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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上)〔法〕凡尔纳-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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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呀!”海伦夫人回答,“从5月31日到6月27日……”

    “不列颠尼亚号有充分的时间穿越太平洋到达印度洋!”

    大家都十分满意地接受了博学的地理学者的这个解释。“又弄明白了一点!”爵士说,“还多亏了我们这位朋友的帮助。 我们现在只有到大洋洲,的西海岸上寻访格兰特船长的踪迹了。”

    “一定是在西海岸吗?”门格尔问着。“是呀,船长说的对,文件中没有任何迹象说明失事的船只在西海岸而不在东海岸。 因此,我们的寻求目标应放在37度纬线的大洋洲海岸的东西两端。”

    “这样,不是又出问题了吗,爵士先生?”玛丽小姐问。“啊,没有的,小姐,”船长赶快回答。 他的话解除了玛丽小姐的顾虑。“阁下请注意,假如不列颠尼亚号在大洋洲东岸停泊的话,他应该很快得到救援和帮助的。 因为这一带几乎所有人是英国人,住的都是英国侨民。 格兰特船长走不到16公里路便可以遇到同胞。”

    “是的,门格尔船长,”巴加内尔说,“我同意你的见解。假如在东海岸的吐福湾,在艾登城,格兰特船长不会在英国移民区找到一个栖身之处,而且还会找到交通工具回到欧洲。”

    “这样看来,”

    海伦夫人说,“我们假如到大洋洲的西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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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难后的船员就不会找到同样的可以生活得很方便了?“

    “是的,夫人,”地理学家回答,“那一带海岸荒漠没有一条路通往阿德雷得或是墨尔本。如果格兰特船触礁失事了,它得不到救援,就跟在非洲那不通人情的海滩上失事一样。”

    “那么,”玛丽小姐问,“我父亲两年来又是如何生活的呢?”

    “我可爱的小姐,”地理学家回答说,“你总认为船只失事以后,你父亲是在大洋洲登陆不成问题是不是?”

    “巴加内尔先生,是的。”

    “那么,一登陆以后,格兰特船长那为什么办了呢?

    我猜测无非有三种可能:要么和他的同伴们到了英国移民区:要么落到当地土人手中;要么就是在大洋洲中的沙漠中迷失……“巴加内尔讲了好长一会儿,突然停住了,看看人们的眼色是赞同抑或反对这种猜测。”继续说下去吧,先生,“爵士对他鼓励。”首先,“他继续讲往下,”我否定第一种推测。 因为格兰特船长不会跑到英国移民区去。 否则,他的安全根本不是问题,早该回到故乡和亲人团聚了。“

    “可怜的父亲啊!”那少女自己说给自己听,“他离开我们整整两年了。”

    “让巴加内尔先生继续说呀,姐姐,”小罗伯尔说,“他最后会告诉我们……”

    “唉,我的孩子!

    我并不能告诉你们什么确切的情况。 我所能肯定的,只是你父亲落到大洋洲土人手上做了俘虏,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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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土人会不会……?”海伦夫人着慌了。“您放心,夫人。”他知道海伦夫人想要说什么。“这些土人虽然未经开化,很愚笨,可是生性温和,不象他们的近邻新西兰岛上的土人那么好杀成性。 要是遇难船员被他们俘虏过去了,他们是不会有生命威胁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所有旅行家异口同声地肯定过:大洋洲土人最怕让人流血,有好几回,旅行家和他们联合起来,打败了成群被流放的囚徒的袭击。 他们很忠实可靠,相反那些囚徒却惨无人道。”

    “你听见巴加内尔的话了吧?”海伦夫人对玛丽小姐说,“假如你父亲落入土人手中,我们会找到他的,而且那些文件也似乎告诉我们,他是落入了土人手中。”

    “如果他是在荒漠里迷失了呢?”那少女接上一句。 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地理学家。“迷失了,我们也会找到他,是不是,朋友们?”那位地理学家信心十足地回答她。“毫无疑问,”爵士在扭转谈话的悲观趋势。“我不相信人类真的会迷失方向……”

    “我也不相信,”地理学家再次确定了他的说法。“那么,大洋洲大吗?”小罗伯尔问。“大洋洲么,我的孩子,大约有775万平方公里,大概相当于欧洲的五分之四那么大。”

    “有那么大吗?”麦克那布斯不信。“当然有那么大,少校先生,最多不过一码之差罢了。 文件上写明了‘大陆’两字,你总该相信这片陆地有资格接受‘大陆’的名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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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这么大,那当然可以称之为‘大陆’了。”

    “我还要告诉你们一句,”巴加内尔又说:“旅行家在广漠地区迷失的先例很少。 我知道的只有雷沙德一人,至今下落不明。 在我动身的前些时候,在地理学会上听说已经找到他的行踪了。”

    “难道澳大利亚大陆还没有被完整勘探过吗?”海伦夫人问。“还没有,夫人。 还差得远呢!

    人们对这片大陆的内部情况不如对非洲知道的多,然而,这并不是人类的过错,而是上帝不承认探险家。 从1606年到1862年,在大陆内地或沿海从事勘探工作的不少于50人。“

    “啊,50多,”麦克那布斯带着不肯定的神情说。“是的,不相信吗?

    少校先生,我是把冒险试航的船员和去大陆探险的旅行者全都包括在一起的。“

    “那50也太多了些吧?”少校反驳说。“你说太多,我还嫌少哩!”地理学家总是这样,当别人和他唱反调时,显得格外高兴。“那你说出来!”

    “要是你不信的话,我可以马上说出他们中的50个人来。”

    “啊!冷静点,地理专家,我们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少校,你敢用你的马枪和我的望远镜赌一回吗?”

    “我有什么不敢,巴加内尔,如果你坚持的话?!”

    “好!一言为定!如果你输了,就不能再用马枪打羚羊,打狐狸了。除非是我借给你你才可以用。不过,你真要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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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会借的。“

    “巴加内尔,结果还未可知,你也别抱太大希望赢我。”

    “那么,我们开始吧,”那位地理学家提高嗓门,“女士们,先生们,请你们当中间人。 你,小罗伯尔,做计数员。”

    哥利纳帆夫妇、玛丽、罗伯尔、少校和船长,都乐起来了,等待着这次争辩的结局。 这次争辩中心的是大洋洲,正是邓肯号要去的地方,这时,来谈谈它的历史,再合适不过了。 因此,大家请巴加内尔马上开始显示他超凡的记忆力。“记忆之神尼母辛啊!”

    他高声叫道,“司文艺女神的母亲,给予我——你的忠实虔诚的崇拜者以灵感吧!朋友们250年前,谁不知道有个大洋洲呢!

    从17世纪,1606年开始,无数航海家和探险家就踏上了这片土地。 就在那年,西班牙航海家奎罗斯发现了,给它取名为‘圣灵的澳大利亚’。罗伯尔,快记下这个航海家的名字,我要讲第二个了。“

    “记下了,”罗伯尔说。“同年,奎罗斯船队的副指挥托列斯一直往那块新陆地的南方去勘察。 不过,重大发现却要归功于荷兰人海托治。 他在西南南纬25度的地方登陆,把陆地命名为恩得拉。在他以后航海家就多了,什么齐申、厄代多尔、内兹、卡奔塔……

    等等。“巴加内尔很快地说了一大串。他喝了口水,又接着说:”这就告一段落,我现在再说英国人。1680年在美洲打野牛的浪人头目,横行在南太平洋上的丹别尔,他干了很多年,苦乐参半,很幸运地逃脱死亡的勾当之后,乘西内号跑到澳大利亚的西北部。 他和土人联系上了,对土人的贫穷、风俗、智慧作了完整的描述。169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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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回到海托治时,已是皇家海军船长了,而不再是海盗了。在此后的70年中,没有一个航海家再来这里。直到1700年,库克船长在这片土地上出现了,从此,澳大利亚便打开大门迎接欧洲移民了。 库克船长是个出色的航海家,共进行了三次轰动一时的航行,既遇到奇闻异事,如在奥塔喜地观察了金星贯日的情景(即金星打日轮面前穿过的天文现象)

    ,也差一点葬身海底,有一次,船触礁,几乎快要沉没,幸亏一块珊瑚嵌入了漏水的裂口,堵住了水头。 他的最大发现是找到了世界上最大的边缘海——珊瑚海,并且多次经过此地。 但不幸的是,最后一次航行失事于散维齿群岛。“接着,他又列举了许多著名航海家,如腓力浦船长、巴斯上校、弗得林中尉等等,向人们充分显示了他惊人的记忆力。这时,巴加内尔已讲得口干舌燥,口齿不灵,嗓子直冒烟。 他问罗伯尔有多少个名字。”56了!“

    “少校,因为我还没有提到居拜雷、波根维尔、罗兹以德、维亢姆……”我还可以让你继续听。“够了,”这个庞大的数目把少校压倒了。“我还没有提到裴鲁、阔衣,”巴加内尔又数下去,如快车开动一样,“还有贝尔纳、特里加,宁可汉……”

    “请让我别再受苦吧!”

    “就数到这里为止吧,”爵士代少校求情了,“是麦克那布斯倒霉,他开始时逼人太甚,可现在已承认错了。”

    “他的马枪呢?”巴加内尔带着胜利的神气问。“当然归你了,”麦克那布斯回答,“我虽然舍不得它,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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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无奈,你的记忆力真好,就是一个枪械库你也能赢去!“

    “对于澳大利亚的过去,”海伦夫人说,“要想有人比他记忆的还清楚详细,那是不可能的。 甚至一个最不引人注意的地名或人名,一个最细微的事实……”

    “噢!最细微的事实!”少校摇摇头,表示怀疑。“你不信?少校先生,”地理学家喊起来。“我是说关于大洋洲的许多细微的事实,也许你并不是样样都知道。”

    “岂有此理!”地理学家挺着胸脯说,表示很自信。“如果我举出一个事实你不知道,还肯还我马枪吗?”少校问。“你说罢!”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当然!”

    “好。 你说说为什么澳大利亚不是法国的领地?”

    “这个,我想是……”

    “或者,至少能说出英国人对些事提出什么道理也行。”

    “我不知道,少校,”地理学家懊恼地回答。“道理很简单呀,只是因为你那个并不怯懦的同胞——波尔船长在1802年听到大洋洲的青蛙呱呱叫的声音,就胆战心惊,拔锚而去,一去永不回头。”

    “怎么!”巴加内尔大叫起来,“在英国,大家都这么说?

    这纯属一个恶作剧!“

    “恶作剧,我承认,”麦克那布斯回答,“但在英国这是不辩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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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聊!无聊!”那富于爱国心的地理学家再也受不了,“人们现在真都这样说吗?!”

    “真都这样说,我不得不告诉你事实,亲爱的地理博士。”

    爵士回答着,全场笑声一片,“可是,你怎么竟会对这个历史事实什么也不知道呢?”

    “我一点也不知道。 但是,我要抗议!

    英国人通常称法国人为‘爱吃青蛙的人’。既吃青蛙,怎么又会怕它呢!真是无稽之谈!“

    “道理尽管是道理,事实总归是事实。”麦克那布斯谦虚微笑着说。就是这样,那支夺来夺去的马枪回到它主人麦克那布斯少校手中。这次打赌的第三天,船长在中午预测了一下,报告说邓肯号已经到了东经130度37分的地方了。 乘客们看着海图,知道和百奴依角距离很近了,心里感到十分满意。 在百奴衣角和丹特尔加斯陀岬之间,大洋洲海岸象一张弓背,而37度纬线却象弓弦。 要是邓肯号向赤道方向走,它很快可以到达茶坦姆角。 但是此刻正在被澳大利亚大陆挡住风浪的印度洋上往东行驶。人们预计四天之后百奴依角便会出现在地平线上。直到这时为止,都是西风助备。 但是,最近几天,风力有减弱的样子,现在正逐渐地落下去。12月13日,一点风也没有了,船帆紧贴在桅杆上了。邓肯号如果不是装着有力的汽轮机,就会滞留在这一望无际的洋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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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无风的问题可能无限期地持续下去。 晚上爵士和船长谈起了这个问题。 那青年船长眼见船上的煤快用完了,对风力的减弱显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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