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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底牌-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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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爸爸妈妈离婚了。他们都不要我了。”

  “你的家在哪里?”

  “我没有家,我现在是个孤儿了。”

  “孩子,你这样,你的爸爸妈妈一定很着急的。我们送你回家。”

  “我不想回家。”

  “你可以去亲戚家或同学家呀?”

  “好,我去我同学倩倩家。”

  小女孩的妈妈说:“用我的手机先给倩倩家打个电话,看她在家不?”

  琳琳说:“好的。”她拿起电话,给同学家里打了,倩倩让琳琳在她家楼下等她。

  “记住,一到同学家,就给爸爸妈妈打电话,啊!”小女孩的妈妈说。

  “嗯。”

  这时琳琳的同学来了,小女孩一家三口,目送琳琳去了同学家。

  琳琳在同学家住了一宿,第二天,她既不想回家,也不想上学。她骗同学说,姥姥病了,她要去乡下看姥姥,晚上她还会来她家住的。

  早晨,琳琳伴随着钟鼓楼上悠扬的钟声,行走在大街上。街边的小吃冒着腾腾的蒸气,小贩们扯着嗓子吆喝叫卖着。她停下来,要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红枣甑糕,吃了起来。她边吃边想,今天去哪儿好。对了,上午去游戏厅,下午去了游乐场。


 
就这样,琳琳在城里转了一天,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傍晚,天突然下起了雨,她没钱又没带伞,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她只好硬着头皮在雨中急走赶路。

  天黑透时,她淋得跟落汤鸡一样,赶到同学家。饭口已过,她又饥又渴,端起杯子“咕嘟咕嘟”地喝两大杯,吃了包方便面后,倒头就睡。

 
 
 
  这也是一个单亲家庭,爸爸整天在外忙生意,由保姆照看这小姑娘。保姆走过来,摸过琳琳的头后说:“不好,她发烧了,得赶快通知她家长。”

  电话铃响了,是琳琳的同学:“阿姨,琳琳病了,在我家。”

  “是吗?我们马上就到。”

  孩子发高烧,送医院打完吊针后,已是后半夜,云鹏护送母女俩回家。

  天快亮时,孩子醒来了,一看见父母亲都在,高兴地哭了。她说:“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地生活,多好!”琳琳又说:“爸妈,我求你们了,不要离婚。”云鹏看着晓月,晓月点头。孩子破涕为笑,笑得那么开心,那么全方位,脸上的五官都跟着笑了。这就是孩子,哭是真哭,笑也是真笑。那么率真,毫无做作,毫无顾忌。

  琳琳又说:“妈妈,一两次考试不好,并不代表什么?”

  “嗯,妈妈错了,不该打你。”

  “没关系,家长都这样。考不好,屁股就要遭殃。哎!我真同情那些屁股,错又不在它们。”

  “别说了,妈妈以后再也不会打你了,睡吧。”

  不久,女儿甜甜地睡去,梦中露出了甜蜜的微笑。虽然眼角还挂着一颗泪珠。

  孩子睡着后,云鹏说:“我错了,请你再给我次机会,好吗?”

  晓月转过身,没理他。

  他扳过她的肩,让她躺在他的怀里,她突然想起了“一枝花”,尖叫:“放开你的脏手,别碰我!”

  他说:“小心吓着孩子。”

  “你还怕吓着孩子,当初你要想到孩子,就不会在外拈花惹草风流快活了。”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一时鬼迷心窍,请你原谅我好吗?”

  “你说得轻巧。”

  “要不,你打我两下,至少也可以出出气。”他从心灵深处悔恨,他和伊知化不知羞耻地发生那种关系,而且不知羞耻地不止一次发生那种关系。

  “我打你,还怕弄脏我的手。你走吧!我懒得理你。”

  云鹏说:“这样下去,我们会越走越远的。”

  “是你和我越走越远了。”

  “我们重新开始,和从前一样,好吗?”

  “我们不可能回到从前了,我心里有阴影。”

  “我错了,我给你承认错误还不行吗?”

  “不行。”

  “我后悔了,我他妈的不是人……”

  “你走吧!天下从来就没有治后悔病的药。”

  天还没有完全亮,关云鹏独自走在街上,远处传来刷刷刷地扫地声,虽说已到了春天,依然寒气逼人。他下意识地用手裹紧自己的风衣,低着头,行色匆匆往前赶。渐渐地昏黄的路灯下,映入眼帘的是穿黄马夹清洁工忙碌的身影。

  他反思自己,好端端的还算美满的婚姻,就这样完了。是因为自己喜新厌旧有了外遇,还是妻子的性冷淡?是妻子不宽宏大度,还是自己执迷不悟?这桩失败的婚姻,到底该怪谁呢?

  此刻,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和寂寥。看来,离婚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好。虽说自由了,没人管了,但心里空落落的了无边际。他本想复婚,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又回到了单身汉的生活。

  未来成了一个谜,是好是坏,难以预料。但无论如何,他再也回不到当年男孩儿的状态了,因为年龄和心态都已大不同了。


底牌 32

  云鹏给韩笑打电话,说找她喝茶。

  韩笑说:“好啊,今天怎么有如此雅兴?”

  “心情好呗!”

 
 
 
  “噢!对了,如果我没猜错,你大概是交了桃花运了。”

  “我倒是想来着,只可惜没那个经济。”他在话筒那头嘿嘿地笑着。

  “活该!命背不要怪上帝。如果有那个经济,不定你会成什么精。”

  “这样吧!我请你喝茶?咱们见面后好好聊。”

  “呀喝!连你这样的老实人也学会潇洒了,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你自个儿心里最明白。”关云鹏知道她这是为晓月打抱不平呢。一阵沉默之后,她又说:“如果想喝茶,就来我家吧。昨天,刚买的好茶叶。”

  “去你家?不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又不是多远的地方,抬脚就到了。”

  “好吧。”

  云鹏来到韩笑家,感慨地说:“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相比之下,我们是一贫民窟,你简直就是一资本家。”

  “怎么说呢,各有各的好。这些年来,你们躺在公家的席梦思床上,一觉睡到自然醒,小资似的。夏天,太阳晒不着;冬天,风雪吹不着,无忧无虑,吃喝不愁,神仙似的。哪像我们在生意场上起早贪黑,摸爬滚打,跟孙子似的,到处低三下四地求人,好不容易才打下了这一片天地。”

  “那是那是。不过,我也有一肚子冤屈。辛辛苦苦给公家干了大半生,现在下岗了,一切得从头再来。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早点下岗给自己干。”

  “你现在觉悟了也不晚呀,正所谓革命不分先后嘛。来,喝茶,顶好的云南功夫茶。”云鹏呷了一口,说:“嗯,不错。”

  “来,抽烟。”韩笑递给他一根软中华,“啪”的一声,打火机喷出一朵橘黄色的火焰,烟点着了,他狠狠地吸了一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现在干什么事儿手都稠,谈何容易!当初我不就是因为没钱想干点事儿,才惹出现在的麻烦。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劝劝晓月,她不肯原谅我,对我总是横眉冷对,我实在没辙了。”

  “现在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当初,你在外风流快活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想老婆和孩子。活该,这叫自作自受。”

  “每个人都会去做自己也知道是错误的事情,做过后,会有短暂的自责,过后,也许还会去做。因为我们都不是圣人,为了某种目的,迫不得已而为之。当初,一来是同情知化,一个独身女人创业不容易,想帮帮她。二来,我手头没钱,想和她一起做生意。”

  “你不会告诉我,你一不小心就帮到人家被窝了吧。”

  “我不是为自己开脱,只是实话实说,我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

  “我想不通的是你们曾经那么相爱,两个人好得连根针都插不进去。怎么也出了问题。连你们俩都这样了,我对婚姻彻底失望了,对这个世界也彻底的失望了。这人世间还有谁能靠得住?我怀疑是否有真正的爱情?”

  “我依然相信有爱情。比如我和晓月虽然离婚了,但仍然彼此爱着对方。我悔不该……所以,今天才来求你,做做她的工作,能复婚对孩子也好。听琳琳说,她离婚后,整天吊个脸,不理不管孩子,不干家务,回家就上网。”

  “后悔了吧!不过,话说回来,人生就是一种经历。你是过来人,我想问你,妻子和情人谁好?谈谈你的真实感受。”

  “你饶了我吧!我已经够烦的了。”

  “我来替你说:‘红玫瑰’的热烈,‘白玫瑰’的暗香,都是一种诱惑。不能说谁好谁差一些,只能说哪个是你更需要的。男人喜欢找个开朗开放的女人做情人,娶个清纯保守的女人做老婆。”

  “说得太好了。”云鹏又说,“结婚后的爱情无疑是美好的,但也是很累人的,不能讲真话,有些事要隐藏。闹意见还得让步讲和,使她振作,给她安慰,翻来覆去地向她证明他爱她,即使不爱了,还得假装在乎她。还得每天听她唠叨、抱怨。婚外情,用不着在‘她’面前藏着掖着瞒着什么,相对轻松一些。但是闹不好,会引火烧身,使后院起火。哎!要不起婚外找到的爱情。面对她和‘她’,我都是罪人。”

  “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人遇到挫折后,就会懂人事,说人话。如果不是看在晓月的分上,我才不会帮你呢。”

  “谢谢。”

  “你准备怎么谢我?”

  “这么着吧!我请你吃饭?”

  “没劲!”

  “是呀,吃什么都没劲!”

  “我们似乎总为吃饭发愁,过去是为吃不上饭发愁,现在是为了吃什么和怎么吃发愁。”

  “是啊是啊。可为了这个肉身,要生存下去,总得吃饭呀。”

  “说的也是。”

  “天冷,我请你吃火锅吧。”

  俩人走进火锅店,待菜都上齐后,韩笑对云鹏说:“冬吃萝卜夏吃姜。来,吃一块心里美,你的心就会变得干净亮堂。”

  “什么是心里美?”云鹏问。

  “红心萝卜。”

  “嗨!我当什么呢?起了这么雅的一个菜名。噢,对了,韩笑,你老公呢?”


 
“忙生意呗!”

  “他对你怎样?”

  “好如何,不好又如何?关你屁事。”

 
 
 
  “人家关心你吗?”

  “别说了,烦着咧。”

  “你跟皇上他妈一样,还有什么好烦的。”

  “你以为光你烦呢?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和他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面。”

  “我的机会来了。我有的是闲时间陪你。干脆你跟他离,咱俩过算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云鹏嘻嘻地笑道:“我认识你时,你已名花有主了,我硬是干着急没办法!现在就不同了。”

  “美死你,这世上就算剩你一个男人也轮不到你。”

  “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你以为呢?”

  “我虽穷,但有一颗红亮的心。”

  “你们男人都是那德性,这山看着那山高,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没一个好东西!”

  “我的眼里只有你。”

  “小心我撕烂你的嘴。早知道你这样贫嘴滑舌的,我今天就不该来这儿吃这破火锅。应该好好宰你一下才对,以儆效尤。”

  ……


底牌 33

  夜已经很深了,晓月怎么也睡不着。马上就要开学了,琳琳的学校还没有着落。她站在窗口,窗外的天空,有几颗星星稀稀落落地分布着。月亮的四周,被一大片一大片的乌云笼罩着,偶尔也会露出半个笑脸。

  琳琳小学升初中,想上一个重点学校。晓月四处托关系,走门子,寻情钻眼。

 
 
 
  晓月请人家吃海鲜,吃的是龙虾,喝的是五粮液,走时又给人家送了两条软中华、两瓶茅台。就这,人家只答应让琳琳参加该学校组织的秘密考试,能否录取,还取决于娃的考试成绩。也就是说晓月花了三千元请客送礼,只买了个考试资格。

  晓月问:“什么时候让娃考试?”

  “具体时间,考前几小时才能知道。”

  “为什么?”

  “这一阵,上面查得紧。”

  “噢!是这么回事。”

  “到时候我打电话通知你好了。”

  “那就多谢了!”

  这天黄昏,晓月在下班路上接到电话:“你是王晓月吗?”

  “是的。”

  “让孩子晚上八点去学校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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