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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贱者长存 作者:夜雪猫猫(晋江vip2013-01-01正文完结,女强)-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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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轩着墨不多,因此这个人物可能没有塑造好。他的心理也可能交代刻画得不明朗。




☆、血书

  南下当日碧空作洗。工部、户部专派了人员直送至江边码头。两方人马都言笑晏晏,一副要与齐王殿下精诚配合的样子。长流面上自然一派诚恳、坚信不疑。
  
  不愧是钦差出巡的派头,江边泊着一艘锦帐高帆,兰桡画桨的大船。 
  
  岸上人员收去踏板,一时铜角高亢凌厉之声响起。
  
  扬帆起航,船头缓缓偏离码头。此时码头上忽然奔出一个年轻人来,手舞足蹈,表情惶急,嘴中喊话却全被号角声盖去。
  
  “殿下,原焕来了!”江淮定睛一望,兴奋道。
  
  “你去带他上来吧。”长流见了原焕心中微定。无论如何,前两日的游说工作没有白费,这是一个好兆头。
  
  江淮得令便飞身而起,跃下大船,一个大擒拿手捉住原焕肩膀,老鹰捉小鸡一般轻轻巧巧便将他提溜上了甲板。船高数丈,不要说手中提着一个人,轻功一般之人便是两手空空,想一口气跃上甲板也不能够。船上众水手见江淮露了这么一手,不由皆吹哨叫好。
  
  原焕见了长流却不肯跪。一旁的谭颖只觉原焕甚是面善,再仔细端详一番,心下猛然一跳,一张橘皮脸上神情惊诧,仿佛皱得越发厉害了。
  
  长流将谭颖面上神情变换看在眼中,却不点破,只对原焕道:“你到本王舱中来。”
  
  原焕亦认出了谭颖,眼睑微垂,未拿正眼看他,一言不发地跟着走了。
  
  长流知原焕已下了决心,却又一时摆不出好脸色给自己看,也不逼迫,只道:“能不能将当年的事说予本王知道?”事发之时原焕已十五岁,家中遭此巨变,个中缘由他该当清楚才对。
  
  原焕一言不发,从怀中取出一匹素绢来。
  
  江淮方要接过转交,长流摆了摆手,亲自郑重接过。对一个冤屈致死之人用血泪写就的遗言,如何尊重都不过分。
  
  原焕见她如此,倒也心下稍感安定。
  
  展开素绢,竟是用中单写成的血书。因年岁有些长了,字迹暗沉,观之格外令人心惊。
  
  原焕见长流神色之间似颇为触动,遂道:“这是家父入狱之后连夜写下的。我当时花费巨资才买通刑部的牢头入内探看,将血书藏之于怀。家父有言,当日上疏便知此次必不得善终,告发河工贪污不过但求无愧于天地良心,是以将血书交给我,希望有朝一日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也就不枉他明知不可为而执意为之。”这也是原焕踌躇再三的原因,他已是孓然一身之人,只要父亲能够沉冤得雪,自身安危不足一虑,怕只怕虽身死亦不得为父亲平反,有负父亲生前所托,枉为人子。
  
  长流不敢怠慢,遂将整件血衣铺展在案上,逐字逐句默读。
  
  “河工乃极险之处,看守亦难,今具呈愿往河工效力之人甚多,伊等若无所利,何故踊跃前往?今之外省官员公然贪黩者以工程一途为最……向来河工告成,无不浮冒虚报,外得十分之七,大小瓜分,以三分贿部,遂不驳……”
  
  当年腾河大水,湘西一带大堤被冲毁,时任河道总督的屠宪奏请四百万两银子修复。原敬业与谭颖受朝廷委任前去监督河工,完工后还剩下工程款二百多万两,屠宪主张将之瓜分,原敬业不肯,力主“奏缴还部(户部)”。屠宪虚报使费却没有捞到油水,便捏造罪状,上奏折弹劾原敬业。而户部对原敬业的做法也大为不满,因为按照惯例,虚报的银两通常由户部和地方官三七分成,而原敬业接近于实报实销,把剩余的银钱缴还国库。户部捞不到好处,便从原敬业的奏报中鸡蛋里挑骨头,指出“不合例数条”,同河道总督屠宪一起参劾原敬业。中央部门与地方高官相勾结,内外夹攻,致使原敬业最终蒙冤流放。
  
  长流一时阅毕,默然不语。
  
  原焕生怕长流因为年纪小,加上出身天家不通俗务,不理解其中关键之处,遂开口解释道:“朝廷工程一切积弊皆由‘浮冒’而来。各类虚报手段百出,而究其根本,无非就是夸大价格,谋取暴利。其中,最大、最花钱的工程就是治河。每年的治河费用约占国库存银的十分之一左右,甚至有逐年增加的趋势。治河费用一直上升,而河患又不能彻底治理,皆因一个‘贪’字。河臣预算的经费中真正用于修防的仅在二成左右,其余的都去了哪里呢?”一顿,原焕直言不讳道:“便是家父当年真明钱粮用以治河,也只能将经费的七成用于河工修防,另外三成用来‘明津厅员’,否则工程根本难以进行下去。”
  
  官办工程中的浮冒经费,当然不会只进一个人的口袋,只有人人有份才不会东窗事发,因此参与分肥的人数之多,贪墨款项之大,实在触目惊心。只要是略具规模的官办工程,从启动到核销,都有一套复杂之极的程序,几乎在每一道环节上都需要银子润滑通关。
  
  长流冷笑一声:“所谓‘掌天下造作之政令与其经费’的工部衙门,就是头一个层层拔毛的大户。当朝宰辅柳青纶秉政,任河督者皆出其门,先纳贿,然后许之任。所以屠宪才在河道总督一职上一坐就是十三年。宰相手眼通天,其下各路小鬼却也要打点妥当。工程从立项、预算、划款,一直到报销,买路钱一道道程序付过去,统称‘部费’。‘夫所谓可不可者,‘部费’之到不到也。’‘部费’到了,万事皆可。反之则寸步难行。工部不下千人,每年的‘部费’进账总数达百万。‘其渠数十人’,特指尚、侍、郎中以上的长官,朋分最多,所以‘车马、宫室、衣服、妻妾之奉,埒于王侯。’在他们这些巨贪之下,那些主事、局使、库使、笔帖式、经承等,也都按各自盘踞和‘奉献’大小,分沾利益。怪不得原大人叹曰‘凡户、工二部纪银钱之书,皆胥吏舞弊之书也。’” 这句话亦道出了原敬业一举得罪户、工两部,遭到中央、地方联合构陷的根源所在。所谓“内外交结,隐语邮书,辇金暮夜,踪迹诡秘,莫能得其赃私都数。”这些朝廷大员的灰色收入,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一件中单,字字血泪。众人皆贪,清者尤犯众怒,寡不能容于世。
  
  长流沉默片刻,忽然对原焕一揖到底。
  
  原焕不想她如此动作,遂避开,道:“朝廷积弊乃是几辈子传下来的旧习,绝难一次拔除。殿下便是有心,草民只怕殿下虽位尊,却无力撼动工、户两部数千乌合之众结成的巨贪。何况上头那顶最大的保护伞乃是殿下的亲外公柳丞相。”既然决心将血书交出去,原焕便已心无所惧,说话毫无顾忌。
  
  长流点点头,道:“承俊所言不错。”想要根除这种体制上的陋习,就像救治一个病入膏肓之人,不能一上来就下虎狼之药,否则很可能干脆把人给治死了。只能先用药性温和的方子,稳住病情,再慢慢对症下药拔除病灶。何况现在她自己立身不稳。所谓戒急用忍,此事急不得,只能等待时机。唯今之计,还是要先将眼前的水患处理妥当,才能顺利入朝,叫老狐狸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承俊可会治水?”
  
  原焕不想她忽然将话题转到实务上,但还是坦言道:“会。家父从前就在地方河务署任职。草民自儿时起就上堤坝看家父治水,后来亦曾参与河堤修缮。家父所著《治水纲要》,草民亦通读不下数遍。”
  
  长流点点头:“大善!”一顿,她接着问道:“当年原大人前往湘西,承俊有否随同前往?”
  
  “有。”
  
  “如此说来,河道总督屠宪认识承俊?”
  
  “大概吧。毕竟草民当年已经十五岁,同现在样貌差别并不大。”这样算来,五年也就是弹指一挥。
  
  长流沉思片刻后道:“屠宪若是认出你来,怕是有些不妥。”
  
  江淮忍不住插言道:“是。一来殿下此去,屠宪必要先摸殿下的底,试探殿下的态度。咱们不如来个顺水推舟,等他先划出道道来,露出马脚。不过,倘若他先认出原兄,有所戒备反倒不美。二来,对原兄的人身安全也不利。”
  
  长流看着原焕,问道:“少不得乔装改扮一番,承俊意下如何?”
  
  原焕见长流心思细密,倒也愿意配合,闻言不禁蹙眉道:“只是方才谭颖怕是已经认出在下。如何是好?”
  
  长流轻叹道:“本王瞧他神色之间倒像是感慨多于戒备,咱们看看能不能将他拉到咱们的阵营中来吧。”她转眼就换了称谓,言谈之中似已将原焕认作心腹,只以表字称呼。
  
  江淮点头赞同道:“谭颖此人治水多年,说他清白无垢,定是无稽之谈。只是较之其他人坐享其成,他还愿意每年任劳任怨往河堤上跑一跑,在水中泡一泡,可见并未腐蚀到芯子里,或许还有药可救。”
  
  “这船要坐上大半个月,本王姑且试上他一试。”
  
  三人暂时定计完毕,原焕被长流叫来的人带去船舱安置。
  
  待他出去,江淮不由担心道:“殿下,依卑职看,方才来送行的两部官员先就看低了殿下。说什么一定尽力配合,分明是敷衍。”
  
  “那也是常理,毕竟人人都当本王是纸糊的。咱们就给他来个釜底抽薪。”心道:但愿之前在京城布置的事都能不出差错。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看言情的不知道会不会受不了这篇文。猫也知道自己花那么多功夫在写这些实务上大概吃力不讨好。虽然这文不是严谨的正剧权谋,但我总觉得一个人要当上皇帝,不能整天不务正业谈恋爱,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何况女主重生之前已经受够教训了。猫写不来大格局,但我想一个心怀江山之人大抵不会纠结儿女私情。这文是有感情戏的,后半部多些,但估计也不是主旋律。我发誓此文的标签是“传奇”,“言情”两个字绝不是猫猫自己改的。
参考文献:洪振快:《清官为何会被“逆淘汰”》
“河工乃极险之处,看守亦难,今具呈愿往河工效力之人甚多,伊等若无所利,何故踊跃前往?”——康熙曾向总河赵世显 
“乾隆中,和秉政,任河督者皆出其门,先纳贿,然后许之任”《清稗类钞?吏治类》
“夫所谓可不可者,‘部费’之到不到也。” “车马、宫室、衣服、妻妾之奉,埒于王侯。”“内外交结,隐语邮书,辇金暮夜,踪迹诡秘,莫能得其赃私都数。”清 冯桂芬 《校 庐抗议》




☆、漕运

  船行一日已出慕云。
  
  长流前世从未好好浏览过大禹河山。因而次日她于天色朦胧之时就起身洗漱。用罢粥菜,看日出刚好。
  
  张一片云帆,破万里长风,凌千层碧浪。
  
  江花似火,江水如蓝。长流站在船头甲板上,看远水澄清,两岸遥山叠翠绵延不绝,只觉江山之胜,正投其怀。
  
  江淮看她衣袂翻飞几欲乘风而去,不禁开口唤道:“殿下。”
  
  长流并未回头,只道:“存瓒来了。”
  
  江淮趋近几步,却并不敢与她并肩,道:“只怕这景色过几日殿下就要看腻。不过好在三日后咱们就可停靠津哲码头补给,到时候卑职陪着殿下去岸上城镇看看,殿下也好体察民情。”
  
  “如此甚好。”
  
  船行三日,风平浪静。
  
  这一日长流照例早起练功,打开舱门又是另一番景色。只见宽阔的江面上千帆齐聚,大大小小的船只远近错落,煞是热闹。
  
  长流本为亲王,又是作为钦差大臣出巡,排场仅次于皇帝。船头一面金龙大旗迎风招展,船员本为漕军,全都训练有素,整艘船远远望去威风凛凛齐整异常。往来船只无敢与之争锋,尽皆避让航道。因此虽则江面拥堵,她的船却一路乘风破浪,直逼津哲港口而去。
  
  一个时辰后,隐隐已可见到码头一线长堤,听见岸上锣鼓号角。
  
  江淮看着船身慢慢向码头靠近,不禁兴奋道:“卑职从前听人说津哲是北方远近闻名的港口,便想象过千帆竞发的繁华景象,却不知亲眼见到的比想象中热闹十倍不止。”
  
  老六从前便是在津哲码头负责验粮的,因此对此地颇为熟悉,正待对殿下介绍一番,不想正前方横空冒出一艘大船来。船头金龙为饰,锦帆高挂,竟是以全速迎面驶来,眼看着两船就要相撞,对方的船只突然来了个右满舵,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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