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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译林 2007年第6期-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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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萨诺这条线我会查的,”廉姆说。“他的办公室在北区,是我们的辖区。不过目前没有证据,我们也做不了什么,至少短期内不能拿他怎么样。” 
  “我知道,”杰克说。“你今晚能抽时间亲自上门来处理这件事,我很感激。当时我担心博曼家不愿意报警。” 
  “我随时愿意为老朋友路·索丹诺效劳。我感觉你和他的关系蛮铁的。” 
  杰克点点头,心里暗自好笑。他之所以会认识路,是因为当初他俩都在追劳丽。路的人品很好,他觉得自己追到劳丽的可能性不大,就很大度地全力支持杰克。这种支持对杰克来说至关重要。杰克有很严重的心理创伤,因此他追劳丽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还有最后一件事,”廉姆说着打开车门,在前座的旅行包里翻了一会儿,转过身来递给杰克一把38口径史密夫威逊短管左轮手枪。“你跟路的关系确实很铁吧?我一般是不随便给人弄枪的。” 
  杰克仔细打量着手里的左轮手枪。枪反射着博曼家窗户里透出来的灯光,在黑夜里闪着动人的光。 
  “你最好是有百分之一百一十的理由再用这把枪,”廉姆说。“而且我希望你最好别用。” 
  “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绝对不用,”杰克说。“现在孩子们也不在这儿了,也许我真的用不上。”他把枪递给廉姆。 
  廉姆伸出手来,掌心向外。“还是你留着吧。你已经被袭击过几次了。这个叫佛朗哥的家伙好像来者不善。你记得还给我就行了。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具体时间还没定。这样我就更不应该拿这把枪了。” 
  “拿着!”廉姆很坚决。他递给杰克一张名片,然后绕到车的另一边,打开驾驶室的门。“我们可以在你走之前再见一面。你也可以把枪用袋子装好,写上我的名字,放在警察总署。别到处宣扬!” 
  “我会当心的,”杰克说。然后又加了一句玩笑话,“这是我的天性啊。” 
  “路可不是这么说的,”廉姆笑着说。“不过他说你是个非常负责的人。我也是因为这个才决定帮你弄枪的。” 
  廉姆跟杰克道了别,开车走了,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 
  杰克在夜色中把玩着手中的枪。这枪给人一种错觉,不像是致命的武器,倒像是小时候的玩具枪。但作为法医官,他很清楚这把枪潜在的破坏力。他自己都记不清勘查过多少次尸体上的弹痕了,枪弹的杀伤力还是经常让他目瞪口呆。杰克把枪放进口袋,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手机。他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给劳丽打电话。他知道如果他继续留在波士顿,劳丽肯定会很生气。星期五中午1点半就要举行婚礼了,可他要到星期四,甚至星期四晚上才能回去。在劳丽看来,他这样做简直不近情理,太伤人了。可他也无能为力。就像陷入了流沙,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越快。发生了这么多事,有些是因他而起,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抛弃亚历克西斯和克雷格。而且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会有人不顾一切地反对做尸检。他反复考虑这些已知的事实,突然想到:医院有没有问题?佩欣斯·斯坦霍普送来急救的那个晚上,医院里是否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他以前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尽管这种可能性也很小,但至少比那个医生联合起来报复管家医疗的想法要可信得多。 
  杰克觉得每一个脑细胞都充满了对劳丽的愧疚感。他害怕面对劳丽,可又不得不鼓起勇气拨通了劳丽的手机。 
   
  第十六章马萨诸塞州,纽顿 
  2006年6月7日,星期三 
   
  晚9:55“也是时候了,”劳丽只说了一句。 
  杰克吃了一惊。和昨天晚上比起来,劳丽的问候语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预示着后面的谈话不会太愉快。 
  “快10点了!”劳丽抱怨道。“你怎么到现在才打电话啊?离你在我语音信箱里留言已经八个小时了。” 
  “对不起,”杰克尽量让自己听上去有点愧疚。“今晚确实有点诡异。” 
  所说的这句话也是特地轻描淡写,但和杰克以往那种愤世嫉俗的笑话不是一回事。飞机失事以后,他逐渐变得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愤世嫉俗的态度也是从那时候起慢慢变成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他在努力克服这种坏习惯。他把匪徒破门而入恐吓孩子们,后来在路的及时干预下纽顿警察上门处理的经过都跟劳丽说了,措辞尽量和缓,语言尽量简练。然后,杰克又跟她说了托尼·法萨诺如何威胁他,以及和佛朗哥的冲突。昨天晚上他给劳丽打电话的时候,没有说跟佛朗哥打架的事。 
  “真让人难以置信!”过了一会儿,劳丽说。听上去她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生气了。“你还好吗?” 
  “我的嘴唇肿了,脸颊上有几块淤斑。不过我打篮球受过比这更重的伤。我没事。” 
  “我很担心这个叫佛朗哥的家伙。听起来这人是个疯子。” 
  “我担心的也是他,”杰克说。他本来想把枪的事告诉她,可转念一想,这样可能会让她更紧张。 
  “你觉得恐吓孩子们的事是托尼·法萨诺让人干的?” 
  杰克重复了一部分他和廉姆·弗拉纳根的谈话内容。 
  “孩子们怎么样?” 
  “在经历了这些事之后,她们显得异常镇静。也许这跟她们的妈妈是心理医生有关。亚历克西斯真是教导有方。她带孩子们去爷爷奶奶家,也就是克雷格的父母家住几天。你知道吗,最小的那个孩子在临走之前,居然还冷静地告诉我她很遗憾我的孩子死于空难。我完全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 
  “听上去这孩子冷静得很,挺早熟的,”劳丽说。“对博曼夫妇来说,这是好事。好了,说说我们自己的事吧。你最晚什么时候能回来?” 
  “最坏结果可能是明天晚上,”杰克说。“做尸检,把发现的任何情况都写在报告里,交给克雷格的律师。尽管我本人很乐意作证,克雷格的律师说法官还是不会同意的,所以也不存在因为作证拖延时间的问题。” 
  “你这也安排得太紧了,”劳丽说。“如果婚礼时你让我一个人出现在圣坛上,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这点请你记住。” 
  “我说了,这是最坏结果。可能明天下午三四点钟我就能回去了。” 
  “答应我,别做出什么傻事来。” 
  杰克觉得他有很多种方式可以反驳这句话,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我一定注意,”为了让她更放心,他又加了一句,“纽顿警方已经承诺加强监控。” 
  杰克觉得劳丽的怒火已经平息了,于是又加了几句恰到好处的甜言蜜语就互道晚安了。接着他又打了两个电话,简要地向路汇报了与廉姆·弗拉纳根的会面,并感谢路及时帮忙,告诉他周五在教堂见。然后他打电话给沃伦,告诉他大卫不仅是个很好的球友,而且还在关键的时候救了他。沃伦说话的时候,杰克不得不把电话拿得离耳朵远一点。杰克也跟他说了周五在教堂见。 
  电话都打完了,杰克这才有机会欣赏周围的景色。弯刀形的新月挂在天空中,照着黑色的树梢。尽管波士顿城区的灯光照得天空泛白,但还是能看到天边有几颗星在闪耀。杰克深吸了一口气,清凉而新鲜的空气让人精神振奋。远处传来狗叫声,衬托得夜晚更加静谧。杰克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尸体挖掘现场会发生暴力事件吗?他不知道。不过他庆幸廉姆坚持让他留下这把枪。他拍了拍口袋,枪沉甸甸的,很结实,让他觉得很安全,虽然他也知道统计数据表明有枪并不一定安全。杰克突然觉得有种宿命感,无论他做什么,该发生的事情总是要发生的。他耸了耸肩,转身进了屋。 
  亚历克西斯和孩子们都不在家,杰克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他关上大门,更觉得家里静得可怕,虽然他能听见克雷格和伦道夫压低了声音在书房里讨论。他走进餐厅,打开冰箱。冰箱里有不少吃的。他迅速给自己做了个三明治,又开了一瓶啤酒,拿到长沙发前。他打开电视机的声音,调小音量,扫了一遍频道,选了一个新闻台边吃边看,但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闯入禁地的陌生人。 
  等他吃完三明治,酒也喝了一大半,他听到书房那边一阵喧哗,显然两人在争论什么。他迅速关掉电视机的声音,留神静听。这种感觉让他想起当时偷看克雷格的急诊箱,差点被他发现的情景。几分钟之后,前门被人重重地关上,连杰克都能感觉到震动。又过了几分钟,克雷格进了餐厅。他显然非常生气,一举一动都能看得出来。他往一只老式的玻璃杯里扔了些冰块,又重重地关上橱柜的玻璃门,接着往杯子里倒了不少苏格兰威士忌,然后拿着杯子和酒瓶走到长沙发旁边。 
  “你介意我坐下吗?”克雷格指了指杰克坐着的长沙发问。 
  “当然不介意,”杰克不明白克雷格为什么还要征求他的同意。他往沙发尽头挪了挪,关了电视,转身面对着克雷格。克雷格扑通一声坐下来,手里还拿着酒杯和酒瓶。 
  克雷格喝了一大口酒,又在嘴里咕咚了半天才咽下去,然后盯着空空的壁炉发呆。 
  “排练得怎么样了?”杰克问。他觉得有必要跟克雷格谈谈。 
  克雷格只是轻蔑地笑了一下。 
  “你觉得准备好了吗?”杰克继续问。 
  “我觉得能准备的都准备了。不过这话跟没说一样。” 
  “伦道夫给你什么建议?” 
  克雷格又勉强笑了一下。“都是老一套。不要挖鼻孔,放屁不要太响,别嘲笑法官。” 
  “我是认真的,”杰克说。“我真的想知道。” 
  克雷格注视着杰克,原先紧张的神色一点点地消失了。“老一套呗,我午饭的时候提到过,好像又新加了几条。让我尽量不要结巴,不该笑的地方不要笑。你信吗?不管托尼·法萨诺怎么攻击我,我都得平静地接受。还有,要看上去像受了伤害,但是不能生气,这样陪审团才会同情我。你能想象吗?” 
  “我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的。” 
  克雷格眯着眼睛看了看杰克。“你觉得有道理,我不觉得。” 
  “我听见你们大声争论。当然了,我听不见你们具体说什么。你和伦道夫有分歧吗?” 
  “没什么分歧,”克雷格说。“只是他让我很不爽。当然了,他的目的就是让我不爽。当时他在假扮法萨诺。问题在于,我是宣誓作证,只能说实话,可托尼·法萨诺不是。也就是说,他可以编造事实,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则要厚着脸皮接受。可我不行。我面对伦道夫都能发火,真是没救了。” 
  杰克看着克雷格喝完一杯酒,然后又倒了一杯。他知道像克雷格这样真正的好医生都有一些人格缺陷,容易成为治疗失当案的被告,而且在作证时不善于为自己辩护。他还知道,业务不好的医生都尽力跟病人搞好关系,以弥补专业水平上的不足,避免官司。这些医生即使成了被告,在为自己辩护的时候,也会表现得非常精彩,足以竞争奥斯卡奖。 
  “前景不妙啊,”克雷格继续说,脸上的表情不是生气,而是沮丧。“而且我仍然觉得伦道夫不适合这个案子,尽管经验很丰富。他太自命不凡了。托尼·法萨诺虽说有点痞气,可他能牵着陪审团的鼻子走。” 
  “陪审团最终会明白真相的,”杰克说。 
  “伦道夫还有个地方让我很不爽,他不停地说要上诉,”克雷格好像没听见杰克在说什么。“排练快结束的时候,他又提到这个,我实在受不了了。我真不敢相信,他居然在这个时候提到上诉。当然了,我知道我应该考虑上诉。我也知道我应该考虑下半生该做什么。如果官司输了,我肯定不能继续做医生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杰克说。“医疗行业不能失去你这样的好医生,你的病人也不能失去你啊。” 
  “如果官司输了,以后我面对每一个病人,都要担心他会不会起诉我,让我再次经历这样的煎熬。过去这八个月,是我有生以来最艰难的阶段。” 
  “你不做医生又能做什么?你还要养家呢。” 
  克雷格耸耸肩。“也许可以帮制药企业做研究。机会还是很多的。我就认识好几个人去了制药企业。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全职做研究。” 
  “你觉得你能甘心全职做钠通道研究吗?”杰克问。 
  “当然能,挺有意思的。虽然只是基础研究,但能很快应用于临床。” 
  “大型制药企业肯定对这个领域感兴趣。” 
  “毫无疑问。” 
  “换个话题吧,”杰克说。“刚才我在门外跟所有人道别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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