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斯芬克斯之谜 作者:吴灿新-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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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的第三天，会议组织者安排了与会人员进行西安一日游，加深对中国辉煌的古代文明的认识。
西安是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首都之一，自西周周文王迁都到丰（在今长安县西北沣河以西）始，经秦朝以咸阳为都，汉高祖刘邦定都长安，历经新莽、西晋、前赵、后秦、西魏、北周、隋、唐等十二个王朝，长达二千余年，是中国六大古都中，历史最为悠久的首都。悠久的历史，光辉灿烂的农业文明，为西安留下了许多闻名遐迩、名扬中外的古迹名胜。由于时间关系，我们重点游览了大小雁塔、华清池、兵马俑坑。
大小雁塔在西安市南四公里的慈恩寺内，慈恩寺是唐代最大的佛教寺院之一。佛教虽然从东汉年间就已经传入中国，但是到了唐代才真正开始兴盛。唐朝贞观22年（公元648年）时还是太子的唐高宗，为报母亲的恩德，建造了慈恩寺。贞观19年，著名僧人玄奘〃西天取经〃回京，慈恩寺建成即就在此译经，后任主持。永徽三年（公元652年），玄奘为保护从印度带回的经籍，得高宗资助，在寺内修建大雁塔。相传摩揭陀国有一僧寺，一日有群鸿飞过，忽一雁离群落羽，摔死地下，僧人惊异，认为雁即菩萨，遂埋雁建塔，故名大雁塔。
范志仁仰望着大雁塔发呆，刚认识才两天的山西老乡司马莹莹好奇地问：〃老范，你又在沉思什么呀？〃
〃我？〃 范志仁被司马莹莹这么一问，好半天才从思绪中走出来，顺口答道：〃我在想人们为什么会信佛教？僧人玄奘的信仰为什么那么坚定，竟能冒着九死一生的巨大危险，不远万里去印度取经？〃
司马莹莹一听，也楞了一下说：〃老范，你的问题这么深奥，我们可答不上来。〃
〃老范，你真不愧是位书生，连这种问题你也问得出来，不过我想有一个人是可以解答这一问题的。〃站在司马莹莹身边的柳萍插话道。
〃柳萍，请别卖乖了，那个人是谁呀？快说呀！〃 司马莹莹赶忙催着柳萍说。
〃好，那个人就是他！〃 柳萍一转身指住我说：〃还是请我们的哲学家伍星给你指点迷津吧。〃
我听柳萍点我的名，知道是上次在粤北参观南华寺时我曾经〃露了一下相〃，于是接口说：〃老范问的问题的确深奥，我也不一定答得上来，更谈不上什么指点迷津了。只是就我所知，探讨一下而已〃
〃唉哟，伍星，你怎么也像老范那样一股书呆子酸味，还是快切正题吧。〃 柳萍笑着打断我的话，催我快说。
〃好，言归正传。〃我也笑着说，在我看来，佛教之所以为众人所信，一是由于人需要对自身能力的有限性去寻求一种无限性力量来弥补，而佛教的超越性使其成为了一种〃无限性〃的力量（〃佛法无边〃）；二是由于人需要对自身存在的暂时性去寻找一种永恒性存在的寄托，而佛教则在理念上〃解决〃了这一问题（〃六道轮回〃）；三是由于人需要对自身入世性的迷惘寻求一种超世性的解脱，而佛教指明了这么一条超世性的解脱之道（〃得道成佛〃）。至于信仰，大凡有两种，一种是非理性信仰，是一种超验性信仰；一种是理性信仰，是一种实验性信仰。虽然无论何种信仰，都有一种超越性的巨大力量，能使人为之而献身；但相比较而言，非理性信仰作为一种超验性信仰，更难以动摇，其也更使人坚定，这也正是佛教等宗教力量之所在之奥秘。僧人玄奘作为一名虔诚的佛教徒，有着那么坚定的信仰也就不足为奇了。在后来的古典名著《西游记》中，就着力刻划了玄奘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仍然坚定不移走到了西天，取回了真经的动人形象。
我们正说得起劲，突然听见汽车的喇叭声，一看，大队伍都已上车了，我们赶紧停住话题，急急上车前往小雁塔。
小雁塔则在西安市南一公里的荐福寺内。寺建于唐文明元年（公元684年），初名献福寺，为唐高宗献福而建。景龙年间（公元707…710年）宫人为天子祈福，又集资建塔，因比慈恩寺大雁塔小，故名小雁塔。初建时，为十五层砖塔。正德年间，关中大地震，塔身裂缝尺许，后经再次地震，裂缝又合，古人称为〃神合〃。今塔为十三层，高四十五米，平面呈方形。塔身逐层收缩，造型玲珑秀丽，古朴典雅，与大雁塔的雄伟壮丽，互相辉映。
边游览小雁塔，司马莹莹就边缠着让我讲佛教的东西。她开出了一个话题：〃为什么佛教会在唐朝如此兴盛？〃我说我对此没有研究，难以回答，司马莹莹不相信，非要我说说不可。被司马莹莹缠得没有办法，我只好凭着一知半解解说一番：
佛教最初是在西汉末年开始传入中国，到东汉明帝时（公元68年）于洛阳建造了中国历史上第一座佛教寺院，叫〃白马寺〃。当时，传入的佛教主要是小乘教，主要教义是灵魂不死，生死轮回，因果报应等，其重点在于〃个体拯救〃，因与中国的群体主义精神不适合，故只在上流社会（帝王将相）中流传，尚未形成气候。后经魏晋南北朝到隋唐，佛教渐渐兴盛起来。特别到了唐朝，唐太宗为超渡在战争中大量死亡的亡灵，需要借用大乘教，于是派僧人玄奘前往〃西天取经〃。因大乘教的主旨为〃普渡众生〃，适合于中国的群体主义精神，易为民众所接受。特别是经僧人玄奘对佛教经典的译解，六祖慧能对佛教教义的本土化阐发等，使外来佛教与中国文化有机结合起来，使佛教在中国有了蓬勃发展的肥沃土壤。
司马莹莹是山西省委党校语言教研室的青年女教师，非常聪明。她听了我一番解释后，立即概括说，从我的解答里她发现，一种外来文化要在他国得以生根开花，需要三个要素：一是这种外来文化要能够适应他国的需要，并能够填补他国文化的空隙；二是这种外来文化必须要能够实现本土化；三是这种外来文化要能够实行大众化。
在参观了大小雁塔后，我们游览了兵马俑坑。
兵马俑坑是秦始皇陵的一部分，合称为秦始皇陵兵马俑坑。它位于西安东北的临潼县东五公里。1974年春经考古勘探，发现三处俑坑。一号坑中是列成纵队和方阵的陶质武士俑和车马，约有六千余件。二号坑中是列成曲形阵的骑兵、战车、步卒和射手，约一千多件。三号坑中主要是卫士俑和战车。三坑陶俑皆仿真人，面目各异，从服饰、甲胄和所在位置可以分为将军、军吏、材官、射手、骁骑、伍卒等类，形象地再现了秦始皇威震宇内、统一六国的雄伟军容。此外，陵旁还发现两组秦铜车马和铜俑，每辆车配四匹马，雕镂精致，鎏金错银，金碧辉煌。这一切都彰显了中国古代文明的早熟和辉煌。秦始皇陵兵马俑坑的发现，引起了国内外学者的广泛关注和重视，被誉为〃世界第八奇迹〃。
我们在游览兵马俑坑中，一方面为中国古代辉煌的文明而感到自豪，一方面也为强大的秦朝〃二世而斩〃而感到惋惜，于是就议论起〃曾经强大一时的秦朝为什么会随着秦始皇的死亡而很快崩溃〃的问题。
范志仁认为，这是由于秦朝滥施暴政之故，严刑酷法，民怨载道。
柳萍认为，这是由于秦始皇晚年昏庸，奸臣当道之故，残害忠良，排斥异已，使朝庭无可用之才。
司马莹莹认为，这是由于秦始皇残酷压榨百姓之故，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我认为，他们三人都有道理，因为秦朝的崩溃并非是由一种因素造成的，而是众多因素综合起作用的结果。当然，各种因素所起的作用又是不同的。范志仁所说因素是秦朝〃二世而斩〃的深层原因，柳萍所说因素是秦朝〃二世而斩〃的重要原因，司马莹莹所说因素是秦朝〃二世而斩〃的根本原因。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民是国之本，是国之基，故中国古代历来就有民本主义的思想，周公提出王朝的合法性在于〃敬德保民〃，唐朝太宗总结历代历朝更替的教训，提出〃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观点。由于中国古代是以农耕为主体、以家庭为单位、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突显了家庭和人伦的至关重要性，而血缘亲情伦理则造成了仁政的指向和排斥暴政的民族心理。在宗法制度上的专制王朝，实行人治的效果取决于是明君还是昏君，如昏君必定奸臣当道，导致国家混乱和崩溃。
我谈了我的看法后，司马莹莹立即说，她非常赞同我的看法，并进一步说，秦朝〃二世而斩〃的教训也对今天有重要的价值和意义。记得延安时期，党外人士黄炎培先生就向毛泽东问过，共产党能否解决历史上每一个朝代由盛至衰的〃周期律〃，毛泽东充满自信地回答，我们共产党可以做到，因为我们找到了民主的办法。在我看来，民主的方法，就是现代的〃民本主义〃，就是现代的〃仁政〃，就能保障〃明君〃执政为民。
我们最后参观的名胜古迹是骊山西北麓的唐华清池故址。华清池温泉，是汤沐洗浴的佳处，早在秦始皇时，就以石筑室砌池。唐贞观年间，诏令扩建宫殿楼阁，异常豪华。天宝年间又筑罗城，称华清宫，唐玄宗与杨贵妃每年十月到这里游山玩水，数月乃归。白居易《长恨歌》有〃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句，就是对华清池的描写。
从杨贵妃我们议论到中国古代四大美女，西施、貂婵、王昭君；从四大美女的命运议论到〃红颜祸水〃之说。究竟是西施毁了吴国、貂婵毁了吕布、杨贵妃毁了〃开元之治〃？还是相反？特别是杨贵妃与唐玄宗之间的关系及其命运，如何评说？唐玄宗宠爱杨贵妃之前，胸怀大志，纠典刑、明礼乐，任贤用能，励精图治，与民休息，兴生产、治蝗灾，使唐朝中兴，称为〃开元之治〃。自从唐玄宗千方百计把儿媳妇杨贵妃占为已有，万千宠爱于一身后，沉缅声色，重用宦官，奸臣当道，兵权失控。致使安禄山于天宝十四年（公元753年）起兵叛乱，逼迫唐玄宗携带杨贵妃弃都逃亡，路过马嵬坡官兵逼杀杨贵妃，唐玄宗也被迫让位于李亨（肃宗），不久郁抑而死。
在议论中，大家达成一个基本看法。一个国家或朝代的兴衰，根本上在于统治阶层自身是否明智；在人治制度中，帝王是关键的因素，明君则忠贤济，民安国兴；昏君则奸臣出，民怨国衰。而帝王如果沉缅声色，就必然变得昏庸，就会导致奸臣当道，终将民怨国衰。〃红颜祸水〃之说，事实上是帝王昏庸丧国的推责之词，是古代文人墨客的糊涂之说。在古代社会，女子处在社会的最底层，是生育的工具，是帝王的玩物，她们没有自己选择的自由，只能听天由命。特别是美丽的女子，往往是手握权柄的男性争夺的对象，因而也往往遭受到更多的蹂躏和践踏，从而造成〃红颜薄命〃的特有现象。
当议论到女子的悲惨命运时，司马莹莹义愤填膺，柳萍则伤感不已，泪水夺眶而出，搞得我和范志仁有点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吾尝幽处而深思，不若学之速；吾尝跂而望，不若登高之博见。故顺风而呼，声不加疾而闻者众；登丘而招，臂不加长而见者远。
荀况语。
《荀子．劝学篇》
红色延安
参观西安后的第二天，会议移师延安。
在去延安的路上，我们经过陕西黄陵县城北的桥山，在这座不大起眼的山上，却有着闻名九洲的轩辕黄帝陵墓。真是〃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名〃。
黄帝陵高三点六米，周长四十八米。墓前有碑亭，内有石碑一座镌〃桥陵龙驭〃四字。再向前有〃古轩辕黄帝桥陵〃石碑，系清乾隆时代陕西巡抚毕沅立。陵的南侧有一石碑，上书〃汉武仙台〃四字，碑侧有座高大的土台，传说是汉武帝征朔方回来，在此祭黄帝，筑台祈仙。
在中国古代诸神中，黄帝是最神通广大，最受人们普遍崇拜的神明。黄帝的神性具有祖神及创造事物之神的二重性。并由祖神演变成整个汉族的始祖神。《史记、五帝本纪》：〃黄帝者，少典之子，姓公孙，名曰轩辕。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长，长而敦敏，成而聪明。轩辕之时，神农氏世衰。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农氏弗能征，于是轩辕乃习用干戈，以征不享，诸侯咸来实从。而蚩尤最为暴，莫能伐。炎帝欲侵陵诸侯，诸侯咸归轩辕。轩辕乃修德振兵，治五气，艺五种，度四方，教熊罴貔貅貊虎，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三战然后得其志。蚩尤作乱，不用命。于是黄帝乃征诸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遂禽杀蚩尤。而诸侯咸遵轩辕为天子，代神农氏，是为黄帝。〃由此，黄帝成了复兴部落联盟的首领，具有祖先的神性。在民间，黄帝不仅是远祖神，而且是神通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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