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城+1番外 作者:丁墨(晋江vip2012-08-09正文完结)-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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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盏夜灯,陈北尧就坐在床头,静静的吸着烟。
上身赤着,密密缠了几处雪白的绷带,像一只蛰伏的隐忍的兽。清秀绝伦的侧脸,笼着一层暗光,仿佛已经出神很久,等了很久。
等待猎物心甘情愿的献祭。
听到声音,他抬头看过来,伸手把烟戳熄。
黑眸紧盯着她,眼中似有什么东西在无声暗涌聚集。
慕善垂眸走到床边。
手却被他突然一拉,她脚步不稳倒在他怀里。
夜灯下,他的脸半明半暗,比任何人都清秀,也比任何人阴冷。宽阔而精瘦的胸膛,丝毫不觉得单薄,反而像一堵结实的墙,将她包围。
他紧盯着她的脸,有力的大手,却从身后悄然抚上她起伏的曲线,开始无声而强势的流连。
慕善整个人伏在他怀里一动不动,脸贴着他温热柔韧的胸膛。
周围很静,唯有他灼灼逼人的视线和逐渐深入的抚摸,令她微微颤抖,令她差点喘息出声。
“陈北尧,我们彻底完了!”她终于忍不住喘息一声,狠狠的怒吼。
“不,我们刚刚开始。”他的声音很平静,翻身将她平放在床上,高大清瘦的身躯,重重覆了上来。
23、癖好
灯光昏暗,比灯光更暗的是他的双眼。再无昔日的温柔似水,只有浓烈固执的占有欲望。
与刚才在书房的急切强硬不同,他变得极有耐性,也极温柔。触摸着慕善略显僵硬的身躯,他先用手和舌,一点点抚摸亲吻。缓缓的,一路蜿蜒向下。
她的脸色依然很难看,可身躯已经不受控制的软化。白净的脸也涌起阵阵红潮。等他吻到脚踝时,她全身衣物已被他自然而然脱得干干净净。光洁如玉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他的视线里,抑不住的微微颤抖。
他在细滑的脚踝处流连,仿佛刻意要令她想起那日在榕泰的偷吻。慕善被吻得心头纷乱,忍不住要挣脱。
他却在雪白的大腿内侧轻轻一咬,酥麻难当,令她忘了挣脱,下意识的并拢双腿。
尽管早已做好准备,可真的当两人即将再次发生关系时,慕善依然忍不住紧紧抓住身下床单,想要闭上双眼,又不敢闭上双眼。
可他却没有直接攻击,反而起身下床,打开了灯。
视野大亮,她抬手挡着眼睛。她不知道自己是怕光,还是不想看着他。
“喝水?”他从床头柜上拿起瓶水,递给她。
“不用。”虽然其实她口干舌燥。
似乎察觉她的违心拒绝,他笑了笑,拧开水瓶,喝了一口,便俯身上来。
肩膀再次被他压住,他的脸俯下来,灼热气息喷在她脸上。微凉的唇精准的覆盖住她,一股清亮的液体,灌进她嘴里。
她被呛得连声咳嗽,他的唇才离开,黑眸深沉、语调温柔:“要我继续喂?”
慕善起身,从他手里夺过水瓶,喝了小半瓶,他这才满意。
“躺下。”他的唇沾着水,在灯光下润泽一片。
慕善觉得耻辱,依言躺下,闭上眼道:“陈北尧,这样有意思吗?”
他没答。
她不知道,他早不是当年只会横冲直撞的少年,大手握着她纤细的脚踝,向上一推,将她两条大腿弯成“M”型。
她有些害怕的睁开眼,正好看到他双手抓着她的大腿根部,清隽白皙的脸慢慢埋下。
他在吻她,虔诚痴迷如当年少年,力道却霸道强势许多。
慕善只觉得好像有千百只手,从她湿漉漉的密谷,一直挠到她心里,令她又羞又窘。那筷感从弱变强,从慢到快,竟然只是转念瞬间。她很快就开始喘气,喘得很急。
终于,崩溃那一刻,她忽然感觉到脑子里什么东西,也随着她的战栗,崩掉了。
那是她的理智和冷漠。
她原以为自己会僵硬如同死尸,才是对他的强取豪夺的无声嘲讽。
可她比谁都清楚,自己有多么想要他。
她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不断叫嚣:爱他吧!爱他吧!哪管他杀人放火!他是你最爱的人啊!他做这么多,他心黑手黑又哄又逼,只是为了爱你!
她甚至有些自私的想,就算她现在爱他,享尽这三年的柔情蜜意又怎么样?是他拿父母逼她,她是孝女、忍辱负重,她甚至是伟大的,谁还能指责她的动摇她的堕落?
可还是不行,不行。
无辜的生命不该成为垫脚石。她怎么能躺在他的身旁,看他无恶不作,看他道德沦丧?然后在未来某一天,看着他冰冷的尸体躺在她面前?
可她没有精力去挣扎了。
筷感冲击了她的思绪,冲乱了她的心。她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她只知道全身都像被火点燃,无法控制的空虚感,重重侵袭全身。
身体的直觉取代了一切,她无奈而羞愧——她竟然这么想要他。
他却在这时将唇舌退了出来。
她只觉得离开的不是他,而是她的全部生气。她不得不睁眼,一眼便望见,他的身躯如同精瘦的野豹,清俊的脸却眉目如画。
似乎察觉到她的失落,他嘴角轻轻一勾,轻而易举扛起她的双腿,低头,黑眸极亮,将幽谷一览无遗。
慕善听到他发出一声低低的喟叹,只觉得脸如火烧,又耻辱又难过又暗暗期待。这复杂的情绪令她的大脑越发晕沉,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任他摆布。
他挺身便在谷口摩挲试探起来。
刺痛感令慕善低呼出声,人也清醒了几分,挣扎着便要抗拒。可他似乎早料到她的反抗,双手紧扣她的腰,令她动弹不得只能承受。他的动作缓下来,却也不肯退步,俯身在她耳边温柔哄着:“看着我……善善,很快就好……看着我……”
他的声音像是带了蛊惑,她睁眼看着他。清俊绝伦的脸上黑眸深沉,仿佛已经看了她千百年。暗涌的欲望,像要将她撕成碎片吞噬干净。
慕善脑中最后一丝理智清明,终于不知道丢去了哪里。
艰涩终于过去,慕善忍不住双手抓着他结实的胳膊,全身开始颤抖。两人八年前不过寥寥几次,都已契合无比;此时陈北尧更是察觉到她的情动迷离,长眉微挑,终不用再忍,腰身一挺,快速伐挞起来。
慕善气息越来越急,双腿忍不住缠上他的腰。他越快,她越难耐。只觉得每一下怎么就恰好撞在那销魂蚀骨的地方,令她痛苦得想死,舒服得想死。
她什么也顾不了了。
心中隐忍许久的痛苦、欲望和失落,加剧了身体的敏感,带来从未有过的激烈感觉。她发出一声撩人的哀叹,双腿一缩,身子不受控的颤抖。可他竟在这时再接再厉。她实在难耐,挣扎着想推开他,低声喘息、大声呵斥,只想叫他停下。可他恍若未闻,细长眸中是灼烈似火的暗色。
第二天清晨,陈北尧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他接起小声说了句:“等下。”低头看一眼被自己箍在臂弯中沉睡的慕善,小心翼翼将她移开。
他起身下床,来到外间的书房。
是周亚泽的电话,跟他汇报了SWEET最新传来的消息。末了又问:“嫂子昨天脸色不太好,没跟你闹吧。”
陈北尧无声笑了,语气平淡:“没事,她还在睡。”
周亚泽明显惊讶的沉默了,过了几秒种才笑了:“哈……她不会再回北京了吧?”
陈北尧看一眼里间的床,淡道:“不会。”
挂了电话,陈北尧回床上坐下,点了根烟,低头看着睡颜静好的女人。
慕善觉得喉咙特别的干,这干涸感令她睁开眼,终于醒来。
陈北尧就坐在边上,光裸的身体在晨光中像一座静美雕塑。上身缠绕的绷带,是雕像厚重的残缺。而那层层白布后,似乎已隐隐有血色渗出来。
他似乎并未察觉,透过袅袅烟雾,静静望着她。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昨夜意乱情迷激烈纠缠,就像一场梦。此刻两人赤身相对,慕善几乎是立刻往被子深处缩了缩,冷着脸看着他。
这动作令他微微一笑。
她不看他,喉咙干得很,抬手拿床头柜上那瓶水。
陈北尧将她的腰一搂,低声笑道:“过夜了,去拿瓶新的。”
慕善再次醒来时是中午,窗外的天却阴得像深夜,狂风疾雨重重拍打着窗棂。
刚才被他抱着,他伤势未愈,她筋疲力尽,两人都睡着了。不过此刻身边空荡荡的,不知他去了哪里。
慕善身体潮湿酸痛,掀开被子一看,手腕、胸前、腰间、大腿,处处都是他的吻痕——他毫不掩饰压抑多年的热烈。
得到释放的不止他一个。慕善只觉得骨头都是软的,她只想躺着,一动不动。
她有些茫然的想,怎么就被他禁锢在身边了呢?她一向自诩还算精明敏感,就算他滴水不漏,她若早点防备,也不至于到今天,被他逼着上床,进退两难、如履薄冰?
为什么呢?她对谁都留了戒心,周亚泽、丁珩,甚至叶微侬!可为什么唯独对他不设防?
她不由得想起重逢那天,他在榕泰顶层,沉默的弹一曲《天空之城》。即使清冷疏离,即使与曼殊暧昧,可就是从那时候起,给了她错误的信号。
她觉得他隐忍温柔,认为他一往情深。哪怕后来目睹他杀人,她也以为,他对她是不同的;以为他骨子里还是那个痴情少年。
还有,在车上的固执牵手,在赌船上落空一吻,他对她没有半点为难;
他长途跋涉,为她送上礼物;他红着脸说“我在重新追你”……
还有,被她两次拒绝,他都只是站在原地,从不强迫,从不发怒。让她潜意识认为,他一直敬她爱她,如当年他心尖上唯一的少女。
他一直在误导她,想要令她爱上他的痴情守候,想要她心甘情愿。
所以失败后,他就退而求其次,陡然发难,她才会措手不及。
在温润清隽的外表下,他分明是匹狼,隐忍城府、掠夺成性、心狠手辣。
现在她要怎样?
三千万的借条,冠冕堂皇、合法合规的“私人助理”聘用协议,巨额的违约条件,她这三年几乎要跟他寸步不离。
可三年后呢?
那只是他的缓兵之计,想要跟她朝夕相处,想要血脉相连。他只是想用三年消磨她的意志,他笃定能让她不舍。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心头一片灰暗艰涩。
这个男人,对她用尽一切手段,可恨又可怜。
她曾经坚毅如铁。可昨晚,她对他身体的渴求,就超出了她的预期——她原以为自己能够控制。
她永远不会认同他的所作所为。可将来某一天,她会不会屈服于爱情、亲情和欲望,留在他身边?
就像他说的,她不必做选择。“为父母”、“为儿女”,她的良心已经有了光明正大的借口?
然后呢?
然后一辈子站在他身后,假装看不到过去的血腥?真的像个教父的女人,每天做无用的祈祷,痛苦的期盼着为他赎罪?
这就是他们的将来?
二楼还有个独立的开放客厅。慕善走过去时,厅里一片阴暗。哗哗雨声中,只有电视机开着很小的声音,画面闪烁。
那个略显削瘦的沉默身影,就安安静静坐在黑色皮沙发里,坐在一室嘈杂而黯淡的光影中。
一点红光幽幽,慕善看清他的脸。
寒光胜雪的脸上,乌黑长眉像两道黑色新月,沉寂清冷。黑眸盯着电视屏幕,眸光却像是覆了层冰,疏离冷酷。
任谁见了,都会不寒而栗,都会觉得难以靠近。
这才是真正的陈北尧,终于在她面前袒露所有的陈北尧。
他听到脚步声,含着烟望过来,眸色变得幽深难测。搭在沙发上的手臂微微一动,仿佛在等她去他的怀抱。
慕善在他对面沙发坐下。
“过来。”他熄了烟,坐直,微眯着眼。
慕善沉着脸,不动。虽然明知是徒劳,可她不想靠近他。她心里恨着他,恨他让她这么痛苦为难。
陈北尧亦不动声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