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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沉默年代 by 庆余生-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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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远不敢停下来喘气,他知道,杨生就在那些人里面,已经很近了,很快就能见着了。但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头顶上的广播嘶哑地说了一句话,杨远听得很清楚,是“执行死刑”。 

              胸口里面那块东西像被人狠狠地掐住一样,有那么一瞬间,是停着的。如果不是杨远还想着杨生就在里面,他就在里面,也许他现在已经瘫软在地了。 


              使劲地扒开人群,一重又一重。拼了命地挤到前头,就看见七八个绑着的人被一字排开地由两三个人摁着,跪在地上。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挂着一个大牌子,只是写的罪名不一样而已。杨生当然也在这里面。 

              已经有人拿着枪瞄准他们了,就等着一句“行刑”而已,只要有这句话,不到一秒,子弹就会非常准确地穿过这些人的胸膛。就是不知道痛不痛苦。 

              杨远白着脸,红着眼睛,跟个疯子一样,就要冲到杨生面前,可是才跑了十几步,就被四五个人拦了下来,可是杨远不管,眼睛里只有一个杨生,心里也只想立刻到他身边,哪怕死在一起也好。 

              他隔着人群,朝他大喊:“杨生!杨生!”眼泪已经没地方可躲了。 
              杨生也看见了他,立刻就要站起来,但又被人摁了下去。他瞪大了眼睛,紧张地大喊:“你来干什么!快回去!不要看!快回去!”说来说去都是这几个字。 


              杨远才不可能听他的话,他跟这些拦着他的人撕打了起来,比疯子还疯。一心只要过去。可是杨远一个人终究还是打不过一群人。无论他怎么挣扎,怎么被打倒在地上后又勉强地站了起来,最后还是被打得趴在泥土里,真的站不起来了。胸口被人用枪背狠狠地捅了几下,脑袋上也破了个大口子,不仅头上,连嘴里也都是血了。 

              杨远抬了抬已经满是血的眼皮,透过人缝,看着不远处跪在地上求他们别打了的杨生。两人明明是那么近的距离,可是怎么努力,还是过不去,怎么都过不去。 


              手里紧紧地抓着把土,脸上有泪不停地往下掉,和着血,狼狈不堪。 
              “行刑”这两个字无比清晰地钻进杨远的耳朵里,然后就听见七八声枪响,也是同时的,杨生的身体微微地顿了一下,胸口那个地方有烟冒了出来,不一会,就直直地倒了下去,好像连疼痛都来不及了。 

              杨远连喊声“不要”的时间都没有,只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就跟慢镜头一样在眼前播放。最后在杨生的身体倒到那泥里面的那一刻,杨远也撕心裂肺地大喊起来。再也没有杨生这个人了,再也没有杨生这个人了。 


              有人用脚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尸体,看看他们是不是已经死了,确认了后,才走的。人群也跟着慢慢地散了,就跟看了一场戏一样,戏完了,人也散了。留杨远一个人趴在泥土里,失声大哭。 

              再过一会,就会有人来收拾这些尸体里了。 

              杨远是爬着到杨生身边的,将他拉扯到自己怀里。他的血,滴到他的脸上;他的血,流到他的身上。只是他在哭着,而他再也不会动了。 
              “杨生……杨生……”他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喊到杨生的身体由暖变冷,他也没有开口应一句。 
              再也没有杨生这个人了,再也没有杨生这个人了。 

              后来,来收拾尸体的人发现少了一具尸体,怎么找也找不到。 

              就在杨生被枪毙后不久,在家中听到这个消息的老人,也不知道去哪弄了一包老鼠药,吃了下去,痛苦了半个小时,终于去了。 

              1976年,十年文革终于结束。那些灾难终于过去,只是死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1978年,改革开放,在那场灾难中已经死过一次的杨远随着人流,去了上海,在那定居,一住就是三十年。 
              后来,杨远在一次事故中摔断了腿,领了一笔赔偿后,就独自一人回到家乡。一个月后,被人发现他自杀在自己的屋子里。 
              一生无娶,亦无儿无女,孤独终老。 

              ——全文完—— 

              上次那个结局,我怎么看就觉得怎么怪,改完后才觉得这个结局要比上个结局自然多了。也突然发现自己是多么喜欢写这类“在绝望中痛苦地挣扎”的情节,我果然是个变态!= 
            =||| 
              这两人的故事,就此完了吧。而且,我发誓,这是我最后写的一篇BE,以后再也不写BE了,保证每篇都是HE。 
              最后还有一点要说的是,中国这三年大饥荒是确实存在的,而且是全国性的。不过有些地方很惨,有些地方则并不是像我文章中写得那么惨,虽然饿,但还是有东西吃的。 

              不过在1943年(应该是这一年),中国还没成立,那时候也有过饥荒,不过算是小规模,最惨的是在农村这些地方,起发的原因跟鸦片有关。这些地方的惨状跟我文章中写的就差不多了,很多灵感也是来自于此。 

              再次谢谢各位看我的文。拜谢! 


渡河  庆余生 


很久很久以前写的短文,已经完结了……不是坑…… 

第一章 

  东城那间旧屋闹鬼了。这个小乡镇人人都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搞得是人心惶惶,没人敢在夜里接近这间旧屋,天还没全黑呢,人就都回了家,不敢在外溜达。虽然也不曾听见有谁被这鬼物害了,但人们心里还是怕。谁知道哪一天会死了人,出了事。 
  夜半时,总能听到一阵阵哀怨的琴声从旧屋的阁楼里传出里。可是旧屋里只住了五个人,一个瘸腿的仆人,一个丫鬟,一个做饭的老妈子,一个老管家和这屋子的主人。主人家名叫赵亦,是个约莫二十岁出头的男子,抱病在身。又有谁有这闲情在半夜抚琴? 

  原本这旧屋并没有传言有鬼怪,只是一间长久不住人的屋子罢了。只是自从赵亦回来养病,才在这里落户了一个多月,这鬼,也闹了一个多月。也请过道士做法,可是这琴声还是每夜依旧。 
  据旧屋里的丫鬟说,她一天夜里起身,刚巧经过阁楼。就看见从来都无人住的阁楼里泛着暗黄的光,人影晃动,琴声幽幽。除了鬼魅,还能是什么。吓得丫鬟立刻白了脸,跌跌撞撞地回了屋,至此每到夜里便早早的睡下,也不敢再路过那间阁楼。 

  旧屋前面不远的地方是一个渡口,白天商船来来往往,好不热闹。但一到夜晚,就是一副悲凉的景色。月光如洗,陈铺在肆流不断的河面上,不知道里面湮没了多少历史,多少故事。 
  夜里四处无人,一望无际的幽暗。那河水,也是一望无际的深黑。冷风徐吹,配着那旧屋传来的哀怨琴声,谁还敢在这里逗留? 

  住在附近的人都知道赵亦白日里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站在河边,看着摆渡的老人家把人从这边,渡到另一边。就这么一直看着,偶尔会喃上这么一句:“彼岸花,开彼岸。叶生无花,花开无叶,相念相惜却不得相见。” 
  虽然那些乡里人不知道他嘴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看他瘦弱的病样,怕是被那鬼魅吸了阳气,才会如此。真怕风一大就把他吹倒了。谁劝他进屋歇息,他都是微微一笑,说:“没事。”然后继续看着。直到夕阳已落,摆渡的老人也回了家,他才慢慢地回了自己那间旧屋。 

    这个赵亦,真是个奇怪的人。 

第二章 

  夜风徐徐,吹低了河边的野草。月光铺洒在浑浊的河面上,像碎银一般。李愈伯看着眼前的深不可测的河水,完全没有了方向。顿时慌了。是无人摆渡吗? 
  从这小乡镇一路过来并没有看见客栈。除了前面不远处的一户人家门前挂着灯笼外,其他的人家油灯早就熄灭。看不到一点光亮。 

  冷风流云,月影婆娑。夜风吹得屋檐上的红灯笼一晃一晃的,感觉就像要被拽下来一般。 
  难道除了这间屋子,其他人家都习惯那么早就歇息的吗?李愈伯不禁一边奇怪着,一边还是敲响这屋子的门,不然今晚真要露宿街头了。想到这渡口边上的冷风,李愈伯不由打了个冷颤。 

  铁环在木门上敲出沉甸甸的声音。等了好些时候,木门才缓缓地开了一些缝隙,一个老人家探出了头。满头的银发,皱纹爬满了他的脸,像是腐了的木头上的深纹。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面无表情地问道:“公子找谁?” 
  李愈伯有丝惧怕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老人,但还是向他拜了一拜,恭敬地说道:“老人家,我本是上京赶考的秀才,路上有些事耽搁了。这么晚了,又无人摆渡。这下,已经无处可去,想来借宿一晚。可好?” 

  老人一双眼睛把李愈伯上下瞧了个遍,说:“一看也知道是外地来的。你还是寻别处去吧。别在这逗留了。” 
  “老人家,这是为什么?” 
  “这屋子传言闹鬼,就算让你住,怕你也不敢。” 
  李愈伯笑了笑,“老人家,您都敢住这,为什么我就不敢?老人家不也平安无事吗?” 
  老人想了想说:“我只是这屋子的管家,这事我做不了主。你暂时在门外等着。我去问问我家主人的意思。” 
  “那有劳老人家了。” 
  木门再一次关了上,但这一次很快就打开了。 
  “我家主人有请。” 

  一路穿过庭院,树影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老人让李愈伯在大厅稍等一下。等了一会,却看见一个少年郎出来。少年一袭月白色的长衣,头发只是用发带简单地束了起来。面容清秀,却已经瘦弱得不成样子了,眼睛里也是死气沉沉的,走起路来有些轻浮,而且一路轻咳着。显然是带病在身。 

  李愈伯原本以为这主人家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想不到却是个如此年轻的少年郎。 
  李愈伯向少年鞠了一躬,说道:“夜里无舟可渡,叨扰了。” 
  赵亦苦笑了一下,“又何止你一人无舟可渡?”不知道这句话是对李愈伯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坐下后,便让丫鬟看茶,对李愈伯问道:“公子尊姓大名?” 
  “鄙人姓李,名愈伯。主人家怎么称呼?” 
  “赵,单名一个亦字。李兄也是要去赶考的秀才?” 
  “是,莫非主人家也是?” 

  赵亦扯了一下嘴角,似乎回想到从前,眼神有些飘渺,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过了有些时候,赵亦才回过神来,说:“曾经是而已,现在已经是恶疾缠身,哪还想什么功名?这不,回了家乡,雇了几人照料我这个只剩半条命的废人,能过一年是一年。” 
  李愈伯刚想说些什么,丫鬟便上了茶,她的手微微抖着,神色有些不自然。赵亦看出了丫鬟的心思,说道:“去休息吧,这里不需要你了。”丫鬟福了福身,便匆忙地下去了。 

  赵亦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转头对李愈伯说道:“李公子想在寒舍借宿,我自是十分乐意。只是外面的人都说我这屋子闹鬼,半夜阁楼里总有琴声。虽然我一直没听见,也没看见。不过刚刚那丫鬟却是看过的。”赵亦笑了一下,“李公子还愿意住下吗?” 
  “这鬼魅可曾害过人?” 
  “那倒不曾。” 
  “既然无害,我还怕它做什么?”李愈伯挑着眉说。 
  “那好,管家,送这位公子去西面的客房。” 

第三章 

  夜里,西面的客房点着油灯。冷风一阵,吹得这油灯一阵恍惚,若隐若现。李愈伯侧耳聆听,想听听是否半夜真有琴声。不一会儿,果然有一阵阵模糊的琴声传来。像那渡口边上的河水一般悠远。 
  李愈伯想不到真有这鬼魅。心里有些寒凉。伴着琴声,匆匆地爬上床,入了睡。 

  直到深夜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谁坐在他旁边,摸着他的脸。那双手,像冰一般凉。李愈伯忽地睁开了眼,推开身边的人,呵斥道:“哪来的鬼魅?”就着淡淡的月光,隐约看见了那人的脸。虽说不是很清楚,但李愈伯还是觉得自己的不会看错,这张脸不就是那个少年吗?现在只是将头发放下了,换上了一身淡青的水袖,眼角也抹了上淡淡的胭脂。俨然是一个妩媚的男子,只是脸色苍白,病容依旧。 

  他静静地看着李愈伯,很久后,眼睛里便有东西溢满,落了下来,好不凄凉。他开口道:“公子,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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