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与我擦肩而过-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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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自己的尊重。”
黑雄说完,退到一边,从屏风后走出一个浑身赤裸的姑娘。她袅袅婷婷地走到红地毯上,斜着身子躺下,一只手撑在地毯上,另一只手自然地搭在腰间,两条长腿笔直地伸展着,全身的肌肤在红地毯的映衬下,更显得雪白耀眼,晶莹剔透。
风华觉得自己的血一下子热了,他屏息静气,用眼睛瞟瞟周围的人,见别人都神情严肃地拿着画笔在画板上画着,没有一个人露出猥亵的表情。风华不禁脸一红,拿起画笔在画板上画了起来。他看一眼模特,画一笔,在心里感叹着这个模特的完美。风华这么多年从事业余和专业的摄影工作,美人也不知见了多少个,像这样完美无缺的女人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没有学过绘画,虽然拿着画笔,手却全然不听使唤,明明想画一条直线,画出来却成了一条弯的。明明想画一道圆弧,却成了一条波浪线。他看看自己画板上的美人,面目全非,不但不美,简直成了一个丑八怪。他偷偷地看一眼李苗的画,画上的美人栩栩如生,神韵毕现,他不由得佩服起这个小丫头来。他再偷偷看其他的同学,脸上都带着圣洁的表情,手里的笔不停地在画板上忙着,整个教室里只听到一片下笔的沙沙声。
风华急忙收回视线,眼光再次回到模特身上,他看到模特低垂着眼帘,睫毛很长,头微微仰着,鼻子又高又直,在空中构成一道优美的曲线。风华此刻感受到的是美丽,是圣洁,是高尚,是奉献。他看着模特一丝不挂的裸体,那么美,那么美,他对她有一种爱惜,有一种崇拜,就是没有欲念。他心底空明,像婴儿一样纯洁。
风华很奇怪自己会有这样的改变。他在此刻体验了什么是艺术,什么是美好。他觉得自己此行不虚,不仅仅是看到了一个绝美的人体,更重要的是,他体验到了超越世俗的一些东西,他讲不出到底是什么,但他明白正是这些东西引导着整个人类走向纯洁,走向崇高。他的心被感动着,他觉得自己的眼眶湿润了,胸中热热的,整个人都昂扬起来。风华这样想着想着,黑雄走了出来,说:“下课了,让我们用掌声向美丽的模特致以我们崇高的敬意和由衷的感谢。”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那模特站起身来,拿一条纱巾裹住身体,向大家弯腰鞠了躬,又袅袅婷婷地走到屏风后。
二十五
教室里一下子热闹起来。起立声、嬉笑声、讲话声,织成一片。李苗和龚艳艳收拾好画具,对风华说:“你等一下,黑教授有话要对你说。”同学们三五成群地走出教室,黑雄衔着一个大烟斗从外面走了进来,对风华说:“怎么样,和你想象中的相不相同?”风华摇摇头。
这时候,女模特也穿好衣服走了出来。黑雄说:“舒娟,你留步,介绍你认识一下,这个小伙子叫风华。”又对风华说:“风华,这是我们的资深模特舒娟。”舒娟朝风华伸出手去,说:“欢迎你加入我们的队伍。”风华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做模特?”舒娟抿嘴一笑,说:“就你这身架,万里挑一,你不做谁做?”风华说:“你刚才在台上一躺就是一个小时,一动不动,累不累?”舒娟说:“不累是假的,不过这世上干什么不累?”风华看看她,欲言又止,舒娟笑了笑,说:“你是不是想,这么脱光了衣服躺在众人面前,羞不羞?其实这没什么,工作嘛,就像浴池洗澡,上医院做检查,都要脱衣,这很自然,一点儿也不勉强。”风华说:“是,我看你做得很好,我还是有点怕。”舒娟说:“做习惯了,就好了,你也看到了,都是很严肃的。好了,我有事,先走了。”
风华目送着她苗条的身影走出教室,说:“哪里找来的这么完美的人?她是从事什么职业的?”黑雄说:“她是师范大学化学系的博士生,想不到吧?”风华的嘴张得老大,说:“一个博士生,也来干这个?”黑雄说:“这有什么,上苍赋予她这样完美的姿态,我们绘画就是表现人类的美,把美好的人体在画纸上留下来,成为永恒,这样有意义的工作,何乐而不为呢?”风华说:“她真了不起!”黑雄说:“风华,我们的教学情况你也看到了,来不来这里工作,我们尊重你个人的意见,你回去考虑一下,下周给我答复。”风华说:“行。”
黑雄还要拉着风华去吃夜宵,风华谢绝了,他跟师生三人道了别,走出校门,坐上公共汽车径直回了家。第十章
时间飞快地过去了,雪肤减肥已经有一个半月了。她的体重轻了五十斤,身材有了明显的改观。她每天清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站在磅秤上称体重,然后用软尺量腰围。她的腰围已成功地减掉了五寸。雪肤为了减肥,付出了很多精力。她天天的运动量很大,坚持不吃高脂高热的食物,因此,她过着比穷人还穷的生活,整天清汤寡水的,实在难以下咽。她无数次地幻想着肥鸡大鱼,可是又无数次地摒弃了这些。这样苦行僧的日子也每每让她心生悲凉,她想啊,她一个女人,这样没日没夜地坐在电脑前爬格子,一个字一个字地敲着,没有任何娱乐,没有什么朋友,忍受着难言的寂寞和孤独,她艰难地向前走着。如今她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她成了名,有了钱,买了别墅,居然还忍饥挨饿起来。她动摇着,然后又幻想商店橱窗里悬挂着的各式各样美轮美奂的衣服,又坚定了减肥的信心。是啊,有朝一日,她,著名诗人雪肤,不再以一套黑衣示人,她要穿着最时尚、最具现代感的衣服出现在世人面前。
如今雪肤不去逛食品店,她几乎天天都去大商场看衣服。她把所有她看得上眼的衣服都试了个遍,商场的营业员为了销售利润,变着法儿夸奖她的身材好,气质好,等到她们问她的职业时,雪肤总是很骄傲地告诉她们,她是一个诗人,于是她们更发出惊叹声,惊叹她有才有貌,才貌双全。
雪肤作为女人的自信在她们的恭维当中一点点地恢复。但是她只是试,并没有买任何衣服,她对自己目前的体重并不满意,她还希望等到有一个更好的三围时再来买衣服,她相信自己能做到。她看着自己客厅中那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在心里对自己说:好,雪肤,不仅仅是才女,还是一个美女,总有一天,她要让所有人承认这点。她在家里试衣服,过去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她得意地笑了。
作为一个已经成名的诗人,她在物质上还是好过的。她在市文联挂了职,每个月有一份固定工资,同时还有固定的稿酬。她的不好过主要是精神上的,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男人。她这个年龄的女人,能够有个孩子当然会快乐一些,但是雪肤对没有孩子这一点并不是很计较。她从来没有生育过,也从来没有享受过孩子那种天真无邪带来的快乐。在她想象中,孩子是和啼哭、屎尿联系在一起的。她从小不喜欢动物,包括孩子这种最高级的动物。
但是作为一个天才诗人,她的情感需要极其强烈。她热切地盼望身边有个男人,这个理想中的男人应该是个子高高的,皮肤黄褐色,光滑无皱,肩宽腿长,浑身有结实的肌肉。长相是那种很明朗的,有一脸灿烂的笑容,有精致的完美无缺的五官,头发是黑黑的,有点飘,有点长,很伏帖的那种。她在梦中想了很多次的那个人,也就是她在《青杏》中竭力歌咏的那个人,这个人就是张风华,她有十几年没有见过他了,她转弯抹角地给所有他们都认识的熟人打电话,探听他的消息,然而他好像从人海里消失了。有一次,她看见一张明信片上,有一个男人骑在摩托车上,英姿飒爽,豪气逼人,她的心怦怦乱跳,这个人简直跟风华一模一样。又有一次,她看见电影院的一张海报,一部电影的男主角叫张风华,她按捺不住狂跳的心,买了电影票去看了电影,没有见到她想见到的人,只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而已。她无数次冥想过的人,仿佛在人间蒸发了。她十几年来做着一贯的梦,梦见风华来到她身边,把她轻轻地搂在怀里,给她无限的温存和体贴。梦醒之后,她抑制不住地哭泣,她的心针刺一样痛。
有时候,她也会想起李帅,这个在生理上给她无限快乐的男人。她知道,在理智上,她应该坚决地摒弃这个男人,但是在情感上,或者说在肉体上,她对李帅的温存和激情有了依赖。在她独自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有很多次冲动地想打电话请李帅过来,与他卿卿我我,重归于好。她按捺不住地拨了手机号码,拨完之后,她又非常慌乱地关了机。而李帅,自从离开她以后,就没有给她打过一次电话,雪肤内心里有一种失败感,她心里痛恨李帅的绝情,一边狠狠地诅咒着李帅是个恶棍,一边又热切地期盼着他再次来到她身边,给她柔情和恩爱。
一天,两天,三天,雪肤一天天地盼望着,又一天天地失望着。她在情感中煎熬着,晚上睡不好觉,白天想睡又睡不着。她的眼角上出现了黑眼圈,脸上的皱纹和黄斑更多了。她虽然瘦了,可是更难看了,三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像是快五十了。真的,谁都觉得她像一个整日在庄稼地里日晒雨淋的农妇,而根本不像一个养尊处优的诗人。
二十六
王保罗的到来给这个家平添了许多生气,他看雪肤简直是看一座高山,在他眼里,雪肤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神,一个偶像,所以,他并不在意雪肤是不是有雪肌花容,他喜欢的是雪肤诗中所创造的令人神往的艺术境界。他住在雪肤家里,看看雪肤的文集,背背他喜爱的诗歌,在庭院里散散步,浇浇花,自己觉得无比幸福。作为雪肤的忠实读者,他还记得雪肤的生日快要到了,他偷偷地告诉了黄花,两个人计划着要给雪肤一个惊喜。
终于到了这一天,雪肤什么也记不得了。她照常地去健身中心,去商场,去出版社。王保罗和黄花却在家里忙开了。一大早,他们去著名的莎妮蛋糕店做了一个生日蛋糕,三层高,上面刻了玫瑰花,还用彩色的奶油在最上面写了雪肤自己的一句诗:“我心中的玫瑰永远不会凋谢。”两人在蛋糕店里守候着,亲眼看着做蛋糕的一个个程序,监督做蛋糕的师傅完成整个工作,还不停地提醒着。蛋糕做出来了,跟他们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完美无瑕。两人欢天喜地地把蛋糕提回家,放在冰箱里。然后,两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到街上去找文具店,要去买彩纸装饰客厅。两人冒着酷热走了一家又一家,始终没找齐所要的材料。黄花对于这些花花绿绿的玩艺儿是一窍不通的,但是王保罗的热情感染了她,两个人兴致勃勃地几乎把整个市区走遍了,终于把要买的东西买齐了。
中午回到家,两人累得精疲力竭,连饭也没力气做,随便下了两碗面条,搁点油盐酱醋,对付着吃了,然后回到房间,倒头便睡。
黄花一觉睡到三点钟,起来一看,王保罗已经在客厅里张罗开了。他把彩色纸剪成各种花形,串成一串串的,又用彩色纸剪成几个大字:雪肤女士生日快乐。看到黄花从楼梯上下来,急忙说:“快来帮帮我,我正愁一个人挂不上去呢。”黄花说:“真是的,你也不叫我一下。就一个人忙开了,我也要帮姑姑做点事嘛。”王保罗说:“哎,我是心疼你,你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黄花说:“对了,这些事你怎么都知道,我一点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做。”王保罗说:“我们在学校里读书,经常有文艺活动,一搞活动就要做一些彩纸彩灯,我见多了,就学会了。”
黄花说:“做这些有什么用呢?我们乡下过生日,就是吃一点好的,杀只鸭,杀只鸡,实在没有,就煮三个荷包蛋。”王保罗说:“那是你们乡下,还在温饱线上挣扎,成天只想着吃的、吃的,不知道人的精神更为重要。”黄花愤愤地说:“什么你们乡下,没有我们乡下人种田,叫你们吃喝西北风。”王保罗说:“快别说了,给我找架梯子来。”黄花说:“梯子,要梯子干什么?”王保罗说:“你真笨,这客厅这么高,要把这些彩纸挂上去,不用梯子能行吗?”黄花说:“你才笨呢,我又没做过这些事。不过,这梯子我倒没见过,姑姑家没有梯子。”
王保罗说:“没有梯子,那怎么办呢?”黄花说:“踩到凳子上呗。”王保罗说:“不行,凳子太矮了,把吃饭的桌子推过来。”黄花和王保罗走到餐厅,两人使劲把那张红木做的大餐桌推到墙角,王保罗爬了上去,对黄花说:“喂,把那个红色的纸递给我。”黄花把纸递给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