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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

清心游 作者:香胡胡(晋江vip2012.10.3完结)-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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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儿听了费嬷嬷的话却止不住轻笑出声:“老嬷嬷这话是对的!因果经里说:‘万般自作还自受。地狱受苦怨何人’。佛经还说‘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后世果,今生作者是。’不过,你也不用诅咒人,那做了恶事的,自然有恶报,那行善的,自然有福报!别看现在不报,阴司的判官这会儿笔下正记着呢!那犯口业的、作恶的,谁也跑不了!”
    看着止住嚎声、神情悚然的费嬷嬷,玉儿又道:“佛家说因果,因果有现世报,来世报,这现世报平日我们也常听到的,你看那午门外、菜市口被刽子手砍头的、那衙门判了服刑的,哪个不是现世报呢,更别说那些自作自受害了自己的人啦!
    那生前作过恶的,死后自然会被投入十八层地狱,地狱第一层是拔舌狱,是最轻的,那生前犯口业的,每日被押着由阴司的阴差用钢钳夹着舌头,从舌根上把舌拔扯出来,那种生生撕扯断舌头的剧痛生生能把人再痛死一回;你想想平日不小心咬一下舌头都痛得不行,就知道这拔舌到底有多惨了;最可怕的是,拔断一条,却是不死的,还会再长一条舌来,第二日待前日的一切伤痛都好了,阴差接着又重拔一次,这样日复一日,不停地长了拔,拔了又长,总要把她生前的罪业都还清了,才会放她转世再投胎。至于是投人胎还是畜胎,就要看她生前是否积福了。更下层的下油锅煎、剥皮,都是有的!你且别恨,只管想想是谁害了你,找出来,罪证确凿了现在王爷就能替你伸冤,死后还得被阴差再押至地狱受苦!”
    石庶福晋念了一声佛:“少夫人这因果一说确实在理,只是,妾身却是第一次听到这样详细的地狱刑罚!平日只道拔掉舌头就还了罪孽了,却原来拔了还会重长!”
    玉儿笑道:“三十六年,我随着皇上出塞时见过活佛,也不知是否沾了活佛的佛气,那晚上不只梦到九天的佛国,还在佛国看到过血腥的地狱,这第一层的刑罚自然看了个全。”
    石庶福晋本就信佛的,此时便忍不住追问。玉儿便把那现代看过的地狱恐怖之处的各种描述慢慢道来,其资料之齐全,各种细节之详备,绝对是一般人想也想不到的!没见那跪在正中的费嬷嬷听得脸色大变,全身发抖。
    一屋子人全都听玉儿说地狱了,倒把跪在地上的几人都忘了!古人诚信鬼神,但凡解释不了的事儿,都推到鬼神身上,越是这样,越是畏惧,那种敬神畏鬼之心是现代的人不可能理解的!只从现代电视里看过乡村里神婆如何通过“鬼神”骗财,可见其一斑,在这个时代,“鬼神”杀人,可一点不夸张!
    玉儿说得口干了,才说了九层地狱,看看听呆了的一屋子人,抿嘴笑道:“我那是梦里见到的,也不知有几分真!所以,也从未与人说起。今儿听到费嬷嬷说到居然有人下药害人,不免想起这当年的梦境来,大家听过就算了,却不必再传!只平日多行善事就不惧的!”
    一屋子人被她活灵活现的描述带得身临其境,早已汗毛直竖,哪像她这样轻松写意。一个个皆合什念佛,心底祈求佛祖保佑自己勿要堕入这样恐怖的地狱。
    庄亲王看着儿媳妇真纯的笑脸忍不住摇头,也只有她才能这样轻松吧。从第一次见到玉儿,庄亲王就知道这是个规矩善良的女子,从她的身上,你看不到一丁点的算计,她的一切,都如一个孩童一样摆在明面上,一点儿不加遮掩,那天他就看出来皇帝喜欢这孩子,他也喜欢呀!这样温善纯稚的孩子,谁不喜欢?
    继福晋此时的脸色更加苍白,身子已有些坐不直了,靠在椅背上手捂着胸口直吸气,费嬷嬷则已瘫在了地上。看着两人恐惧的神色,玉儿坏心眼儿地想,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把先前无故跑到费嬷嬷杯里的药看成是鬼神所为!
    早有那有眼色的仆人奉上茶来,玉儿接过自己那杯,赞道:“阿玛哈,你身边儿的人可真机灵,儿媳妇正说得口渴呢!”
    庄亲王忍不住笑,这孩子的心灵是清澈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加掩饰,又让人无法怨怪,待位卑之人不高傲,与高位之人相处不自卑。在她的身边,总能感觉到轻松,仿佛世间再没有一点阴霾。这会儿,连一个仆人做得好了,她也没忘了夸上一夸,语气真诚,全都发乎于心。
    庄亲王笑着指指一边儿的米公公:“这老东西跟了阿玛哈一辈子,没点儿眼色,阿玛哈早把他换了!”
    米公公笑眯眯地微微躬身道:“能服侍王爷自是老奴的造化!做些个小事儿也是应该的!”
    跟在庄亲王身边,没少人奉承他,可他就觉得今儿少夫人这话听得最高兴!
    玉儿冲着米公公笑笑,低头喝茶,喝完茶后满足的叹息声让米公公的眼笑得只剩下一条缝了。庄亲王看了也不免觉得喜乐,这孩子,总让他有做玛法的感觉,看着她满足的神情,庄亲王心里居然升起了欣慰的感觉,让这孩子平安喜乐,居然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儿!
    当然,这殿里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与庄亲王有同感。
    在玉儿说地狱时,雅尔哈齐的堂兄指了一个下人给他搬了把椅子,下人知道庄亲王待自己的这些侄儿都是极宽和的,便依命给他抬了张椅子。连这会儿上茶也没少了他一杯。
    “阿牟其,侄儿这下午还有个饭局呢!您看能不能把这事儿先处理完了再听堂弟媳妇儿说佛经呀!”
    庄亲王看着那个没个坐相的侄儿无奈地道:“富纳,你都过了而立之年了,也该稳重谨慎点儿才是!大上午的就喝醉了,结果,弄出这样的事儿来!”
    富纳笑道:“阿牟其,侄儿知道你都是为了侄儿好,只是,这朋友相邀,侄儿也不能不给面子呀!再说这事儿真不怪侄儿,侄儿在那儿睡得好好的,谁知道会有这样饥渴的妇人,大白日的就敢往侄儿身上扑呀!侄儿也是被害了呢!”
    庄亲王拿这个亲侄儿没办法,富纳是妾氏所生,从小顽皮无赖,他这个做伯父的教也教了,训也训了,可他就一直是这个德性,再说,他也不作奸犯科,就是喜欢同一帮无所事事的八旗子弟厮混,倒也确实没闹出什么大事儿来。
    庄亲王拉下脸:“你醉得连场地也分不清不成?”
    富纳痞痞地笑道:“阿牟其,侄儿还以为是自己房里的人呢,醒了一看,却是个又老又丑的奴才,侄儿也很倒霉呀!”
    庄亲王听了富纳的话,一个没忍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看看地上衣发凌乱、神情扭曲的费嬷嬷,心底觉得侄儿确实挺委屈,他自己家里也不少娇妾美婢,今儿被这样一个奴才给强了,自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儿!
    可看看一屋子人,庄亲王把脸又扯了下来:“我还没问你怎么进了府里的呢!你倒说说,你喝醉了怎么不着下人找间房歇着,倒睡到了花园子里?这大冬天的,你有再好的身子骨儿也禁不住冻呀!
    富纳挠挠头:“阿牟其,我喝醉了,都不记得了呀!”
    庄亲王无奈地一挥手:“滚,滚回你家去!”
    富纳笑嘻嘻对着庄亲王打个千儿:“那侄儿回去啦!”
    庄亲王又嘱咐一句:“回去让你媳妇儿给你熬些去寒的汤药喝喝,滚吧!”
    富纳一摇三摆地退了出去,庄亲王到底不放心,又让米公公遣人好好跟着,别让尤有醉意的富纳倒在路上。
    唯一的外人走了,剩下的都是庄亲王府内的人,庄亲王看看场中几人,也不再问费嬷嬷。
    “林嬷嬷,你不侍候着你们夫人,怎么和钟成家的在园子里逛?”
    “回王爷,奴才平日都与丫头在夫人身边儿侍候,只是,今儿继福晋说奴才有一手好绣技,便让奴才去指点几个绣娘,说府里要急用一批绣品。夫人说既然继福晋用得上奴才,奴才自当出力,奴才就和钟成家的去了!到中午时,钟成家的送老奴回夫人与贝勒爷的院子,就从花园子里走!就在花园子里遇到这事儿了!”
    庄亲王想了想,转头问玉儿:“你身边儿跟的丫头呢?”
    玉儿笑道:“今儿儿媳身边跟的是绿鬃,有一手梳头的好技艺,额莫克着她教教身边儿的人,现在还没回来呢!”
    庄亲王忍不住皱眉:“以后身边儿不可离人!”
    又回头对继福晋道:“你要用儿媳的人,下次选好时间,让她们空闲时去你那儿,免得儿媳身边没人侍候!今儿儿媳身边若有人,哪会被这个老奴才乱攀污上!”
    继福晋白着一张脸起身应道:“都是妾身的疏忽。”
    庄亲王挥挥手:“你坐下吧,你身子既不好,就多养养,府务我交给了两个庶福晋打理,你且放心就是!”
    继福晋迎着庄亲王的目光,送上一个泪光莹莹感激的笑:“妾身多谢王爷体恤,妾身会尽早把身子调养好侍候王爷的!”
    庄亲王笑道:“嗯,身子骨康健才是最重要的!你身子虚弱,且坐着吧!”
    继福晋又冲着庄亲王娇媚一笑,方才坐了回去。
    一旁的玉儿打了个哆嗦,虽然庄亲王长年身处高位,身上有着尊贵的气势,可是看着年近三十的继福晋大厅广众之下对着庄亲王献媚撒娇,她还是觉得身上很麻呀!
    旁边的两位庶福晋都低着头扭帕子,她们的年纪都比继福晋大,身份又比继福晋低,自然不敢如继福晋这样公然与庄亲王**的。
    庄亲王看看地上的费嬷嬷,厌恶地道:“你这个老奴才,方才连主子也敢攀污,现在若要再指别人,确需有真凭实据,否则,岂不让你乱了我王府的规矩章法!”
    费嬷嬷先前在花园子里与富纳一场好战,很是耗了些体力,清醒后又好一场惊吓,方才又受了雅尔哈齐当胸一脚重踹,之后又听到玉儿一场会声会色的关于地狱刑罚的细致演讲,神思早已有些恍惚,此时,再听得庄亲王要她拿出真凭实据的冰冷声音,一时吓得浑身抖如筛糠,“老奴一时想不出来!老奴也不知道是被谁害了!求王爷饶了老奴!”
    庄亲王厌恶地道:“你被人所害,原也是可怜,只是你攀污主子却罪不容恕,惹不罚你,以后满府的奴才岂不都如你一样没个尊卑上下,拉下去,打她五十板子,打完了若还活着,就交由继福晋发落,以后,这府里却是不能再留着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晚两个小时再发,嗯,调时差,所以,没有熬夜写文!




☆、事毕

    坐在椅子上的继福晋听到庄亲王说打五十板子时,双手紧紧一攥,却不敢出声为费嬷嬷求情,庄亲王平时虽因与她年龄差着许多,对她不免娇惯,但她也只敢从旁引导庄亲王的想法,却从不敢正面反抗庄亲王的决定,此时,她若为费嬷嬷求情,便是不服庄亲王的判决,自然会让庄亲王认为她不贴心,便会把庄亲王从她身边推远,这当然不是她愿意的!
    听着费嬷嬷渐渐远去的求她救命的声音,继福晋低下了头,紧紧咬着牙,自嫁入庄亲王府,她过得一帆风顺,何时有过这样的挫败!庄亲王惯着她,顺着她,连唯一的儿子被她的侄女儿欺负也被她三言两语撒娇放赖糊弄过去了,没想到今儿却载在了一个刚进庄亲王府两天的小丫头身上了!这事儿,她得再想想,这伊拉哩氏怎么就没事儿,反倒是自己的嬷嬷被搅了进去呢?
    庄亲王在座上说了一通不许多嘴多舌坏了府内风气的话,末了,又对继福晋道:“你回去再问问那个老奴才,做下什么事让人恨她恨成这样的!能让人害到这个地步,必然有迹可寻的!”
    继福晋起身应了,扶着丫头去领不知是死是活的费嬷嬷。
    庄亲王看着神情如孩子一样好奇往外探看的儿媳妇,不免好笑:“莫非没见人打板子不成!”
    玉儿冲着庄亲王甜甜一笑,“儿媳妇真没见过!在娘家,下人犯了小错,管事嬷嬷自会斥责,犯了大错,或是卖了,或是送到官府,犯了不大不小的错,或是扣月钱,或是夺职或是发配到偏远的庄子做苦力什么的!还真很少打板子的!”
    庄亲王笑道:“你玛法从军里退下来后,倒变得心慈手软了!当年,他在军中可没少打士兵的板子!”
    玉儿笑道:“府里内务都是额娘管着,外务都是阿玛管,阿玛出京后就交予了大哥,玛法都在教那些送到府里的小子呢!”
    庄亲王看一眼坐在一边不吱声儿的儿子,转回头问儿媳妇:“你玛法教那些子弟也不打板子吗?”
    玉儿想了想,摇摇头:“儿媳没听说有打板子的!”
    雅尔哈齐抬头看看自己阿玛:“有那不服管的,老太爷就送回家不再教。只要想学点儿本事的,就咬着牙熬;有那犯错的,老太爷就罚跑罚跳,罚着给一帮同门端茶倒水侍候人!那罚跑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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