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恋惜惜-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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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春看着王惜珍就不喜欢,面色严厉地向她交代了两句,「嫁进了常家就是常家的人了,以后做事、待人接物都要有点规矩,别失了身分让人笑话,知道吗?」
「是,惜珍知道!」王惜珍应道。
宋元春听了,挥了挥手要她退开后,朝丈夫常乐看了一眼,然后对儿子及媳妇们说:「怀理,有些话本来不提也罢,但是既然全家人都在,那我就一次把话说明啰!」
「夫人,你还要说什么?」好话坏话她一人都说尽了,还要说什么?常乐无奈地开口问道。
「我也只说这一次。」宋元春安抚地看了看常乐,才转头看着儿子,「不论你心里爱哪一个,喜欢哪一个多些,现在莹莹跟惜珍都是你的媳妇儿,你别忘了自个当初说的话,她们一同进门可是不分大小的,你的心可也别偏得太厉害了……」
她以警告的眼神瞥了王惜珍一眼,「该怎么做,你该是清楚也明白的,我希望这是我唯一也是最后一次说这话儿……怀理?」
他还能说什么?难不成真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大家,他对任莹莹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所以常怀理也只能苦笑着。
为了宋元春的交代,以及对任莹莹的愧疚感,常怀理在陪了王惜珍三夜后,在新婚的第四夜,不得不第一次进了任莹莹的房里。
「夫君,你要沐浴吗?还是你已经……」见他进了房,任莹莹面带喜色地迎了上来,好声好气地与他说话。
她脸上毫无怨怼,也完全不提这几日的冷落,一迳用如花般的笑颜面对着他。
她的表现,让他不得不放软语气,「还没,我还没沐浴过……」
他并不知道实际上他并没有碰过任莹莹,所以他还一直相信那天早上所见到的血迹,以为自己真的与任莹莹在一起过了。
既回想不起那天的细节,也对她没有一丝怜爱,让他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这个他并不想娶的妻子。
「那么,到后面来吧!我已经要人备好热水了。」尽管常怀理没进门,但任莹莹还是天天备妥了热水等着他随时的到来。
她朝由茜唤道,「由茜,帮我把外衣退了,我来伺候夫君入浴……」
常怀理一听,连忙阻止。「莹莹,不用了,我自己来便成了,你不用来伺候我了。」说完后,他赶忙朝里走,经过了喜床就转进了澡间,暂时躲开了任莹莹。
任莹莹也不勉强,只扬声说道:「那我替你把衣服准备好。」
过了好一会儿,任莹莹在心里想了会儿,转头朝由茜说道:「你过来帮我把衣服换下来!」
由茜在床前伺候任莹莹换上较为单薄的衣衫,替她放下了长发,将头发梳顺。
等由茜将云香膏给任莹莹匀上后,点起了小金香炉,就依着任莹莹的交代退出房去了。
待常怀理再也无法拖延,终于转出澡间时,他愕然地发觉房内的烛火已被吹熄,空气中正弥漫着香浓的气氛。
当他依着澡间的光线缓步前进,刚走到床前,就被一团软绵女体给抱住了,他刚想推开怀中突然扑进的娇躯,就被触手所及的光裸细滑给骇住了。「莹莹?」
「夫君……」任莹莹将脸从常怀理胸前抬起,将小嘴凑上前,娇声软语、吐气如兰地将气息吐在他的口鼻之间。
她的小手不安分地在他结实微带水渍的胸前游走,平坦的小腹也千害臊地紧紧靠着他的腿间磨蹭,「夫君,今晚就当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吧!」
他身体的反应确实被挑起,下腹的男性正蠢蠢欲动地硬挺起来,但心里却还是充斥着为难及顾虑,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事发当天王惜珍哀痛欲绝的神情。
想到王惜珍苍白的脸及哭得伤痛的眼,常怀理抬起手臂就要推开任莹莹,「莹莹,你……我看我还是……」
「你真不肯要我?」任莹莹抓住常怀理的手臂阻止他的动作,开口的话声中带着颤抖的哭音,「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如果你不要我……那我不是真要做个活寡妇了?你真忍心这样对我?」
她软若无骨地倚在他胸前,全身细微的颤抖明显地传到他身上。
是的,他真的忍心。
他所有的情爱都给了王惜珍,连一丝一毫多余的都没能分给任莹莹,于是,他不顾任莹莹的哀哀祈求与柔情讨好,硬起心肠将绝话说了出来。
「我不是个能三心二意的男人,爱上惜珍,她就是我的全部了……」他推开了任莹莹姣好的身躯,沉声说道:「对不起,委屈你了。」
自此,他没再进过任莹莹的房,他打定主意要愧对任莹莹一辈子了。
第十章
「惜珍有孕了?!」
办了喜事后还不到一个月,常怀理便在饭桌上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他看着喜出望外的爹娘,兴奋地说:「已经三个月了,产期约莫是明年过年后,爹、娘,说不准过年的时候你们就能抱到小孙儿了。」
宋元春这个时候也顾不上怀孕的是她一向不喜欢的王惜珍,一双眼都笑弯了,听完儿子的话,连忙转头问坐在儿子身侧的王惜珍,「有三个月啦?可还看不出来肚子呢!」
虽然跟她预期的人不同,但王惜珍肚里怀的是大家所期盼的香火,她也没那个心思去计较她喜不喜欢王惜珍了。
嘴上还说着话,她就急着从主位起身,绕过桌子,坐到王惜珍旁边,第一次亲热主动地拉起王惜珍的手。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开始害喜了没?从现在开始妳可别跟怀理闹脾气,孩子禁不起妳使性子……」
虽然是因为怀上了身孕才会受到宋元春的好言相向、笑脸以待,但王惜珍还是难掩快要当母亲的喜悦,开心地与宋元春分享。
「是,娘,我知道我脾气不好,我会改。」王惜珍接着又说:「我的身子还好,这孩子不太折腾人,也不太吐,是理哥哥觉得我最近贪睡,吃得又不多,他才请陈师傅来看看的,没想到……原来是有孕了。」
宋元春笑看着王惜珍,「那妳运气好,怀的孩子还没出世就贴娘心,惜珍呀!妳房里的香梅还没出阁,不懂这些事儿,我把福嬷嬷拨到妳房里,以后妳吃的用的都交给福嬷嬷去发落。」
「这怎好使得?福嬷嬷得伺候娘,而且福嬷嬷是长辈,怎好让她来伺候我呢?」王惜珍一听,连忙摇着手拒绝。
要知道这福嬷嬷是打姑娘时就跟着宋元春一道进了常家的,一辈子没嫁,就这么安安分分地跟在主子身边,除了宋元春对她很是看重之外,就连常怀理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自己怎好让福嬷嬷来伺候她呀?
「别的我不知道,这福嬷嬷打小看妳长大,心里可疼妳了,她准乐意伺候照顾妳的,放心吧!」
宋元春这时才发现王惜珍的懂事,没想到她一点也不因为怀上孩子而恃骄,还懂得敬重福嬷嬷。
看来,她得改变对王惜珍的态度了,心里想着的同时,在厅里另一头的福嬷嬷也开口了,「珍奶奶,妳别跟我客气,能照顾妳,我可高兴了。」
本来王惜珍还想推拒,但常乐忍不住插嘴了,他和蔼的脸上,同样笑得都快看不见眼睛了。「惜珍,听妳娘跟福嬷嬷的话,呵呵呵,咱们家要添人口,要多个小娃娃了,这真是值得庆祝的事。」
常乐对王惜珍说完后,又对着常怀理说道:「怀理,明天你到商行去,要管事提出两万两白银,在都里看看哪条路该修、哪里有穷苦人家要接济,就将银两送去,咱们要多做点善事好为惜珍肚里的孩子积点福,让他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到世上来。」
交代完儿子后,常乐转过身对妻子说道:「夫人,妳也是,明儿个多备些瓜果香烛,敬过祖先后到都中的妈祖庙、观音庙去祈求惜珍怀胎及生产顺利。」
「好好好,待会我就去准备。」
宋元春哪会不乐意?当然是连声应好,开始跟福嬷嬷及香梅交代这、交代那的,就怕准备不周全有什么给漏了。
就这样,打从常怀理宣布了喜讯后,满福厅里笑声从没断过,一屋子的人开心地不住说说笑笑,一会儿讨论王惜珍肚里会是个小女娃还是小男娃,一会儿又谈着吃些什么对孩子好、吃什么对孕妇好,反正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只除了任莹莹之外,虽然她也跟着众人说说笑笑,但她脸上的笑容完全是硬挤出来的。
仔细观看她的话,就能发现她脸上的笑意并没有进到她的眼里,那一双清亮美眸清冷得能让人通体发寒。
但其它的人全部被开心给掩了心眼,让他们完全忽略坐在一旁的任莹莹。
自从得知王惜珍有孕后,本来还疼惜着任莹莹的宋元春,现在有了孙儿,也就顾不得另一个儿媳妇了,算是默许了常怀理的行为,不再干涉他冷落任莹莹的事了。
对宋元春来说,现在最最重要的就是王惜珍肚里的常家骨肉。
全家人就这么真的冷落了任莹莹两个多月,任莹莹终于忍不住了。
等了一个下午,她硬是站在穿堂前,拦下了刚转回府的常怀理,将他领进了房。
「有什么事吗?」常怀理问着把他拉进房,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看着他的任莹莹。
听着他有礼疏离的问话,任莹莹压下心中不平,扬起笑来。「夫君,你怎么用如此生疏的话问我有什么事呢?」
她向他走近两步,仰起美丽的脸看着他,「你我毕竟是夫妻,进了房来有必要问我有什么事吗?难道我没事就不能找你?」
这句话的声调及内容让人听了有些刺耳,似乎有讽刺她与常怀理之间冷清的夫妻之情的意味。
看着眼前美丽的任莹莹,常怀理心里只觉得陌生。她就是不能激起他心里一丝爱怜,也无法像王惜珍一般时刻牵挂着她的人,他看着眼前第一次说出嘲讽话语的任莹莹纳闷了起来,眼前的人真是一向娇声细语、温良恭顺的任莹莹吗?
「莹莹,妳是怎么了?今天讲话好象特别冲。」
不急着回答常怀理的问话,任莹莹忽然变了脸色,回复了以往面对他的表情,上前腻进他的怀中,红唇吐出娇软勾引的话语。「夫君,惜珍姊有孕了,现在惜珍姊应该不能陪你了,但我可以伺候你……」
任莹莹大胆的行为引起常怀理的反感,反射性地推开她的身子,「妳这是在做什么?一点女人家的矜持都不顾,连羞耻都不知了吗?」
他厉声的斥喝以及无情的动作,让任莹莹除了没站稳差点被推倒之外,心里的伤心更是让她痛苦,让她对他不再抱有一丝期待,真的是完全死了心。
费了心机硬是嫁给了他,本来以为时间久了,他必定会喜欢上她,继而像待王惜珍一般爱怜她;如果真是这样,她倒也能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与王惜珍和平共处。
但是,没想到他打从成亲后,不但从不碰她,更是从来不曾真心关怀过她,只全心爱着王惜珍,将她当作隐形人一般。
现在王惜珍传出了好消息,她更是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本来还疼爱她的婆婆,现实地为了王惜珍肚里的孩子也不再维护她了,眼前他的无情及婆婆的改变,明摆了她在这个家是一点地位都没有,这辈子注定要做个不被重视的深闺怨妇了。
任莹莹好不容易稳住踉跄了下的身躯,冷冷笑了两声,「你也真是无情……就算不顾我是你的妻子,也该看在我是个女人的份上,你出手倒真是一点都不留情呀!」
她缓缓抬起头来,用手拨开颊边脱出髻中的发丝,脸上不再有笑意,一字一句清楚地说:「夫妻之间的事有什么知不知羞的,我们现在又不是在人前,更不是在大街上,你有必要把我说得这样难听吗?你别太过分了,要是今天是惜珍姊姊对你做出我方才做的事,你舍得推开她、舍得侮辱她吗?」
任莹莹无畏地瞪视着常怀理,将对他的不满全发泄出来。
「莹莹……」常怀理唤了一声,不免心生歉意,他确实只在乎王惜珍,而对她太过无情了。
他唤的这一声,让任莹莹脸上的表情转而柔和,樱唇欲言又止地蠕动了下,大眼眨了两下泪水就滑了下来。
她收拾起方才埋怨他的表情,哀哀切切地说:「夫君,我知道你不爱我,也知道你心里只有惜珍姊,但是我求你,求你分一些些的关心跟爱给我,我要的并不多……呜……」
但是无论她哭得再伤心,说的话再动听,却无法动摇常怀理。
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说:「莹莹,别哭了,是我们对不起妳……」
天气终于入冬了,今年的冬天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