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倾三国(完结)-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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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头黑线。
曹操却是缓缓抚上我的脸,“夫人是特地赶来见为夫最后一面么?真是令为夫感动。”
我继续黑线。
第二日的时候,我明白事情的一些原委。
想了一,我终是心下难安,周瑜如此大费周张地哄我来找曹操,定是有所图谋,于是第二日正午的时候,我听闻曹操在对面的帐内议事,便勉强起了身,披上外袍,溜到对面的营帐外。
“夫人?”守营的士兵一脸诧异。
我忙将食指放在唇上,比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那守卫看得一愣一愣的。
“相爷,许昌有消息传来,孙策渡江北袭许昌!”
“相爷,孙策已尽得江东之地,实力不可小觑!”
营帐内,有声音传出。
“前蝇绍,后有孙策,这该如何是好……”
“不如兵分两路,留一队人马回援许昌?”
“可是……夫人的状况,不宜远行……”
帐内,众说纷纭,一时杂乱无章。
我怔了怔,立刻明白了,周瑜是想万无一失,虽然曹操与袁绍对持于渡,但周瑜与孙策北袭许昌,是要趁许昌守备薄弱的情况下一举攻城,万一袁绍拖不住曹操,还有我这个不宜远行的大肚婆……
我的作用,竟是曹操的绊脚石。
如此……许昌无力防守,岂不成了孙策的囊中之物?
而我也算是罪魁首。
可是周瑜也当真看得起我,他就那么笃定曹操不会抛下我不管?
曹操是举世闻名的枭雄,又岂会因一个人放弃自己的宏图霸业,大好江山?或许,他看高了我;亦或许,他看低了曹操。
只是如此一想,我不有些惶惶然。
正恍惚着,忽然间,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我侧头,看到一只修长而又苍白纤瘦的手。
转身,我看向一袭青衣的郭嘉,他站在炎炎的烈日下,却仍是清清凉凉的模样,仿佛周遭的一切环境变化都与他无关,夏秋冬于他而言,都是静止不变,他仍是那般模样。
见我看他,郭嘉微笑起来。
只是那样一个清浅的微笑,却仿佛有着某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我望着他,有些迷惑,明明是那副病弱的模样,明明仿佛连一阵风都能将他吹走,但……他却偏偏让人觉得,他可以是一座稳妥的靠山。
“咳咳……”微微皱眉,郭嘉低头轻咳。
“军师在外面?”营内有人询问。
郭嘉复又拍了拍我的肩,走进营帐。
“军师也知孙策渡江北袭许昌之事了吧?”有人问。
“嗯,咳咳……”郭嘉的声音,带着间或的咳耍
“真真是棘手!”有人叹。
“奉孝,你是否有何好计?”曹操的声音。
“如今袁绍在前虎视眈眈,贸然出兵回援许昌,反倒不利于此战。”郭嘉清清浅浅的声音,“咳咳……依奉孝之见,相爷只管与袁绍相战,不必理会孙策。”
“不必理会?!”众人大惊,“许昌乃是都城,万一被孙策攻下,我们即使胜了袁绍,也是得不偿失!”
“嗯,此言何解?”曹操饶有兴趣地问。
“孙策此人轻而无备,虽有百万之众,亦无异于独行汁也,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敌耳,以吾观之,必死于匹夫之手。”郭嘉开口,清浅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却仿佛在说一个预眩
“军师是说……孙策会在途中死于刺客之手?”有人不敢置信地低呼,“这种毫无根据的说法,怎么能取信……万一有差错,岂不是万劫不复?!”
“咳咳……孙策在平定江东时,曾杀掉了吴郡太守许贡。”郭嘉咳了咳,又道,“孙策必在途中死于许贡家的刺客之手。”
很轻的声音,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
曹操沉吟半晌,“就依军师所言,不必回援。”
“相爷!”
“相爷三思!”众将纷纷相幼。
“就依军师所眩”曹操一锤定音。
我心下暗暗惊诧,这才想起这一幕我在《三国志》上看过,那样完而惊为天人的推断。
郭嘉实无愧“鬼才”之名。
只可惜周瑜的煞费苦心倒是白白浪费了。
正感慨着,营帐忽然被掀开,我一时躲藏不及,被曹操逮了个正着。
众将士纷纷散去,各司其职,唯剩曹操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捉住了郭嘉的衣袖。
“奉孝,你该喝药了。”曹操提醒。
郭嘉忍了笑,爱莫能助地看我一眼。
我可怜巴柏看向他,实在不想单独跟那只大斗智斗勇,太伤神了。
“哇哇……呜哇哇……”正踌躇间,忽闻一阵婴儿的啼哭之声。
“包子在哭!”我大叫一声,忙脚底抹油,便想开溜。
身子一轻,我已经被曹操打横抱起,直直地送入营帐之中。
将我在榻上安置好,曹操轻轻拧了拧我的鼻子,“军医说,你半个月之内不能下榻。”
“半个月?”皱了皱鼻子,我哀嚎。
“原该是一个月,军医说夫人好动,必不能忍,才勉为其难准你半个月下榻走动。”曹操一脸的开恩。
我低头不语,却开始龇牙咧嘴地幻想蹂躏某个陷我于如此境地的家伙。
周瑜……周瑜……周瑜……
我咬牙切齿地默念。
我想周瑜一定会打喷嚏打到抽筋。
卷二 时空秩序
半个月的半监生涯就在我与华英雄的抬杆中挨了过去,实属不易。
曹军与袁军的对持仍是如火如荼,双方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自从准许我下榻的那一刻开始,我便已经开始蠢蠢动,策划新一轮的逃亡,虽然营中将士因我的“夫人”身份已给我诸多特权与照顾,但军旅生涯的艰辛远远的超出想象。
就连难以下咽的食物也异常的珍贵,这不令我加倍地想念风得意楼的姑娘们,想象她们绝佳的厨艺,真是想到便要流口水。
但这里是战场,稍有不甚便是命不保,何况还带了包子和昭儿,实在不敢轻举妄动,而且曹操的耳目也无处不在。
昭儿最近倒是忙得很,开始学着舞刀弄剑。
吃过早膳,喂饱了包子,我便抱着包子四处窜门,其景象十分的怪异,随时备战的军队间,有一个抱着孩子的人优哉游哉地东逛逛、西看看,实在诡异得紧。
其实我是在侦查逃跑的路线。
逛着逛着,正好看到华英雄在指挥火头军熬一锅药,很浓郁的中药味。
“夫人!”看见我,华英雄忙扬手招呼。
我抱着包子走上前,疑惑地看他,“干什么?”
华英雄二话不说,便甩手一碗汤药递到我手上。
“又是补药?”瞪着那黑漆漆犹如涮锅水一般的药汤,我开始反胃,口中直翻酸水。
“自作多情。”华英雄嗤之以鼻。
“不是给我喝的?”我大喜过望,也就不在意他的口气问题了,半个月的补药喝得我见药就想吐,带给我严重地心理创伤啊。
“给奉孝那家伙的”,华英雄难得地皱了皱眉,“那家伙真不是个好病人,一点也没有病人的自觉。”
“他不肯喝药?”我也蹙眉,想起他老说药苦。
“嗯,总说喝不喝药都一样,不要受那份罪”,华英雄从我怀是抱过包子,又道,“你去送药吧。”
“为什么我去?”我疑惑。
“因为你漂亮又有爱心,正义感又强,又喜欢锄弱扶强……”
“嗯?”我扬眉。
“呃,是锄强扶弱。”华英雄忙不迭地更正,复又下结论,“所以,送药这么伟大而神圣的事,交给你了!”
我送他一个卫生眼球,在包子脸上“啵”了一口,便端了药去争嘉。
问了几个巡逻的守卫,终于找到他的营帐。
端着药走进他营帐的时候,郭嘉正低瞳为吃力地在看一册书简。
大概是闻到药汤的味道,他头也未回地道,“药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我没有理会他,直接端了药走到他身旁,“喝。”
他微微一怔,抬头看我,“裴儿?”
仍是极为清秀的面容,不同的是,鼻梁上架着我送他的眼镜,戴着眼镜看书还如此费力么?
我心里微微一坠,将药递到他面前,“喝药了。”
郭嘉看着我,有些为难地皱眉,“药好苦的。”
“男子汉大丈夫怕喝药,说出去不怕贻笑大方!”我没好气地道。
清秀的眉紧紧的拢到一起,郭嘉站起身,盯着我看,看了许久,忽然开口,“以前……我似乎也逼过谁吃药来着……”
我愣住,他以前跟我说过的,是安若。
郭嘉皱眉,脸上隐约有痛楚之。
我大惊,即使他病得极为严重时,也从未见他面上有丝毫的松动,只是此时,他竟是满面痛楚。
“半仙……半仙!”我扶住他,一边把他手中紧握的书简丢到一旁,口中嘟嘟囔囔,“你这臭书生,都什么时候了,还看书!”
“你说什么?”清亮的眼睛看向我,郭嘉握住我的手,“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被他吓了一跳,“我说,你这臭书生,都什么时候了,还看书!你要不要命了!”
闻言,郭嘉竟是缓缓坐下,面又恢复了平静,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
“若若,是若若,我想起来了,我逼着她吃药,她说我是臭书生的。”仿佛得了糖果的孩子,郭嘉竟是微微笑了起来。
“喝药。”虽然心里惊疑重重,但我仍是将药碗递到他手中。
郭嘉微微笑了一下,乖乖地接过药碗,喝了个底朝天。
拿了空碗回到华英雄处,几个火头军正争着要抱包子。
“喝了?”华英雄见到空碗,笑道。
“嗯”,我将空碗递给他,复又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情,对不对?”
华英雄顿了顿,笑,“你问哪桩事?”
“关于奉孝的,他刚刚……有些奇怪。”我皱眉。
“你知道时空秩序吗?”华英雄问了一个更奇怪的问题。
我摇头。
“每个时空都有自己的秩序,而我们穿越时空者,则打乱了这秩序”,华英雄将我拉到僻静处,道。
“那又如何?既然如此,我们为何要穿越时空?”
“穿越的机缘有很多种,有些是为了偿还前世的债,有些是为了解开前世的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一个穿越者能够重新返回自己的时空,那么,为了维持时空秩序,所以那个穿越者在异时空的一切痕迹,都会随着其离开而一点一滴渐渐的消失殆尽”,华英雄看着我,缓缓开口。
一点一滴……消失殆尽?
我呆呆地看着他,不由自主地接口,“包括……记忆?”
“是,包括记忆。”他点头。
也就是说,安若离开之后,郭嘉和曹操他们对于安若的记忆会一点一点消失?
那刚才……郭嘉是在强逼自己不要遗忘有关安若的种种?
记起刚刚郭嘉痛楚的神情,我的心也跟着微微抽痛起来,这会不会太残忍?如今他唯一仅有的……也只剩回忆了啊……
可是……竟是连拥有与她的回忆都是一种奢望吗?
那个病弱的男子……是在用他的全部生命留下与她的回忆……
有人思念,是一种幸福,能够思念别人,也是一种幸福,我原以为,郭嘉可以永远思念着那个已然幸福的子;我原以为,郭嘉可以在那样的思念中保有安详……
思念,是你的脑海中有思念之人的轮廓,有她的模样,她的声音,她的笑颜……
思念,是你可以回忆与她经历过的一切,一颦一笑,一滴眼泪,亦或者……只是一句话……
然后,可以随着岁月细细品味,慢慢回想……
可是,当那个男子以生命在爱护的子悄然离去之后,他却竟是连思念的权力都被剥夺。
最后一切……只剩空无……
卷二 一生相随(昭儿番外)
“昭儿,昭儿”,水镜先生轻轻敲了敲桌子。
他忙抬起头,看向水镜先生。
“读书,要聚精会神。”水镜先生放下手中的书册,在他身旁坐下,“刚刚在想什么?”
昭儿摇了摇头,只道,“我不放心一个人在家。”
“担心也在情理之中。”水镜先生点头笑道。
“先生!”昭儿忽然有些突兀地站起身,“我想回家看看。”
“昭儿……”水镜先生微微拧眉,“学业为重。”
“昭儿眼里,天下万物,无一可与相比。”
水镜先生微微一愣,“你让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