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哲学-第5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艺术和爱情的互相渗透不是偶然的交织,两者是各种感受和不同的感情倾向所必然要求的。爱情追求艺术一样的美感,追求感受的戏剧化色彩。反过来说,自古至今,艺术的发展,也通过不同的形式,一直在再现着爱情,颂扬着它的伟大和忠贞。艺术总是反映人的爱情。艺术创作和审美观赏的重要对象之一,就是爱情。缺少对爱情的讴歌,艺术就会流于僵死的形式。魏宁格及一些禁欲主义者认为,任何美的价值,如果有性的欲求直接或间接参与的话,那么美的价值就实际上不复存在了。他们认为,艺术鄙视人的繁殖本能,拒绝肉体,而只在幻想的世界中漫游。魏宁格认为,美同性的欲求毫无共同之处。
弗洛伊德却认为,性的欲求是艺术反映的主要内容。艺术创作的动力是由两性关系推动的,特别是受压抑的“俄狄浦斯情结”的莫名其妙的“升华”。按照弗洛伊德的说法,艺术想象力是性欲的思想补偿,但是并不是具体的补偿。在现实生活中没有得到实现的性欲,于是就转化“升华”为幻想,推动着自由的艺术创造。
应该说,艺术既不是完全以性为惟一的主题,更不是与性主题水火不相容。
恋爱中的男女对艺术欣赏通常表现出特别大的兴趣而乐此不疲。他们在艺术中看到自己力求认识和理解的种种爱情感受的投影。
艺术的任务之一就是唤醒沉睡的美感,激发潜在的生命意向和热情。情侣会感觉和意识到,艺术激励着他们出自肺腑的感情,给他们以巨大的内在力量。正因如此,他们才渴望分享艺术作品的感情力量,充分体验它的美好气氛。
艺术使人们的关系更加高雅,“缓和”或者说使激发情欲的冲动为之净化,借助想象使人的肉体欲望和冲动高尚起来。
按照黑格尔的说法,对艺术的向往和期盼,想象所创造的审美虚构体现了人的理想,是对平庸乏味的“平淡现实”的抗拒和否定。它以“优雅表达方式”让情侣沟通感情、思想和感受。艺术世界是一个特殊的世界,展示了精神焕发的人的本性。
艺术能够在客观上,以作品的形式极其细腻地转化人的感情、欲望和热情,使奔放的冲动表现为驰骋的想象,缓和本能的卤莽。在艺术的促使下人以审美的方式驾驭着自己内心的原始冲动。
维戈茨基说得对,他说,“艺术情感”的力量是异乎寻常的,这种情感绝不会使心理颓唐和震惊。恰恰相反,艺术在人的意识上设置一道独特的屏障。使野性的盲目的肉欲变成“聪明的情感”,获得 “光明高尚的轻松感”,即情感的享受。
艺术以艺术的方式,灵活地体现价值和准则。它与生硬、刻板、枯燥的道德说教格格不入,尽管它确实也在体现着道德的重要内容。艺术在这方面的职能具有神奇的魔力。
相爱的男女常常是在观赏艺术作品,同时大脑再根据自己的理解又努力创造艺术形象。情侣领会艺术的价值,并在实现中追求着它。欣赏和感受它“创造的美”(听音乐、看绘画、读文艺作品等等),他们将一定的审美价值同现实生活联系起来,既体会到美,又改造了生活。对它们作出自己的合理解释。同时,他们还可以是艺术创作的主体(跳舞、唱歌、演奏乐器、写诗等等)。
第二章两性的美学 (4)
爱情审美的艺术形式
历史表明,在原始社会中自然地产生了各种形式的舞蹈:狩猎舞、劳动舞、宗教舞、战斗舞等等,它反映了人的生命的节奏的美感。
研究表明,节奏是人的全部生命活动对外部有规律的感受。因此,节奏的不断发展,在一定的环境下获得了从审美的角度促进爱情关系的价值。
卢基安笔下的小爱神埃罗斯向宙斯提出过这样的忠告:“如果你想讨人喜爱,最好就就不要挥动盾牌……而是要尽可能地做出各种令人愉快的姿态,穿上绛红色的长衫,金色的凉鞋,在横笛和手鼓的伴奏下迈动优美的步伐。”
在原始人的择偶时期,舞蹈是动物“调情”的继续和提高,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人这种优美的、本能的“调情”,在许多原始的色情舞蹈中进行了审美上的模仿。
爱情舞蹈赋予性选择以优雅的表演风度,具有强大的诱惑力和生命力。激动的情敌的斗争,在爱情舞蹈中得到很好的缓和,使之变为带有象征性的表演,一种游戏,一种美感享受的深刻源泉。
舞蹈艺术是不断发展的,它越来越精美,确实是精神文化的财富。在原始社会和奴隶社会中,舞蹈充满色情的印记,原始的人群裸露着身体,而几乎没有什么羞耻感,人比较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情欲。
在古印度的侍神女,即圣殿的女侍,她们跳着自己的“爱情舞蹈”,经常在广大信徒的赞美声中翩翩起舞。她们在受宗教支配的艺术的韵律中增添了许多优美高雅的姿态。她们的舞蹈有自己一定的美学传统,并得到了长期的遵循。但动作的严格性并没很好地保持。与其他许多东方舞蹈一样,她们的舞蹈也同样具有某种程度的色情性。
在爱神阿佛罗狄忒、酒神狄奥尼斯、月神阿尔忒弥斯等等的神殿里,古希腊的女祭司的舞蹈有过极大的审美影响。这种精巧的造型艺术,在她们的指导下,比其他古代舞女更加完善了,增添了轻盈柔软的舞姿和更大的自由想象的空间。舞女们的造型无懈可击,动作极其妩媚,给人以极大的美感享受。
舞蹈还作为两性交往的审美表现形式不断向前发展。在文化发展的现阶段,舞蹈作为一种非舞台演出,可为男女双方建立私人接触创造条件,可以为追求和倾吐衷肠和沟通提供了独特的机会。
集体的民间舞或现代舞,在审美方面,不断地促进了男女动作的造型形式和节奏感。每个舞蹈者的优点,在舞姿中,可以借助艺术手段来得到突出。保加利亚民间舞中著名的“赛舞”,通常显示灵活性、主动性、耐力和力量。
保加利亚欢快的鲁切尼察舞和其他舞蹈细腻而又复杂,这表明有许多重要的社会作用蕴涵其中。在这方面,博布切夫对十九世纪八十年代保加利亚习俗的研究很值得重视。从村镇的大量调查表来看,有一个问题是何处初次相识和产生爱情,对于它的回答是,主要是在晚会上和舞会上。其中有这样一个回答:“当一个小伙子看上一个漂亮的姑娘时,他就站在一旁观看,等到这个姑娘在圆圈舞中慢慢转到他的跟前时,他才参加进去,在她身旁跳起来。”在鲁切尼察舞中,也有“赛舞”的民间传统。一对青年男女面对面站定,开始比赛。飞快、优雅的舞蹈需要很大的体力做基础。按照习俗,如果小伙子跳得超过了姑娘,这个姑娘就成为他的对象。这是一场对耐力和体力的有趣考验,强烈的节奏和感情的激烈、顽皮嬉戏和高雅的捉弄的美妙结合。
现代舞还起着某种社会教化的作用,使男女双方感到对方更加楚楚动人,使他们可以通过更富于表演性的形式畅叙衷情。
音乐对男女的共同生活也发生的审美影响也很大。音乐的神奇力量同爱情的感情境界有着内在一致的共鸣。亚里士多德曾指出,音乐“能完善人的心灵”,“教会它欣赏纯洁的享受”,发展“道德品质”。音乐将愉快和美好结成一个整体,使人的心田充满“激情”。在音乐的影响下,人才会“真正地爱或者恨”。黑格尔把这种音乐看作是意识表达浪漫主义冲动的形式之一,它从美感的高度战胜肉体和情欲。他说,音乐赋予了物质以情感性和心灵性,一切“特别”的感情,都可以通过它自己内在的音调形式来表现,“一切细腻的喜悦、欢乐、笑谑、任性、心灵的沸腾和发狂”,最后还有“敬仰”、崇拜、爱情等。
音乐赋予爱情和追求以巨大的精致感和美,用音响、曲调的变幻陶冶意识。
人类一开始就把音乐看作一种神奇的、天赋的力量。它既像是征服天命的一线希望,也是一种盲目的信仰,二者交织在一起。在古埃及、古希腊逐渐出现了世俗音乐。声乐和器乐的美学和文化的进展,音乐有了自己多种多样的形式,但都反映了人的审美发展的过程,对爱情关系的提高和完善有重要的作用。
热恋的男女常常是由衷地去欣赏音乐,处于音乐的自然体验中。
海涅在《佛罗伦萨之夜》中描写了迷人的意大利女子。“音乐的力量使她们容光焕发,她们是这么美……”,“一个善于观察的人,一定会从她们艳丽的面孔上读到许多愉快有趣的东西:如薄伽丘小说里的故事一样精彩,如彼特拉克十四行诗的感情一样温柔,如阿里奥斯托八行诗一样的俏逗和奇特”。
音乐的深刻感情作用有时反而成了否定它的崇高审美教育作用的原因。丹麦作家克尔凯郭尔认为,欣赏音乐就象是品尝一枚禁果,导致了人身体和精神的分裂,只是无休地追求纵欲,为人尝试罪恶的甜头开辟了道路。音乐的内在“魔力”,表现为个人的劣根。它刺激人的“不断膨胀的欲望”、性欲的兴奋,散布“诱惑的挑唆”,自然而然地沦为色情。
第二章两性的美学 (5)
列夫·托尔斯泰在《克莱采奏鸣曲》说在令人陶醉的音乐诱惑下,人会进入一种无法抗拒的催眠状态,人仿佛发现了从未体验过的新感情。托尔斯泰认为,音乐具有可怕的魔力。他害怕音乐的诱惑力,他宁愿放弃音乐,即使纯洁的音乐可以使灵魂超凡脱俗。托马斯·曼的长篇小说《浮士德博士》中的音乐教师克雷契马尔谈到过“对音乐缺乏天生的感受力”。这种艺术,这个“戴着女巫的面具的女罪人忏悔着”,“用一双温柔淫荡的手搂住了憨厚的帕尔西法尔的脖子”,毕竟还是“挑动起他的种种色情”。
雕塑和绘画的积极审美作用也或多或少地培育、影响着爱情。雕塑和绘画按照美感的原则展现人的面貌,获得更细腻的情趣,力求按照审美要求建立双方的关系。
据考证,美术史上最早的雕塑作品是在奥地利和法国发现的,它们都是旧石器时代的小雕像,这是一些显示出性特征的裸体女子形象,具有强大的媚感。原始社会的雕塑家通过它们体现了追求“性的理想”——突出表现了丰满的乳房、肥大的臀部和腹部。
而从另一个方面讲,根据历史的资料说明,男子的雕像要少见得多。由此可见,在人类有史之初,女子作为造型艺术的对象多于男子.
在原始社会发展的后期,爱情为雕塑和绘画发展的更高阶段的审美化开辟了广阔的空间。用石头、青铜、木头和色彩创造的人的艺术形象,包括性别特征的刻画,都变得更纤美,更符合理想,更符合心灵的要求和细致入微的想象。
古印度庙宇的壁画中有很多男女雕像。这些雕像的性内容同宗教的神秘气氛是很不协调的。女裸体像通常丰乳肥臀,肚脐突出。还有一些描绘了受孕、婚姻、“享乐生活”等的半浮雕。
在塑造男女形象方面,古希腊造型艺术贡献突出,几乎达到了技巧的顶峰。它以浑然一体的艺术形式,表现了人的美妙绝伦。克里特岛诺萨斯宫中壁画上的女子肖像(约纪元前二千年)展现了高度的艺术技巧,具有挥洒自如的线条,精细而耐人寻味。
古典时代的造型艺术,创造了许多精美的艺术成就,出现了一大批古代青钢和大理石雕塑家。
米隆的《掷铁饼者》仿佛是一个用“瞬间镜头摄下”的田径运动员的姿态,那整个扑向前的,健壮、灵活而均匀的身体表现了“一刹那间的动作”。
波利克莱特也塑造完美的人体,但与米隆的雕像不同,他不表现“一刹那的动作瞬间”,紧张的手、脚、胸部和面孔的定格,而是表现了它们和谐平静的一面。他的《执矛者》是男子人体比例法式的体现。
男女头像和全身像愈来愈精致而美丽。矫揉造作的“古风式微笑”(前古典时代雕塑),唇角略向上撇。随着人们要求的发展,它逐渐被容光焕发的迷人面孔所取代。人体的呆板性逐渐消失,审美的需求占了上风。用大理石和青铜成功地塑造了“美丽匀称的人体—一少年或成年男子少女或青春少妇”。
在性教育和培养高尚的情操方面,女性美的形象,在古希腊罗马的神话中,如帕拉斯·雅典娜、阿尔忒弥斯、得墨忒尔,特别是阿佛罗狄忒,都可以起很大的作用,这些直观的形象,似乎是用翅膀把人的微妙精神送上了理想的境界。
十九世纪初在米洛岛上发现了 “米洛的维纳斯”的大理石美神雕像,这是一尊罕见的杰作。她是希腊女性人体的完美与和谐的最好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