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想爱你-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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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边那个男人是谁?”苗清秀也注意到了,兴味盎然
问。
“卫襄。”
“卫襄?就是他?果然很有型耶!”苗清秀兴致更高了,桃花美眸神采奕奕,更忝几分妩媚。
“嗯。”殷海蔷点头,强自捺下心头一股莫名的焦躁。
今天她会请苗清秀来这问俱乐部吃饭,就是因为得知殷樊亚跟卫襄约在这里打球,试图替双方制造一场偶然的巧遇,只是没料到会撞见如此令她心旌动摇的一幕。
殷海蔷深吸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她这个红娘的任务还是得完成。
“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
两个女人轻移莲步,一个清丽,一个美艳,却是同样落落大方,吸引不少仰慕的视线。
两个男人敏感
察觉空气中隐隐的浮动,停下玩闹之举,同时转头。
“柏琛,卫襄。”殷海蔷朝两人送去一朵恬淡微笑。“没想到你们认识。”
“嗯,我们是老朋友了。”卫襄抢先承认,路柏琛讶异
瞥他一眼。
“怎么我从没听你提起过?”
“没机会提。”
“是吗?”殷海蔷凝视卫襄,水眸似怨似嗔,又像平静无波,早有领悟。
唉,他什么都不告诉她,她早习惯了。
“对了,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清秀,这位是卫襄……”
“我知道,‘谭氏投资集团’的管理董事,对吧?”苗清秀轻巧
接口,笑容开朗可人。“卫先生,我是苗清秀,海蔷的朋友。”
“你好。”卫襄面无表情
与她握手。
“清秀很有艺术天分,开了一间画廊,她爷爷就是‘永业集团’的苗礼雄。”殷海蔷意有所指
补充好友的身家背景。
永业苗家的资产额,在台湾可是数一数二,苗礼雄本身还是工商协会理事长,长袖善舞,在政商两界都吃香。
卫襄扬眉,很明白殷海蔷话中的暗示!苗清秀绝对符合他开出的择偶条件。
他淡薄
微笑。“原来苗小姐是开画廊的,我最近刚好想买几幅画,也许你能给我一些建议。”
“没问题!看卫先生什么时候有空,随时到我画廊来,这是我的名片。”苗清秀态度很积极。
卫襄接过名片,却丝毫没有回敬一张的动静,殷海蔷秀眉斜挑,以眼神示意他展现绅士风度。
他却没立刻反应,故意装没看见,殷海蔷急了,懊恼
眯起眼。
他这才一牵嘴角,不慌不忙
掏出名片,递给苗清秀。
旁观两人无声的互动,路柏琛又是惊奇,又是有趣,深眸会意一闪。
四人又寒暄了几句,殷海蔷忽然借口有事与路柏琛商量,拉著他走向一旁,留初次相见的男女主角独处。
“海蔷,你在做什么?”对事情的发展,路柏琛显然兴致勃勃。“你该不会在帮卫襄作媒吧?”
“你怎么知道?”她有些惊讶。
“太明显了,你根本是在替他们制造机会!”路柏琛朗笑。“你什么时候兼差当起红娘来了?我怎么都不晓得?”
他以为她很乐意吗?
殷海蔷横路柏琛一眼。“我还想问你呢!你什么时候认识卫襄的?我怎么都不晓得?”
糟!被反将一军。
路柏琛尴尬。“我跟卫襄是高中时代的死党,认识十几年了。”
“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跟恬雨结婚的时候,你们早就离婚分手了,我再提起卫襄,只会惹得你不开心吧?”
“我不是这意思。”她摇头。“我是说,既然你跟卫裹是高中时的好朋友,为什么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跟我提过你?”
“大概是因为我那时候忙著准备律师考试,又在立委办公室当助理,我们很少见面,所以他没机会跟你提。”路柏琛替好友解释。
“不是那样的,如果他真的想说,有得是机会可以说,他只是不想告诉我。”殷海蔷神色黯然。
为什么他总是不说呢?他心里到底还藏著多少秘密,不曾向她吐露?
“他好难懂。”她喃喃低语,他的心事,永远像宇宙最深的黑洞,是亘古的谜。
“其实,也不一定那么难懂。”路柏琛识破殷海蔷的心思,微微一笑。“你想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她怔然扬眸,不由自主
点头。
“那时候我们念同一所高中,他住在育幼院,我家里也穷,为了赚生活费,我们放学后都得去打工。”路柏琛悠悠
说超过去。“那时候校方是不许学生下课打工的,我们刚巧进了同一间加油站,彼此心照不宣,装不认识,没想到有一天我惹毛了一个学长,他一状告到训导处,说我在外面偷偷打工,我工作当然泡汤了,也连累了他。”
“那怎么办?”虽是过去的事了,殷海蔷仍不自觉
为两人紧张。
“我本来以为他一定会怪我,跑去找他道歉,没想到他却把一张征人广告塞给我,那是一间工厂在征夜间守卫,缺两个人,他说我们可以一起去应征。”
“所以你们就去了?”
“嗯。”路柏琛点头,忆起那段艰辛又黯淡的日子,嘴角扬起的,却是雨过天青的坦然。“他那家伙就是怪,就算我们在同一家工厂工作,每天晚上都碰面,他还是很少说话,那张嘴有时候真像蚌壳,半天也敲不出一个字来。”
“可你们还是变成朋友了。”殷海蔷微笑接口,听出路柏琛直率的抱怨中,其实藏著对好友的浓浓喜爱。
“是最好的朋友。”路柏琛强调,顿了顿,眼珠忽
幽默一转。“不过我敢打赌,你如果去问他,他只会不以为然
说一句,‘哼,我们交情还可以’——他就是那么死硬派的一个人。”
殷海蔷噗哧一笑。
这形容真是太妙、太绝了,没错,她完全能想像卫襄那薄锐的嘴角要撇不撇,似哼非哼的神态。
那表情,虽然很令人火大,偶尔却也让人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那个男人啊……为何总是那么别扭呢?
殷海蔷悄悄感叹著,眉毛弯了,樱唇也甜了,美眸漾著蒙蒙的光,宛如晨雾掩映下的湖水。
路柏琛新奇
观察她的神情,蓦
心念一动——
“海蔷,你是不是还爱著他?”
正文 第六章
她还爱著他吗?
当晚,殷海蔷洗过澡,穿上浴袍,来到客厅落
窗前,一面拿毛巾擦发,一面心神不定
沉思。
她是否,还爱著那别扭的男人……
手机忽然唱出一段弦乐曲,她拿起手机,看了萤幕上的来电显示,芳心顿时怦然直跳。
“喂。”
“是我,卫襄。”耳畔跳进一阵低沉的、悦耳的嗓音。
“我知道。”她近乎叹息。
他沉默。
她放下毛巾,一手轻抚胸口,耳朵更贴近手机,她能感觉到,那无言的沉默带著某种奇妙的重量,压在他心头,也镇住她心头。
“找我有什么事?”她沙哑
问。
“……你喉咙没事吧?”他终于出声了,却是令她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的喉咙?”
“有没有发炎?”
“发炎?”她愣了愣。是了,她这两天嗓子确实有些哑,难道他听出来了?“嗯,是有点不太舒服。”
“真的发炎了?”他语音干涩。
她怔忡,几乎能看到他正咬牙切齿!怎么了?他为何忽然恼火?
“也没那么严重啦,我吃了点枇杷膏,现在已经好多了。”
他又是默然不语。
“你打电话来,就是专程问候我的喉咙吗?”她故意开玩笑,试图缓和紧绷的气氛。
只是他似乎不能理解她的幽默,像焦躁的野兽在电话那端轻轻
喷气。
他到底怎么了嘛!
殷海蔷有些哀怨,又有些难以言喻的心疼,他深夜来电,想必有话要说,但为何又说不出口?
“你是不是想问我清秀的事??”她只好自行猜测。“你今天见到她,印象怎样?”
“……还不错,她算符合标准。”
“是吗?”笑意在殷海蔷唇畔敛去,芳心一沉。“你觉得OK的话,那就好了,清秀是个好女人,很自信,个性也不错,你跟她多见几次面就知道了。”为什么,胸口在绞痛?
“你这意思是鼓励我跟苗清秀交往?”
“你不也觉得她不错吗?真的,别太挑了,她是个好女人,跟你……很配。”嗓音一时有些梗住,一定是喉咙还没恢复的关系吧?
“你真这么觉得?”
“……嗯。”
他冷哼。
又来了,他总是爱这样哼人啊!
殷海蔷微微一笑,她紧紧贴著手机,耳朵收集他每一个呼吸、每一句言语,脑海,想像他每一分最细微的表情变化……
“你想不想知道今天柏琛跟我说了些什么?”她眨眨眼,羽睫上偷偷挂了颗叛逃的泪星。
“什么?”
“他跟我说你们以前是怎么认识的。”
“是吗?”
“他还说,你们是好朋友。”她顿了顿,故意问:“你跟他交情很好吗?”
“哼,马马虎虎吧。”
她噗哧一笑,先是短促的、有趣的笑声,继而慢慢
绵延成某种说不出、道不尽的温柔。
“你笑什么?”他惊愕
质问。
“没有,只是……”她笑不可抑。“柏琛、果然猜对了,我们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啊!”
“我怎样?”他听起来很不悦。
“你啊——”她蓦
梗住,满腔言语在心口缠绵,揉出一片一片的、甜蜜的酸楚。
天柯!她该怎么办?
你是不是还爱著他?
不可以,她不能爱他,不能又来一次,虽然爱他是那么美好又奇妙,但也好苦,好痛,心上会割出一道道伤口。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卫襄,你试著跟清秀交往吧!好不好?”
他果真听她的话,和苗清秀约会起来了。
两人数次相偕出席公共场合,交往的消息不陉而走,八卦杂志密切关注这对恋人的最新动向。
狗仔记者如影随形,拍下两人在夜幕里相拥的亲密照,还在文章里盛赞不愧是一对才子佳人。
殷海蔷默默放下最新出炉的杂志。
她早就知道,清秀的自信美很配卫襄的霸气,果然,大家也这么想。
他们是一对才子佳人。
胸口,不争气
又打上一股熟悉的疼痛,她深呼吸,强迫自己无所谓
站起身,看窗外月色。
今夜的月娘,很圆,很清亮,不知如果透过他那架天文望远镜看,是不是还是这般明亮?
他现在在干么?工作吗?约会吗?还是坐在他那间玻璃阁楼里,一个人看星星?
他会不会像她正挂念著他一样,也想著她……
不可能吧!
殷海蔷否决自己无聊的猜想,听樊亚说最近卫襄除了遥控亚太总部的业务,还亲自领军一组投资团队跟“弘京科技”谈合作,白天的时间肯定占满了,晚上又忙著和佳人约会,参加社交活动,哪里还有空想起她?
不可能的……
手机铃声蓦
响起,惊醒殷海蔷迷蒙的思绪,她赫然转头,瞪著桌上一闪一闪亮著的光,心韵怦然加速。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是他吗?
这两个礼拜,他偶尔会打电话给她,通话时间总是很简短,冷淡
报告他跟苗清秀约会的进展,她身为红娘,只能执著话筒静静
听,任心弦抽紧。
难道真的是他?
她想立刻接起电话,却又迟疑著不敢去接,她怕来电的人不是他,又怕真的是他。
她觉得好无助,从不晓得自己连接个电话都会胆怯,想念他的声音,却又不想听他说,如一叶扁舟,在极端的两岸摆荡。
有时候,她会很想对他发飙,要他以后不用再来对她报告这种事了,但话到嘴边,便悄然死去。
还是想听他说,就算他说的总不是自己想听的,还是……想听。
殷海蔷颤著手,接起电话。
“海蔷,是我!”
粗鲁的嗓音完全不是她原先期待的那个人,她怔了怔,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爸,是你吗?”
“不然你以为会是谁?”殷世浩很明显心情不佳。
“你跟妈从马来西亚回来了吗?”
这阵子殷世浩夫妇到东南亚探访老友,顺便也跟当
几位政要会晤。
“已经回来两天了。”殷世浩语气有些不耐。“我听说一件事,想问问你。”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