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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十亿光年-第75节

小说: 十亿光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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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尽管骂吧。不过这不能改变现状。你可以把我看成是暴君、魔鬼、监狱看守。我无所谓,我会像电脑一样执行指令,无可动摇。你们得面对现实,而不是冲墙壁大吼大叫,那没用。”

    “好吧,你所谓的不想统治我们,不过是说我们可以自已选择用哪种方式烂掉。食物和水是配给的,所有男人女人全住在广场上,你告诉我我们除了等死,还有什么可以做?”

    “也许你可以换一种思维。”顾晗终于开口,“当你是个婴儿,出生在地球上,长着白皮肤,你也无法选择,你能只在地球上生活,永远也不可能去别的星球。你为什么不会觉得除了等死,没有事可做?”

    “因为那是地球!那里有几十亿人!有马路有超市有薯条有功夫片有皇后乐队!而这儿呢?”

    “这儿也会有的。”卓自遥说,“这就是你们要做的事。你们不会无事可做,相反,你们这一辈子都得不停的劳动,这里有无穷的资源和无尽的土地,你们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建设一个全新世界。”

    克鲁斯的表情和身体都凝止了,像在飞速思考着这句话。几秒钟后,他的眼中闪出狡黠光来。“你早这么说该多好。”

II:战争与回忆 11 长安

    11

    陆伯言回到了帝国的都城。

    长安。这个名字来自于几千年前,那座落在地球东部的汉帝国都城,它有着古老的青砖铸成的宽阔城楼,连绵的楼宇屋檐,还有宫阙长乐与未央。

    表面积九点二亿平方公里的长安,表面三分之一被金属表面所覆盖。南北斗城中居住着近三千万人口。而在南北斗城之外,其他的未有金属覆盖的泥土之上,是平民区和工农业区,那里有着旧式的建筑,水泥甚至木制的房屋,另外近一亿人生活在那里。巨大的道路和高空轨道纵横布满了星球,从高空也能看得一清二楚。上千艘巨舰只漂浮在星球的上方,像是大海中的渔船帆影。

    长安是东部星域最大的城市,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整片星图上也唯有另一星团中的罗马城可与之相较。西有罗马,东有长安。地球种族顽强的把发源地的文化与版图复制到了十亿光年之外。

    但是,这座万城之城,也许很快就将陷入血火之中。甚至沦陷。

    载客一万两千人的民用客轮缓缓移入悬浮在长安上方的卫星港口。陆伯言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外面的通道上已经挤满拖着行李携家带口的人流,在电梯中转广场前挤成黑压压一片。他们大多是从北海星域撤离来的民众。威海卫失陷后,帝国整个东北都面临着被占领的命运。

    在宇宙中本没有东南西北可言,但被移民此地的祖先们出于在地球上养成的习惯,还是在星域中重新定位了一颗“北极星”,那是距此数千光年的一颗超亮恒星。处于星系的上层中央。在对它相对的位置上,人们将一片星云定名为“南极星云”。于是星空中重新有了方向。但对于立体的星图来说,东南西北四个定位点是不够的。于是人们又把星域像切片似的分成几十亿页,长安所在的这一页“星图”,正是这本巨书的中部,具体说是第184,977,593页。

    陆伯言下意识的用手去正正军帽,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穿着他的少将军装。他已经不再是个军人了。现在,他和这些难民们没有什么区别,都是面对亡国之险,除了逃奔外再别无选择的。

    看着那些云集于长安上空的客轮,似乎整个北部的迁移潮已经开始了。墙壁上的广告屏正在播着新闻,截止到昨天,已经有近一亿五千万撤离民众涌入长安,而在未来几个月里,还会有近二十亿人可能涌来这里。

    但是逃进长安又有什么用呢?人们以为帝都是不会陷落的,执着的相信,哪怕全国都沦陷了,军队也会死死守卫这最后一片土地。但陆伯言明白,从一个军人的角度来看,世上只怕没有比这里更危险的地方。

    在高举着行李,怒骂尖叫声孩子哭声不断的人流中拥挤了近一小时,陆伯言才来到了船外的港口码头上。在这里人群稍稍散开了,陆伯言长出一口气,他低头看自己的军服有没有挤皱,才发现自已在军中养成的习惯已经根深蒂固,简直成了一种无法扭转的心恙。现在他连看到船梯旁值勤的卫兵都会觉得伤感,虽然他们表情木然,心里也许正懊恼为什么会被分来这里。

    人群排成数百条不见头尾的长队,进入关验通道。玻璃屏风后坐着一个年轻小丫头,她也有一身漂亮的制服,不过和军人无关。陆伯言递过证件,研究着小丫头肩章上的花纹图案。但那女孩却忽然瞪大了眼睛。

    “陆伯言!你是陆伯言!”她猛得抬起头来。

    陆伯言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在几年前他在南燎原海战役的胜利被作为新时代海军的宣传典型在全国电视报刊上轰炸了几个月,关于他的传记出了几十本,有很多事迹连他自己都不曾听说,求爱信堆满了一间机库,那时全国所有的大学都请他去做报告,他站在台上随便咳嗽一声,台下的人都拼命的尖叫。也经常有这样的时刻,走在路上被认出来只听一声喊:“陆伯言!”立时被人围住,年轻的姑娘们脸涨得通红,举着签名本眨着眼期待的望着他。

    陆伯言苦笑一声:“是的。”

    那女孩慢慢站了起来,一直定定的望着他。忽然扬起手,猛得把证件摔回到了他的脸上。

    “你居然回来了?你居然这样回来了?你们不是和舰队一起殉国了吗?我为你们哭得死去活来。我们冒着大雨举着花去广场上纪念你,结果……你竟然逃回来了?你的军服呢?你的战舰呢?你怎么可以这样逃回来?穿着平民衣服混在人群里……”

    她掩面哭泣,像是突然面对了信仰的破灭。

    陆伯言的肩被身后的人扳住,把他推转回来。那是一位头发花白胡子满面的男子,脸色憔悴,眼中却是愤怒的光:“你是陆伯言?我的孩子在你的前卫舰队中,他战死了!你却逃回来?我的儿子呢?我的儿子呢!”

    他狠狠的摇撼着陆伯言,周围的人群吼叫着。

    “我的家人全死在威海卫了,你们算什么军队?打得什么狗屁仗?”

    “就是这个混蛋,他的指挥断送了前卫集群和整个舰队!”

    “不是所有舰队将领都殉国了吗?怎么会有人偷偷逃回来?”

    一个丧失了亲人的年轻人跳了过来,一脚踢在了陆伯言前胸,将他踢倒在地上。

    “打死他!”周围俱是怒吼的声音。

    陆伯言咬紧牙关,不发一言。拳脚落在他的身上。

    他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天。从他进入军校的时刻,从他第一次登舰的时刻,从他佩上少将军衔统治舰队的时刻,他心中只有一个词胜利胜利还是胜利。他没有想过自己会作为一个失败者,接受这样的愤怒。

    打得好……他在心中默默的喊着。

    我为什么不和舰队一起死在威海卫呢?这是我应该的报应。

    “你们不要打他了,不要打他了……”关检的女孩哭着冲了出来,“他为你们打过仗啊……”

    空港的值勤卫兵冲了过来,推开人群,把陆伯言拉起来扶离这里。失去家园和亲人的难民们在后面追赶狂骂,他们压抑已久的悲愤全在这时暴发出来。

    卫兵们一直把陆伯言搀出空港大厅,冲进工作区。人群仍踢打着玻璃门,发出让人心颤的巨响,这场骚乱看来没有这么快平息下来。

    几位士兵带陆伯言穿过工作人员通道,来到一僻静的门口,打开门,面前是空港的一座平台。可以看见远处的舰只闪着灯光川流起落。

    “他们为什么打你?你是海军?”带队的少尉望着他。

    陆伯言点点头,又摇摇头,他擦拭着嘴角的血:“不再是了。我被除去军籍了。”

    “舰队不是自毁了吗?你是怎么回来的?”少尉冷冷的打量着他。

    陆伯言在身上摸摸:“能给我支烟吗?”

    “我问你是怎么回来的!”少尉提高了声音喝着。军队更恨逃兵。

    陆伯言深吸一口气:“舰队自毁前我就不是军人了,全舰队殉国的命令对我无效。”

    少尉点点头,从身上取出烟来,为他点上。

    “别怪老百姓打你。”旁边一位年轻的上等兵瞪着他,“你们海军他打得什么仗,换我我也揍你!”

    陆伯言笑笑,冷冷瞥向他:“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没种吗?”

    上等兵被激怒了,少尉阻拦已经来不及,他解下皮带,狠狠向陆伯言抽了过去:“你小子打了败仗还敢横?”

    但陆伯言敏捷的闪过了这一下,扬右拳狠狠的打在那上等兵的脸上,将他击得摔出老远。

    其他士兵就要扑上前,那少尉大喝了一声:“住手!”

    陆伯言举手指向摔在地上的士兵:“老百姓打我,我认了。可你他也是当兵的。老子和全舰队跟敌人拼命的时候,你在哪呢?你没他上过战场,没杀过敌,你凭什么和老子动手?”

    他嘴唇抽动,突然想起了自己战舰上的部下们,想起了狄云的最后报告。

    “……全舰十七个航空队,五百九十二架战机,五百三十一名飞行员,仅一人生还。无人战场脱逃,无人怯阵畏缩,所有战机全部投入攻击,坚决地执行了战略目标——不惜一切代价击沉敌旗舰!但是……但是……”

    但是……

    他们牺牲了所有,仍然没有为国家赢下这场战争。

    他的情绪再也无法抑止,踉跄着退后,撞在墙上,放声大哭。用自己的头颅狠狠撞着冰冷的墙壁。

    几个士兵呆呆站着,沉默无语。

    陆伯言渐渐忍住了哭声,他滑坐在地,仰头呆呆望着远方的进出港巨轮,似乎看见了当年在无数人欢呼下出港的那支舰队。

    少尉叹了一声,再次点燃一根烟,蹲下来放在他手里。

    “你也别怪他,咱们也就快上战场了。海防没了,敌舰队直逼首都,到时候,我手下这几个兵,也不知道有几人能活下来。那小子本来下个月就要回家结婚了,结果战备令一下,回不去了。”

    陆伯言无力的笑笑,拍拍少尉的手,慢慢站起身来,向一旁的楼梯走去。

    他走下楼梯的时候,突然巨大机场平台上,一支军车队疾驰而来。转眼前停在楼梯前。一群制服鲜亮的军官们走了下来。

    “陆伯言少将吗?”为首的那位中校立正问道。

    陆伯言慢慢走下楼梯:“我是陆伯言。但不是少将。”

    中校和所有军官立正敬礼,陆伯言并没有抬手回礼。他已经没有了敬军礼的资格。

    “我是陆军中校参谋吕诚,张将军派我们来接您去战区指挥部。”

    陆伯言点点头,他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平台上,士兵们望着车队呼啸远去。少尉转头望望那上等兵:“你刚才究竟和谁打了一架?”

II:战争与回忆 12 自由

    11

    车队将陆伯言再次载到军用运输机上,然后向长安中心区域落去。陆伯言能从空中分辩出军区总指挥部的灯光,那是一组被称为“虎符”的巨大建筑群。从高处能看见那巨型马踏匈奴塑像,在数百探照灯光的映照下矗立。如果在地面,从数十公里外就能看见它。

    “敌军将至。才发现我们把总指挥部建造的太张扬了。”吕诚望着窗外笑着,“敌战机根本就用不着座标引导,奔着那雕像去就行了。”

    “这么多年来,谁能想到帝国都城也有被攻击的一天。”陆伯言长叹一声,“海防没了,就算把总部埋到地心去,又能如何呢?张扬就张扬吧!这雕像能不能继续立下去,就看你们了。”

    “陆将军,别这么说。我们陆军只能死守疆土。将来要远征复仇,还得靠你们海军。”

    海军。陆伯言心上像被刀划过。哪还有海军呢?唯一的远洋主力舰队全毁在威海卫了。全国只剩下一些地方近海舰队,再没有一艘母舰。这样的舰队,连敌母舰的影子都看不到,就会被狼群般的敌机群撕碎。

    不,并不是没有母舰了。还有——十亿光年。

    12

    星球上空的闪电狂潮持续了数百小时,大气成份开始渐渐改变。

    “这场没有雨的雷暴还要持续多久?”卓自遥问。

    “一直持续到大气中拥有足够的二氧化碳。”顾晗回答。

    “但仅有二氧化碳,你所说的‘女娲’还是不能存活。”

    “没错,所有碳基生物都需要一样基本的东西才能存活,它甚至比氧气还重要。那就是水。”

    “那什么时候星球上才能下第一场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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