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英豪i-iii-第1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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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地立在玄关旁实木的鞋架顶层,军靴侧面,铂金的装饰扣,优雅地发著光。
拍醒苏朝宇的是凌寒,他拿著检验报告,说:“在废墟里发现的半只军靴已经验过,无人体组织残留,有较严重的硝烟反应。”
“只是一只靴子而已……何况又没有发现组织残留……老大不一定……”林砚臣拍著苏朝宇安抚,“明天整个地基都会露出来,到时候再查一查防空工事里面……”
苏朝宇的眼睛忽然一亮,抬起头来:“地下有防空工事?为什麽不立刻核对位置,开始发掘?”
凌寒真想把自己的情人抽一顿──绝望後的希望万一变成了失望,要苏朝宇如何担当?他摇头:“不可能。虽然他们最後在的房间里确实有防空工事的入口,但那是由密码锁控制的,有打开的权限卡的只有三个人。”
苏朝宇安静地听著,路灯依次亮起,他的蓝眼睛闪闪发光,右手插在裤兜里,死死攥著那枚靴扣,掌心生疼。
“指挥官本人,总参谋长,以及,飞豹团轮值团级干部。”凌寒解释,“现在基地并没有真正意义的总参谋长,所以那一张开门卡一直在程亦涵中校手中,刚刚确认过,指挥官的皮夹和其中所有的证件都在团长办公室的保险箱里,程亦涵中校的,还有本月轮值的林砚臣的,自然也不在里面。没有可能会在那几秒锺内想办法弄开密码门躲进去的。”
苏朝宇楞了片刻,低头想了想,然後说:“我知道了。”
凌寒和林砚臣交换了一个担心的眼神,凌寒刚要继续劝,搜救队那边又传来了新的消息。“发现目标黑色保险箱,箱体安全,确认与描述相符。”第四小队大声报告。林砚臣立刻把回去陪父亲的程亦涵叫回一线,让他组织技术小组立刻开箱检查。同时,第二小队的寻尸犬大声的吠叫起来,不一会儿便挖出一男一女两具尸体,被建筑部件挤压在一起,已经无法分出彼此,狰狞骇人。法医已经拿到了江扬的牙齿检查报告,立刻过来开始进行比对分析,苏朝宇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只是沈默地等待著。
晚上7点锺的时候,现场仍然有十来个搜救员带著他们的狗工作著,所有可能藏友幸存者的隔避空间都已经被细致地搜查和清理过,废墟的渣土已经被清除掉了至少三分之二,技术专家和指挥小组都不得不宣布放弃寻找幸存者,因此6点锺换班的以後,犬只一律换成了黑色束带的寻尸犬以提高效率。
苏朝宇的手机响了很久,他才接起来,是苏暮宇。“哥!在忙麽?”苏暮宇心情相当愉快的样子。苏朝宇裹紧凌寒刚刚送来的军大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难过,甚至还微笑:“没有什麽可忙的了。怎麽?心情这样好?”
苏暮宇立刻不厚道的大笑起来,说:“哥,你又过糊涂了,你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麽?喂喂!今天可是个大日子。”
苏朝宇的脑海里一片空落,他甚至想不起来今天是几月几号,星期几,苏暮宇非常生气地叹了口气说:“万恶的军队啊!今天是五月三十号,咱俩的生日呢!”
苏朝宇感觉整个人一震,所有的苦苦支撑仿佛都走到了尽头,委屈和难过,无助和无奈像一座看不见的山沈沈地压倒了他,他死死攥著那枚军靴扣,手指一遍一遍地抚过内侧那清楚的字母“J”,暗自悲凉,我的江扬,这,就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
苏暮宇没有意识到哥哥的异常,像个孩子一样非常开心地汇报:“你还记得楼下那个银灰色头发的外国大婶麽?她居然还记得我,记得咱俩的生日,特意烤了那种非常好吃的巧克力慕斯蛋糕给我们,上面嵌了整整52颗大樱桃。她还埋怨你怎麽不回来,毕竟十四年了,我第一次在家里过生日呢!哥?”
苏朝宇把嘴唇咬出血来,但声音仍然非常自然:“对不起,暮宇。我可能还要过阵子才能回首都。”
“没关系!”苏暮宇飞快地说,电话的那头传来吮指头的声音,“她说等你回来,她还会烤一次蛋糕给我们的,比这次的还要大还好好吃!你带江扬也来最好不过。”
“好的,暮宇。”苏朝宇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倾泻而下,声音里也带了一点点哽咽,“生日快乐。”
“哥?你怎麽了?”苏暮宇敏锐地听出苏朝宇的异常,连忙追问。
“没有什麽,只是很开心……很开心你回来了。”苏朝宇深呼吸,努力微笑。
苏暮宇明朗的笑起来:“噩梦醒来,新生开始,哥,也祝你生日快乐。”
苏朝宇挂断了电话,一下子跪了下去,泪流满面。噩梦醒来,新生开始,生日快乐……我应该快乐,江扬,这是你希望的,是麽?
铭记·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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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英豪第三部之边城谍影
作者:醉雨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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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下来,8点的时候,工程队再次换班,法医们已经通过鉴定确认了新发现的尸体都不是他们的指挥官,同时,程亦涵带领的高级工程师技术小组已经检查了全部图纸,确定零计划安全。首都军部对“零计划安全,中将安全”的结果表示满意。苏朝宇仍然在废墟清理的现场,捧著凌寒给他的保温瓶等消息,林砚臣和凌寒倒著班吃了晚饭,也不敢懈怠地盯在一线。跟凌寒的冷静客观、苏朝宇的伤心欲绝不同,其实林砚臣心里还有那麽一丝微渺的希望──也许,某块构件搬开,那个琥珀色眼睛的年轻人就会走出来,抖落满身征尘,笑骂:“你们几个,磨磨蹭蹭,都该好好收拾了!”
一个搜救队员牵著他的狗撤到形同虚设的警戒线外,先细心地给狗铺好了防寒搁潮的临时休息垫,放了加热过的狗罐头和干净的温水,又给它搭了条毯子,才一路小跑去食堂买饭。金色长毛的大狗几口吃光了它的奖励,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却又不肯在主人不在场的情况下睡去,只转著圆圆的大眼睛看著现场的苏朝宇等人。
苏朝宇知道,工作犬跟它们主人之间都有著常人无法理解的强大信任和默契,静静地看著它疲惫地伸著懒腰,想沈沈睡去却又不放心,固执地看著主人离去的方向,焦虑而又落寞。苏朝宇忽然觉得非常难过,对林砚臣说:“已经熬了30多个小时,不必再用这种高强度的搜索方式了,人困马乏,劳民伤财,他知道,也会不高兴的。”
林砚臣叹气,他知道苏朝宇的意思,可内心深处却希望这种放弃的命令下得越晚越好。凌寒到底是从小被训练的特工,纵使心中悲痛难以自已,却仍然能不露声色地低劝林砚臣:“就这样吧。对亦涵、程家叔叔,还有苏朝宇都比较好。这样搜,希望太大,失望太大,从现在开始适应这个事实,大概是必要的。”
林砚臣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只能叫过叶风下命令,搜索小组顷刻就整队撤出了大半,苏朝宇看到队员们如释重负的表情,安抚著自己的搭档犬,用微笑鼓励著彼此。因为现场只留一个工程小队继续清理现场灰石瓦砾的缘故,强光灯依次关闭,一盏接一盏,像是落幕後的舞台。
苏朝宇一个人走进废墟里面去,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坐下,强光灯已经完全熄灭,周围的建筑物里都星星点点的亮著橙色的灯。飞豹团里那些被指挥官亲□问过、嘉奖过的战士们也许会哭,招待所里那些倾慕指挥官的小服务员也许会哭,基地里很多因为江扬的出色而找到自己人生定位的人也许会哭,可是,活著的人的悲伤总会过去,日子久了,不会有人记得住这个25岁的年轻人的音容笑貌,他,会成为历史教科书上一个苍白的名字,顶多再配张标准照。或许他的传奇经历会被写成小说拍成电影,很多人会感慨他的成就惋惜他的英年早逝,因为他切合了他们的心理诉求,就像百年前那个早逝的天才词人。可他呢?他在哪里?再多的鲜花也会在岁月流逝中慢慢枯萎,再鲜活的记忆也会逐渐褪色,包括自己,苏朝宇想,自己也会慢慢老去,然後死去,再没有人会知道那个雷厉风行的指挥官会非常任性地诅咒茄子的生产甚至存在;没人会知道刻骨骄傲的指挥官其实是大导演雷托纳托的忠实崇拜者;没人知道他喜欢在周末的下午坐在窗台上看电影周刊,洗完手不擦干而是蹑手蹑脚地接近正在舒适地晒著太阳的黄狸,把水珠忽然弹到小猫的耳朵鼻子上,让它吓得一下子毛都炸了,噌地逃走,有时候甚至会撞到家具……
世界依旧,可他真的死了。
苏朝宇非常安静地坐在断壁残垣之间,放任自己思念那个永远不会回来的爱人,有时候会微笑,有时候会流泪,厚实的军大衣完美地包裹著他的身子,他不觉得冷,紧紧抱著自己的肩膀,就好像,被你抱在怀中。
没有月亮的夜晚,漫天都是明亮的群星,边境没有後工业时代的喧嚣和繁杂,也没有都市无处不在的大气污染,能清楚地看到壮观的银河和美丽的仙後座星云,就像几年前。
父亲去世的时候,母亲去世的时候,她离开的时候,都是这般明朗的夜空,他一个人过。夜风轻轻的,冷冷的吹著,苏朝宇干脆躺下,以後会怎样呢?“失去”这件事上面,他已经不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但所有的经历只能让痛苦加倍。
关於江扬的一切。
他记得他一个人向那座已经不复存在的大楼里走去,铁栏落下,他对他说,放心,我的小兵。
他记得他调皮地说,给我一个祝福吻。
他记得他沈稳冷漠地伸出右手,然後皮带指向简陋的写字台。
他记得他说,站在那里,疼痛有助於思考。
他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骄阳底下他眼睛里的玩味。
他记得童年时的偶遇,精致的家居服上有草莓汁的甜香。
他忘不了,他忘不了他的出现,为他的生命带来了从来没有过的信任、默契、疼痛、还有快乐。被撕开的地图找到了他的另一半,截然相反却又本是一体,他们相遇,相知,相爱,生命於是完整。
他忘不了,他忘不了他们的爱,他们为彼此带来的悲伤,还有,深刻而美丽的幸福。
苏朝宇闭上眼睛,蜷起身子,悲伤的时候用後背来面对这个冷漠的世界,悲伤的时候,隔绝自己,一个人细吮那些流血的伤口。
江扬,再陪我一夜,二十六岁的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会学著一边铭记你,一边忘记你,爱你,想你,像你爱我那样,爱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草和某筠的长评,醉很感动,谢谢大家。
再次念叨,过年好啊~~~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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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长夜,最冷最深沈的黑暗总会过去,26岁的阳光一定灿烂,苏朝宇半梦半醒,放任自己在现实和记忆中飞奔,耳边除了风声,只有清理废墟的工程兵们铁铲撞击砾石的声音,偶尔轻声交谈的声音,都被夜风打成飞散的音节,断断续续地传入耳畔。
漆黑的天幕慢慢褪去颜色,闪亮的星辰渐渐暗淡,黎明前总是最冷。苏朝宇蜷紧了身体,然後,他突然听到一串清晰而微弱的敲击声。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幻觉,苏朝宇想,要不就是巧合。他坐起身子,工程兵的小队长正吆喝著让队员们休息片刻,把热水和夜宵分给他们。有几个人还点了烟,边抽边跟同伴们聊著天。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苏朝宇分明地感觉到心脏不规则地跳动起来,如此剧烈,甚至连呼吸也显得非常困难。
苏朝宇伏下身子,屏住呼吸,用默默读秒的方法计时。
五十七。
五十八。
五十九。
六十。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三短,两长,三短,间隔六十秒,重复,国际通用求救信号,SOS!
苏朝宇戴著戒指的手抚在心脏的位置,努力让自己用冷静客观的方式去思考和判断。
一步一步,谨慎地靠近声音来源,苏朝宇单膝蹲下,一只手撑在一块四方形的冰凉金属上,半边露在外面,半边埋在瓦砾之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