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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260 动我心弦-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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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他是差了一点缘分的。小雨,两个人的缘分说到底只是彼此心中的一点牵挂,其实你还是不够爱他。你自以为是的为周洲考虑很多,其实你最应该更多考虑的是他的想法和感情,你能舍掉彼此之间的感情去成就你的道德和品格而不顾及周洲的感受,就足以证明这一点!真的爱是不会有这么多考量的!”
  阿敏的话是我从没想过的,我诧异地看向他,他也正看着我,目光和说话的语气一样的严正、肃穆。我想分辩,可他的话好像又非常有道理,我竟哑口无言。
  “小雨,错过周洲你会后悔的,因为你可能再也不会找到这么用心对你好的人了!”
  “我知道。”
  是的,我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人的一生只有一次不顾一切全心投入去爱的胆量,我把那次勇气用在了李威身上,而周洲给了我。我知道自己以后对爱的付出也会像讨价还价一样,怕受到伤害而掂量着对方量入为出,而别人对我也是这样,这其实很公平。
  回到宿舍时楠楠已经睡了,挨床的书桌边上放着她和周洲的合影,是他们寒假时去香港旅游照的。照片的背景是紫荆花广场,楠楠依偎在周洲的臂弯里,娇俏可人,热恋中的模样,周洲还是一副标准的周氏笑容:微微勾起的嘴角,似笑非笑,又有点严肃的样子,但目光是柔和的。李大小姐每晚都要亲亲照片中的人才会躺下睡觉。
  我坐在床边,借着窗外路灯的光线,怔怔地看着照片中的周洲:我的决定对吗?我会后悔吗?这一次我错过幸福了吗?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或许阿敏说的对,我对你的感情真的不足以让我不顾一切的迎接你的热情。
  “还不睡呀?”楠楠呢喃着翻了个身。
  “马上。”我赶紧躺下,瞪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我起晚了,楠楠的床收拾得整整齐齐,今天是周末,可能回家了。这丫头有洁癖,除了周洲,连我都不能坐她的床铺用她的东西。想起答应贺佳帮炎炎找老师的事情,忙联系张老师,他很愉快的答应了,乐呵呵的问我:“小姑娘漂亮吗?聪明吗?可爱吗?”
  “那还用说?聪明漂亮可爱着呢。而且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看样子也不是打算靠拉琴吃饭的,玩着就把她打发了。”
  张老师盼孙子盼得两眼发干,就算看见个脏兮兮的孩子也想上去亲人家两口。可是儿子媳妇远在北京打拼,说房子都没着落怎么生孩子?老爷子也就歇了心,又开始节衣缩食给儿子攒在北京买房子的首付款。偶尔和我聊天时发发牢骚:“生个像你一样的女孩儿多好!不用给他买房子娶媳妇,尽心尽力攒点嫁妆聘了就得了,生个儿子就好像欠了一辈子的债,这个臭小子就是要把他老子榨干了才歇心!”
  我于是又约贺佳,他说傍晚时候有空,同我去找张老师,一起去炎炎的爷爷家。一切搞定后,我看着桌上的一摞曲谱,想起阿敏昨天的话,犹豫着,这次比赛我还参加吗?
  输赢成败其实我是不在乎的,已经准备了将近一个月,难道就要不战而退吗?再说阿敏说的也是谣传,未见得真。好久不参赛,也不知道自己水平怎么样,再说名也报了,闲着也是闲着。下定决心,我于是背起琴去琴房。
  校园里阳光灿烂,初春的景象让人心怀舒畅:这世界每天都在更新着,我应该追上它的脚步。

  介绍人

  快傍晚时我走出琴房,想着约好贺佳,却忘了约具体时间和地点,等人是件苦差事呀!给他打了两个电话都关机,只得在宿舍楼下的花坛和球场边溜达。忽然一个胖乎乎的身影蹦入我眼帘,笨拙的身子还妄想在篮球场上躲闪腾挪,一身赘肉还在那里假装潇洒。“臭小子!”我在心里骂他一句冲着篮球场就冲过去,一边大喊:“赵阳!”
  赵阳顺着我的声音扭头,见是我,球也不要了掉头就跑,我加快步伐追向他,他一转身就窜进了旁边的男生宿舍,边跑边冲我喊:“周老师,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听声音已经上楼了:逃跑起来倒是满机灵的。我追到楼门口进不去了,抬起头找他宿舍的窗户,那张圆乎乎的胖脸从一扇开着的窗口探出,见我上不去,嬉皮笑脸的说:“周老师,我保证没有下次了,真的!”
  “你保证过几次了?骨折刚好,再碰了怎么办?马上就汇演了,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赵阳已经开始咬苹果了:“刚才实在有些手痒,周老师你真厉害,我没玩两分钟就被你发现了,你吃苹果不?”说着还冲我摇了摇手中的苹果,已经被他吃了三分之一了。白胖的脸盘把本来漂亮的双眼皮挤得像条缝儿,可能因为出了汗,脸上也明晃晃的发亮,就剩一口白牙还算讨巧,可惜正在大嚼苹果,只见厚厚的嘴唇在翻飞。
  我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他,凶相毕露:“别以为我收拾不了你!要是再被我发现一次,你就等着补考吧!”
  “别别别别别,周老师,我再也不敢了!真的!以我女朋友的名义保证!真的!”赵阳做求饶状。
  我双手叉腰继续用目光削砍他的气焰,他乖乖地缩回头去。小样,收拾你?轻松!我满意的转身准备离开,却看见贺佳立在不远处看着我,靠在一辆白色的车边,双手抱胸微笑着,刚才的一幕他好像全看到了。
  我走上前去和他打招呼:“贺总呀,刚来吗?”
  “周老师就别叫我贺总了。”他微笑着颇认真地说。
  “好啊,贺先生。对了,你怎么找着这儿的?” 我也不想叫他贺总,一股商气不说还叫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巴结他。
  他轻笑:“这有什么难的?”
  “走吧,我带你去找张老师。”
  “校园的气氛就是好呀。”他向周围看着,有几分怀旧的味道。
  “想起小时候?”我调侃他。
  “对,小时候。”贺佳笑了,说着替我打开了车门。
  “张老师家就在学校正门马路对面,安源小区。”
  “是吗?那就巧了,炎炎的爷爷家也在那个小区。”他发动起车子,因为在校区里,车开得很慢。
  “巧唉!如果你们双方满意的话就更方便了。怪不得昨天杨小姐送炎炎来去那么快。”我也很高兴,这件事看起来很顺利的样子,我一边指路一边给张老师打了电话。
  “周老师跟学生相处得不错呀!”贺佳的心情好像不错,开始跟我聊天。
  “我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几个孩子也不把我当老师。”我笑答。
  我上大学时是破格录取的,才十六岁,二十岁留校,带的第一个学生赵阳入学时就十九岁了。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原因,我偏爱这个学生,有时难免有些纵容。大咧咧的赵阳高兴时和有求于我时喊我一声“周老师”,平时就是“老周”。
  “我做学生时最羡慕的就是这样的师生关系。听你威胁他要抓他补考,你不会是名捕级的老师吧?”
  “我可是学院级的名捕呦!”我吓他。
  “不会吧!”他瞅我一眼,一幅敬而远之的表情,黑亮的眼里满是笑意,顺手打过方向盘转个弯,游刃有余的样子,这哥们是挺有派头的。和有情趣的帅哥聊天也挺让人心情愉快的,我的话不禁也多了起来:
  “我抓学生一抓一个准的。给你讲个故事:刚才那个孩子叫赵阳,他入校时对我保证绝对不谈女朋友,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可上学期被我发现有早恋倾向,疯狂追一个美眉,我非常郑重地告诉他说话不算数是要付出代价的:要抓他补考。胖子吓坏了,我带的课他上的最认真,结业考试时卷面打了96分,真不错!这是我们学院历史上的最高分!”
  “那你就抓不到他了!”
  “怎么会!我成功的让他补考了。”
  “哦?你怎么办到的?”他讶异的看我一眼。
  “卷面成绩占总成绩的40%,还有平时成绩、上课考勤、课堂回答问题……总之我让他59分结业,这个学期来交补考费!赵阳可是优等生,从来没被抓过,这回连奖学金也丢了。”这是我和赵阳猫捉老鼠系列战中最骄傲的一次大获全胜,想起来都得意,虽然赵阳抱怨说手段不够光明磊落。
  “你可真够狠的,他一定郁闷死了!”
  “非也!”我摇摇头:“这学期开学他特意请我吃饭说要感激我:他追燕子很辛苦的,可知道了赵阳被我抓补考的原因后备受感动,胖子于是舍了江山抱得美人归!他觉得很是划算!”每次想起来我都忍不住要笑。
  贺佳反应了一下爽朗地笑了,我已经忘了对他和杨静如的尴尬感觉,气氛一时很愉快。
  车子开进了小区,我一眼就看见张老师在花坛边和人聊天,穿着一身运动服,用他儿子的话说:倍儿潇洒的老头!
  介绍贺佳和张老师认识,就去了炎炎家,离张老师家只隔两栋楼,确实很近。炎炎的爷爷是个是个表情非常严肃的老头,态度也很冷淡,不好相处的样子。倒是张老师乐天率直,不拘小节,又风趣幽默,倒也没有冷场。看起来炎炎的爷爷对他挺满意的,他们在客厅聊着,相互了解一些情况。
  小姑娘见到我很是高兴,拽着我的手参观她的房间:房间的床上有几个大玩偶,炎炎说是她的宠物,还有她的“首饰盒”,装满了假珍珠、大水钻、彩色玻璃、项链、发卡、纽扣和漂亮的石子儿,和我小时候的爱好一样。炎炎看上去是个内向的孩子,没什么言语,只是不停的给我看她的宝贝,最后把一枚小小的雨花石递到我手上:“周阿姨,送给你吧!”
  这是枚乳白色的石头,上面墨色的花纹像写意的国画,很好看。我看看炎炎,她很认真地看着我。
  “舍得吗?”
  她重重的点点头。
  我想了想,郑重地把石头握在手心:“谢谢炎炎,我一定会好好保存它的。”
  小姑娘开心的笑了。我有些感慨:她一定是非常喜欢这枚雨花石的,认为有足以作为礼物送人的价值。幼年时总有很多东西觉得是最珍贵的,就像我曾经的“百宝箱”中美丽的贝壳,现在想起来都不知丢在什么地方了。
  “炎炎,来见见你的小提琴老师。”炎炎的爷爷在客厅喊我们,我揽着孩子的肩走出卧室。
  张老师慈爱地微笑着向炎炎伸出手:“你好,美丽的小淑女,你可以叫我张老师,也可以叫我张爷爷。”
  炎炎的眼睛一下子就笑了,亮亮的:“张爷爷好!我见过你,你每天早晨都跑步。”说着,煞有介事的握了握张老师的手,小大人的样子。
  “是吗?那太好了,欢迎你去我家做客。明天上午我来,咱们开始上课,好吗?”
  “好!”
  我就知道张老师有孩子缘。看着他们相处愉快,心想这个介绍人做的不错,蛮有成就感的。
  “周老师,你手里是……”我发现贺佳皱着眉看着我手里把玩的雨花石。
  “啊,是炎炎送给我的礼物。”我拿起手中的雨花石给贺佳看,一抬头看见炎炎的爷爷也皱着眉,他和贺佳的目光来回在炎炎,石头和我之间打转。怎么了?哪里不对吗?看看炎炎,看看石子儿,最后我疑惑地看着贺佳。他好像在沉思什么,也不好再问,就同张老师告别出来,贺佳开车送我们。
  两家隔得实在不远,到张老师家楼下贺佳转过身对后坐的张老师说:“张老师;我得先给你介绍一下炎炎的情况。”这时他的手机响了,铃声毫无特色,是最简单的“铃铃铃铃……”他看也没看就把电话挂断,接着说:“炎炎的父亲两年前出车祸去世了。”我和张老师都不禁愣住了。怪不得她住在爷爷家,而且一直没见到她的父母。
  他一手撑着座位的靠背;一手扶着方向盘,由于要转身,身体有些向我靠过来,我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清楚的看到他喉结的左侧有颗小小的黑痣,随着说话一动一动的。他的手指轻轻的点着方向盘,目光有些深沉:
  “炎炎这两年生活在英国,刚回来半个多月,孩子在这里没什么朋友,大人们又都很忙,没法陪她。我们也没指望她的琴能拉得多好,只要她有些事情能做,不闷就好。所以张老师,我和炎炎爷爷的意思是不用很严格的要求她,只要孩子高兴就行,您看怎么样?”
  “好,我知道了,这个孩子我很喜欢的,你们放心吧。”张老师说着下了车,跟我们挥手再见。
  贺佳的手机又响起了铃声,他看了一下来电,接了起来,我发现他不经意地皱了一下眉头:“喂,静如。”
  原来是杨静如的电话,是不是应该回避呀?可是车里无处可躲,我只能看着窗外听他打电话。
  “嗯,在外面办点儿事儿。”
  “刚下了飞机,都办好了。”难怪刚才打他手机关机,感情还在天上飞呢。昨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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