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只为与你相遇(袁朗和她的故事)-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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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对上队长担忧的眼,说,我会尽快让自己习惯的。
哪是那么容易的啊,队长了然的笑笑,这么多年我听这儿的警报都听烦了,可是真等它响起来,自己仍然是心惊胆颤的,就怕…
我猜的出队长最后想说又没说的话,就怕到时候送进医院的就是你心里担心的那个人。
真如铁队长说的那句话:做军人的妻子不易,做一个特种军人的妻子就更不易了。
要做好袁朗的妻子,不易!
呵呵,其实咱们也不用太担心,队长又接着说,他们啊平常一个个练的都狠着呢,哪是那么容易就受伤的啊,所以不用太为他们担心 啊!
我也笑了笑,明白队长的心思,这个安慰自己的理由算是一种自欺欺人吗,对我们而言!
。。。。。。
。。。。。。
队长又要忙了,和几个以前的队友打过招呼后,打算回招待所,等着袁朗回来。
突然间想起一句话:作为军人的女人,只有一个字可以概括她的命运,那就是等。
一步步的走出基地医院,上空掠过的军用直升机轰鸣声引起了我的注意。
抬头,看着那架直升机缓缓降落在医院楼顶的平台上,从上面下来了一些身着迷彩的兵们,像是抬下了几个担架,很快又消失了。
直升机轰隆隆的又开走了。
离的太远,让我看不清他们的臂章,被抬下来人,会是哪个部队的,会是老A吗?
去看看,去看看,心底涌起的不安和强烈的信念催促着我重新向医院方向跑去。
只要看一眼,只要让我知道被抬下来的是哪个部队的,我就知足了。
跑进护理站,想去找队长问问,可是所有的人全都在忙碌,紧张的忙碌。。。
我认识的人都去哪儿了?
看着一大群穿着白大褂儿的医生护士们都急冲冲的向走廊西边奔去,我悄悄的跟了过去。
拐过弯,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手术室”。
十几个抹着野战油彩,穿着迷彩服,身上还有血迹的兵们守在手术室的门外,仍然看不清臂章,因为我不敢过去。
身后又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我回头,看到的,是铁队长,还有一个满头白发的医生,他的胸牌上写着“院长”。
铁队长和老院长往我这边急走,还不时的在交谈着什么。
直到离我很近了,他才看见了我,微愣了一下,林楠,你怎么会在这里?
院长从我身边匆匆而过,而铁队站在我面前,一脸沉重。
我已经判定手术室里面的,肯定是老A,只是,那会是谁?
里面的老A,是谁?沙哑的声音从我嘴里飘出来。
问不出那句“是他吗?”只好用“是谁”来代替。
铁队看着我,眼里带着怜悯和担忧,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点头,他冲着我点头,就是理解了我话里的隐意。
那就是说,里面的那个老A,是…袁朗。
铁大拍了拍我的肩,像是在无言的安慰,随后也又迈开步子,向着他的那群手下走去。
我回身,又面向手术室,长长的走廊和手术室的门,隔开了我和袁朗。
放心,没事的,等我回来。。。
放心,没事的,等我回来。。。
袁朗临走前说的话依稀又在我耳边响起。
对,袁朗说没事的,袁朗说等他回来。
瞧,我不是等回他来了吗?他不就在里面吗?
像是濒临死亡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他在里面”这个唯一信念让我一步步的靠近手术室。
一步步,一步步,每一步我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彭彭彭…”,很慢,很慢。
慢的让我只知道往前走,慢的让我看不到铁队和其他兵们拦下我,阻止我进手术室的动作。
林楠,你不能进去!一声炸了雷的声音在我耳边砸下,是铁大。
他的话,砸醒了我,刚刚丢了的三魂七魄回来了。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便装,对哦,我已经不是那个身穿军装外套白大褂的护士了,我早就复员了!
愣愣的看着前面的这扇门,我已经没有资格再进去了,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帮袁朗了。
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复员。
好,我不进去,我在外面等,等袁朗自己出来。呆呆的说出这句话,呆呆的做到一旁的椅子上。
垂着头,我不想看见他们那些怜悯悲哀的表情,不想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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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出来的不是袁朗,是那个花白了头发的老院长。
我看着,他走向铁路,缓缓的说:我们会全力抢救,但你们也要准备后事。所有的人都被他的话弄得发蒙。他的语气平静,继续说: 战争时期这样的事情很多,我们要尽全力抢救战友。但是,也要准备好他的后事,不能措手不及。我亲自动手术。
铁队点了点头,我明白。
院长说完又进了手术室,门又关上了。
通讯员,铁路喊了声,把那个拿给林楠同志。
是。一个压抑着哭意的声音回答。
林楠,是在说我,铁队要给我看什么。
呆呆的看着那个通讯员跑到我面前,递给我一封信,信封上写着袁朗的名字。
不敢接,只是仰头看着铁队。
遗书!他淡淡的解了我的惑。
遗书,我两眼冒火,激动的站起来,为什么要给我看遗书,他不是还在里面吗,为什么现在就给我这个,为什么?
第一次,在得知躺在里面的老A是袁朗后,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绪。
林楠同志,这是上级的规定,你必须看。
第一次觉得铁队是那样的残忍,他的话里溢满残忍。
颤抖的手接过遗书,颤抖的手撕开信封,颤抖的手掏出里面的纸,颤抖的手打开了它。。。
隐忍多时的泪终于流了出来。。。
袁朗,袁朗他这个怪胎,他根本就没有写遗书,他写的,是…结婚报告,他和我的结婚报告。。。
泪,一串串的滴在纸上。。。
袁朗,你还不承认你是怪胎吗?有哪个正常的人会在遗书里写结婚报告!
袁朗,你是怪胎,等一会儿你出来了,我一定要这样叫你。
把这张浸满我泪水的结婚报告细心的收起来,等袁朗出来,要还给他,他还没给队里签字呢?
。。。。。。
。。。。。。
手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出来的依然不是袁朗,是我以前的护理队长温丽华。
所有人的都围了过去,用期盼的目光看着她。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所有人都很安静,安静的等着她的解释。
他的心脏始终没有停止跳动,可是队长顿了顿,失血过多,院里的存血不够。
抽我的,抽我的,七七八八的声音此起彼伏。
而那对夫妻,同时摇了摇头,这回是铁队,你们全都不行,全基地的人只有吴森可以。
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兵在听到“吴森”的名字时,全都沉默了。
我只注意着那对夫妻正在说的话…
…已经紧急去调了,可是需要时间,就怕他等不了。你也知道,这种血有多特殊。…是队长在说。
…我明白,可是吴森他也。。。AB…RH阴性血,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才把他俩分在一起的,可谁想到。。。…是铁队在说。
我仍不明白为什么铁队在提起吴森时说“吴森他也”。
可是,在当我听到AB…RH阴性血时,我笑了。
我比任何时候都想笑,因为我知道,我终于可以进去了,我终于可以帮袁朗了。
走到队长的面前,队长,让我进去吧!一脸平静,一脸平静的在笑。
林楠你怎么…,队长的表情和吃惊,许是被我的笑吓着了。
队长,你忘了吗?我的血型就是AB…RH阴性啊!淡淡的笑,淡淡的说。
那时候还穿着军装,献过几回血,队长还打趣的管我叫“熊猫”。
RH阴型血;非常稀有的血型,因为极其罕见,被称为“熊猫血” 。
队长一拍脑门,天啊,我怎么给忘了呢!你快和我进来。
。。。。。。
终于进来了,虽然仍是没有看见袁朗,可是,现在,我离他更近了。。。
他缺多少,就抽多少!
队长把针管扎进我的血管,我的眉头没有皱,只是微微的笑。
队长看了看我,摇了摇头,喃喃的说:你俩啊,真是注定啊。。。
注定,注定,闭着眼回味着队长的话,继续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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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了病房里,外面的天色暗了,像是已经到了傍晚。
袁朗呢,袁朗怎么样了!
挣扎的坐起来想下地,一股晕眩的感觉猛地袭来,可是,拉扯着手背上的吊针的那股刺痛,却又让我清醒。
拔出针头扔在一边,扶着柜子,慢慢的站起来,向门口一点一点的走,终于走到了。
当我把身体残留的力气都花在拧开那把锁的时候,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进来的是队长,她见我自己下床,还把吊针也拔了,有点急,谁让你下床的,林楠,你不要命啦?
袁朗,他…,没有力气再说完后面的话,只是那么看着她,期盼着她给我答案。
队长叹了口气,扶住我,他活过来了,我们院长说,袁朗的生命力,是他见过最顽强的!
对,含笑带泪的点头,他是最顽强的一个人,也是最能挺的!
队长把我搂进怀里,我的泪洒在了她的肩上。
好了好了,没事了,他全身麻醉,所以还没醒。而你,献了700cc的血,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我想先去看看他。从队长的怀里起身,说出自己的请求。
我说了他现在还没醒,你看了也没用。
队长,我求你了…
许是眼里的祈求和仍挂在眼角的泪,终于让队长同意我去看袁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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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的我不远,就在我隔壁的病房,队长帮我打开了门,说在外面等我。
我点点头。
然后,进了病房,看见了我爱的那个男人,静静的躺在那里,脸色苍白,身上插着大大小小的管子,很是吓人。
可是,我却知道,他没事了,旁边的心脏监测器告诉我,他的心脏是多么有力的在跳动。
慢慢的走到他的床前,慢慢的跪在旁边,一点一点的在看他。
看他微锁的眉头,看他紧闭的眼,看他紧闭的唇。。。一点一滴的看他。
注视着这张苍白却流露出坚定的面容,我知道,我等回他了。
轻轻的握住袁朗露在外面的手,轻轻的把自己的脸贴了上去,虽然冰冷,却感到温暖。
袁朗,袁朗,一遍遍的轻叫着他的名字,泪如雨下。
在这一刻,我是多么感激,感激袁朗,感激他还给我机会可以叫着他的名字。。。
想起在广西的时候,跟着那里的一个壮族女孩学会的那支山歌。。。
袁朗,我现在唱给你听,好吗?
轻轻的抚摸着袁朗的脸,轻轻的哼唱起来。。。。。。
山中只见藤缠树
世上哪见树缠藤
青藤若是不缠树
枉过一春又一春
竹子当收你不收
笋子当留你不留
绣球当捡你不捡
空留两手捡忧愁
连就连
我俩结交订百年
哪个九十七岁死
奈何桥上等三年
连就连
我俩结交订百年
哪个九十七岁死
奈何桥上等三年
连就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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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的,选择了结束,也许还未完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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