。按说把诚郡王妃的外甥弄过去也不是难事,就是今天没心情。
明明肚子饿,但是看着满桌的佳肴一点胃口也没有。
如果,……
如果有一份排骨汤就好了。
忽然想起在山间野外,少年做的一碗汤,淡淡的香气,还有,他的笑,……
“殿下,殿下。”
刘全看晋王眼神不对,好像在想别的,连忙用干净筷子夹了一点桂鱼用小碟装了送到晋王面前,说,“殿下,要不,试试这个?”
晋王忽然站起来,把筷子一丢,说,“不吃了,让他们撤了吧。”
刘全连忙说,“殿下,您一口东西都没吃呢,这样会伤身的。”
“不吃了,让他们撤了吧。”
晋王折腾了两天,的确累惨了,躺在床上,侍姬把外面的帘幕也放下来了。
他翻了个身。
周围也是白檀香气环绕。
王府的家具是紫檀木的,被子面都是潞洲缂丝的,里面的棉花也很松软,可总是感觉缺了什么。
少了什么呢?
入了春之后雨水一直很充沛,隔着重重帷幕也能听见窗子外面树枝摇动,雨点落下的声音。
那个小院子,应该不漏雨吧。
晋王紧闭上眼睛,快要睡了。
朦胧中,似乎听见有人说话,细细的声音,和燕子呢喃一般,……
又,听见,好像有人在哭。
是那个少年的声音,是他在哭。
怎么会这样呢?
晋王一下睁开了眼睛,外面有打更的,已经到了四更天了。
天太阴,晋王一下子把床帘拉开,叫着“备马,备马,我要出去。”
“殿下,这么大的黑天您这是要到哪去呀。能不能天亮再说,外面天黑,雨也大,殿下,殿下呀。”
刘全看着晋王自己穿戴,要去帮忙,被晋王一把推开,只能蹲在地上给他穿好鞋子。
虽然不想让晋王出去,可是人家是主人,自然不能违背主人的话。
外面已经有人待命了。
刘全只能说,“殿下,多穿些,别冻着。”
给晋王披好了皮子的披风,还有防水的蓑衣,又吩咐了跟着去的人多照顾王爷,这才让人打开了王府的大门。
晋王带了十个人骑马走的,到雍京大门的时候刚好开城门。
雨越下越大,等晋王他们到镐水西岸的时候,雨水大的已经让人看不到前面的路了,土路上全是泥泞,马蹄直打滑。
前面的人一拉缰绳回身对晋王说,“王爷,再往前就是南郊猎场,因为这里是郑王御园,方圆百里之内是不可能有村民私自居住的。”
怎么会这样?
前面一片繁盛的梨花,可是再往前就是郑王的猎场,这是平常走了不下百边的路了,自然是熟悉无比。
可是昨天夜里究竟怎么走到那个山谷里的?
是从哪里看到那个野罂粟从中的小院子的?
这里究竟是哪里?
晋王还想再往前走,侍卫拦住他,“王爷,不能再往前走了。”
“再走走。”
晋王坚持。
再走了不到三里的路,就看到前面一片开阔的草地和远处的榉树林还有远山,这里就是猎场,旁边连岔路也没有。
“王爷,回去吧。”一个侍卫说。
蓑衣下面的衣服都湿透了,晋王冻的手指也青了。
“王爷,回去吧。”
侍卫大着胆子拉晋王的缰绳,晋王再看周围也看不出什么了,由着那个人把自己的缰绳拉过去,让马回转了方向。
“怎么会这样呢?”
晋王喃喃自语着。
不远处的梨花被雨水打的摇摇欲坠,几乎是凄艳一片。
滴答,滴答。
苏梨起来,打着哈欠,揉着眼睛。
本来下大雨裹着被子闷头大睡是最惬意不过,可是,因为房顶有些漏,在屋子的地面上放了一个瓦盆,避免雨水把地面弄湿了。雨水滴滴答答的,一点一点砸到瓦盆里面,和敲梆子的一样,搅人清梦。
苏梨用青盐薄荷漱了口,又给自己煮了一碗香菇肉酱面,就捧着碗郁闷的看着瓦盆,一点一点吃着。
旁边还翻着一个帐薄,随手翻翻,最近素宝斋的一笔账要到了,自己要出去收账去,可是这么大的雨,就是晴天路也不好走,看样子要骑马去。
外面雨朦胧一片,完全挡住了敞开的门外面的景色。
苏梨端起大碗,把最后一点面条和汤都吃干净了。
那个人,应该已经回到雍京了吧。
说着也真奇怪,那天晚上那么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走过来的。
苏梨忽然感觉有些冷,从床边上拿过来一个棉褂子给自己穿上。
肚子里面有了东西了,暖暖的,这会儿雨水小了,困意又上来了,于是重新躺好,盖好了被子,把自己摆成了懒猪状,呼呼又开始睡回笼觉了。
晋王回府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刘全伺候着他把外面脱了,里面的衣服也全湿了。
刘全忽然说,“王爷,您要做什么?”
晋王忽然到外屋的小书房去,里面挂着一个画在丝绢上的地图。
“刘全。”
“是王爷。”
“你说,从雍京到猎场就这么走吗?”晋王说着手指还划处出那条路。
“是。王爷,这些年您不是来来回回走了很多次了吗,就这一条路。”
晋王很轻的叹了口气,“那天我就是在这里走迷的路,我记得这里有一大片花。”
“王爷,这里是镐水的桃花,那可是雍京一景,现在又是桃花的时令,自然是一大片。”
“不是桃花,好像是梨花。”
“王爷,这您是眼花吧,那里哪里来的梨花呀?”刘全低声说。
“这样呀。”
晋王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王爷,您快进屋,可不能着凉了。”
第002章
第二章
“刘全,你带人到后山那边走走,看看从雍京到南苑猎场还有没有岔路。”
晋王要到诚郡王府邸去,临上马的时候对刘全说,刘全点头称是。
待到晋王走后,刘全把昨日跟着晋王出门的侍卫找了一个过来,问他,“你们是从哪里走的,到底要去哪里,找什么人?”
那个侍卫也有些奇怪,连忙回说,“刘管家,昨天王爷一直要往猎场走,可是到了那里一定说那附近有一个山坳。您说,从王爷还是世子的时候就跟着老王爷去猎场了,就那么一条路,除了后山有些新种的梨花之外,根本就看不到岔路。”
刘全想了想,说,“我知道了,王爷那天晚上在哪里迷路了,可能想看看究竟在哪里迷的路吧。对了,今后王爷问起来,就说那里全是镐水的桃花,不能说你们也看到梨花了。”
看侍卫有些奇怪的样子,刘全又说,“其实王爷也不会问的,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侍卫想着刘总管不想王爷再分心想这些,连忙说,“属下知道了,请大总管放心,要是王爷再这么问,属下这么回就是。”
刘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还是有些阴,他说,“叫几个人,跟我走一趟。王爷让我去看看那里。”
“噢,是。”
侍卫连忙下去准备了。
刘全手指握了握回廊下面的栏杆,轻轻叹了口气。
晋王是他看着长大的,昔年的一些事情他全看在眼中,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雍京东大街是京城最热闹的地方,一些古玩字画珠宝店铺都在这里,此外还有当铺,酒肆,外面的街道上都摆着卖各式吃食,小东西的小摊。
苏梨从素宝斋出来,素宝斋的大掌柜亲自送出来了。
“麻烦您了,请留步。”苏梨躬身施了一礼。
大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非常和蔼的样子,笑眯眯的说,“苏公子,这次真是麻烦您特意跑一趟,这今后我让人去您的住处取裱糊好的字画就好。”
苏梨的裱画功力在雍京业内都有名气,几张字画就可以收到一百两的白银,只是他从来不写字也不画画,不然也许他的字画更为值钱。素宝斋的画一向由苏梨裱糊,大掌柜为人和气,素宝斋价格也公道,他们已经是两年多的老伙伴了。
“没事没事,家里的东西也吃完了,进来雍京也为了要买些肉和菜米回家。大掌柜为人也太客气了。”苏梨连忙说。
“苏公子,虽然没有见识过你的文章,想必不错,为什么不潜心功课,图个他日金榜题名,也好光耀门楣。”
“这个。”苏梨不好意思的说,“自己自在惯了,实在不想在官场蹉跎岁月。”
“人各有志呀。”大掌柜看了看天色说,“不送,苏公子早些回去,今天天色又不好。”
苏梨告辞出来,腰间的小荷包中有足足三百两的银子。
他先到洪记米店,舞娘酒肆,还有张屠夫那里买了东西,如往常一样让他们送到雍京南郊的小桃花村的李大娘家中,他回去的时候再取走。
张屠夫新杀的猪,送了苏梨新煮好的猪蹄,他一边吃一边走,吃完猪蹄看看天色,下了一些细细的雨,于是下马,想避一下,抬头看到了翠江阁,是一家玉器店。
“小公子,这雕刻的是红莲,可以辟邪的。”
翠江阁的伙计看到苏梨拿起一块玉佩,连忙过来时侯。
“红莲花,可以辟邪吗?”
苏梨手中的玉与众不同,是淡红色的,而红色最旺盛的地方酒雕刻着一朵莲花,花蕊那里是血一般的颜色。
苏梨轻声说,“好漂亮。”
“是呀,公子您真识货,这样的玉佩一共有一对,那只在四年前被人买走了,后来据说是砸碎了,所以这个就成了孤玉了,价格也高了一倍。”
“多少钱?”
小伙计看看苏梨正要说话,忽然听见大街上有大响动,两个人同时看外面,有一对人马通过。前后大约有二十人,除一人之外,穿的全是雍京禁卫军深色的兵服,而中间那个端坐骏马之上的白衣年轻人,俊美的样子似乎可以把阴沉的天气照亮一般。
百姓见他们过来,都要躬身行礼,或者回避的,顿时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竟然鸦雀无声。
“他,……”苏梨看着外面。
“他是晋王姬,如今可是鹤玉王面前的红人,也是今后要跟随郑王西征的左翼将军,这样的阵势怕不是要进王城去觐见郑王吧。”
“好威风。”
苏梨不再看外面,他对伙计说,“这块玉我要了,一百两银子。”
“这位小公子,您,……”
伙计有些张口结舌,这个少年一张口正好是这玉佩的价钱,不多也不少,刚刚好,甚至还让翠江阁赚了十两银子。要说一百两银子的玉佩真不便宜,现在雍京,用五百两就能购买一个宅院,少年从袖子中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伙计,伙计收了。
“小公子,您还要看看别的吗?”
“下次吧。”
苏梨收好了玉佩,见外面街道回复了熙攘,笑了一下,走出去,翻身上马,向和晋王不同的方向走去。
出了雍京门五里,前面有一队人马,路上要封路,苏梨只能勒马侧身闪躲。又是晋王府的人,苏梨看到对面一行人过来,领头的则是晋王府的大管家,刘全。
六全也看到他了,四目相对一下,各自转开,这个时候雨下的大了些,刘全戴着挡雨的斗笠蓑衣。
人已经过去了,刘全忽然勒马转身,看到苏梨也正看着他。
“大管家,大管家。”
侍卫在叫他,刘全连忙回神,说,“没事,走吧。”
武英殿大学士,内阁首辅大臣张翊是鹤玉王朝第一权相,在外人看来,即使鹤玉王都要忌惮他三分。而他的公子张珞,张灵珂则是雍京城第一名门公子,风流倜傥,知书达理,今年二十岁,没有实职,只得了一个御前侍读学士的虚衔。
晋王和他交好,经常在一起喝酒下棋。
昨日见过了郑王,西北的战事也说了个大概,就让他回来了。
“长玉,长玉。”
听见有人说话,晋王抬眼,看到张珞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长玉,晋王殿下,你又心不在焉了,茶都凉了。”
张珞让人给他换了杯茶,这才说,“是不是郑王又难为你了。”
“没有,六王叔只是说了一些西北的战事,此次出征是他御驾亲征,我们不过是随行,担不了太大的干系。这几天烦恼倒是为了一个私事。”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