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而歌-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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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莱走到墙边,小心揭下了那副海报。海报是用透明胶固定的,而不是双面胶。如果用双面胶的话,就不会那么好撕了。可能自己贴上去的时候,就在潜意识里面意识到会有这么一天吧。会有自己撤走这张海报的一天。
海报贴上去的时间还不到一个礼拜。这里也晒不到太阳,因此撤走海报后露出的墙面并不会显得特别白。一切只是回归了原本。和一周前一样,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是雪白的一面墙罢了。
但是,不论发生了什么都还是会留下些痕迹的。一如脱下来的衣服里还留有余温,一如梳子里还夹有头发,总是会在某处留下什么。
只要用手轻轻扫过墙面,就能够发现那些痕迹。在那原本贴着透明胶的地方,还留有那种黏黏的触感。手扫过那里就会滞留,用力滑过,手上就会多多少少沾上那让人摸起来觉得不舒服的胶。如同自己的思绪一般,回想起一点关于那个人的事情就会停滞。如果想要强行带过去想些别的,只会留下纠缠不清。
将海报对折再对折,接着又对折了一次,伊莱将它扔进了垃圾桶里。虽然觉得很对不起将这个送给自己的球球,但是她别无他法。她无法留着这些。关于那个人的一切她都不想再要。她理出所有的娱乐杂志,每本都是背面向上,将它们扔进了垃圾桶里。因为很重,发出了很响的一声。底下的海报立刻弯折,而后被更加多的杂志埋葬。
处理完所有杂志,伊莱试着拿起垃圾袋。但是脆弱的薄型塑料垃圾袋如何能够承受杂志这种纸质制品的密度和重量。只是稍稍拎起了一点,她就听到了塑料袋破裂的声音。因为不想要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再理一遍,伊莱直接拿起垃圾桶走出了房间。
很重,单手拎很容易就累了,而且垃圾桶的边缘磕得她的手很疼。在不知道第几次换手后,她终于走到了丢垃圾的地方。正好有人正在清理垃圾,她就将整个垃圾桶都交给了清理工人。清理工人把垃圾桶里的东西尽数倒进了垃圾车,正准备把垃圾桶还给伊莱,却发现她已经走远了。他看了看手里的垃圾桶,把垃圾桶也扔进了垃圾车。
回到房间,伊莱看着卧室一片雪白的墙壁,不由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的。她将床上的衣服一件件拿起来,或是叠好放进抽屉里,或是挂在衣橱里。不多时,整个房间就恢复了它应有的整洁。一切,就如同恢复了两周前。
她宁愿一切真的能够就此回到两周前,这样自己就不用体味现在心中的疼痛与空虚。走到客厅,掀开钢琴上的布罩,打开琴盖。从最低音开始,她一个个键按过去。原本的低沉最终化为灵动的高音。琴音还没自房间里完全退去,伊莱的两手开始在琴键上飞舞。
她弹得很是用力。
现在能够为她分担的,只有这架琴而已。
当她发觉自己肚子饿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只有远处太阳落下的天际还泛着浅色。想吃点什么,但是却没有什么剩下。她想要叫外卖,拿出手机才发现自己已经一天多都没有开机了。
按下开机键,手机振动了一下,手机屏上显示了开机动画。初始化完成后,手机就开始振了起来。全部都是何佑莘发来的信息。她一条一条地打开。一开始还在劝她,让她离闻楼聿远一点比较好,后来只是在让她尽快给他回复。从短信的发送时间来看,应该都是在他工作空隙的时候发来的吧。
熟练地按出了何佑莘的手机号码,响起了机械而单调的嘟嘟声。他的手机从来都没有设置过彩铃。他说,那样的东西没有必要。
快一分钟后,响起来的是没有起伏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
伊莱按下了结束键。看来,他现在应该还在忙吧。她从手机通讯录里面找出一家外卖的电话,点了一份金针菇炒蛋盖饭。
半个多小时后送来的盖浇饭的味道自然比不上在陆鸣塍家里吃的那碗水饺,但是对于只是想要填饱肚子的伊莱而言,只要能吃就行了。在她快要吃完的时候,手机振了起来。她拿起手机,嘴角露出了淡淡的无奈笑容。是何佑莘打过来的。
那么久都没有开过机,明明收到了他的短信也没有回复。这个公寓里面也没有装电话,一直联系不到自己,他应该很担心吧。自己好像的确太过分了一点。他、会生气吧。
接起电话,还没有出声,就听到手机里传来的何佑莘透着焦急的声音:“小莱吗?是小莱吗?”
听到他这样的声音,伊莱轻笑一声:“是我。”
“你为什么都不回我短信?手机也都是关机,电话都打不通,昨天晚上……”果然如同伊莱所料想的,何佑莘开始抱怨。
她打断了何佑莘的话,直接道:“小佑,我和闻楼聿分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面给同学过迟到的成人生日,刚刚回到家…… 第一件事就是冲出来乖乖发文…… 日更,我能够变成两日更吗…… 没存稿了呀,后面没空了呀,呜呜呜呜……
纠缠的情思、压抑中膨胀
“小佑,我和闻楼聿分手了。”伊莱道。电话那头立刻就安静了。伊莱继续道:“不过也算不上分手吧,毕竟我们两个之间原本就什么都没有。说‘我们’好像也不太恰当啊,因为我和他根本就没有站在一起过啊。”她故意用比较轻松地语气述说着。
“小莱……”另一头飘过来的声音轻了很多。
伊莱继续道:“我知道是我傻了。明明都说了那么多遍自己是绝不会踏进这个麻烦的圈子的,明明知道很多这个圈子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明明、明明……”当听到自己的声音竟然带上了哭音的时候,伊莱才知道,自己哭了。脸颊上能够感到一道凉意。是淌在脸颊上的泪水蒸发带走热量的缘故。这丝凉意,让她骤然心生哀戚。
原本只是想要用不怎么在意的口吻告诉他,自己已经和那个人没有关系了,却没能做到。原本以为自己的泪水已经在昨晚哭干了,现在才发现根本不是。因为知道是他在电波的另一头,她才能够安下心来,放松下来,能够轻松说出这些、轻松哭泣、轻松展露自己的懦弱吧。“我知道的,我清楚的,”伊莱的声音弱了不少,她依旧说着,“小佑,我现在才发现,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欢他。”
一旦泄闸的泪水就难以平息,只能够等着它彻底发泄完毕。
“……然后呢,然后你准备怎么办?”电话另一头,何佑莘如此问道。
哭泣中,伊莱微微扯起了嘴角。果然,他很可靠。对于过去的事情他不会责怪她,也不会任由她沉浸在那些事情里。正因为有他在,自己才能够这样存在在这里。一直一直、从小时候开始,他就是她的依靠。再深再黑的深渊,他都有办法把自己拉出来。她答道:“能怎么办呢。我还有很多别的事情要忙。大二开始第二学位的修分了,很累的。而且社团也要开始了,还要给乔叔打工。”
“那就要好好努力。”
何佑莘的语气很是温柔。听到这样的话语,伊莱仿佛就有种被他抱住的感觉。泪水慢慢平息了,抽泣的频率也不那么高了。“不就是失恋么,我没事的。”她挑起声线,用开朗的语气道。这是她对何佑莘说的,更加是对自己说的。
“嗯。”何佑莘应道。
“所以,小佑,不用那么担心啦。”伊莱笑着道,“我没事的。而且我还有那些朋友在啊。工作要加油,要记得认真吃饭。”
“我知道了。”
伊莱能够听出电话那头声音里带着的无奈,她又道:“不打扰你工作了。拜拜。”
“拜拜。”说完这句告别的话,何佑莘并没有立刻挂上电话,而是知道电话那头传来忙音才按下结束通话的键。她变得更加坚强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除了自己以外没有办法接触任何人的脆弱小女孩了。这样下去,自己对于她而言,还会是必要的吗?
一直都只是想要小心地保护她,但是为了让她成长、为了让她适应这个社会而只能让她和陌生人在一起。那是孙乔的意思,他无法反抗。他原本只是希望自己能够赚钱,给她一个属于她和他的、能够让她安心地空间。但是孙乔却给了她整个世界。和他自私的占有欲不同,孙乔让她自己学会了再次踏入社会,再次拥抱这个世界。
以前在她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她都会来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也会来告诉自己。渐渐地,她说的只有开心的事情了。并不是说明她经历的不高兴的事情变少了,而是她能够自己承受那些了。
她成长了。他应该高兴才是,他确实也是高兴的。但是,失落却铺天盖地而来。
这次,她并没有告诉他关于闻楼聿的事情。就算他知道了,她也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他担心她,甚至在昨天晚上工作结束后去了她的公寓,但是却没有人。他在她的楼下等她一个晚上,却没有等到她回来。为了赶今天早上一个通告,他只能够离开。
他不知道她是怎样度过那个夜晚的。那时,应该是她最难过的时候吧。但是他却没能在她的身边。她能够在和自己的通话时哭出来,这说明她还是倚靠着她吧。但是,她依靠的人已经不止他一个了。
“而且我还有那些朋友在啊。”
伊莱的话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那么说,昨天晚上她就是和她的朋友在一起了吧。按照她的个性,她是绝对不会说出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的,那么说,能够让她如此发泄的只有自己吗?
虽然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他还是对她的那些朋友心生了妒意。
自己、还是被她依赖的吗?
对她而言,自己是她能够依靠的对象,是她的兄长,是她的亲人,但是对他而言,她的存在早就超过了那层含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没有将她视作单纯的妹妹了。
第二天,伊莱故意早去了学校。在教学楼门口,她见到了等在那里的陆鸣塍。“不好意思,明明是我找学长出来,竟然还让学长等。”
“没那么夸张,我也是刚刚才到。”陆鸣塍笑着道,“你说话老是这么客气,真是不习惯啊。再说,男生等女生是当然的了。”
“那是因为学长是个gentleman。”伊莱笑道,并把手上的手拎带递给了陆鸣塍,“这次我加了两个口味的,不知道学长喜不喜欢。”
“谢啦。”陆鸣塍接过了手拎带,“还真是期待呢。”
“我都不知道学长有什么忌口的东西。”
“我算是一个杂食动物吧。没什么挑的。外加我本来就挺喜欢那些西式小点心的,椰丝、红豆、芒果什么的都没问题。”
“那就好,”伊莱笑着道,“我想试试别的味道的曲奇。”
“好啊,到时候我就来试试味道吧。”
生活持续着。如同伊莱那时候所说的,越来越忙碌了。课业越发忙碌,接近月底的时候专业课也开始有了小测试。而社团因为有了新人而展开了各式各样的活动。而已然被倚靠成社团主要成员的伊莱自然也被分配到了不少繁重的任务。至于工作,在两个星期内,她完成了片尾曲的正式录音,并且也修改了所有的BGM直到达到了林悟时的标准。
对于伊莱而言,这两个礼拜真的是过于忙碌,太过累人。和高考时候的感觉不一样。高考时只是埋头读书,承受着莫大的精神压力。而现在则是学习社团工作三点都要照顾到,她不觉有些□乏术。还没有忙完一件事,往往第二件事就催着她要开始动手。甚至连休息的时候她还在想着该如何处理那些BGM才能使得它们达到一向高标准、甚至被人说是“苛求”的林悟时的要求。
整整两个星期,她的睡眠时间都没有超过六个小时,有时候甚至只有四个小时多一点。每天都顶着黑眼圈和昏昏沉沉的脑袋前去上课,而且还必须逼着自己不打瞌睡。而下课则忙着联络社员,借到活动教室,指挥别的同学做各种各样的事情。因为分配在她手下的新人比较多,很多事情她都无法放手交给他们,至少需要自己一一确认,这又增加了大量的工作量。而稍稍空下来的时候,她就要做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去城市另一边的录音棚交谱子录音。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