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繁盛后宫的建立by燕回(np 一攻多受he)-第1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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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以为意地笑道,“不错。”
玄瑛怔了片刻,才道,“那陛下又准备如何处置那些人呢?”
闻言我的脚步一缓,负手轻踱几步,抬起头,遥望着夜幕下远山朦胧秀丽的剪影,半晌才轻声道,“其实,这两日朕一直有个想法,苏黎曾经说过,堵不如疏……既然昊天盟长剿不灭,自然有它存在的原因。现在看来,汉人百姓世族对我们心存不满,是最主要的原因。治本之策,自然是修政变法,提升汉人地位,保障百姓权利。但这件事阻力重重,急不得,必须慢慢来,成了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见效。因此,汉人反燕的暗潮不会那么快就消退。既然这样,不如仍然保留昊天盟,让那些反对的力量汇聚起来,比分散各处更好监控,而且也不失为一个了解民心民意的最直接最准确的途径……一面在上游治,一面在下游疏,朕就不信,这水治不好!”
这一次,身后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玄瑛迟疑的声音,“可,可洪水汹猛,谁知道一个引不好,会引到哪里去?”
“哈哈,没错!所以朕要好好找一个引水之人……好在现在已经找到了。”
“那,不知陛下要把水引往何处呢?”
“朕这次把江南世族吓得够呛,以后恐怕昊天盟再想从他们手中弄钱,会困难很多,他们找到的宝藏日前也被我们收了去。所以朕想让他们的注意力,尽量转到资金问题上,多想办法挣钱。天长日久,昊天盟的钱多了,加之朕的新政也见了成效,让他们很多人手中有田有地有了余产,朕就不信,还有那么多人肯冒着杀头的危险来造反!一无所有的人,也就没有弱点,那么朕就给他们造出弱点。说到底,升斗小民,吃得饱,穿得暖,有几个还会顾得上什么民族大义?……你说,是不是?”说着,我笑着转头,望向了玄瑛。
“若真能这样,那江南无忧矣,”玄瑛口中如此说,脸上却看不出太多兴奋。
我微一思忖便即明白,不由失笑道,“你顾虑什么呢?怕昊天盟的威胁小了,玄冥教的作用就减了?洪水被朕引来了,若没有堤坝,朕如何放心得下?而且就算我让那人掌控昊天盟,之前昊天盟中暗伏的人,也不能交给他,也需玄冥教代朕掌控。更何况,谁知道控制了昊天盟之后,有没有新的水患冒出来?对了,那个擎宇楼,等这一段忙完之后,还要继续追剿,最近没有动静,不知是不是又在暗中策划什么,你也要让人多注意。”
玄瑛听着,脸上渐渐转霁,听到最后一句,连忙躬身道,“陛下放心,臣一定派遣人手,加紧查探!”
我不禁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这时已至门口,正要分别之际,我转念之间,又想起一事道,“对了,你要继续监视江南各高官世家,朕怕这一次他们表面服从,暗里又玩什么花样。”
玄瑛应了声是,随即好像骤然想起了什么,张口道,“对了陛下,之前您让臣调查江南各大世家的情况,臣无意中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
“陛下,夏咏心这个人,不知陛下可听说过?”
“夏咏心?是个女人吗?怎么了?”
“她是,前太子的侧妃……”
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夏咏心,可不正是那个让二哥不惜忤逆父皇也要迎娶的汉人女子?我怔了片刻才问道,“她怎么了?”据说自从当日事变,她就不知所踪,应该是被二哥的人秘密送走了,莫非是送回了江南?
“她一直住在秣陵城外,夏家的别院之中。”
“噢?胆子这么大?”不管怎样,她也算叛逆的眷属,这么明目张胆住在家里,莫非当父皇手下的探子都是傻子?
没想玄瑛却道,“大概因为她知道先帝不会追究……”
“噢?”
“据说,当年宫变之前,她曾秘密入宫,面见过先帝……”
“什么?”这一次,我是真的一惊,“你是说,当年出卖我二哥的人,是她?”
“我不知道,当年的觐见没有留下任何记录,我只知道,前太子逼宫之后,太子府中所有人都被牵连获罪,可是她却被先帝派人秘密送回了江南,而且夏家也没有受到丝毫牵连。”
我好一会儿没说话……看来,是真的了……不知二哥是否知道?他挚爱的人,竟然……我不愿再想,轻轻摇了摇头。
这时,只听玄瑛继续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据说,那女子回家不久,就生下了一个孩子……”
孩子!我的身体一震……二哥的孩子吗?二哥,有一个孩子……我呆呆半晌,才骤然回神,低声问道,“是男是女?”
玄瑛立时回道,“女孩!”
我微不可查地轻轻吐出一口气,点了点头。然后,不禁又想到,这件事,二哥应该还不知道吧?一个孩子……他若知道了,应该会很高兴吧?
我不觉有些出神,思绪纷乱之时,无意想到一事,骤然清醒过来。我瞟了一眼玄瑛,淡淡笑道,“看来,朕小瞧了你,恐怕前段时间,朕心中那些糊涂念头,一点也没瞒过你吧?”
玄瑛一怔,随即脸色大变,目光闪烁,口中却仍在支支吾吾道,“臣,臣不知陛下说的是什么……”
我摇头笑道,“无意查到?朕当初也曾派人查过夏家,怎么就没查到这些?更不要说和先帝的密谈了。是朕的探子太不尽心,还是你的探子太尽心?”好端端的,为什么花这么大力气在一个无关大局的夏家上面?原因实在昭然若揭!这个玄瑛!
玄瑛猛然抬起头,干张了半天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慢慢收起笑容,冷哼一声道,“花了不少力气在上面吧?真是难为你了……一面应付着我这个现主子,一面还要费尽心机研究着新主子……朕刚刚真是冤枉你了,一心二用,能把事情做到这种程度,你比起你师兄来能力可强多了!”
玄瑛这回连嘴唇都白了,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急急道,“陛下,不是的,不是……”
我却立时打断了他,“一面对朕百般示忠,一面急急准备着奉迎新主子,现在见用不着了,转头又把查出来的东西拿来讨好我……你的戏真是演得越来越好了,心思也转得越来越快了,前途无量啊!”说完,一拂袖,转身便欲离去。哪知袍袖一紧,却已被他死死抓住。我一挣没挣开,不由怒火更甚,转头喝道,“怎么,要对朕动武?”一句话说得已是声色俱厉,可是我当对上他视线的时候,却不由立时住了口。
只见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眼中全是凄惶,仿佛惧怕被人抛弃的小狗。他就那样仰头望着我,抓着我的衣袖,急急道,“对不起,陛下……我不是三心两意,我只是,只是……有点怕……不是做戏,真的,真的不是……只是,有点怕……陛下!”
我呆了一下,瞬时间火气全消,紧绷的身体立时放松下来,终于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低声道,“好了,好了,不是你的错,是我,太不负责任,以后,不会了……”我不顾他们要撂挑子走人,又怎能怪他急着给自己找后路呢?他又不知我其实已为他做了安排。
他立时眼睛一亮,夜幕下仿佛璀璨的星子,手腕一翻,抓住我的手道,“陛下,你不生气了?”
我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他眼中欢喜乍现,口中反而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见他这个样,我不由扑哧一笑,伸出另一只手拉起了他,骂道,“你啊!瞧你查出来的那点东西,还想用来讨好新主子?用来讨骂还差不多!这么久了还是这个样,若我哪天真不在了,你可怎么办呢!”
玄瑛脸上微窘,仿佛不放心似地仍然抓着我的手腕,看看我,垂头想一想,然后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陛下,你,你会一直在吧?”
我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无奈道,“在,当然在!我比你们都小,等你们都七老八十退了休,我还能再干个三五十年呢!你就放心吧!只要你乖乖的,好好干,保你性命无忧,荣华富贵滚滚而来……这回踏实了吧?”
玄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嘴角到底控制不住轻轻弯了起来。月色朦胧,将他这一个笑容勾勒得格外柔和动人……
171。夜谈
当我回到临安府衙,已是更鼓初上,正门外却仍旧停满了车马,而且隐约可闻一阵阵喧哗从衙中传了出来,看来小周他们还不曾散。前两日我召集众人,已将逐项要务的大略方向拟定了出来,不过还有很多细务仍需落实,因为今日有事,就交由小周带着大家继续讨论,看现在的热闹劲儿,恐怕又要到半夜了。
我犹豫了一下,绕开了正门,从侧门进入了府中。既然交给小周,我还是不插手为好,等明日小周把结果告诉我就是。而且,现在气氛好像不错,我若去了,他们反而拘着,还要把情况从头到尾向我解释一遍,又浪费了时间,实无必要。于是我决定今日偷个懒,不管了。
进了侧门,绕过影壁,又穿过两道小门就直接到了后堂。这时前面的说话声已是若有若无,倒是从北跨院中依稀传来了清冷的琴音。琴声悠扬,却时断时续,不成曲调。我驻足聆听了片刻,终于忍不住轻叹一声,挥退下人,独自向那边走去。
轻轻推开院门,只见清幽雅致的小院中,一席一案,一人一琴,月色朦胧,花香隐隐,真是一幅出尘的美景,如果不是那琴声太那个的话……其实,倒不是弹琴的人技法不好,几处最难的地方他都毫不困难的过去了,问题在于弹琴的人太没耐心,一首曲子刚弹得几节,琴声便有些急,然后嘎然而止,然后再换一首,连我这个半瓶子醋都听得出弹琴的人心不静……我又听了一会儿,一声叹息到底没忍住,溜了出来,随即只听啪地一响,却是琴弦绷断的声音。
弹琴的人背对着我,僵坐了片刻,忽然收回手,霍然而起,转过了身。虽然月色不明,仍可看出那人五官俊美之极,特别是那双微挑的凤眼,光华流转之间,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吸进去一般。而这双眼睛此刻正看着我,然后,微微一弯,同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回来了?”
我也报之一笑道,“是啊,听到二哥在弹琴,就过来看看,没想害得你分心了。”说着,瞅了一眼断弦的瑶琴。
对面那个美人自然就是我二哥了,他听到我的话,随着我的视线看向了案上的琴,停了一下才道,“不关你的事”,说着,瞟向前院,眉峰紧蹙道,“吵死了!”
我侧耳听了听飘散在风中,已低不可闻的说话声,干笑了两声,到底没好意思应和……其实,我怎会不明白,一墙之隔,朝野之分,也难怪他的心会乱。我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随口道,“没事,再忍两天,我正想把行宫换个地方呢,这里的确太小了些。”
二哥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俯身抱起了琴,扭头问道,“进来坐坐吗?”
我迟疑一下,点了点头。
大概我迟疑的那一下让二哥有些不快,就见他瞥了我一眼,没再说话,径自向房中走去。
我连忙快走几步,跟在了他身后。
今天他穿得很随意,长袍散发,行走之际,步履轻盈,衣发飘飘,翩然若仙,与平日的雍容之态大为不同,但一样优雅动人。我走在他身后,注视着他秀逸的身影,一时竟有些出神。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内室,他抬手将琴挂到墙上,转头轻声问道,“天晚了,我已让他们都睡了,可要叫人起来服侍?”
我立刻道,“不必了,我坐坐就走。”说着,走到桌边,借着月色,提起桌上茶壶,倒了两杯茶。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安静地坐到桌边,拿起了杯子,却又并不喝,只垂着眼,无意识地缓缓转动着。
随着他的动作,杯中茶水轻漾,淡淡茶香飘溢而出,弥散在初夏微醺的空气之中,带来了丝丝缕缕的清凉之意,让我纷乱的心绪不知不觉慢慢凝定下来,这才发现,这几天一直像在打仗,竟没一刻这样安闲宁静的时候,不由微微苦笑。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终于什么也没说,抬起手,也端起了杯子。
茶水不冷不热,透过杯子,传来了微微的暖意,缓缓传至身上,让人身心皆是一松,这些天累积的倦意也随之涌了上来,竟有些昏昏欲睡。
这时,却听到二哥低低唤道,“陛下……”
我骤然清醒,抬头问道,“什么?”
却见二哥遥遥望着窗外,有些出神的样子,刚刚那句似乎只是脱口而出,却被我的声音惊醒,眼神瞬间清明,随即猛地收回了视线,笑道,“没事,”言罢,一抬手,像喝酒似地,仰首饮尽了杯中茶。
我怔了一下,便即明白,暗叹一声,放下手中杯,恍若随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