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花红似火-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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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陶义呀,你不能这么做呀,有什么问题可以好好地说吧。”在旁边的同志们也都纷纷劝慰他们,正在这时,团里的团长上班来了,见到这情况,把他们好说了一顿后,说道:
“陶义,叫你爱人把孩子弄回去,你跟我到办公室来。”
在大家的劝导下,陶义让江花把孩子弄回住处去了,他就跟着团长到办公室
里。团长坐下来后说道:“陶义呀陶义,不是我说你,你这不是在威胁领导吗?这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吗?”
“团长,这怎么是威胁领导呢?我们全家没有生路啊,你说怎么办呢?我们
大人死了,小孩子就有人管了,他们就有活路了,难道说不是这样吗?”
“领导不是给你讲了嘛,你回去地方上会管的,他们能不管吗?”
“你们都不管,他们怎么管?团长,你知道我们的处境吗?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生活呀?总得给我们一家人一条活路吧。”
“我告诉你,你要是这样胡闹的话,问题更难解决。”
“团长,我们可不是胡闹呀,我们是带着地方政府的介绍信来找你们的呀,
怎么能你说我是胡闹呢?”说完后就将乡政府的介绍信递给了团长。
团长看了介绍信后说道:“信上说的都是地方政府的问题,我不是给你说了
嘛,回去找地方政府,我们不是正在给地方做工作嘛,我们相信问题是一定会得到解决的。”
“团长,你这样说那是不行的,我一家人要生活呀!什么都没有了,怎么生
活?部队不给我解决问题,我们是不会走的!”
“既然如此,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好了,就谈到这里吧。”
陶义从办公室出来,回招待所,和江花交换了一下情况,陶义说:“看来他
们是根本不想给我们解决问题。”
正在这时,来了好几个战士,二话不说,硬是把他们的东西往外搬,硬是把
他们往外赶,江花和陶义急忙阻止,但那里抗得过那些战士,连拉带推,硬是把他们赶出了营区,并交待卫兵说:“你们听好了,领导说了,不准他们再进营房里面来。”
陶义和江花抱着孩子提起行李包,又是要往营里来,卫兵就是不让进,于是,
又在营门口推搡起来,不管怎么闹,陶义和江花就硬是要进营区,这样一来,引来了好些围观的民众,当人们知道真实情况之后,大家议论纷纷,……领导看到这种情况,怕造成更大的不好影响,便还是让他进来了。
陶义他们又回到了原来的住房,进屋之后,他们一屁股坐到床位上,两人彼
此无言,小孩子哇哇地哭,江花实在是忍不住,眼泪偷偷地流了下来,陶义看着心里难过极了。这时,他们来之前所抱的一线希望没有了,渴望解决问题的梦想破灭了,他们绝望了,顿时感到天昏地暗,一片黑暗,见不到一点点阳光,在这远离家乡的遥远的黄海岸边,如浮萍一样的四口,无依无靠,路在何方?不知道,谁也不知道,他们原先的想法,乡政府的支持,都完全落空了,一时间竟然梦断天涯……
陶义他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话说呀!说什么呀?便低头出去了,他得去弄点
东西来给孩子吃呀,到哪儿去弄呀?不知道,他自觉不自觉地朝炊事班走去。可炊事班的同志说:“领导说了不准我们给饭给你们吃,谁要是给了谁就要挨批。”
陶义说:“难道你们能看着我们饿死吗?你们不可怜我们大人,也得可怜可
怜小孩子吧。”
炊事班的同志们很同情陶义,但又不敢违抗领导的命令,十分为难,正在这
时,有一个同志冒出来了一句:“这样吧,我把馒头放到泔水缸里,你到泔水缸里去拿,就说是从泔水缸里拾的。”
陶义一听,觉得这倒是个好主意,既不为难炊事班的同志们,又能弄得到吃
的,便说“行!就这么办。”于是,炊事班的同志把馒头丢进了泔水缸,陶义从缸里去拾……
在屋子里面,孩子在啃从泔水缸里拾来的馒头,陶义没有心思啃馒头,嘴里
自言自语地说:“这怎么办呢?”
江花说:“我们也没有退路,反正是不能回去,只有继续坚持斗争下去。”
陶义狠狠地了一句:“宁可挺着死,绝不缩头生!”第二节
晚上,陶义躺在床上无法入睡,心中难过极了,他没有话说,心中盘算着到
底该怎么办?他自问道:“陶义呀陶义,你到底犯了什么罪哟?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前面的路到底在哪里呀?看不到一点光明,一个堂堂男子汉,堂堂一个标兵,竟然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上不能报达宗祖,下不能养育妻儿,我现在还算是一个男人吗?”他越想越感到难过,他的心在哭泣,他的心在流血……后退无路,前进无门,顿时,他竟然产生了以死抗争的念头。他心里说道:“对!以死抗争!”怎么个死法?他思考着:“全家一块死?不行,两个孩子是无辜的。两个大人死?丢下两个小孩子怎么办?没爹没妈,又那么小,岂不是更惨?也不行,必须得有妈妈带着。看来只有自己一个人死,这样既能进行有力抗争,可以为她们母子仨争得生活的出路,又能使两个孩子有妈妈照顾,对!就这样干!但是,绝对不能让江花知道,她要是知道了那肯定是干不成的。”决心下定后,他一个人静静地盘算着,细细地准备着……
第二天早上,江花从床上起来时,见对面床上只有她们的女儿一个人躺着,
没有见到陶义,以为是他上厕所去了,没有注意,过了好一阵子,也没有见人回来,她想这个人干吗去了,还不回来,她一个人便把两个孩子弄了起来,洗好穿好,可是还是不见陶义回来,她有点急了,这时,她自言自语地:“这个人干什么去了?”便走出门来向招待所的人打听,他们都说没有看见,这时江花真的有点急了,赶紧回到住房里,翻开他们的东西看看,这时她一下子楞住了,包里面有一封信,信封上写着“给我的江花”。江花顿时紧张起来,连忙打开信一看,映入她眼帘的信文是这样写的:
“江花,我心爱的江花,我走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说真的,我真的舍
不得你们呀!可是没有办法,我现在是上不能光宗耀祖,下不能养活妻儿,想来想去,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我走,我走了你们母子仨人可能会有较好的生活出路。江花,你千万不要怪我,也不要找我,因为我去了你们无法找到的地方,我永远地离开了你们,离开了这个世界。江花,我走后,你拿着乡政府的介绍信和我写给团领导的这封信去找团政委。江花,我走了,请不要怪我,我们下辈子再做夫妻吧……”
江花看完陶义的遗书后,放声痛哭,她声泪俱下地喊着:“陶哥呀!你怎么
会这样啊!怎么能不给我打招呼,丢下我们就走了啊!……”她的哭声把两个孩子吓得也是嗷嗷大哭,江花一把将两个孩子搂进怀里,母子三人哭成一团,哭得天昏地暗,鬼哭神惊,惊动了人们,招待所值班的同志得知后,便立即报告了招待所的领导,所长来了,江花把情况给所长说了,并将两封信也给所长看了。所长接过那封写给团领导的信是这样写的:
“政委及各位团领导:我在这个团里,生活工作了十几年,是部队培养了我,并给了我很多荣誉,我感谢党组织和领导们对我的培养。因为我生了第二个孩子,遭遇到了不公正的处罚,可以说是无情的打击,致使我全家无路可走。这里是我献身了十几年的地方,原本想领导们怎么也会帮助我的全家能够活下去,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去事,我已经是退无路,进无门,只有死路一条,可是我又舍不得离开我为之献身的部队,干脆就把自己完全彻底地献给这里算了。我的爱人江花和两个孩子是无辜的,我把他们交给你们,希望你们能给他们一条生路,我这个冤鬼在阴间会感谢你们的。
你们的兵——陶义”
所长看过信后,拿着信就往团部跑去……所长边喊报告边推开门,气喘吁吁地说道:“团长不好了,你看……”团长见张所长惊慌的样子,问道:“怎么啦?”
“陶义……他……团长,你看看就知道了。”说着将信交了过去。团长接过信一看,也慌神了,他心里想:“真要是死在营房里,事情就麻烦了。”他马上对所长说道:“你回去把两个孩子安排一下,我找政委去。”所长走了,团长心里在想:“我昨天是否太简单了些?没有想到他如此悲观失望……”团长心里有些不安,他有点自责了。
在政委办公室里,团长和政委正在说话。政委说:“陶义这件事情我已经与
主任谈过几次了,要他们妥善处理,搞过头了要出事的,可他们总是说上级有要求,而且是通过计划生育委员会集体讨论决定的,意思是说不让我们管。这次陶义是拿着乡政府的介绍信来的,我看后就明显感觉到他原籍地方政府对我们的处理有意见,所以,我明确批道:‘请政治处认真研究处理。’”
团长说:“我也感觉他们处理得是狠了一些,如果真要是出了人命案,事情就麻烦了。昨天,陶义来找我时,我也有点大意,对他太简单了些。现在是要尽快找到人,只要找到了人,才能谈得上解决的办法。”
“是的,你说得很对,目前首先的是组织找人。”“是的。”政委又说道:“我看是不是把参谋长和政治处主任叫来,我们开了一个小会,商量一下再说。”团长回应道:“对!还是商量下下好。”于是,打电话把参谋长和主任叫来了。经过商量统一了思想,政委说道:“就这样办,首先是找人,根据大家的意见,重点放在海岸边上,因为营区不大,海边的可能性极大。其它事完了之后再说,但不要太声张。”于是,就组织人到海边去找。同时,也在营区里面找……再说不要声张,但还是很快就传开了。
战士们悄悄议论着:“这个老陶怎么也不应该走这条路,丢下老婆孩子不管呀!”“这事团里做得就是不对,真是把人往死里整。”“该处分处分,该罚款罚款,为什么硬是整得人家没有活路呀!”……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又不敢轻易给陶义家乡发电报询问,第三天还是没有找到,团里真是是有点急了,全团的人都基本上知道了,战士中涌动着一股不好的情绪,基本认为是团里对陶义是太过份了,三三两两地议论纷纷。
团里不得已,只好赶紧向上级“分指”报告了这一情况,“分指”领导得知
后,商量了一下,立即指示团里:赶紧向当地公安局报案,同时严厉地批评了团里的作法。
团部会议室里,公安局的两个同志和“分指”的、团里的相关领导、人员们
正在召开会议,分析研究情况……政治处陈副主任正在汇报:“各单位都行动起来了,对附近的海边反复寻找,可是都没有找到。”
团长说道:“我们再仔细分下,他在信上说,他非常热爱这个部队,干脆将自己彻底献给这块土地上,从这话来公分析,很可能不是到海边去了,很可能还是在团的范围里面,要把营区里的每一个地方都要找遍。”
后勤处长说道:“我同意团长的分析,陶义的确是非常热爱部队的,他的话应该说是他的真心话。很可能就在团营区内的某一个死角里面。”他说到这里时,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你们和等着,我马上去一趟”他说完话就跑出去了。
政委接着讲道:“大家都说了很多,我想说一下,这个问题原来在处理上,我看是有些不妥善的地方。陶义生第二胎固然是有错,但是在处理过程中,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够,是的,上级是有严格规定,他也的确是一个党员,但陶义是一个‘兵’,一个志愿兵,志愿兵,毕竟是一个兵,他不是干部,当然,地方政府有公函要求我们予以配合,但是为什么地方政府要我们配合?我们又该如何配合法?我们应该搞清楚地方为什么要我们一定要那样做?我们没有进行实事求是的分析研究。从陶义的家乡上坪乡政府的介绍信来看,地方政府对于我们的作法是有意见的。如果,真的要是出了人命案,这事可就不大好办了。因此,我的意见是不能激化矛盾,只能是慢慢地做好思想工作,然后再作恰当处理,总之,要给出路,不能不给出路,不给出路是不对的,这不是我们党的政策。当前最要紧的是发动大家找到人,不要怕有人议论了,要发动大家来寻找。只有找到了人问题才好解决,找不到人我们就无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