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悍记 作者:晴川-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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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后，马天良的副科令下来，夫妻俩出去庆祝，庆祝完回家接着庆祝，一直庆祝到午夜时分，两个人都累了，打算睡了。 忽然听到楼下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夫妻俩一惊，隔着一层楼板，也听得清清楚楚，是柳如云的声音没错。 侯与马面面相觑，这，这是什么意思？ 那惨叫声是那样的凄厉痛楚，简直象是出了凶案。
可是，这半夜十二点去敲人家的门，好吗？不太好吧？ 侯慧丽跳起来：〃不行，我要下去看看。〃 马天良道：〃太晚了！〃 侯慧丽道：〃对，再不去，就太晚了！〃
马天良只得跟着起来穿衣服，一边系扣子一边说：〃我们穿了衣服先听听，再有声音再去。〃 侯慧丽道：〃你少废话，要是打死了，再也不会有声。〃
马天良道：〃打死了，我们就不用去了。〃 侯慧丽道：〃也许正流血不止呢，我一定要去看看。〃她张开再合拢五指，指节发出咔咔声，马天良同志不由得产生敬畏之心。
大李这回要是又被小侯同志抓个现行，怕是日子会不好过呢，就算侯慧丽打不过他，事情闹到这份上，马天良也不得不帮忙揍他了。
下到二楼，已听到李家门内动静不对，一种奇怪的肉体摔在地上的声音，闷闷的，声音不小，一听就知道不会是别的东西摔在地上，一定是人。 侯慧丽扑过去拍门。
里面传来大李的怒吼声，然后又是一阵挣扎声，那种闷闷的击打声，让人听了全身汗毛倒竖。 侯慧丽怒叫：〃马上开门，不然我报警了！〃 门响，门开了，扑出来一个血人。
不是柳如云，那样一个庞然大物一看就不会是柳如云，他混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后面跟出一个同样混身是血的女子，那才是柳如云。
柳如云长发披散，脸上身上都溅着血，神情如同魔鬼附体，牙关紧咬，目露凶光，却又木然没有表情。
只见她微微有点跛地走出来，抬起手中的棍子打下去，侯与马被这一幕吓呆了，眼看着她打下去，打在李滨的后背上，打得李滨惨叫一声，吐出血来，侯慧丽才扑过去抱住柳如云：〃我的上帝，你疯了吗？〃
马天良过去将只会四肢颤动的李滨拖开。 柳如云叫道：〃让我杀了他，我愿意给他偿命！〃 侯慧丽怒道：〃放屁，自己的命永远比别人的珍贵，什么时候也不值同别人对命！〃
柳如云痛叫：〃你不知道他怎么对我！〃 侯慧丽道：〃不管他怎么对你，他要杀你，你就更要好好活下去才对！柳如云，你为什么不爱惜自己？〃
柳如云手指李滨，凄然道：〃因为，因为。。。。。。〃因为她曾深爱过的人，已经不再爱她了。 侯慧丽道：〃因为这个王八蛋轻贱你，你就也看轻了自己？〃
马天良抬起头来：〃快快，送他去医院！〃 侯慧丽一边帮忙去拖起李滨，一边怒骂柳如云：〃他算什么东西，值得你陪他去死，你真是蠢！〃
李滨在手术室里，马天良与侯慧丽一直等了三个小时，医生出来说：〃不严重，只是有一根断了的肋骨刺到肺叶，不太严重，没有生命危险。〃
马天良与侯慧丽面面相觑：〃这还叫不严重？这个医生有点变态。〃
忽然见旁边推出一个人来，全身是血，只听一人不住地说：〃肋骨断了三根，头部受撞击，脾脏破裂，肝脏几乎撞烂了，即使手术成功，只怕也会发生全身器官功能衰竭。〃
马天良与侯慧丽只得点点头，原来李滨的伤势真的不严重。 麻药过后的李滨睁开眼，看见马天良与侯慧丽，开口问：〃小柳呢？〃
不知道，这么久，没见小柳露面。马天良问：〃要不要通知你父母？〃 李滨摇摇头：〃说我被车撞了。〃 侯与马松了口气，要是李滨坚持告柳如云伤害罪怎么办？
李滨又说：〃别让小柳走。〃 两人没出声，一颗心要走要留，谁管得了？ 两人回家，马天良问侯慧丽：〃要不要劝小柳去看看李滨？〃 侯慧丽瞪着眼：〃干嘛？〃
马天良道：〃要是还想过下去，就不能把事做绝了。〃 侯慧丽诧异了：〃还过下去？还怎么过下去？小马同志，不要把全国人民的生活水准都想得太低了。〃
马天良道：〃也别想太高，你不要以为人人都象你这样有骨气，象我这样没骨气的人多了。〃
侯慧丽一听马天良又在抱怨，只得含笑安慰他说：〃你是虚怀若容、宽容慈悲，他们哪能跟你比。〃 马天良不由得笑了：〃丫头，你几时学会这一套。〃
侯慧丽叹口气：〃生活逼人啊，是严酷的生活逼着纯洁的我学会这一套，不然哪一天老公跟着温柔年轻美丽的妹妹跑了，我跟谁说理去。〃 马天良道：〃放屁。〃
两人到李家时，李家大门紧锁，敲也敲不开，侯慧丽紧张地：〃小柳会不会一时想不开？〃
马天良一愣，会不会？如果她真的以为李滨被她打死了，做为凶手，畏罪自杀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马天良大力拍门，无人应，侯慧丽道：〃你想办法开门啊！〃
马天良几乎又要说〃放屁〃二字，他怒道：〃我是能开门，可是我随便把同事家大门打开，算怎么回事？〃 侯慧丽怒道：〃你他妈怎么这么自私啊？人都要死了，你还管那许多。〃
马天良一边掏钥匙一边回答：〃她是要死了，可我还得活下去啊！〃 打开门，屋里有一点淡淡的血腥味，这不奇怪，李滨流了那么多血，有血腥味不希奇。
但除了血腥味，屋子里什么味也没有，两人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屋里没有人。 〃没人！〃马天良说。 ：〃是啊，小柳呢？〃 两人郁闷地把房门又锁好，无言地回自己家去。
打开门，有一封信平躺在地上，拿起来一看，竟是柳如云的：〃一直以来，不肯离开，原来，我一直觉得李滨应该对我有一个交待，他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期待一个结果一个原因，我不肯承认，有些人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地伤害他人，有些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受了伤害。今天，我为自己讨回公道，我觉得这个结果我终于可以接受了，我们的关系可以告一段落了。我走了，我想，如果李滨没有死的话，他大约不会悬赏二十万全国通缉我。〃
哗！ 侯与马互相看看，原来小柳也是有自己的智慧的。 小柳的出手，确实是遵循侯慧丽的原则，打击对方，而不是打死对方，为自己讨回公道，而不是与仇人同归于尽。
马天良抖着那张纸：〃看看，都是你教出来的！〃 侯慧丽道：〃有什么了不起？这样不是顶好？〃 马天良道：〃柳如云从此天涯逃亡还算好？〃 侯慧丽问：〃依你怎么样？〃
马天良道：〃吃亏就认了，快点离开这王八蛋就是了。〃 侯慧丽道：〃王八蛋都是这么惯出来的！〃 马天良道：〃对，你就做除暴安良的大英雄吧！〃
侯慧丽学电影里的对白，拍拍自己的胸：〃我这爆脾气！我！〃 马天良笑个半死。 大李知道小柳走了，他表示要天涯追踪。 马天良问：〃追上了又怎么样？〃
大李说：〃求她回来。〃 马天良道：〃那个女人恨你，差点要你的命，她不会回来，回来了，也不是以前的柳如云。〃
大李说：〃我要同她重新开始，我并不想要以前的柳如云，我要同她重新开始。〃 马天良无奈而去。 侯与马不由得预测：〃李滨可能是受虐狂吧？〃
早上，候慧丽接到短信：〃宝贝，你上班没迟到吧？〃 立刻回信：〃少废话。〃
马天良接信而笑。同事见他笑得邪气，探头过来看，马天良眼急手快关了机，也让专搞刑侦眼尖手快的张大志看了去：〃谁啊，这么大胆子，敢让你少废话。〃 马天良笑而不答。
张大志明了：〃靠，准是你老婆！马天良，你有没有自尊有没有人格啊？她让你少废话你不抽她，还乐得什么似的，你简直就是男性的耻辱，男权的罪人，男人中的败类。〃
马天良回答：〃我乐意。我其乐无穷，我不愿意跟少我十岁的孩子相亲去。〃
张大志瘪掉，上周，人给他介绍的少女，足少他十岁，唱着他听不懂的歌，说着他听不懂的话，问他：〃我不是处女你介意吗？〃这话还用问吗？
张大志愣了有五分钟，终于回答：〃我他妈当然介意！〃
那少女脸色大变，大约出生以来，没见过此等恐龙人物，自己已是二婚头，还介意对方是不是处女，当下起身就走，张大志很想追上去，他考虑道：〃我自己离过一次婚，还管人家是不是处？〃后来一想：〃我不是介意她是不是处女，而是介意她对待此事的态度。我年纪大了，接受不了新思想，你及时行乐可以，用不着这样毫不在乎地挂在嘴边上，第一次见面就给我下马威，以后你随口跟别人说起这种要命的事，我的脸往哪放？〃于是做罢，一拍两散。
张大志回来同马天良诉苦：〃我同现在的女孩子有代沟了。〃 〃你说天底下还有男人不介意自己妻子是不是处女吗？〃
马天良大乐，本来还羡慕张大志艳福不浅，这下子也想起自己老婆的好处来了。 结第二次婚，好比用了第二次的膏药，再怎么也没有第一次用着粘得牢。
至于贴得好不好受，那倒是很个人的事了，不能一盖而论。
… 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