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风砂-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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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总是还要往下过，不管是为了什么。
“卯之花队长早。”
“十四啊，今天也要麻烦你了，要加油哦。”
“是。”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在四番队待了八年。
八年，抗战都结束了，日子却过的一天比一天没指望。
我望着静灵庭苍兰色的天空，仿佛刚刚洗过一般明净美丽，没有一丝风。人也如同刚刚午睡结束般懒洋洋地没有力气，笑容一如卯之花队长般的平和淡然。
谁都没有出现。谁都没有离开。
我在等待什么。我不在等待什么。
只是有时候，在手忙脚乱日夜颠倒没黑没白的救护中，我几乎要忘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转过年没过多久，浦原大叔就事发了，流放的消息如炸雷一般在静灵庭投下浓重的阴影。
次月，刑军军团长兼隐秘机动总司令官再兼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夜一确认失踪，一下子把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撕了个碎片满天。静灵庭陷入部分瘫痪的尴尬局面。废话，一个人同时顶着那么多重要职务本就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这就是贵族专政的弊端阿。
我眼前浮现出还是小姑娘模样的碎蜂面对空荡荡房间时悲痛欲绝的眼睛。
唉，应该最先强大起来的，是心灵阿。
再后来，蓝染升任五番队队长连带着市丸银升任五番队副队长，狛村左阵、东仙要先后有了席位，竹本乱菊入十番队，伊势七绪成为八番队第三席，更木剑八砍了十一番队队长取而代之，草鹿八千留同时取代了十一番队副队长。
历史的大幕正缓缓打开。
“轩辕，快来这边！”
“好。”
我手脚麻利的把手下的伤员包扎好，拽起地上的救护包，快跑几步跟了上去。
近来的情形不太好，不时有身负重伤的死神被送进四番队，那个前仆后继的阵势跟钱塘江大潮有一拼。而且，以二番队和十二番队居多。其实想想也明白，群龙无首，军心涣散，一下子失去了精神支柱对于死神这种靠灵压精神力作为工作资本的种族，无疑是严酷的打击。
但是当我看到担架上俨然成了血娃娃的蓝毛时，眉头还是皱了起来。
转头对班长说这个我来治疗后，我盘膝坐在地上，开始认真检查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好久不见了阿。有九年了吧。
毕业后或者说那天他撂下那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便没有再见过。又或许应该说，我在很认真的躲他，每次他被送进四番队我都‘恰好’出任务了，而每次被安排去辅助十二番队我又‘恰巧’病入膏肓得了‘一离开厕所就会死’的怪病。
也许不过是我自我感觉太良好神经过敏，但是就当‘预防’好了。你知道的，有些东西是我给不了的，是‘不想给’还是‘不能给’其实没有区别。这毕竟不是以＇混乱的男女关系＇为主线的少女漫画。
但是，涅同学其实你一直都没有走出我的生活呢，这当然完全要归罪于坚信‘时间会证明一切真爱才是世界王道’的勇音班长时不时的八卦直播。什么涅大人一入队就被几个不服气的小伙挑了然后秒杀了全部走路那个拉风啊，还有涅大人被隔壁七番队的XX告白了我说你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啊，要不就是原来涅大人最讨厌的动物是老虎可是为什么呢命名人家名字里还有一个‘虎’字，然后就是严重了严重了十二番队女协放出话来说涅大人是他们十二番的其他番队的女人们干脆不要痴心妄想了没有没有机会的哎哎哎你别走啊要去十二番抢人么真是好样的。
前几天勇音还春光满面蹦蹦跳跳的跑到我面前，说涅大人早上升任第三席了真是了不起呢才短短九年，同一届的我才是区区班长而十四你呢还是普通救护死神，这不行啊你要更加努力赶上涅大人的脚步才行身份不平等的爱是充满艰辛的！
怎么转眼间就这么半死不活了。
我把最后一个流血的伤口处理好，拍拍有些发麻的双腿站起身，招呼身边一个粉色装护士把蓝毛推进“特护室”。
我端着一脸盆温水走进特护病房的时候他还是昏迷着，废话，他要是醒了我也不会进来了。
拿起毛巾擦干净他脸上身上到处都是的血迹，有些已经凝成绛红色的血块，有些还粘粘的似乎还带着体内的温度。然后在每个伤口涂上药膏，小心翼翼的把他缠得像个木乃伊。
我静静看着眼前这张冒着傻气的脸，从没这么安静认真地看过。橘红色的灯光柔和温暖，他长长的蓝发柔软地覆在眉上，遮不住额角尚未完全褪淡的旧伤疤，紧闭的眼将那双如阳光一样散发着光芒的眸子深深藏匿，睫毛一抖一抖说明睡得并不安稳。我心下忽然一颤，瞥过头不再看下去，不敢去想这个虽然高傲自负倔强别扭但目光总坚定着向前的热血青年和那个BT绿色粘液队长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可化解的事情，沧海竟成了桑田。
那双金色的眼睛，你又为了谁把它藏在厚重的面具之下不见天日。
这样，好么？
从外面轻轻关上门的时候，我听到蓝毛低低的梦呓：“我……一定会成为队长的……一定会……”
又过了多少年？五年？或者是六年也不一定，反正我这个人对数字没什么太大亲密感。碎蜂早已经接手夜一的所有称号可爱的圆眼睛居然成了吊吊眼，狛村左阵升为七番队队长走到那都顶着那个草筐子，七绪继任八番队副队与女协会长天天把‘队长’挂在嘴上，乱菊魅力无人挡迅速成为了死神界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同时还有十番队第三席，同时勇音同学也在席位争霸赛上标到了第三席每天忙得灰头土脸变得沉稳安静俨然不是那个花样少女了。
时间会改变一切，我坚信。
就算是涅茧利忽然出现在四番队伸手抓过我手腕不由分说扯着我就走的时候，我依然坚信。
不知道被拽到了什么地方才被放开，我边揉着红肿的手腕边笑容温和看向男人：“涅大人身为副队长，还是注意一下影响比较好。”我可不想被十二番女协抓去当活体标本。
“不是副队长，是队长，队长！”蓝毛扬起眉毛笑着看我，长睫毛下的眼睛亮亮的，脸上的得意表情活像抢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
“哦。恭喜涅队长。”我正了正身后的背包，虽然一早就知道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儿，心里还是狠狠的嘲笑了下十二番队的人才贫瘠，居然让蓝毛顺风顺水如了愿。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什么语气！仿佛我在说假话一样！”
“啊？我是在衷心道喜的。”
“你！算了，懒得和你计较！这个，接住。”话音未落，一直挂在他另一只手上的东西就跟个小炮弹一样朝我飞了过来。
“我只会修人不会修这个。”不出所料，十二番副队长袖章。
“白痴！那是你的！”
“对不起我不能要。”
“说了给你就是给你！我都说了我的副队长只有你一个人能当！”又恼羞成怒了。
“我只是一个普通救护死神，斩术白打鬼道步法远不够副队长水平，这个我不能要。”
“我说可以就可以，谁不服让他来找我！”
“我除了会撒粉末什么都做不来，去杀虚我会第一个挂，这个我不能要。”
“我会保护你！你哪那么多废话！”
“……”
“没话说了？很好！我明天会递交报告替你申请转队，你不用操心了。”
“Ne，也要差不多适可而止啊。”
“十四……你这样笑很变态……”
“你还知道什么叫变态！还有别叫得那么亲热我和你不熟不熟！”我居然被BT嘲笑很BT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
“喂喂，你生什么气啊！不过哈哈，十四这样子才像你，刚才那种表情只适合卯之花队长，你啊不用朝那个方向努力了底子不行啊！”
“……”MD，这人是来考验我做人底限的么？
“别跟个小女生似的玩什么矜持，我的副队长有成千上万个人等着当呢！你应该兴高采烈感恩戴德的一口应下，然后说什么‘队长大人真是谢谢您的赏识那我会好好努力让我们一起开创尸魂界美好的明天吧’这样才对！”
“……”这人被十二番女协洗脑了么！
“喂，怎么不说话了？被你队长大人我的风度迷倒了吧哈哈！”
套句很文艺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你。
所以，好吧。
六
「既然无论怎样都会痛苦，我宁可选择守护它而痛苦。」
“涅啊。”
“嗯？”
“我们打一架吧，谁赢了就听谁的。”
“不行！这事儿没得商量！就这么定了！”
“……”
“喂喂！你给我回来，把袖章扔在地上转身就走是什么意思？！”
“我不要。”
“好好，我陪你打，反正赢得人肯定是我。女人真是麻烦阿，面子看得这么重要么……不过先说好，你不能用背包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粉！”
这小伙还真是睚眦必报。我斜了蓝毛一眼，看他仰着下巴毫不在意的应下，一脸悠闲，左手还扯着副队袖章的带子甩成快乐的圆圈。
好吧，就让我来告诉你你年轻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好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从身后卸下救护包放在一侧石头上，我把耳边的碎发往脑后拢了拢。真的好久了，头发短短长长，在学校时的短发现在已经是齐腰长度。
“斩术我认输，毕竟我连这把刀的名字都没取好。剩下的三个，就选你在学校成绩最好的鬼道吧。”
“啊？十四啊就你那个水平的……你还是直接认输乖乖当我的副队好了，我不会嘲笑你的……”那，你那一脸嘲笑是什么意思！
我恶狠狠瞪了回去，男人脸上的骄傲在这么多年中只增不减，又狂飙了好几个级别。是啊，在小狮子出现之前这可是死神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队长，有满满资格骄傲。
“那么，现在开始了。”
涅同学，我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对你的未来有什么影响，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世界远不是你想象得简简单单，不是周围的一切都是可以围着自己转的。还有就是，MD爷我现在真得很火大。
躲过一串眼花缭乱的攻击，我双手挽成花托状，“鬼道之……四十一，哎哎是三十一？要么就是五十一……”
不远处的蓝毛听到我的吟唱调大笑着抬手又一个白雷扔来，嘴里喊着：“你要用哪个？我告诉你吟唱词好了，哈哈哈！”
只是，接下来的情景让他的笑意在脸上僵成了一朵很不好看的菜花样，只听到一句“算了，不管了，六杖光牢！”，刹那间，六条光做的枷锁已经牢牢将蓝毛的身体固定在了原地，一动也不能动。我没理会他眼中的惊诧与疑惑，抬起左臂一个苍火壁甩了出去，把他身边的土地轰了个碎石满天。
解开六杖光牢后，蓝毛僵着脸立在原地还是没动，金色的眸子死死盯住我像是只要一直看就能从我脸上得到什么答案。我没理他，随他瞪，转身从石头上捡起救护包，拍拍灰尘背回身后。
转过身再去看，蓝毛，居然笑了。
不是说只有傻子才有这么强的愈合能力么？BT也可以？我眼角抽了下囧
“是为了做我的副队长进行了特训么？十四很努力啊！”
“啊？”
“这么说白打和斩术应该也没有问题了，明天就来十二番队吧！”
“喂！我什么时候说要去十二番了！”
“诶？刚才不是为了让我看到你已经为成为我的副队长而不断提高到了很高水平么？”
“囧……是啊是啊，已经提高到了可以一招轰了队长大人的水平了。”
“……”
“刚才，是涅你输了。所以要听我的。”
“我不会去十二番队。”
“从开始你就在说‘你要努力’‘我要你做我的副队长’，为什么从来没有问过我‘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努力’‘可不可以做我的副队长’。呵呵，虽然换成那样的说法我还是会拒绝，但是，至少不会有现在这种被当作了小狗随便被决定了命运的感觉。”
“给我闭嘴听我说！我不明白涅为什么会想要我当队长，副队长，应该是可以并肩作战歃血为盟，放心的把身后所有未知黑暗交给他的人，是很重要的人吧。你看，我这个人只会撒粉末而已又没水平又没文化，嗯还超级无比贪生怕死，遇到强大的敌人我会毫不犹豫溜走。”
“所以，对不起。”
“是因为，我保护不了你么？”
“笨蛋！我之前说得你都没听进去么！”
“是因为，我保护不了你吧。”
“MD我不需要人保护！”
转身离开的时候，我看到涅茧利的手指紧紧攥着副队长的袖章，用力到指节都有些发白青筋暴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