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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天遥-定做一张双人床-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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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辞职嘛!”苏云大咧咧地拍拍杨媚的肩膀,安慰的话却说得缺乏底气。
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是四九纯度的白痴加笨蛋——不填饱肚子,哪里来的气节?男人固然事业为上,难道女人就命该家庭为重?真置身在杨媚的处境,苏云自问进退怕也很难自如,有了婚姻未见得就可以丢了事业,变化的世界早就没有了山盟海誓的绝对,若有日情海生波,没有了事业金钱自立的底线,女人又要如何自处?
男人要美人也要江山,女人为感情就该自动放弃牺牲?这样不平的标准,且不论杨媚,旁观的苏云也忍不住忿忿不平。
这世界,做人难,做女人难,做现代职业女性就更是难上加难。
身在职场总有狼样的目光环伺,所谓“若即若离”该是应变的最高段数,但这其间的微妙,精明老到如苏云、杨媚也常常难以把握。亲和便是风骚好上手,疏离又是高傲性冷感,言而总之,某些可归为“败类”的男人眼中,女人就只剩下两种:能骗上床的,和很难骗上床的。
靠!都不知道到底是谁贱!
男人这东西,得了便宜的要卖乖,吃不到的葡萄又拼命造谣诋毁——职位的高低,却不能代表人品的高下。



第十章:甜蜜蜜
甜蜜蜜:“我想每天睁开眼,都看到你的脸。”——没有贪恋朝朝暮暮的纠缠,又哪来两情依偎的甜蜜?
时针走到晚上九点,苏云从手提电脑的屏幕上移开目光,揉了揉酸涨的眼睛,往后靠进柔软的皮椅中,舒展四肢伸个懒腰。
“咕咕……”饿了太久的肚子,适时的发出抗议,苏云揉了揉胃部,中午的餐盒一如往常只扒了几口,赶了一下午的提案,她几乎连水都没时间喝上一口。
摸索着打开办公桌的抽屉,苏云打开最后一包速溶咖啡,端着杯子走向茶水间。狭窄的走道上,凌乱地堆放着一溜纸箱,侧身走过的时候,正撞上苏云柔软的腰。
苏云揉揉发涨的太阳穴,无奈地叹一口气:被客户退回的样本已堆在这里足足一周,每次路过,苏云脑中都会自动冒出一串数字——她还没想好,这个月的工作报表上,该如何填补这个亏损。
坐在茶水间,苏云心不在焉地搅动着黑咖啡,一股熟悉的古龙水香气钻入鼻端,大脑还未作出相应的反馈,何冬的大手已自动欺上她的腰间。
何冬的手指勾过苏云的下巴,凑上前,狠狠吸吮着柔软的唇,霸道的舌在苏云的唇齿间肆意翻滚。
“嗯……!”唇瓣内侧的伤口被强势的舌猛烈地撞击,苏云轻哼一声,用力推开何冬。
“怎么?”不解地挑眉,何冬显然还有些意犹未尽。
没节操、没原则的家伙!不顾时间场合,越来越猖狂!开玩笑!美凤光碟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谁知道这办公室里有没有装上正流行的针孔摄影机?她还不想变成AV小电影的女主演。
苏云白何冬一眼,轻托着下巴,抚着唇角的痛处——连续一周睡眠不足,黑咖啡和香烟的轮番上阵,虚火上炎,口舌生疮。
拿走苏云手中的黑咖啡,何冬露出了然的笑容,说:“走,吃宵夜去。”
一路不明就里地被何冬拽着走,直到出租车停在热闹的食街路口,苏云才回过神来打量各色的霓虹争相闪烁——都市的夜生活在城市的每个角落,按照各自的脚本,上演得如火如荼。
被何冬带到一家小小的店门前,仰头看着招牌,苏云的唇角扯出一丝戏谑的笑容:“甜蜜蜜”,粉色的招牌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灯珠,渲染出层层叠叠的光晕,三个大字显眼得很。
不知道这家店的老板究竟是偏爱那首甜得发腻的老情歌,还是那部捧回大奖的爱情片,亦或者两者皆然?
并不宽敞的店堂里坐满了人,苏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何冬不看餐单便叫过侍应生直接点单。
大大小小的碗碟不久便已上满一桌,苏云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白色瓷碗中黑乎乎的一团,挑起眉毛,问:“这是什么?”
何冬拿起小勺轻轻搅动,笑着说:“红豆沙龟苓膏。”
苏云撇撇嘴,丝毫没有捧场的意思:“很苦,我不要。”
偏爱广式茶点的苏云,唯独对于苦苦涩涩的龟苓膏,向来敬谢不敏。
将小勺送到苏云的唇边,何冬柔声哄道:“一点不苦,来,尝一口。”
苏云忍不住轻笑出声,此刻的感觉仿佛回到童年,每次吃药都需父母费尽心思、连哄带骗,好像是她天生特别怕苦。
扭不过何冬,苏云张开嘴尝一小口,只觉豆沙粗甜糅合着龟苓滑苦,意料之外的相得益彰的好口味弥漫在口中。
“广州人讲求清热解毒,所以吃甜品不能够没有龟苓膏,最好是加着甜甜红豆沙的龟苓膏。”何冬笑着讲解,又举起勺子喂苏云一口,“选容易熬煮的大粒红豆,大火去壳、小火炖肉,慢慢熬煎四个小时成均匀糊状豆沙,吃起来豆沙细匀,配合龟苓膏口感最好。”
抢下何冬手中的小勺,细细品味,苏云斜睨何东一眼,说:“看来很有研究。”
啧啧!背书般的熟稔流畅,一碗红豆沙龟苓膏也不知骗过多少女人。
何东不以为意地笑笑,说:“下次带你去广州尝尝文信老铺,双皮奶、红豆沙、姜撞奶,保证你爱不释口。”
苏云晃着小勺,摇摇头:“我现在就要红豆沙。”她从来就怕苦爱甜,等不了去广州那么久那么远。
去柜台前跑了一圈,何东捧着一只白瓷小碗回来,推到苏云的面前:“紫米露,这里的招牌甜品。”
小勺在碗中搅动了几下,深沉浓稠的紫色,苏云含下满满一勺,唇齿间满是糯软绵长的甜腻。
甜蜜蜜——这个店名果然没有取错。
“补血养颜。”何冬脸上满是笑意,问,“好吃吗?”
苏云含着小勺猛点头,眨眨眼,问:“你怎么不吃?”自始至终都没见何冬自己尝上一口。
捻起一个咖喱鱼丸,何冬摇摇头:“我不爱吃甜的。”
苏云耸耸肩,所有的男人对甜品都是同一个反应,反正她也不指望碰到特例。
眨眨眼,对上何冬闪烁的眼神,其间的宠溺令苏云不由自主地移开目光,不知如何应对,她选择自动忽略——自主自立已成习惯,“宠溺”二字对她,似乎已经奢侈得无法适应。
清热解毒的鬼苓膏、补血养颜的紫米露,舌尖上缱绻的甜腻顺着食道下滑,慢慢渗透至心底深处。
走出甜蜜蜜的店堂,苏云与何冬并肩站在食街的路口,夜色已深,身边却依然人流如潮。
苏云摸摸被喂到鼓胀的胃,拉住何冬扬起叫车的手,说:“好饱……我们走走吧?”
何冬放下手,微微有些诧异地点点头,与苏云一起走入食街。狭窄的街道两侧满是各色的摊档,烤羊肉串、炸臭豆腐、冰糖葫芦、香辣鸭颈、咖喱鱼丸、奶油泡芙,形形色色的香气再次刺激着苏云的食欲。
每样都买下、每样都垂涎,已经饱到不行的苏云却没有尝的口福,面对各色美食却只能花心泛滥的意淫,浪费食物会天打雷劈,不想遭天谴,苏云偷偷贼笑,暗自决定把手中的各色美食全塞进何冬的肚子吧。
看看身边的何冬苦着张帅脸,苏云忍着笑意叉起一块炸得金黄的臭豆腐,滚上一层又一层鲜红的辣椒酱,强硬地塞进何冬的嘴,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苏云攀着他的手肘,笑弯了腰。
待渐渐缓过气,苏云的双手却僵持在何冬的臂弯里,莫明地陷入进退两难,该顺势挽着他的手臂,亦或者退开划清界限?苏云迷茫的眼神滑过身边一对对依偎的情侣,挽着手臂或交牵着双手,为什么其他女性做来如此自然的动作,却让她觉得莫明的尴尬与困难?
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于流连酒吧的生活模式?暧昧的眼神交流,偶尔有电流却永远无法触及内心,这个城市里,总是愈寂寞愈堕落,愈堕落却也愈寂寞,熟练于斯,到某日真的有心和某人绑在一起,反而不知如何自处。
也算自作孽吧。想着,苏云的嘴角不由浮上一丝无奈的苦涩笑意。
渐渐擅长于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的场所之间,手牵手逛街轧马路的平常心,似乎早已被她遗落在久远之前的少女时代,只剩下全然的生疏。
甜腻的歌声在耳边响起,街边小店的扩音喇叭里正以大分贝播放着那首老情歌: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
啊~~在梦里,梦里梦里见过你……”
歌声中,苏云茫然地望着前方何冬的背影,提着捧着大小餐盒的狼狈尴尬,却依然回过头向她张开双臂。
两情依偎的甜蜜,曾经如此熟悉,现在的她却一时又想不起,难道遗落在少女时代的真情真意,就真的已成梦境?
忽然了然,苏云眨眨眼走上前,主动挽住何冬的臂弯,温热的肌肤触感弥漫在手心,苏云抬起头,对着何冬甜甜一笑。
生疏也可以变回熟练,只要她愿意温习。梦境吗?那就让它再变成现实好了。
周末的午后,坐在街边的咖啡店,啜一口香浓的咖啡,晒一身暖暖的阳光,苏云伸个懒腰,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适意。
杨媚姗姗来迟,扔下怀中大大小小的杂志画册,径自嚷嚷:“来来来,智囊参谋,拿主意作决定就全靠你们了。”
阮安安捡起一本旅行宣传手册,翻看着自言自语:“哇,蜜月旅行?现在就计划会不会太早?”
“不早不早,”杨媚摇着头追问,“日本豪华七日游、欧洲十国精品十五日游,哪个好?”
“许愿泉、箴言之口、威尼斯广场、罗马大教堂、凡尔塞宫、艾菲尔铁塔、凯旋门和卢浮宫……简直就是梦幻浪漫之旅,还用考虑吗?当然是欧洲!”阮安安的浪漫主义早深入骨髓无可救药,想也不想便抛出答案。
眨眨眼,杨媚妖娆地托着下巴,说:“可是,箱根的男女混浴温泉……很有吸引力哎!”
阮安安伸出食指戳着杨媚光洁的额头,低声咒骂道:“色女!”
杨媚轻笑,转向苏云:“苏,你说日本和欧洲,哪个好?”
正在走神的苏云转回头,收回落在各色杂志上的眼光:“金发碧眼的欧洲帅哥铁定比矮小短腿的日本鬼子有看头,不过……鉴于是蜜月之旅,你的‘阿那答’一定不愿意冒新婚燕尔、老婆就红杏出墙的风险,所以,综上所述,还是日本豪华七日游更安全可靠。”
从蜜月旅行到婚纱酒店,杨媚的婚礼正式进入倒计时状态,快得,让苏云有些难以适应,忽然有点点寂寞的感觉。一朝挂上谁人“太太”的头衔,她们的生活轨迹是否也终会就此渐行渐远?剩下她一个人为非作歹,真的会很无聊——伤感突如其来地袭来。
“Yeah!决定了,就日本啦!”杨媚满脸欢欣地合上宣传手册,浑然不觉,“想要什么礼物?”
“Prada的新款包包!”阮安安立刻举手。
“哇!敲诈啊!”夸张地大叫,杨媚没好气地瞪阮安安一眼,转头问苏云,“苏,你呢?”
苏云撇撇嘴,斜睨杨媚一眼,反问:“说吧,有什么条件?”
如此的大方慷慨,可不是杨媚的一贯作风,苏云嗅到一点点属于“收买”的阴谋味道。
悻悻地吐吐舌,杨媚讪笑着扔给苏云和阮安安各一本厚厚的杂志,说:“选一款吧,作我伴娘。”
“我们俩?”淡淡地反问,苏云挑挑眉。啧啧!两个伴娘?真奢侈!早知道以杨媚的魔羯座抠门个性,无事献殷勤,果然没好事。
开玩笑!作伴娘,不仅要打扮得好像个美丽的花瓶,招呼四面八方的种种宾客,还要身先士卒地替新娘挡酒——结婚的不是自己,结果却一样累得要死不死。
杨媚看着慵懒地靠在沙发椅中的苏云,目光中威胁的意味大于哀求:“你不是不肯作我的伴娘吧?”
“考虑看看。”苏云捉黠地眨眨眼,下巴高高扬起。
大叹一口气,杨媚咬牙切齿瞪着苏云,抛出“利诱”的条件:“Sony照相机,新款。” 
“成交。”知她者莫若杨媚,苏云笑着拿起面前的杂志,《新娘手册》的封面上,模特穿着洁白的婚纱,笑得幸福而灿烂——那一天的那一刻,杨媚也该如此的表情,她很想能站在身旁一同分享。利诱?额外的收获不要白不要。
交换个了然的眼神,苏云和杨媚相视而笑,笑声中,一身高级西服的男子走近,弯腰侧头问杨媚:“笑什么这么高兴?”
杨媚握住男子的手,兴奋得象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你来了。”
苏云起身坐到对面,让出杨媚身侧的位置,彼此微笑着点头示意。虽然与杨媚交往已三年有余,她们对眼前这男子却依然陌生,仅有的几次照面屈指可数,她们的聚会从来都不带男伴,这次难得有机会仔细观察,苏云微微打量着对面的男子,儒雅内敛,八十分。
闲谈之间,苏云拿起一堆杂志中横着的两个信封,翻看着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杨媚一把抢过,说:“险些忘记,正好正好,来陪我彩排,苏正合适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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