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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沐风(檀月) 白虎戏情-第14节

小说: 沐风(檀月) 白虎戏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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憾事,一旁静坐的江寒天似乎也察觉到这异样,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望着唐无波。

  她似乎见到水晶棺中的青年道士,俊雅的脸庞上有着深深的遗憾,那表情似乎心中仍牵挂着未了的心愿。手中的玉笛,似乎附有灵魂一般,导引着唐无波吹出不属于她的哀愁。

  “雪郎。”一声女子的轻叹飘扬在古墓寂寥的空气中。

  唐无波在笛音中听到了不该有的人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笛音顿止,她转头看着江寒天道:“你有听到什么吗?”脸色因害怕而略显苍白。

  江寒天摇摇头,看到她苍白的脸庞,斩钉截铁地说道:“别胡思乱想,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离开。”

  唐无波听到他坚定的语气,稍微安心。江寒天白虎堂主式的命令语气,给人一种强力的安心信任感。

  唐无波抚摸着手中的玉笛道:“不管你的主人生前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也将与我无关了,待我将你放回原处,就像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

  当她将玉笛放回发现的地点时,猛然看见笛身上浅浅地刻着两个篆字,定睛细看,那刻着“雪阳”两字。

  唐无波忽地想到水晶棺中的青年道士,一股害怕又悄悄爬上她的心头,为了不让江寒天说自己是疑神疑鬼,她强甩掉心中的恐惧,上床睡觉去了。

  ※ ※ ※

  今晚是月圆之夜,皎洁的月光透着天窗洒落,沈睡的唐无波毫无知觉,一条披发的人影正悄悄地接近床铺。

  唐无波正做着一个绝妙好梦呢!在梦中,她已经大摇大摆地回到翰林府,李叔早就张罗了一桌上好菜肴安慰历劫归来的小主人。

  “哇!开阳白菜、清炖牛筋,我可是想了好久好久了呢,这回总算可以吃到真货了!”

  唐无波喜孜孜地说着。常在梦境中的人都不晓得她是在作梦。

  当她伸着要夹一条香喷喷的牛筋时,突然耳边响起红停夫人那假假的声音:“无波,你可回来了,今年的一级丝罗还没给我呢!”一向娇贵的红停夫人突然手臂暴长,勒着她的喉咙,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唐无波在红停夫人的魔掌下挣扎惊醒了,不料现实却没比梦境好到哪里去,在她眼前,真真确确有一名长发女子掐着她的咽喉,在她耳边喊着:“你这贱婢!快说,把我的雪郎藏到哪里去了。”

  唐无波在这名女子瘦如枯柴却异常力大的手掌下挣扎着,喘着气说:“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雪郎”。”

  “胡说,只有我的雪郎才吹得出如此脱俗的笛音,他的笛艺精湛无比,天下第一。”

  唐无波受制于披发女人有力的手,头不能自由转动,因此看不到她的长相和表情,但是这句话里深深的崇拜和爱慕,却是听得出来的。

  突然“砰!”地一声,因骚动而醒来的江寒天,看到一名状似疯癫的女人,竟能毫无声息地经过他危及唐无波,心下大骇,立即飞身过去,白袍一振,便已将这名来历不明的女子重重摔了出去。

  谁知这女子仅仅飞出了约莫五尺距离,身子马上稳稳地钉在地上,接着缓缓地向两人走来。

  这会儿连身手不凡的白虎也心下骇然,立刻将唐无波拉到自己身后,挺拔的身躯如临大敌般全身戒备。披发女子走近两人身前,背对月光,江寒天看不清她的容貌,除了那一双闪动着强烈思慕的阴森目光,看到缩身在江寒天伟岸身躯后的纤细人影时,突然变得异常阴狠,令唐无波不此打了个寒颤,更加贴近江寒天宽阔的背。

  披发女子语音狰狞地说道:“雪郎,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不顾一切地护着这个贱婢。”

  江寒天冷冷地说道:“你认错人了。”

  “我怎么会认错人呢?雪郎,除了你,世上还有谁有这般无与伦比的绝世俊美?”

  “你认错人了。”江寒天冷冷地再重复一次,但显然对这个神智不清的女人毫无作用。

  此时在披发女子的脑海,回忆与现实影像交织错乱。面前的这对陌生男女,和她记忆中那令她深深憎恨的那一对情侣,影像重迭,她双眼因极度的愤怒和恨意而通红,咬牙切齿地对着江寒天说:“我最后再问一遍,你还是宁可牺牲生命来维护这个贱女人?”

  江寒天没有回答,但是他挡在唐无波身前的挺拔身形仍是文风不动,全身力道蓄势待发。

  答案很明显了。

  她狂吼着:“既然这样,你们就做一对同命鸳鸯!”

  雄厚的掌风如排山倒海而来,重伤初愈的江寒天,提掌全力应敌。“砰!”地一声,披发女子登登登地退了好几步,江寒天身形也微晃了一晃,俊美的脸庞略显苍白。

  披发女子一脸惊愕的神情说:“雪郎,过了几十年,没想到你的内力和年轻时不相上下。

  可是我却老了!”说完缓缓地转过身,神色恍惚地向地宫的另一边走去,边走边低唱着:“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躲在江寒天背后,吓得闭上眼睛的唐无波,听得那凄凉的歌声远去后,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又从鬼门关前绕一圈回来了。”

  江寒天没有答话,俊美无匹的脸上没有任何不适,颀长的身子微晃,突然呕出一大口血来,使已经血渍斑斑的白袍,又多了一滩血迹。

  “老天!”唐无波惊呼,连忙扶着江寒天摇摇晃晃的身躯,慌乱地轻抚着他的背脊,虽然明知这种对付呕吐孩童的动作,并不会让因内伤而吐血的武林高手好过一点。“你还好吧?”唐无波手忙脚乱地帮江寒天擦丢嘴角的血渍,使得她青色的衣袖也被染得鲜红。

  江寒天摇手示意无碍,从怀中掏出百花玉露丸的药瓶,拔开瓶塞,倒出一粒来服食,随即盘膝闭目调息。

  唐无波守在江寒天身旁,以防不测。不过她心里很明白,如果那个疯女人再踅回来的话,她也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再度负伤的江寒天和她死斗的分,能一掌打伤在武林中赫赫有名的白虎--即使是重伤初愈的白虎,这个疯婆子,显然以前在武林中也是号响当当的角色。

  已过五更天,晨曦透过天窗照进来,室内稍微有些光亮。唐无波游目四望,突然瞥见掉在地上的红皮册子,原本是塞在她怀中的,想是刚才打斗中从怀里掉落,她走过去将它拾起,现下左右无事,便翻开来看。

  首先触目的是字迹娟秀的小楷,想是出自女子之笔,唐无波一路读下去,越读越感惊讶。

  这本手札叙述着昔日的武林秘史,一对姊妹和当年的武林盟主--方雪阳的恩怨。

  读完手札,唐无波心下已经确定,在水晶棺中的那个男子,必是六十年前的武林盟主方雪阳。而那名披发女子,必是没有得到方雪阳“芳心”的姊姊,也就是百禽楼威赫一时的血手魔女。

  ※ ※ ※

  “所以,根据狂狮前几夜的勘查,白虎和唐三姑娘很可能是偶然掉入了百禽楼中的圣穴,也就是血手魔女的墓中。”

  蓝衣轻摇羽扇,条理分明地对炎麟和白剑慈说明目前的情况。

  “血手魔女……”炎麟歪着头想了一下,忽然叫道:“有了!我曾听老门主说过,血手魔女貌美如花,但是武功高强兼心狠手辣,当时武林中不少正派好手都栽在她手上,包括当时的武林盟主方雪阳。”炎麟在说完武林典故后接着又加了一句自己的心得:“像这种蛇蝎女子,我炎麟是决计不惹的。”

  一直沉默的狂狮用惯有的低声语调说:“据说血手魔女和方雪阳约战百禽楼,但是方雪阳一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而血手魔女也从此消失无踪。”狂狮突然转向白剑慈道:“这件传说白剑应该比我们清楚才对,白剑是世外书海的人,而听说方雪阳和世外书海有些渊源。”

  善良温和的白剑慈突然被问,俊脸上一副茫然神情道:“方雪阳这个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为何六十年前的武林盟主会和世外书海有关?”

  蓝衣闲雅地挥挥羽扇,莫测高深地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慈是破百禽楼的关键了。好了,先回正题。”

  “血手魔女的墓已封闭数十年,百禽楼众虽然急于追拿白虎,却是谁也不敢乱动血手魔女的墓,只敢在周边及楼中各处追查,这一查就是连续五天没有消息,显然白虎必定是在墓中无疑。”

  “我们今晚潜入百禽楼,直扑圣穴。小喽啰不足为虑,要注意的是十三杀剩余的成员。炎麟,十三杀的流凤让你负责。”

  炎麟笑道:“正中下怀。”

  “狂狮引开秃鹫,我和慈进去圣穴救人。”

  “你是不是遗漏了重点--十三杀中顶尖的青眼醉鹰?”狂狮问道。

  “青眼醉鹰据报已经回西域了,就算他在,也未必会插手。”

  狂狮击掌大笑。“好个蓝衣,算准敌人最弱的时候再一举出击。”

  蓝衣自信地微笑道:“等待最佳时机是胜战的不二法门。”

  炎麟则以一脸讥讽的表情对蓝衣说道:“你也对自己太有把握了吧,怎知白虎和那个姑娘这几天内不会有危险。”

  蓝衣回敬一句:“那是因为今天身陷百禽楼的是其有超凡冷静和耐力的白虎,如果是毛毛躁躁的某人,早就让狂狮不顾一切地闯进去。”

  众人除了炎麟外,皆大笑不止,蓝衣所指的“某人”是谁,已经很明显了。炎麟不快地嘟嚷着:“这个蓝衣,聪明的人都这么小心眼吗,连开个玩笑也不让人。”

  ※ ※ ※

  唐无波暂时放下手中神秘手札,转转酸疼的脖子,那个披发疯婆子的手劲还真不小,捏得她颈项一块瘀青。

  “我如果再生得美丽一点,说不定会被当成情敌给活活掐死。”想到那无名女子错将英俊的江寒天认成昔日的情人,更加证明了她的“美貌危险论”。而回想起疯女人脸上那股骇人的恨意和杀气,唐无波就不寒而栗。

  “你在看什么?”低沉的男声惊醒了沉思中的唐无波,抬眼一看,恰巧对上江寒天那双漂亮的黑眸,显然已行功完毕,内伤暂时无碍了。

  “在看一桩武林秘史。”唐无波想反正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闲来无事,便简单将所看到的内容告诉江寒天。江寒天静静地听着,对故事的内容没有任何的感想。

  讲完故事后,唐无波开始评论:“爱情使人生路崎岖,做的永远是蚀本生意。”

  “同感。”江寒天沉静简短地附议。

  唐无波闻言大笑。“哟,难得我们意见一致,而一致的原因,是因为我和你一样无情吧!”

  江寒天的沈默代表认同她的说法。

  由这几天的患难相处,唐无波可以很确定,江寒天全然不将她当作女人,因为他以往对所有女人种种不屑轻视全没在她面前显现,这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唐无波苦笑,而他的一切保护行为,纯粹是一位有着侠骨的武林高手所具备的风范。若此时此境,换作是狂狮,必也是全力维护她的周全,且待她更温和吧。不像他,“虎”嘴里吐不出象牙,大半时候都静静不说话,一说起话来就和她挑衅。

  不过,不能否认的,江寒天是最好的保镖,这几天下来,虽然自己身负内伤,但仍毫不松懈地注意唐无波的安全。江寒天之所以没有“人味”,就在于他太完美了,除了天生的俊美脸庞,和后天勤练出来的绝伦武艺,他无懈可击的办事效率、随时随地的专注和超出常人的毅力,使江寒天做任何事都趋近完美。

  想到这儿,唐无波不自觉地说出心中的想法:“有没有人说过你没有人味?”

  “有。我母亲。”江寒天显然很不习惯谈如此私密之事,回答得很生硬。

  唐无波轻笑。“真是知子莫若母,如果说你没有人味是因为太过完美,那我就是人味的极致发挥者。”她晶莹的眸子盯着远方,轻轻地说:“可笑的是,你我竟然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都很无情。”唐无波的语调里,有一抹难以察觉的自嘲和失落。

  江寒天没有说话,黑眸静静、了然地望着唐无波,他全然地感受到唐无波心中最深处,那极罕现身的失落感,而且他知道它的名字叫“寂寞”,因为他也曾感觉到它的存在,只不过,他身上强势的精明冷漠掩盖了寂寞的声音。而眼前这个聪颖温和、理性干练的姑娘,似乎也是一样。

  多么不可思议,江寒天心想,比刻他了解唐无波的感受。就像了解自己一样。

  两种极端的人,却有着如此相像的本质,同样坚持理性操控一切,也同样尝着太过理智而来的寂寞和失落。

  望着她那略带黯然的双眸,极端内敛的江寒天,仅是默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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