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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熟男不结婚-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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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甘愿的,认命的,献出自己的心,受情爱折磨。   
    他看著月亮,想著那夜在屋顶她说要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有生以来,不曾收过如此特别的礼物,也料不到,自己会像年轻时一样再为爱痴狂一回。   
    他觉得自己实在不太聪明,聪明人不会自找罪受,恋爱是傻瓜才会做的事。   
    原来,他还是傻瓜一个啊!   
    手机蓦地在他胸口震动,他心跳乍停,手忙脚乱地接电话。   
    “喂,是我。”他最想听到的嗓音悠悠地、仿彿由时空的对岸传来。“现在打给你好像有点太晚了。”   
    “不,不晚。”他瞥了眼腕表,这才惊觉已过午夜。“你跟你姊谈完了吗?”   
    “嗯,她今晚住我这边,刚刚去睡了。”   
    “她还好吗?”   
    “她跟我姊夫吵架了,闹著要离婚。”   
    “什么?”他一惊。“她是认真的吗?”   
    “好像是。”向晚虹幽幽叹息。“不过我相信我姊夫不会答应的,我看得出来他很爱我姊姊。”   
    “那就好。”魏元朗停顿片刻,涩涩地问:“那,你也要睡了吗?”   
    “你明天要上班,应该不能太晚睡吧?”她试探地问。“你现在还想出来吗?”   
    他苦笑。“我已经在外面了。”   
    “什么?”她惊讶。“你在哪儿?”   
    “你家楼下。”   
    “你……”她不敢相信。“一直在那儿等吗?”   
    “嗯。”果然是傻瓜吧?   
    “你等等,我马上下去!”她说,却没有挂电话,让自己的呼吸与跫音,一路陪伴他。   
    他已经等够久了,她不忍再让他多等一分一秒,等待有时是一种煎熬的寂寞,她不忍他受苦。   
    她一路飞奔下楼,打开公寓大门,他就站在门前,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著。   
    “你真的在这儿!”她怅惘。   
    “很蠢吧?”他自嘲。   
    她摇摇头,忽然笑了,笑声如最清脆的风铃,在静夜里摇荡。   
    他也跟著笑了。   
    “好吧,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她问。   
    “坦白说,我也不知道。”他有些窘。这种时候出门本来就是一件傻事。   
    “那我们就散散步,随便走走吧。”她柔声提议。对恋人而言,去哪儿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在一起。   
    “好。”他点头,迟疑半晌,大手朝她伸出。   
    她愣愣地看了会儿他摊开的掌心,然后倏地领悟他的用意,粉颊暖暖地烘热了,递出自己的小手。   
    大手牵小手,十指紧紧交扣,两个人的心都怦怦跳著,掌心热著,胸口也热著。   
    月色幽蒙,晚风轻柔地吹拂,树叶偶尔会在林梢沙沙地跳舞。   
    两人慢慢走著,奇异的情愫在彼此之间蔓延,不知怎地,竟让他们都不敢向对方瞧去一眼。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她细声细气地问,直到现在,还是感觉自己飘浮在真实与幻梦之间。   
    他沉思片刻。“老实说,我也不太明白。”   
    “什么嘛!”她很不满意这个答案,自眼睫下偷偷窥瞪他一眼。“既然这样,你怎么不去喜欢你前女友?我还以为你们会复合。”   
    “我跟亚菲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握著她的大手,微微一紧。   
    “可是那天在公园,我看你们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她悄悄咬唇,至今忆起他跟前女友快乐合唱的一幕,胸臆仍泛酸。“你一定是回想起跟她谈恋爱的那时候吧?”   
    “嗯,那时候的确挺开心的。”他坦承。“人老了,想起青春年少,总是会有点怀念。”   
    “你也没有很老啊!”她娇睨他。才三十几岁,老爱说自己上了年纪。   
    “你不也总爱笑我老吗?”他亲匿地摇晃她的手。“一开始还老魏、老魏地叫我。”   
    “那是故意逗你的嘛。”   
    他微笑。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她又追问。   
    他想了想。“不知道,或许是从你第一次闯进我家的那天起,我就为你心动了吧?”   
    “那么早?”向晚虹惊愕。“我才不相信呢!”她俏皮地扮鬼脸。“那你为什么一直ㄍ一ㄥ到现在才承认?”   
    “你不是说过了吗?我这种大男人就是爱口是心非。”魏元朗逗她,顺口也嘲谑自己。   
    她眯起眼。   
    知她还是不满意这答案,他浅浅勾唇,拉著她走进一座小公园,就坐在一株大树下,由她身后,轻轻将她揽入怀里。   
    “你听过一句诗词吗?”他低声问。“情到浓时情转薄。”   
    “什么意思?”她不懂。情到浓时,又怎会转薄呢?“是谁写的?”   
    “是纳兰性德,一个清朝的才子。”   
    “我知道他,他有个很深爱的元配,在他很年轻的时候就过世了,对吧?”   
    “嗯。”他点头。“我有个朋友很喜欢他的诗词,有一次念了这首给我听——‘情到浓时情转薄,而今真个不多情’。”   
    “情到浓时情转薄,而今真个不多情。”她跟著念,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惆怅,仍捉摸不到诗中真味。“我不懂。”   
    “我以前也不懂。”他微笑低语。“但现在,好像能体会了。”   
    “是什么意思?”   
    “我想是慌了吧。”他静静地解释。“因为知道自己一旦用情,便会深深地陷溺,所以在情未浓时,就警惕自己,别放太多了、太执著了,看淡些、薄情些,才能活得更自在。”   
    她听著,不禁震颤,幽幽扬起眸,仰望他。“你会有这种体悟,是因为你之前那段感情伤你太深吗?你……那么爱叶亚菲?”   
    “不是亚菲伤我,是岁月。”清睿的眼潭,专注地映著她容颜。“我老了,不能再像年轻时义无反顾去爱了,我怕爱太深,爱太狂,怕爱到失去自己。”   
    怕失去自己?   
    她慢慢懂了。“所以你之前才说,我扰乱了你原本的生活。”   
    “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突然有另一个人闯进我的世界,我觉得很慌,不知所措。”   
    “你?堂堂一个总经理,会不知所措?”她调皮地逗他。   
    他笑著伸手揉揉她的头。   
    “所以你之前一直急著推开我,都是怕我会让你变得不像自己?”她猜想他的心路历程。   
    “对,你这捣蛋鬼!”他又揉她的发。“你知不知道,当我发现自己被你吸引时,有多惊慌?我已经很久没为女人心动了,偏偏你又只是个年轻女孩,怎么想都觉得我们不适合,你愈喜欢我,我就愈心慌,我怕自己没办法回应你,怕我的薄情会伤了你。”   
    她哀愁地凝睇他。“我真的那么不适合你吗?我是不是很配不上你?”   
    “你很好,非常好,是我以前想太多。”他倾下脸,与她粉嫩的颊相贴。“现在我明白了,经验会告诉我们这种上了年纪的人,什么可能,什么不可能,但经验也会局限我们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我跟你还是可能的喽?”她小心翼翼地问。   
    “就算不可能,你也会把一切变成可能吧!”他宠爱地揶揄。   
    “算你聪明!”她笑嘻嘻地赞许,瞅著他的眼,清灵剔透。“你逃不过了,魏元朗。”小手忽地抓起大手,指向天边的新月。“我以月亮的名义发誓,从今以后,会追缉你到天涯海角。”   
    他哧笑,这宣言实在愚蠢,但不知怎地,却在他胸口倾倒一坛蜂蜜,甜得化不开。他一直觉得自己过得很快乐,可跟她在一起,似乎会得到更多意想不到的快乐。   
    “奇怪!为什么男生的手这么大呢?”她轻声呢喃,掌指印著他的比大小。   
    他掌心一翻,将她柔荑牢牢地擒住。“逃不了的人,应该是你吧?看,我一下子就抓住了。”   
    “你抓住我的人,可没抓住我的心。”她娇娇地反驳。   
    “是吗?好,那我倒要看看,你的心躲到哪里去了?是在这儿吗?”   
    “喂!你干么乱摸啦?大色狼!”   
    “好吧,你不喜欢我碰你,那我以后永远不碰了。”   
    “嘿!你这人很讨厌耶~~”   
    月光温柔地爱抚著一对有情人,花草树木害羞地偷听著恋人间傻里傻气的絮语,向晚虹背靠在魏元朗暖烘烘的怀里,笑颜甜蜜地含苞,他禁不住情动,轻轻舔吻她透白可爱的耳壳。   
    从那天在酒店里乍然看见她,他就想这么做了,其实他跟那个日本客户也没分别,一样对她怀抱色心。   
    “呵呵……好痒喔!”她轻笑,想捣住耳朵。   
    他却不容她躲,钳握她的手,滚热的方唇从她耳壳一路挑逗至锁骨,她细细喘息,颈动脉搏动著激情的韵律。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饶过她,却苦了自己,极力调匀呼吸,克制情欲。   
    两人静静看了会儿月色,享受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美好,然后,她柔声扬嗓。   
    “魏元朗,你学生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我想你一定从小就很有异性缘吧?一定有很多女同学很爱慕你。”说到这儿,语气不免噙著几许酸味。   
    “你说呢?”他低低地笑。   
    “魏元朗……”   
    “不要再这样叫我了。”他阻止她。“你都可以叫礼哲的名字,为什么非要连名带姓地叫我?”   
    “为什么不行?”她娇嗔。“我偏要这么叫你,魏元朗、魏元朗、魏元朗……”   
    “够了吧?又不是中学生。”他无奈。“只有学生时代才会这样叫同学吧?”   
    “人家就是想做你的同学啊!”她撒娇。“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叶亚菲,她认识十年前的你,知道你那时候是什么模样,我却只能想像。”   
    “你这是吃醋吗?”他逗她。   
    没错,她的确在吃醋,好酸好酸的醋,酸到她脸蛋都皱成一团了。他不懂得,来不及参与他的过去,她有多遗憾啊!   
    “魏元朗,恭喜你,你这次模拟考又拿全校第一名了!”她闭上眼,假装自己是他的女同学,顶著清汤挂面头,很开朗又有些害羞地对少年时的他笑著。“魏元朗,你剑道比赛又得奖了,好厉害喔!魏元朗,你会不会这道数学题,教教我好不好?魏元朗,你怎么可以忘了带手帕卫生纸……”   
    “什么手帕卫生纸?”他好笑地轻敲她的头。“你小学生啊?”而且还是小学低年级。   
    她也笑了,却淘气地继续演出。“身为班长,居然忘了带手帕卫生纸,老师说过‘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是不良示范,懂不懂?”   
    “你这卫生股长,管得还真不少嘛!”他好玩地配合她演起来。   
    “魏元朗,你连指甲都没剪!”她惊骇地喊。   
    他翻白眼。“小姐,我没那么不爱干净好吗?”   
    她不理他,一幕又一幕地演下去,一句句对白都像一根最轻柔的羽毛,搔痒他的心。   
    “魏元朗。”她忽然放软了嗓音,叹息似地唤著他。“你不要难过,我知道失恋很苦,可你不要怪自己,不是你不好,只是时机不对,所以你跟她错过了,你不要伤心,不要……哭。”   
    她在说什么?他震撼地听著。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痛很痛,也许连作梦时都在痛,可是恶梦一定会醒的,你相信我,一定会醒。”   
    是真?是幻?他在过去或是现在?他竟有些分不清了,眼眸酸涩,心微微拧疼。   
    “我跟你说,魏元朗,以后有一天,会有个很烦人的女孩吵著闹著要爱你,她会爱你很多很多,爱你很深很深,你想要多少,她都会很努力地给你,她会跟你一起幸福地过后半辈子——所以,你不要难过了,好吗?”   
    他心弦颤动,蓦地拢臂拥紧她,紧紧地,将她刻进骨肉里,脸庞搁在她莹腻的肩颈间,嗅著她深情的女人香。   
    “我也跟你说,向晚虹。”他嗓音低哑,喉间汹涌著一波教他心悸的酸潮。“以后有一天,你也会遇上一个很自以为是的男人,他总是欺负你,让你伤心,害你流泪,可你不要怪他,他只是……只是太笨了,爱闹别扭,他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想一想,你……请你一定要原谅他,好吗?”   
    她浅浅一笑,握起他的大手,在那掌背上印下温柔一吻——   
    “我从来没有怪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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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那天晚上,你们就这样呆坐在公园里,聊到天亮?”纪礼哲不可思议,看著好友的眼神好似怀疑他在“起肖”。   
    魏元朗笑,并不觉得窘,大手探入桌下,悄悄握住一只暖热的小手。   
    向晚虹一颤,尴尬地望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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