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妃 作者:依秀那答儿(潇湘手打完结)-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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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凤绝顶着夜色风霜而来,清幽却闭门不见。
第二日亦是。
第三日晚膳之时,她在门缝间同他寥寥说了两句话,不过是婉言拒绝。烛火朦胧,夜色弥漫,其实彼此并不能看的太清楚,可是他却十分欢悦。
如此到了第七日,她方才肯同他一起用晚膳,只不过仍是坐在他的对面,和他维持恰到好处的距离,偶尔也说上一两句话,只是没有笑容。
淡漠疏远,若即若离,欲擒之,先纵之。这是红焰舞在得月楼中时教她的,另外江书婉也交待她要静静等机会,自身的安危第一,不要过于急躁地接近凤绝,反而暴露自己的目的。
之后,一连好几日她并没有再见到凤绝,也不知道他究竟去做什么。
日子,便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渐渐也到了中秋。
这日,夜幕初初降临时,凤绝便已是来到沁园之中找她,他也不多语,也没有问她是否愿意,只是这般拉着她一道出了左贤王府。
他们并没有坐马车前行,凤绝一臂揽着她,轻身一纵便跃上丈余高墙,复又跃上人家的屋顶,秋风飘飘,自她的面颊上依依刮过,并不是特别的冷。脚下,白墙黑瓦,绿树红顶,点点灯笼烛火一一掠过。
她心中明白,其实凤绝不过是想带着她感受那在空中翩飞的美好感觉罢了。可是,他何尝知晓自己其实轻功甚佳呢?曾经无数次像这般畅然在青山绿水中翱翔,不过,是和师兄一道罢了……
七拐八拐,他们从一处小巷子穿出,在拐角的那一瞬间,整个繁华的天地,轰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今天是中秋,街上到处都是灯,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几乎所有的灯笼都点了起来。
皓月远远悬在墨色的天上,像是一面冰魄镜子,低垂着,散出柔和的光芒,雪花灯,梅花灯,画屏等,五彩攒成……金鱼等,白鹿灯,仙鹤灯……但看那雕花栏上,美人半倚,绿水桥边,花团锦簇。
她们自那汹涌的人流中走着,只觉得一盏盏灯在眼前,红的、绿的、紫的,万千灯火如仙女织成铺地锦。灯映月,增一倍光辉;月照灯,添十分灿烂。各种各样的灯,太亮太刺眼,直燿得清幽头晕晕的。
东都街上,仿佛是灯的海洋,而人走进了这花灯丛中,是极容易迷路的。辗转转首之间,清幽发现凤绝竟已是不在身边。她颇为疑虑地左瞧右瞧,却只见左也是灯,右也是灯,哪里还有他墨色颀长的身影。
他们,似乎走散了。
其实,清幽本是十分喜欢热闹的,要是从前下山,她要是瞧见这么许多的街灯,也不知有多么欢喜。可是,她今日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只是默默地从那些灯底下走过去。
她心中感慨的是,凤秦国如此会笼络人心,华这么许多银子,将这中秋办得热热闹闹,可见国力之雄厚,另外,她担忧的是,如此一来,民心所向,只怕将来更是难以扭转……
正想着,前面一名梳着双鬓,面容清灵可爱的小女孩正提着一盏白莲花灯笼,蹒跚步步走到了她的面前,那女孩声音天天腻腻的,仿佛黄鹂正在清脆歌唱,道:“这位姐姐,河岸那边有个哥哥让我将这盏灯笼交给你,他正在对面等着你呢。”说着,她便将灯笼塞入清幽手中,转身便跑入那花灯的世界中。
清幽手中握着灯笼,心中疑惑万分,脚下却已是往街市河流的对面而去。
秋天的晚上,夜风吹来已经颇有凉意。
河边,水流“哗哗”地响着,风吹得岌岌草“沙沙”作响,今夜是中秋,人人都在河的那一边看着那美丽的花灯,和着那醉人的酒,极少会有人到这河的对岸来。
转过九曲小拱桥,她踏着微湿的青草,素手,轻轻拂过河边那一丛丛白色的芦苇,细腻的触感,令她的心中亦是柔软一片。
突然,身边飞来一只萤火虫,散发着清凉微凉的光芒,若寒星一点,她伸手抓住,依依看着,终究还是放开,看着它漫漫散散飞在了身边。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只、两只,渐渐六只,愈来愈多,像是一颗颗飘渺的流星,又像是谁向天空之中撒下一把金沙,愈来愈多的萤火虫,闪烁在清凉的夜色之中,仿若点点星光,飘渺又虚幻。
她愕然瞧着,不明所以。都这个时候了,哪来这么多的萤火虫呢?她瞧着无数萤火虫腾空飞去,像是千万颗流星从她指尖漏过,抓不住的光芒,点点萦绕在她的身周。
转眸再看时,身前不远处已是依依立着一人,背影俊朗,风姿翩翩,站在星河之中,似是天神眷眷,就像那星辰一般华丽璀璨。
而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竟是,凤绝……
他缓缓一笑,向她走来,墨色的衣袍掀起夜风撩撩轻动。
萤火虫们随风争先恐后地飞着,仿佛有无数流星围绕在他们身周。
身侧,流水的声音潺潺,温柔得如情人间的低语呢喃。漫天星光柔和挥洒着,有天上的,也有身周的。
他缓缓走近她的面前,步履轻柔生风。
那一刻,她看见了他乌黑如宝石的眸中,灼热的目光就像是火一般,看得人心中直发软。
无边醉人的星辉之下,他唇角微扬,轻声道:“惜惜,人死复生,我办不到,眼下秋已深,我去温暖的南方费了时日才集了这么许多萤火虫。”
柔和一笑,仿若那三月春柳轻抚,“你说要天上的星星……我想,不知这样,可以么……”
国破山河在 第十七章 不如毁之
清幽怔怔瞧着他,久久不能言语。
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么?心中摇着头,抗拒着。其实,她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罢了,不过是寻个借口拒绝他的好意罢了。想不到他竟然如此花费心思,这么多的萤火虫,几百还是上千呢?萤火虫的生命不过是短短几日,五日?还是七日?他又是如何办到的呢……
如果说,世上没有办不到的事,只看你有没有心,只是他的心意令她心惊,令她心颤。
凤绝依依走近一步,突然挥出手,一把就攥住了几只萤火虫,细小的蓝色精灵,在他指尖轻盈跳跃着,他又是走近一步。
此刻,他紧紧挨在清幽身前,离得很近很近。夜风扬起,撩起他一缕黑发拂在她的脸上,又轻又软又痒。
清幽只觉一股纯男性的气息飘入鼻息间,那种味道淡淡的香,淡淡的迷人,令她浑身都不自在,脸上也似乎在发烧,且愈来愈烫,一直烫至耳根。
远远的天际,似有节日的钟声悠悠回荡在遥远的天际中,隔得那样远,悾悾声入耳,渐渐成了余音袅袅悠悠、缠绵如丝。
辗转间,所以的萤火虫皆朝着那璀璨银河之间飞去,终嵌在那无边的夜河之中,颗颗明亮如碎钻,只余他手中一点幽兰,他缓缓拉过她的手心,将那一点寒星放入,他的声音仿若檐下的风铃,轻淡悦耳,“惜惜,我为你摘下了天上的星星,那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那一刻,清幽迷茫了,他的目光是那样纯净,她清晰地看到他眼中自己的身影,漫天星光再璀璨,亦璀璨不过他眼中执着的明光。
他是凤秦国那高高在上的左贤王,叱咤风云,称霸沙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只消他动动手指,只怕会有无数女子蜂拥上去,个个都会比她美艳温柔,比她会讨他欢喜,他的武功冠绝天下,心智坚定,连幽冥琵琶都不能左右,就算她没有自封内力,也不是他的对手,眼下她更是手无缚鸡之力。他想得到她,还不是易如反掌?何需问她愿不愿意?可是此刻,他却在征求它的意见,征求她这个无依无靠的小孤女的意见,给他一个机会……
轻轻松手,最后一只流萤自她掌心间飞起,明灿如流星划过,她微微抬首,望着那最后的晶莹缓缓飞离,愈来愈远,一眨一眨地,真好似在天上瞧着她。
眼前,他温暖洁净的气息包裹着她,他的薄唇,近在咫尺间,仿佛下一刻便会覆盖下来一般。
清幽心中一慌,突然转身就跑。
凤绝本是瞧着她眼中有着动容和惘然,还有一丝挣扎,心中正一喜,可下一刻她却转身就跑,他一臂拉住她的衣袖,眸中的热情似被冰水扑灭一样,黯然神伤道:“惜惜,你为什么要跑?你在害怕什么?”
清幽将衣袖自他手中硬生生地抽离,脚下生风,拼命的跑着,头也不回。
跑过九曲桥时,她被石阶绊了一下,手掌撑地时有着被划伤的刺痛,她却浑然不觉,只爬起来一味地奔跑着,奔跑着……
夜,太寂静,静的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与呼吸声,她的脚下已是跑的麻木,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动着,直往左贤王府跑去。
“惜惜……”凤绝发出一声如孤兽般的呻 吟,只觉得肝肠都被渐渐揉碎般痛。只是突然,他唇边绽放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双眸也在一瞬间陡亮若星。惜惜她,虽然跑开了,可她会不会是害怕情感沦陷呢?害怕被他打动,所以才那样推开他?
那,是不是说明,她心中亦是有所触动的?
那,是不是说明,只消时日,自己总会打动她的呢?
想着,他眼中荡漾四溢着浅浅笑意,身形一纵,便施展轻功跟上了她慌乱奔跑的身影。只是,他并没有追上她,只是在后面默默跟随着。他不想逼她太紧,他想让她慢慢接受自己。
清幽奋力跑进王府,门口侍卫见了她,忙立正身喊了一声,“惜惜姑娘”。语气,十分的恭敬,谁人不知,左贤王极喜欢这名女子,只怕日后定是这王府的女主人。
清幽撩撩点头,今日是中秋,王府之中亦是摆上各色盛放的菊花,悬上了耀眼艳红的灯笼,她无心去看,一路小跑着回到自己的怡园之中。
推门而入时,却愣在当场……
凤绝一直在后跟着清幽,他撩起墨色的袍摆,正欲一步踏入王府之中,管家立即迎上前来,恭敬禀道:“王爷,你可算回来了,右贤王方才差人来唤你去皇宫,说是军机大臣有要事找王爷商量,已是让人来催了两回了。”
“嗯,知道了。”凤绝颔首,本已是一步跨入王府的长腿又伸了回来,望一望清幽跑入府中的纤柔背影,似有一分慌张的狼狈,他复又低首柔和一笑,转身便没入潇潇夜色之中。
清幽一把推开自己房中的雕花木门,屋中没有点灯,却见那满室的帐幔鼓鼓飘飞着,似是有人将所有的南北的长窗全都打开了,风,贯穿而过,窗外那暗红的枫叶被吹得沙沙作响,好似那无数雨点落下。
屋中,有些窒闷,那种窒闷仿佛是从心底逼出来一般,渐渐令她透不过气来。
突然,“咝”的一声,一点明亮的火光在翩飞纱帐的尽头处跳跃起来,背光的阴影里,有一抹淡黄色颀长的身影正凝立着。
他背对着她,握着手中的烛火一一点过去,室中渐渐亮了起来,流光一转,更耀得他衣衫上五条金龙好似要张牙舞爪扑来一般。
清幽静静立在门口,明眸微眯,并不语。
凤炎,此刻出现在她的房中,也不知是何意?其实方才她知晓凤绝一路跟在她身后,她虽是封了武功,可是长年习武听力尚好,依稀听得凤炎似找凤绝入宫有事。
可眼下,凤炎自己却在她的房中。
唯一的解释,便是——他特意支开了凤绝,恐怕是想要对自己不利。
心中盘算着该如何脱身,她十指搅动着衣摆,渐渐收紧。
渐渐,更觉周身过于安静,静的近乎可怕。
凤炎倒也不急,他依旧背对着她,将屋中的烛火逐个点亮,口气淡淡道:“你干嘛一直站在门口,为何不进来?”
清幽轻轻一嗤,缓缓走近几步,在离他三米远处停下,语调轻淡道:“是你。”
他转首,“嗯”了一声,伸手招她,“过来。”他的语气简短而冷淡,听不出一丝一毫情绪。见清幽伫立不动,不由轻笑道:“怎么,你不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清幽犹豫片刻,缓步走了过去,站在他身侧,晚风从窗下吹过来,刮在面上隐隐作疼,她轻轻吸一口气,道:“不知右贤王深夜进入小女子闺房,有何指教?”
他霍地转过脸,倏地扳住她的1颧骨死死卡着,手上极是用劲,像是要用力将她按下去一般,掀得她两颊火辣辣的疼。森冷的神情,已不复方才的淡漠,他冷冷看着她,字字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清幽抬首,清晰地分辨出他绿眸眼底的犀利的剑光,她并不慌,只不疾不徐道:“右贤王不是已经查得很清楚了么?还有什么疑惑?现在,我叫做惜惜,你知道的,有何必多此一问?”
他唇角扬起冷冽的弧度,指腹摩挲过她菱唇的棱角,过于柔软的触感,令她眸中蕴上薄怒,“惜惜……这么美的小嘴,不是用来骗人的,你那些规划,只有我那个皇弟会相信,不过,你若是弃暗投明,我可以放你一马,就当做不知,如何?”本来,他想着,有自己从旁盯着,她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