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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紫玉传奇 作者:夏岛(晋江2015-02-14完结)-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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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也不是。只是……这要看一眼血梨玉,只怕会耗去半身功力。”
  “这是为什么?”玉飞胧吃惊,一块玉而已,怎么会这么变态!
  这个问题,玉侯爷并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打发了她回去休息,直至第二天,他才将一切告知于她。
  人人都以为,血梨玉既然是玉家的传家之宝,则必然会被存放在玉家的封地——孔西,毕竟从天崇开国皇帝天始帝分封天下开始,孔西郡作为玉家的封地,向来是玉家家业所在,侯爵世袭罔替,到如今传至玉腾知,玉家才和其他藩王一样举家搬到了京城。
  然而血梨玉却从一开始就没有被存放在孔西,反而就藏在了京城的这座侯府别院里。大概惦记它的人们永不会想到,这几百年来,血梨玉一直孤零零地被遗忘在了这里。
  但是很显然,随着玉家搬到京城这几年,已经有人将目光转向了这座别院。
  别院的藏音阁,表面上看是个普通的存放各类乐器的楼阁,毫无重要性可言,甚至连地理位置都略有些偏,但谁也想不到,这里却藏着那枚真正的宝物——血梨玉。
  其实玉家祖先既然把此玉作为传家之宝,早就做好了大量的安全措施以防此玉被盗。世人想要窃玉,除了要身负极高的武功以便能躲避暗器陷阱外,最重要的——是掌握打开藏玉室大门的乐曲弹奏法!
  这乐曲乃是玉家请当时音律世家百年难得一见的音乐奇才沐之望所作,然而当他完成此曲时却不幸因精力耗费过多而死去,彼时他还来不及把此曲传授给玉家人,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一个人知晓他所作的乐曲应该如何弹奏。
  沐之望所作的乐曲共分两段,一段自位于藏音阁地底的藏玉室外间发出,称为《天上》曲,武功定力弱或不懂得如何解音的人只消听到一个音就会被其震断心脉,而就算再厉害的人能勉强挨得过这“魔音”,最终也必定承受不住开启藏玉室大门后自室内发出的另一段乐曲——《人间》曲的威力。
  所以玉侯爷说看一眼血梨玉会耗去半身功力并不是一个玩笑话,你也许能冲破《天上》曲的束缚,然后进入了藏玉室,看见了陈列在宝匣上那通体血色的宝玉,但你却根本没可能触碰它甚至是带走它,因为在此之前你一定会被《人间》曲逼迫得不得不退出去。
  这一点,早已被部分桀骜的玉家先祖们验证,无论是武艺卓绝抑或是音乐造诣奇高,都没有一个人能打败《天上》《人间》曲。以至于到最后,玉家人选择了放弃。也因为如此,玉家从来就不担心有人能盗走血梨玉,所谓的加强守卫也不过是为护卫家眷安全罢了。
  而当年呕心沥血作出《天上》《人间》曲的沐之望,他可是音律世家几百年来最为出色的音乐天才,要想解开他所作的这两段曲子,除非这个人有着能和他比肩甚至是能超越他的音乐造诣!
  “可是爹地,”听了玉侯爷的叙述,玉飞胧大叹古人变态之余又不住感慨,“守护这块玉的曲子这么霸道,看都不让人看一眼,那么终年不见天日如何体现血梨玉的价值?”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玉侯爷叹息,他们玉家人本该掌握《天上》《人间》曲的曲法,奈何沐之望英年早逝……
  “爹地你说这两段曲子会震断人的心脉,而且淅雪姐姐的心脉也是被人弹奏乐器所震断,这两者有什么联系?”玉飞胧几乎有点怀疑唐淅雪进入了藏音阁,而且遭遇了《天上》曲也许还有《人间》曲,难道她也想要血梨玉?
  “不要瞎想,淅雪的心脉是被普通乐器震断的,与《天上》《人间》曲无关。这凶手,最大可能就是府里的人!如果是外贼,那么能避开我玉府的隐秘守卫,来无影去无踪,这样的高手屈指可数,而这其中没有一个会用乐器杀人,这些人都能转瞬间取人性命,根本不屑去弹奏一段段的曲子,费力又费时。”
  在刚住到京城时,玉侯爷就安排了大量的守卫保护侯府别院,尤其是白纯儿夜闯侯府之后,他更是加强了守卫,甚至每个出口每面围墙都有人时刻盯着,就算你化作飞虫,也没有谁可以悄悄飞进来再偷偷溜出去,绝对不可能!
  不过玉侯爷的话却不免让玉飞胧瞠目结舌,凶手很可能是内鬼?是他们府上的人?可是玉府这么多人,要怎样才能找得到凶手?
  “胧儿,这件事你不要操心了,有空多陪陪你娘和你大哥,你大哥他……”玉侯爷摇摇头,玉飞逸这两天一直神情恍惚,唐淅雪的死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如今他整个人像一团行尸走肉,没有一丝生气。
  想起玉飞逸面无表情的样子,玉飞胧一阵心疼,便乖乖地道:“好。”
  “对了,陈缇呢?”玉侯爷一早就发现回来的只有她和秋蝉子两个人,只是当时不便提及,直到此刻才问起。
  “哦,这个我正要跟爹地说呢,她留在南斐了,爹地您根本想不到,她居然是倾城山庄失踪多年的大小姐……”
  “……”
  玉飞胧这几天一有空就会去她大哥玉飞逸那里转转,跟他说说自己去南斐的一路见闻;有时也会碰见早已从孔西回来的二姐玉飞宓,然后两人联手开解玉飞逸;如果来的是四弟玉飞曜,那么整个房间都会被他俩闹得鸡飞狗跳……只是,无论他们几个再怎么花心思安慰他,玉飞逸仍旧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大哥,好哥哥,求你了,你醒醒好不好!淅雪姐姐在天有灵,一定不愿意看见你这个样子!”玉飞胧是好话也讲完了,狠话也说尽了,各种拧拽拉扯都已轮番上阵,可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大哥,宓儿也求你了,好歹跟我们说说话吧!”
  “大哥,你每天这样消沉,你这是做给谁看!淅雪姐姐会鄙视你的!她还等着你给她报仇呢!”
  听到“报仇”两个字,玉飞逸的眼神猛地闪了一下,然后喃喃地跟着念了声:“报……仇……”
  “对!报仇!”玉飞胧见终于有两个字触动了他,顿时喜出望外,连忙乘胜追击道,“现在应该是你努力找出凶手为她报仇的时候,你怎么能什么都不管呢!你应该振作起来,她不能白死,淅雪姐姐不能白死!”
  她使劲摇晃仍然表情呆滞的玉飞逸,好像只要这样就可以把他弄醒,让他变回到从前那个内心温暖强大、外表坚毅能给人安定感的玉飞逸。
  “对,我要报仇!我要找出凶手!我……”玉飞逸突然从坐着的椅子上腾地站起,突着眼珠表情僵硬地四处乱撞,如一只盲头苍蝇。
  玉飞胧反应还算快,她手一伸把七歪八倒的玉飞逸拽住,扶他坐回椅子上:“要报仇也不急于这一刻,大哥你这些天滴水未进,先填填肚子再说。”
  在玉飞胧的眼神示意下,两个女婢匆匆出去把准备好的淡粥端了进来。
  “殷沫,”玉飞胧自陈缇离开后,没有再要贴身侍女,这个殷沫则是玉飞宓的侍女,“你去把林大夫找来,让他给大哥瞧瞧,这么几天没进食,现在吃东西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讲究。”
  “啊?哦……”殷沫正在发呆,听见玉飞胧叫她,就条件反射地答了一句,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反正是低垂着头出了门去。
  玉飞胧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并没当一回事。
  “胧儿,还是我来吧。”玉飞宓轻轻踱到玉飞胧身边,看着她着急地把一大勺一大勺的粥往玉飞逸嘴里塞,不免摇摇头。
  玉飞胧看看手里的粥,再看看玉飞宓白净剔透的脸……好吧,小宓向来温柔,比她会照顾人,喂粥这种细活确实不怎么适合她这种粗人。
  自那日后,玉飞逸渐渐精神起来,林大夫说他本就体质好不易得病,身体自然好得快,只是心病还须心药医,能不能变回到从前的玉飞逸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一个月来,玉飞逸不是埋头查案就是去玉家墓园呆呆地站上一整天。虽只是订婚,还未举行婚礼,但玉飞逸却坚持把唐淅雪当做已过门的妻子,玉侯爷和唐以颢没有过多反对,于是唐淅雪就以玉飞逸的亡妻身份被葬在了玉家的墓园里。
  一整个月,玉府的气氛都是阴沉的,连玉飞胧过十六岁生日,也没了往年的热闹,大家都提不起什么兴致。
  不知是查案的人不够仔细,还是凶手太过狡猾,总之,这一个月来,案情的调查时时偏离方向,几乎毫无进展,气得唐大将军威胁说如果玉府再找不出凶手就要和玉家断绝关系。
  而与此同时,去南斐奔丧的落妃娘娘和太子殿下也已回到了天崇。
  唐淅亦南斐此行是被皇帝亲命为大将军的,由于他在太子殿下遇刺事件中护驾有功,这次回国,皇帝特意保留了他大将军的职位,并在唐太后的提议下,把五公主天容沙指婚给了他。
  上一次,唐淅亦以“大丈夫应当先立业后成家”为由婉转拒绝了唐太后。而这一次,他虽没有明确拒绝,可仍然表达了同样的意思。唐淅雪尸骨未寒,他身为兄长,岂可在这种时候办大红喜事?
  皇家意欲趁此机会拉拢唐家,对如今已和唐家产生隔阂的玉家来说极为不利。皇室和诸侯就好比是天平的两端,唐家是一个砝码,还是一个分量不轻的砝码,无论唐家站在哪一边,都会严重削弱另一边的实力。
  秋蝉子也在这一个月内离开了玉府,玉侯爷没有挽留,玉飞胧却大大地哭了一场,眼泪鼻涕一大把地抓着秋蝉子的衣角不让他走,他就顺势佯装生气:“为师再也受不了你了!”
  于是街头巷尾又传遍了玉家三小姐再一次气走教书先生的闲话,甚至无所事事的人们还为此讨论出一个名字,美其名曰“三小姐定律”——玉三小姐一出手,教书先生倒着走。
  这日,玉飞胧查案查得心情抑郁,遂跑到街上去兜了兜风,身边跟着大丫头蓝儿。
  “什么破定律?本小姐有这么衰么!”玉飞胧捶足顿胸。
  蓝儿淡淡地“嗯”了一声。
  “连你也觉得我衰?”玉飞胧突然很想念常缇,如果她在,她俩一定是同仇敌忾。
  蓝儿还是淡淡的一声“嗯”。
  “篮子姐,虽然你在走神,但也不用这么敷衍吧……”玉飞胧忍无可忍之下回头,居然发现蓝儿有些心不在焉,简直完全不在状态! 
  “啊?”蓝儿回过神来,胡乱答了句,“有吗?可能是有点不太舒服吧……”
  “你哪里不舒服?不舒服的话就不要勉力陪我出来了,我找橙子姐也是一样的。”玉飞胧口中的橙儿和蓝儿一样,都是保护她安全的大丫头。
  “没事的,三小姐。我现在觉得好多了……”
  “额头不热,应该不是发烧,”玉飞胧摸了摸蓝儿的前额,自顾自地说道,“春天最容易感冒,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好了。”
  话虽是这么说的,不过事情的发展却总是出乎意料的。
  返回侯府时两人路过一个客栈,见客栈外围了一圈人,都不禁有些好奇。于是玉飞胧的看热闹病又犯了,拉着蓝儿果断挤进了人群。
  一看客栈名——“兴隆客栈”,玉飞胧一拍脑门暗喊糟糕,她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天哪!整整一个月,她居然把风闲羽给忘了!
  “臭要饭的,没钱还想住我这客栈,滚!给我快滚!”一个客栈老板模样的人手执一根木棍,嫌恶地踢了一脚倒在地上的老头。
  坑爹,这才一个月,风闲羽不会落魄成这样了吧!玉飞胧震惊地捂住嘴巴,不敢想象。
  那老头背对着玉飞胧的方向,只见他衣衫褴褛,瘦骨嶙峋,蜷缩着身子承受老板的棍打脚踢,不敢吭一声。
  周围的人在指指点点,有的似有不忍,也有的跟着老板一起骂。
  玉飞胧顿时怒了,正想过去制止,却看见一个着靛青色衣袍的男子从客栈里走了出来,人群中有姑娘“哇”地赞叹了一声,只见他无声无息地夺过老板手中的棍棒,然后从容地扶起地上的老头,口中略带怒意:“这位老伯的食宿费,我出。”
  “你出?”老板摸着小胡子,疑惑地上下打量了一遍这名男子,语气缓和了些,道,“我说楚公子,这钱你出也不行,那浑身脏兮兮的臭要饭的住了我的客栈,以后谁还敢再住!”
  楚公子?纳尼?她耳朵没幻听吧?她眼睛没老花吧?玉飞胧使劲揉了揉耳朵,又使劲擦了眸子两百下,这特么刚刚走出来的人,居然是风闲羽!那,那……躺在地上的是谁?
  坑爹,她一定是太心虚了,才会把随便一个可怜的人当做受了欺负的风闲羽!但是,人家风大美男子哪里是好欺负的,在南斐皇宫这种阴险毒辣的地方都成功活下来了,还会怕路上一个小老板?
  “哎,你特么瞧不起人啊!”玉飞胧经过短暂的大脑当机,终于又清醒了过来。只听她大喝一声,一眨眼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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