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人-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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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定有他的原因。
在白辽士他们的供词中,曾提到马基在飞行之中,突然看到了甚么,那么,他究竟
看到了甚么呢?
我盯著马基,看他那悲哀的样子,心中十分不忍,我问道:“你究竟看到了甚么?
雷达的探测纪录甚么也没有测到!你究竟看到了甚么怪东西或是甚么怪现象,不妨直说
,再怪,我也可以接受,可以慢慢研究。”
马基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先是瞪大眼,收起了那种哀切的神情,十分愤怒
,接著,他大力摇著头:“告诉你,我甚么也没有见到。”
我问:“既然甚么也没有看到,那么,为甚么在飞行途中,忽然要求紧急著陆?”
马基长叹了一声,我以为他在叹息之后,一定会说出原因来了,谁知道他接著道:
“我根本没有要求紧急著陆。”
我本来是坐著的,一听得他这样讲,不禁陡地跳了起来,有点凶狠地瞪著他:“看
来,你也没有打破达宝的头。”
马基叫了起来:“当然没有!”接著,他用十分焦急的语气道:“他们怎么说我?
告诉我,他们怎么说我?他们 ”
他一面说,一面双手按在我的肩头上,用力摇著,他的这种动作,令得在旁的四个
警员紧张起来,我忙按著他坐下:“你别理会人家说甚么,当时的经过怎样,你先告诉
我。”
马基简直是在吼叫:“告诉我,他们怎么说。”
我说道:“我们只有半小时时间 ”
一个警员提醒道:“还有十八分钟 ”
马基吼叫得更大声:“所以,你别浪费时间,快告诉我,他们怎么说?”
我没有办法,只好用最简单扼要的话,将白辽士他们叙述的失事经过,讲了出来,
为了争取时间,将经过浓缩到不能再浓缩。
马基睁大了眼,听著我的叙述,渐渐地,神情又惊又恐,又悲愤又激动。看他的神
情,白辽士他们的供词,百分之一百属于谎言。
等我讲完 只用了三分钟时间,马基挥著手,想讲甚么,可是口唇剧烈地发著抖
,甚么也没有讲出来,随即,他又显出了那种深切的悲哀来,双手抱著头,身子发著抖
,却不出声。
我连连催问,马基仍是一声不出,我看了看警员,警员道:“七分钟!”
我真的忍不住了,大声喝道:“马基,我们只有七分钟了。”
马基经过我一喝之后,才抬起头来,喘息著:“你相信了?祁士域相信了?每一个
人都相信了他们所说的经过?”
我十分发急,时间无多,马基却还在说这种无聊话,我大声道:“当时的经过情形
如何,你说,我要听你的叙述,当时的情形怎样?”
我也发起急来,学著他刚才一样,用力摇著他的身子。马基一面被我摇著,一面道
:“当时的情形,我完全不知道。”
我已经预料到马基会有极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他说的一切,可能和白辽士他们所
说的完全相反,我已经有了这样的思想准备,但是,我无论如何想不到,马基会说出这
样的话来。
当时的情形如何,他不知道。
这大约是本世纪最混帐的话!他是机长,是这次失事的中心人物,可是他竟然说当
时的情形如何,他不知道。
如果不是看到他的形容是如此憔悴,我真想给他重重的一拳,一时之间,我气得说
不出话来,只好怔怔地望著他。等我缓过气来时,我才说了一句:“醉成那样?”
马基一片惘然,说道:“我不知道。”
我提高声音道:“你睡著了?”
马基又道:“我不知道。”
我真是忍无可忍了,厉声道:“在法庭上,如果你也这样回答,一点也不能改变你
的命运。”
马基震动了一下,又双手抱著头一会,才抬起头来。这时,我发现他已经镇定了许
多,而且,也有著一种相当坚强的神情:“谢谢你来看我,我想,你和祁士域,对我,
都不必再作任何努力。我是一个无可救药的酒鬼,由我去吧。”
我叹了一声:“马基,你 ”
马基挥了一下手:“还有,请你转告祁士域,我上次见他的时候,最后告诉他的那
句话,请他别再放在心上,忘掉算了。”
我呆了一呆,一时之间,想不起那是甚么话来,于是问了一下,马基十分苦涩地一
笑:“我曾说他们不是人,这是……没有意义的……一句话!”
我“哦”地一声,心想,这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一句话,何必特别提出来?当我再
想问他甚么时,一个警员已经道:“时间到了。”
两个警员立时走过来,我还想再讲几句话,可是马基反倒想结束,他顺从地站了起
来:“真的,你和祁士域不必再为我操心,既然事情这样,那就算了。”
他说著,不等那两个警员再催,便向内走去。我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只好望著他高
大的背影发怔。直到连他的脚步声也听不到了,我才叹了一口气,回到办公室,祁士域
已等得极其焦切:“他怎么说?他怎样为自己辩护?”
我十分懊丧:“他甚么也没有说,我们走吧。”
我一面说,一面拉著祁土成走了出去,直到上了车,我才将和马基会面的那半小时
情形,详详细细地告诉了他。等到讲完时,我们已经在我下榻的酒店的酒吧之中,各自
喝了几杯酒了。
祁士域呆了半晌:“他这样做,是甚么意思?”
我摊著手:“我不知道,或许当时,他真醉了,事后完全想不起。”
祁士域十分难过:“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苦笑道:“没有甚么可做。你已经尽了做朋友的责任,千万别再转甚么将他弄出
来的怪念头,替他请几个好律师就是。”
祁士域又大口喝著酒,看起来,他不是常喝酒的人,我忙出去,将他的司机叫了进
来,由司机扶著他离去,我也回到了酒店的房间之中。长途跋涉,而一点没有结果,心
中自然不愉快之极。
我打了一个电话回家,听到的,竟然仍然是留下的录音,白素还没有回家,这又使
我担心,我立时和航空公司联络,订了最早可以离开的机位,准备回去。
我倒在床上休息,心中在想:白素究竟在干甚么?何以她离家如此之久,而事实上
,她又根本没有甚么远房亲戚受了伤。
算算时间差不多,我离开了酒店,乘搭酒店安排的车子到机场去,一路上,觉得没
意思到了极点。
在接近机场的一段公路,是又宽又直的高速公路,正当酒店车子快速平稳的行驶之
际,后面突然有一阵警号声传了过来。
我回头看了一看,看到两辆警车,正在以极高的速度,响著警号,车顶上的红灯,
在旋转著,向前疾驶而来。
我向司机道:“看来后面的警车有紧急任务,你不妨把车子驶向一边,让他们先过
去。”
司机向我作了一个手势,表示明白了我的话,将车子驶向公路边上。谁知就这么一
两句话之间,一辆警车,已经以极快的速度驶过了我们的车子,而且立时停了下来,拦
住了车子的去路。
司机大吃一惊,立时停车,车子已经几乎撞上了警车。而后面一辆警车,也已停下
,自两辆警车之中,跳出了七八个警员来。
天地良心,直到这时为止,我还未曾将这些警员和我联想在一起。可怜的酒店司机
,一看到这等阵仗,更是吓得脸色煞白,转过头来,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望著我:“天
,我刚才开得太快了?”
我也莫名其妙:“不会吧,看这情形,像是在捉大盗。”
我的话才住口,跳下警车来的警员,有的已冲向前来,手中全有鎗,有的伏在停著
的警车之后,看来是在为冲向前来的警员作掩护。
看到这种情形,我也惊呆了,连忙向司机道:“兄弟,快举起双手来,免得他们认
为我们要攻击警员。”
司机极听话,连忙举起双手来,我也高举双手。在外面的警员看到我们举起了手,
才将车门打开,大喝道:“出来!出来!”
我和司机分别走出去,司机哭丧著脸:“我……没有超速。”
我听得他这样替自己辩护,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时,一个穿便衣,看
来像是高级警官的人走了过来:“一点也不好笑。”
我向他望了一眼:“如果你在我的处境,你一定也会好笑。”
那高级警官立时道:“错了,如果换了我是你,我一定笑不出来。卫斯理先生,你
被捕了,你有权可以拒绝任何发言,你 ”
他熟练地背诵著拘捕时应该提醒被捕人的权利,我却目瞪口呆,再也笑不出来。
等他讲完,我才道:“请问罪名是甚么?”
高级警官冷冷地道:“串谋在逃人等,在拘留所中,将一名候审的疑犯劫走,并且
击伤了两名警员。在逃的同谋人,全是臭名昭彰的通缉犯。”
一听得这样说法,我真如同半天响起了一个焦雷一样。他奶奶的,祁士域这家伙,
真的干了!真的和他曾商量过的“一些人”,将马基从拘留所“弄了出来”。
我一时之间,瞪著眼,张大口,一句话也讲不出来,一个警员已扬著手铐走了过来
,我这才如梦初醒:“不必了,我不会反抗,因为事实上,我没有做这样的事。”
那高级警官倒很客气,还向我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请我登上一辆警车,直驶警
局。
在我到了警局之后,如果要将发生的事详细叙述,未免十分无趣,也没有必要。我
并没有参与劫狱,警方之所以如此紧张地追捕我,是我和祁士域在一起,而且,在事前
一小时,还曾探访过马基,又离开得如此之急。
祁士域真是将马基弄了出来,不管我曾警告过他“万万不可!”
在警局之中,我才知道祁士域曾告诉过我,他和“一些人”接触过,当时我没有在
意,谁知道祁士域曾接触过的那些人之中,包括了欧洲最凶悍的银行劫犯、绑架犯、惯
窃和许多犯罪界的著名人物。这些人,简直可以打劫最坚固的监狱,从防守并不严密的
拘留所中劫一个人出来,简直如同儿戏。
祁士域在和我分手之后立即行事,因为事情一发生,警方人员到酒店去找我时,我
才离开。而行事之际,祁士域和那些犯罪者的手中,有著最新型的M十六自动步枪,警
员没有还手的余地,一个劫匪向天花板扫射之际,子弹横飞,流弹伤了两个警员,幸而
伤势不是十分严重。
事发后,祁士域不知所终(他当然不会再堂而皇之地出现),马基也不知所终。根
据拘留所的警员说,马基根本不愿意离去,他是被祁士域硬拖走,马基在离去的时候,
还在高声呼叫:“祁士域,你不明白,你不能和他们作对,你斗不过他们。”
马基离开拘留所的时候,这样叫著,而且叫得大声,所以在场的每一警员,都听得
清楚。
马基为甚么要这样叫,没有人明白。当时,我听了之后,也一样不明白。
整个劫人事件,不过历时三分钟,冲进去,拉著人出来,门口早有车子接应,职业
劫匪的行事,乾净利落之至。
第四部:白素的离奇经历
我在警局,花了不少唇舌,解释著我的无辜,总算初步令警方相信了。但是,我仍
不能离境,旅行证件交由警方保管,协助调查。这对我来说,真是无妄之灾,虽然我竭
力反对,但无效。
于是,我只好回到酒店,等我回到酒店之际,已经是深夜了。我再打电话回家,白
素还没有回来,听到的仍然是录音机的声音。
我心里烦极,重重地放下电话,倒在床上,心里骂了祁士域一万遍猪!
当晚没有睡好,一直在想,祁士域“救走”了马基之后,可能已经逃到南美洲去了
,除非是这样,不然,在欧洲,他们可无处藏身。
我又在想,白素究竟在干甚么?
白素究竟在干甚么?当时我并不知道,事后,自然知道了。
在这里,我先将白素做的一些事,先叙述出来。
白素为了要黄堂承认他认错了人,将飞机失事的经过,详细地讲给黄堂听。黄堂遇
到任何事,都要知道得详详细细,白素叙述,他又问了不少问题。所以,花了不少时间
。
白素用这样一段话作为结束:“你被车子撞倒时,副机长白辽士正在机场,接受调
查,绝不可能驾车离去。”
如果黄堂不是一头驴子,他一定会接受白素的解释了。如果他接受了白素的解释,
那么白素就会回家,还可以来得及赶到机场来,和我同机起飞。
可是,黄堂是一头不折不扣的驴子。
等到白素讲完之后,他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