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繁盛后宫的建立by燕回(np 一攻多受he)-第1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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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身体一震,眼含探究地望着我。
我只一转念,已又问道,“他已经和你的人联系过了,对不对?是不是那个,隋裕?”
他眼中瞬间划过一丝惊讶无措,脸上血色渐退,嘴唇开合数次,这才再次发出了声音,“陛下,你知道?”声音竟有些涩哑。
我忍不住长叹道,“我不知他是你的人,我只知前一阵安德王私下四处活动,但到了最近,见得最多的却是那个人,所以随口一猜。”
他呆了呆,随即苦笑道,“原来陛下只是随口一猜……这一阵子我真是安逸过头了。”这时,他的神情却莫名地恢复了平静。
听他这么说,我终于一笑道,“先生不是安逸过头,先生只是对我撤去了防备而已。”虽非全部,不过至少之前他永无破绽的假面,在面对我的时候,裂痕越来越多了……想到这里,我又是一笑,这才继续道,“而且,先生甘冒风险,一心为我考虑……我,很高兴。”
他怔怔看着我,半晌才道,“陛下,您不怪臣对您隐瞒?”
我平静地道,“我相信,你和那些人有联系,不是为了做不利于我的事情。我也理解,事关别人,那人这么信任你,你自不能拿他的信任来向我示好。我更肯定,一旦事情真发展到可能危及我的地步,你一定会不会坐视不理……所以,我为什么要怪你呢?”
他听我说着,脸上神色感动中又有些黯淡。忽然他垂下了眼帘,轻声道,“臣惭愧……陛下一直对臣那样信任依赖,可臣当初竟……难得陛下还肯再次信任臣。”
我心中一痛,立时道,“当初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提,也不要多想了。我相信,你心中我始终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对不对?虽然,不一定总是最重要的。”
他呆了一下,顿时张口想说什么。
我一笑止住了他,柔声道,“每个人心中都有很多重要的东西,虽然没能成为你最重要的那件,现在我依然有些遗憾,不过在经过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已经可以理解你,也已经不会再耿耿于怀那一点了。”我停了一下,笑容更大,续道,“而且至少在你舍身救我的那一刻,你放下了一切,把我摆在了第一位,对不对?”
他神情间有些恍惚,嘴角慢慢挂起了一个朦胧的笑容,喃喃道,“那一刻,是真的什么都忘了……”说到这里,却顿了一下,脸上又露出了几分黯然道,“我这一生,很失败,无论做什么都做不好……既没成为自己想要的样子,也没成为别人希望的样子……优柔寡断,懦弱无能,日日顾虑重重,苦苦挣扎,最后却仍是四面不着,让所有的人失望,更是连本心都失去……不过,还好我这一生,也做过几件正确的事情,还有数次任性,也都让我至今想来,仍是不悔……”
我听他说着,心中渐渐涌起一阵酸楚,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如果我当初可以做得更好一点,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生?不敢再想,我张口接道,“正确的事情中,是不是包括收了我这个弟子?而数次任性,是不是一次偷雪蟾救我,一次冲到火里救我,一次傻乎乎地扑过来替我挡针?”
他怔了一下,终于破颜一笑,接着竟忘情地伸出手,轻轻抚上了我的脸。
他的手掌温润细滑,触感极佳,我却如同被电到一样,身体猛然一颤,然后只觉一阵酥麻从他抚过的地方迅速传遍全身,我软了……于是我毫不客气,一下扑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腰,软软地贴上了他的胸口。
他吓了一跳,本能地回手抱住我,然后,似乎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不曾松手,只极轻极轻地叫道,“陛下……”仿佛叹息,又仿佛呢喃。
这一下,我连心肝都酥了,口中犹自不足道,“叫我小淇!”
可惜他最终还是没叫,只抬起手,轻轻抚上了我的头发。
瞬间四周一片静谧,只闻远处阵阵鸟语,和着花香,若有若无,身上春阳和暖,晨风轻柔,只是春阳再暖,也比不上他温暖的怀抱,晨风再柔,也比不上他温柔的动作,让人只盼就此沉醉,再不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再次开了口,“陛下,请您原谅隋裕一次,好不好?”
我不假思索地道,“好……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去冬之事后,虽然朕许诺既往不咎,但恐怕很多人仍会心存疑虑。忐忑之下,举棋不定,也是人之常情。说起来,不能让百官安心做事,也是我的错。所以,你放心,这一次,我不会追究。”
他这才轻轻松了口气,点了点头,犹豫一下,又道,“陛下不问臣是怎么知道的?”
我微微一笑,抬起头,凝望着他,一字一字道,“我无须知道,我只要知道,先生有多在意我就行了。我知道,如非必不得已,先生决不愿伤我一分一毫。之前是我无能,让你为难,从今以后,我再不会让你面临两难之境,所以也无须再顾忌你手中的力量,对不对?”
这一次他沉默了很久,终于低声道,“陛下,谢谢你……”
我轻轻摇了摇头,认真地道,“我不要你的感谢,只要你的信任,相信我会尽力为你着想,也相信我的能力,可以把任何事放心交给我,我一定能处理好,好不好?”
他深若夜空的眸子静静凝望了我许久,终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我十分欢喜,一下抱紧他,满足地在他胸口蹭了好几下。
到底是光天化日又在外面,他终于有些不自在了,不由轻轻躲了一下。却被我抱得更紧,他无奈,仿佛掩饰不安似地又问道,“那么陛下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呢?因为我之前受伤昏迷,然后一直在陛下身边,所以消息拿到已晚了几天,如果陛下要行动,恐怕要抓紧了。”
我这才定下神,靠在他怀中,认真思索起来。
就在这时,忽听不远处传来了内侍的声音,“陛下,侍书独孤瑾求见!”
我猛然直起身,回头看去。
只见楼梯处一名内侍垂首而立,身后一人,素衣雪颜,眸光冷冽,正是玄瑾。
183。暗流(下)
我呆了一下,然后本能地猛然收回手,腾地往旁边退了一大步。站定才反应过来,我慌什么啊……论公,我是君他是臣,我和自己的侍书亲热,名正言顺,怕他做甚?论私……我已把话与他说清楚了,从今之后,只是君臣,顶多算是朋友,我又为何还要觉得心虚?……思及此处,心间却莫名一痛……今后,只是君臣,只是,朋友……
一时间,胸中一阵窒闷,我不由缓缓抬头,怔怔望向了不远处的那个人。只见那人也正望着我,神情冷傲如昔,只是清丽的眉宇间,寒星似的双眸中,却似乎透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寂寥。
我们就这么静静相视了许久,直到耳畔传来一声不知是谁的轻咳我才倏然惊觉,霎时恢复了常态,一笑道,“茗锋来了?辛苦了!”
玄瑾闻言,眼中波澜微漾,随即却被他垂眸遮了过去,他只躬身一礼道,“臣参见陛下!”
带他来的内侍已适时退到了一旁,我几步上前,扶住了他,然后一边亲热地拉着他往船头走,一边口中自然地叙着温凉。
他直起身,任由我挽着,口中漫不经心地应着,眼帘轻垂,也不看我,偶一抬眸,视线却正好掠过一旁的先生。
先生早恭谨地立在一边,对上玄瑾的目光,微微一笑,从容拱手叫了一声,“独孤大人!”神情平静安然,只是耳廓仍余了一点红晕。
玄瑾冷冷看着他,半晌才也拱手一礼,只是没说话。
先生又是勉强一笑,然后转身,对我躬身道,“既然陛下有事,臣先告退了!”
我点了点头,却又道,“彦之你身体才好,回去多歇歇吧,嗯,晌午朕会去找你,咱们再接着谈之前的事情。”
先生应了声是,行礼退下。
我这才转过头,正对上玄瑾清亮的眸子。我怔了一下,欲待说话,他已收回了目光,伸手从怀中拿出两封信,呈给了我。
我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却又仿佛有些失落,但这样的情绪波动也不过瞬间,随即我便恍若无事地接过了信。
打开一封看去,正是我这次让玄瑾调查的,当年宫变之时夏咏心的所有行动。我细细看完,不由轻叹一声,犹豫片刻,却又把信放好,还给了玄瑾道,“茗锋,你和二哥是朋友,这件事,朕交给你,你来决定是不是要把这个给他吧。”这封信让我来处理,很难不假私心,不如让二哥的朋友来决定,或许才能做出对他最好的选择。
玄瑾只淡淡应了声好,便把信收了回来。
然后我展开第二封信,只看了几句,眼睛已不知不觉睁得大了,读到后面,心中又是兴奋又是喜悦,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最后,几乎是有些激动地骤然抬头道,“这消息可确实?太好了!”
这次玄瑾索性连话都没说,只点了点头。
我本也不是真对消息的可靠性存疑,只是心中高兴,忍不住要说些什么,因此也没顾上玄瑾的反应,只兴奋地喃喃自语,“太好了!如此一来,西域大事已定……小金、苏黎,干得漂亮!”然后,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没想小纪竟真是一心归顺了我大燕,倒是我之前太过谨慎了……”
我自己嘟囔半晌,又兴奋地在船头转了好几圈,偶一转头,这才注意到玄瑾正眼望远方,不知出什么神,容颜清冷,白衣随风飘舞,颇有出尘之意,却也带了几分孤寒。
我怔了一下,心中欢喜顿时如被水浇灭了大半,口中苦涩难言,几次张口,却都能未出声,最后只在心底轻轻叹息了一声。
船队到得秣陵城外,当地官员百姓如何欢迎、场面如何热闹自不必提,只说一行人在城外终于弃舟登岸,然后摆齐仪仗,隆重张扬地慢悠悠往行宫而去。
一路行来,初时只见烟柳之中,小桥流水,粉墙黛瓦,清雅如画,可惜时已近夏,桃李已谢,不过还有丛丛牡丹芍药点缀其间,正开得好。再往前走,经过集市,果见街市宽阔,店铺密布,平日定然十分热闹。后面几条街就全是高门朱户,深宅大院了,这时,抬眼望去,赫然可见一座宫城巍峨宏大,就在前方。
这里自然就是秣陵行宫了,不过说实话,叫行宫实在委屈了它,这里规模之大,只略逊于北京幽燕的禁城,因为这本就是当年南梁的皇宫。当年太宗兵临城下,梁帝几乎未曾抵抗,便已率众投降,故此秣陵城连同南梁皇宫都得以保全。当年,太宗十分喜欢江南的风物,平定天下之后,一年中倒有半年是住在秣陵行宫的,后世诸帝虽鉴于种种原因,再不曾那样长期驻于此地,但依例七八年也会南幸一次,这里都是必经之处,所以一直被人精心打理,保持着全盛时的风貌。
不同于北京的禁城,以明黄正红为主色,浓丽张扬,这里却是以玄素两色为主,显得宁谧庄重。此时已近晌午,我决定待午膳之后,稍事休息,再召见众臣,赐宴也放到了晚上,所以我们绕开了大殿,直接向后面行去。
进入后宫,花木渐多,但最多的却是竹,看来南梁的第一位皇帝对竹定是颇为偏爱,整座后宫竟似融于了竹海之中。只见丛丛幽篁,掩映着疏疏落落的楼阁殿宇,清幽到有些凄冷。大概因为江南多雨,殿宇檐宽廊深,重重回廊几乎将所有宫殿连在了一起,竹荫下的回廊幽暗深远曲折无尽,让人不禁升起一种错觉,顺着这重重回廊一直走下去,或许就能走到那已被尘封的遥远岁月,走入那个逝去的朝代。
缓缓行去,我渐渐有些恍惚,这里,好像有点眼熟呢……对了,这儿可不是像足了泠泉宫?我呆了一下,猛地摇了摇头,然后,仿佛逃避什么似地,骤然加快了脚步。
当日午膳安排在了后园湖畔的竹语阁中,我选这里,是因为这里三面临湖,恐怕是内宫之中视野最开阔的地方了。至于人员,我犹豫一下,最后邀了二哥、玄瑾、先生还有谢曦,无论如何他们几个都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最近之人,而且以后彼此之间少不了要打交道的,我自然希望他们能融洽相处,至不济维持一个表面上的平和也行啊。
结果,刚到竹语阁,我心中的美好希望就被打碎了一半……那时我刚和先生议定了那件事,然后两人说说笑笑来至阁中,却见屋中只有谢曦和锦帆晴霞三人已至。三人立于窗畔,一面赏景,一面低语,见我进来,瞬间犹豫之后,还是先后跪下行礼,只是神情各有不同。
我自然急急两步抢上前去,扶起了谢曦。不过这样一来就和后面的先生还有服侍的人离得远了,结果,扶谢曦的手还没松开,已听到锦帆压得极低的质问,“你什么意思!让我家公子住在宫里?”
谢曦闻言没出声,手指却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