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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海上猎艇 作者:[苏] 伊·切尔尼谢夫-第20节

小说: 海上猎艇 作者:[苏] 伊·切尔尼谢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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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腿疼……站不住了。”他自己承认道。

  我和柯罗里柯夫两人把雅库谢夫抬在一边。瞄准手林佐夫请求担任他的职务。他的一只手已经打断了。但是他说:

  “我不能瞄准了,可是一只手可以把舵。”

  这样就只好答应他了。这时候,吉佳柯夫已经包好了手,忍着痛,站在机械传话器跟前了。

  “上哪里去?”

  “上那个乱哄哄的地方去,”我指着那边炮火弹道结成一片的地方。“加快马力!……”

  战士们就趁着这短短的喘一口气的时间,用堵塞物堵塞住了破孔,扑灭了底舱里的火。

  我继续在寻找卡普路诺夫。受了伤的雅库谢夫帮我找到了他。柯罗里柯夫迅速地用夹板把他的打断了的腿挟起来,接着,这个舵手便代替信号员报告道:“看见卡普路诺夫的猎艇了。……左方……四十度。”

  现在可以看得明白了,希特勒匪徒们那样热闹地在乱打,原来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我们向卡普路诺夫的猎艇驶近去,但是没来得及和他谈话。从南边出现了五艘以单纵队在行进着的敌艇。

  “他们想把我们逼到岸边,去受炮队的袭击,”吉佳柯夫因为痛而咬紧着牙关说,接着便开足了马力。卡普路诺夫向旁边闪开了。

  开始下起小雨来了。我为了把周围情况看得比较清楚,便爬上了指挥桥的桥栏。这一队敌艇顶用疾风暴雨似的火力迫使我们转身。但是我们坚定地向它们驶去。吉佳柯夫瞄准了最近一艘敌艇。奥斯特罗乌斯的艇首炮的炮弹以百公尺左右的短距离先将敌艇上的自动炮打坏,后来将敌艇的甲板室从甲板上轰下去了。

  后面几艘敌艇,一面用机枪打着,一面都溜跑了。遗憾的是,当最近一艘敌艇离我只有四十公尺的样子的时候,我们的艇首炮不响了,因为,这门自动炮中了一枚炮弹,弹药手受了伤。

  “撞上去!”吉佳柯夫向林佐夫喊道。

  四周的一切好像全成了一片火海。被弹道的光芒照亮了的敌艇在眼前显得很大。我清清楚楚看见敌艇舷上的破孔,以及倒在甲板上的一些人体。

  “现在不能拐弯了,相撞是避免不了的。……”我这样想着。血管在太阳穴里绷绷地跳。突然,艇首炮又响了起来……爆炸的火花闪了一闪。……轰然一声,空气震了一震。敌艇变成碎片四散了……”

  我醒来时,身体在甲板上。头痛得像要裂开似的。我看见射击的火光和曳光的炮弹的爆炸;我觉得,艇身由于马达的开动而在颤动,但是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站起来是很困难的,我便爬到轮机舱舱口旁边,轮机员西伐柯夫从甲板上把燃烧弹拨开,抛在有水的底舱下面。机枪手毕梅诺夫躺在我身边。他的机枪的枪筒孤零零地对着天上……

  艇尾后面有一艘敌艇在追赶上来,这使我站了起来。我奔到机枪前,瞄准着敌艇的艇首;这艇首正在凶狠地切破水面,把两撇白须远远地抛向两边。在敌艇的甲板室前面亮起了淡绿色的灯火,我的头上也有一批发亮的甲虫飞过去,我按住扳机,打出一梭长长的机关枪弹。机枪在手里就像生物一样在跳动着,但是射击的声音我一点也听不到。

  “对准甲板室……对了……再打……再打!……现在要对着甲板室下方的舷板了,在这里面便是轮机和油槽。”

  弹道穿进了敌艇的舷板和甲板室。它倾侧了船身作着回航,向旁边驶开了……

  我停止了射击,走上指挥桥。吉佳柯夫因为疼痛而皱着脸,不知在对我叫喊些什么,可是我听不见他的话。他于是就伸出了手,指着前面。一批敌艇派成两个纵队向我们驶来。吉佳柯夫伸出了三个手指,指着左边那一个纵队。我很不容易地从他的叫喊声中听出了“另外的”那三个字。接着,他又伸出四个指头,指着右边那一个纵队,做了一个鬼脸表示这是原来的那一批,已经“挨过打的”敌艇。

  “好极了,”我想着,“有三艘快艇驶来支援芬兰人了,现在他们跟那四艘在我们数度突入敌阵时逃跑了的快艇合在一起,又要想来逼我们驶近岸边,好让炮队来轰击。我们便得且战且进地返航,利用急促的时机,在他们身边擦过,驶得离开敌岸远一些。吉佳柯夫袭击左边那一队,卡普路诺夫攻击右边那一队。”

  炮火的火海又汹涌起来了。炮弹的爆炸使我们的猎艇震动起来。有一发炮弹落进了甲板室,费定带着几份无线电报从甲板室跑了出来。这位无线电员浴着血,几乎站都站不住了。那几份电报是令人愉快的,电报通知我们,有两艘猎艇已经派出来支援我们,临近一艘巡逻艇已经驶来,并且也参加战斗了。

  机枪手毕梅诺夫震伤之后已经复原了,他又对着那些敌艇在扫射了。出人意外的,这两队敌艇突然都掉头驶了开去,躲进烟幕背后去了。这时,有一些火箭向上空飞了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刚驶近烟幕,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升起了许多被大口径炮弹所激起的白色水柱。这便是说,那些敌艇已失去了取胜的信心,而召来了海岸炮队的火力。

  林佐夫猛然转过了舵轮,但是,猎艇并不听舵叶的指挥。吉佳柯夫便开始使用马达来操纵猎艇;林佐夫跳下指挥桥,一会儿又回来了,他报告说:马达室附近的舵链给打断了,接着,他又走掉了。

  吉佳柯夫将猎艇避开被炮弹所激起的水花,努力设法驶离开去;但是就在艇首正前面,又升起了一批水花。于是他就停了车,接着,炮弹所激起的水花突然就离得远一些了,敌人隔着那些敌艇所布的烟幕,是看不见我们的,因此,他们是依据我们猎艇驶开去的可能航路而猜测着发炮的。我们等过了一个时候,重又加快了马力,回到了巡逻艇。

  暂时的昏聋结束了。我渐渐地恢复了听觉。我听见,在北方,在海湾里远远有几艘快艇的骚声。好像是骚动的蜂窝发出的嗡嗡声。

  我命令减低马达的骚声,接着便跨到卡普路诺夫的艇上去。卡普路诺夫闭着眼睛躺在甲板上,他已经包上了绷带,绷带上有血在渗出来。

  “柯里亚,朋友……”我俯下身子叫他。

  “我已经报过仇和,”他说,“敌艇怎样了?”

  “还没有走掉。……你别发傻,你会好起来的。我们还要打敌人呢。”

  “不行了,伊戈尔,全都……请你指挥这艘艇吧。”

  在第一次切入敌阵时,就有一排子弹打在指挥桥上。卡普路诺夫的臂部、腿部、胸部都受了重伤。他的助理艇长洛巴诺夫斯基打掉了一条腿。舵手伊夫琴柯当时便打死了。炮手津巴连柯跑上指挥桥,把住舵轮,并且担任起指挥全艇的任务。炮长德伏梁金被一枚在甲板上爆发的炮弹的弹片所打死,电气技术员阿库洛夫接替了他的位置。机枪手巴日诺夫两腿都受了伤,还躺在甲板上装着子弹带,递给投雷员弗罗洛夫;弗罗洛夫则一个人轮流用两艇机枪扫射着。甲板室和艇舷上满是破孔。两具罗盘都已打坏。无线电台也使不得了。

  我命令把全部伤员都安顿在卡普路诺夫的艇上,从吉佳柯夫的艇上搬过去一具罗盘,指派费定担任指挥,教这艘猎艇直驶喀琅施塔得。猎艇隐没在黎明前的浓雾中了,无线电员索柯洛夫便拍出了一封电报,报告战斗结果并请求派一辆救护汽车到码头上来接卡普路诺夫的猎艇。

  敌艇的骚声低下去了。东方的天际逐渐地变红了。小队机械员吉托夫走上指挥桥来报告,说全部破孔已经补好,打断的舵链也已接好了。

  “这给您留着作这次战斗的纪念吧,”他递给了我一颗没有爆炸的炮弹,“这东西打穿了艇舷,便落在会议室的沙发上了。这显然是一颗流弹。”

  我的神经紧张状态过去了,接着,痛楚便剧烈起来。由于受了震伤,头脑是迷迷糊糊的,颤抖的手指连火柴都不能划了。我点了一枝烟,吸了第一口,便老是想呕吐。我老想着卡普路诺夫和吉佳柯夫,心里一刻都不能安定下来:“不知他们能不能拖到喀琅施塔得呢?还有其余的那些伤员不知怎样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失去了知觉。第二天傍晚我才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已在医院里了。病室不大。我侧过身子瞧瞧那位看护员时,觉得头部剧烈的疼痛。

  “终于醒来了,好汉。那就好了!”她这样说。“我马上去请大夫来。”

  看护员从门后消失了,一会儿她又带着斯维吉奇医师回来。

  “您安安静静地躺着好了。尽量不要想什么,也不要动。到了时候我会让您起称的,”大夫这样允许了我。

  “好——极——了,”我说着每一个字的时候都得顿一顿。“没—有—人—来—看—我—吗?”

  由于激动,我的左脸痛起来了。

  “来了几个人,但是我不让他们进来。您需要安静和休息。”

  我费了好大气力,对医师解释,我得向上级报告战斗经过,还要知道同志们的情形。但是斯维吉奇坚决地再说一次:“他们什么都知道了。我不能允许任何人来看您。”

  “不——行,请您让他们进来!……。”

  斯维吉奇看出,阻止他们进来反而只会刺激我,于是便叹了一口气走出去,吩咐让我的客人们进来。几分钟之后,柯切杨、弗罗洛夫和别洛波克便出现了。

  我想知道,卡普路诺夫和吉佳柯夫怎样了,还有雅库谢夫、林佐夫、巴日诺夫以及其余的伤员们又怎样了。

  柯切杨安慰我说:“都很好,都很好。他们全躺在隔壁一间病房里。全都脱离危险了。”

  “我们感到遗憾的是:您已不在我们猎艇上了。”弗罗洛夫说。“这我们感到遗憾,艇长同志!我们全体人员祝贺您胜利,并且愿您早日恢复健康。”

  “多谢,朋友们。这并不是最后的战斗,我们还要在一起作战呢。”

  柯切杨打开了一张报纸,把用红笔划出的一段文字指给我看:“苏联情报署报道。一九四三年五月二十五日晚消息。敌方快艇十三艘在芬兰湾向我方巡逻艇二艘袭击。苏联海军战士当即向数量上占巨大优势的敌人应战,击沉敌艇二艘,重创敌艇一艘。其余敌艇在芬军海岸炮掩护下匆匆逃逸。我艇安全返回基地。”

  这使我惊异起来:在这样巨大的解放战争中,这样小小一个插曲,居然会发布正式消息!这样一种奖励是我没有梦想到的。

  斯维吉奇大夫又来了:“嗳,客人们,该走了吧。”

  柯切杨握住我的手说:“我代表全体人员向您道贺。假如大夫允许,明天我和分队长一同来。”

  正当柯切杨在说话的时候,弗罗洛夫已将一包东西塞在我的枕头下面了。

  “哦,”我想,“这些水兵们啊,什么都不会忘记的!”

  门关上了,房内又寂静起来。

  第二天,斯维吉奇医生费了好些时间检听我的心脏,试验我的脉搏,并且另外还找了一个医生来;那个医生要我闭上眼睛,要我张开手指,要我瞧着他那一会儿移近我的鼻子一会儿又移开去的手指尖。

  他们在进行这种检视过程中,不断地用我听不懂的拉丁语交换意见。后来,斯维吉奇用针刺我的腿,真奇怪,我一点也不觉得痛。

  “痛不痛?”

  “不痛……”

  在臂上,在左半身上刺了几下,结果也一样。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我想。

  两位医生走出门去的时候,还是一直用俄罗斯话和拉丁话的混合语言交谈着;他们的话我一点也不懂,但从他们的口气中可以猜到:医生对于我的状况是不满意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几个负伤的水兵和费定偷偷地走来了。我们展开了热烈的谈话。只有那些自己不能走路的人,不能来;那几个便是:卡普路诺夫、吉佳柯夫、雅库谢夫、巴日诺夫、洛巴诺夫斯基。据同志们说,他们都因为伤势太重,不能起床了。

  房间出乎意外地打了开来,走进病房来的是联队长、柯切杨、政治部主任和分队长;跟在他们后面的是穿着睡衣的相识和不相识的人。

  “您好,切尔尼谢夫同志。”联队长向我伸过手来。

  “您好,上校同志。”

  有几个记者从旁边走来,用照相机在瞄准。

  “司令员代表最高苏维埃主席团授予您阿历山德尔·涅夫斯基勋章,以嘉奖您能够用少量兵力战胜数量上超过我方的敌人,并且在战斗中表现了刚毅和坚定的决心。我代表指挥部和我本人向您道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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