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花红似火-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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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降生在长江激流之上,
她是在东风战鼓声中成长,
她和她的兵哥哥手挽手,
谱写了相濡以沫的动人诗章。
当那暴风雨袭来的时候,
她用身躯为爱巢筑起屏障,
当面对天涯梦断的时候,
她高昂着头挺起宽阔的胸膛。
他们满腹的辛酸该对谁讲,
十三年的诉访之路多么漫长,
在凛冽的寒冬里没有擅抖,
他们的心中有一个不落的太阳。
坚定的信念终将获得补赏,
是情缘架起通向正义的桥梁,
她们的故事证明一个真理,
正气和谐就是人民温暖的阳光。第一章 峡江风情 第一节
1957年秋天的一个晚上,通向朝天门的整条中山大道的高楼大厦上,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竞相辉映。到处是欢庆社会主义改造取得伟大胜利的欢笑,以及迎接一场政治战线、思想战线伟大的社会主义革命运动的喧闹声。在这条急流澎湃的人流中,高大川右手提着旅行包,左手牵着女友的手,迎着五颜六色的灯光,踏着欢快的锣鼓,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不一会,他们来到了重庆朝天门码头。
在朝天门码头下面的江边,高大川和女友站在那里,他抬起头凝视着江面,脸上显露出沉静而又带着一些忧郁的表情,面对夜色沉沉,晚风拂拂的大江,江面上隐隐约约的航船在摇动,船上的点点灯光也在轻轻动荡,岸上的灯光倒映江中,整个江面波光粼粼,时有阵阵汽笛声长鸣,像是在催促他快快上船似的。
此时,高大川的心情也像江中的水波一样,起伏激荡。他女友的心情和高大川一样,离情别绪萦绕着她的心,心情显得格外复杂。是啊,他们分开已经四年没有见面了,好不容易有这次假期,短短的假期,恍忽即过,现在马上就要分别了,他们是多么舍不得分手啊!此时此地,尽管心中充满了别情离绪,却没有什么话似的,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说什么好。沉默之中,两个人的手拉得更紧了,传递着彼此的心声,表达着离情别绪,此时此地,真的是无声胜有声啊……夜色中,俩个人慢慢转过身子,面面相对,他们的身影慢慢地贴到了一起,爱情的火花尽情地喷发着……
两个人互相说了一声“再见吧!”之后,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高大川踏上了从江岸通向轮船的跳板,向船上走去,一步三回头地向挺立在岸边的女友,挥动着手臂。他上船之后,又停下脚步,依身船舷,用深沉的目光,在朦胧夜色中寻找着已经无法看见的女友,他似乎看到了她还在夜色中挥动着的手臂,他也情不自禁地举起着手臂,在空中慢慢地摇晃着,好久好久才将手臂放了下来,慢慢地走进船舱,找到自己靠近门边的一个下层铺位,旁若无人地一屁股坐下后就顺势躺下了。
趟在床铺上的高大川,在暗暗灯光的照映下,一股孤独之情涌上心头,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孤独与烦闷混杂在一起,紧紧地萦绕着他,真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不时地展转反侧,也不知翻来翻去地过了多久,他又昏昏沉沉地来到了女友的身边,双双地行起在乡间小路上,和女友尽兴地游玩着……
高大川在睡梦中被一种隆隆的响声惊醒,他仔细一听,原来是轮船的锚链在响,还杂着轮机声,同时,感到了船身在微微振动。他心里暗暗地自语道:“啊!轮船起锚了。”他睁开眼睛向舱窗外瞄了一眼,天色还没有亮。响声慢慢地越来越大,船体也开始摇动起来,江陵号客轮在夜幕尚未拉开的时候开动起航了。
轮船在浓雾中轻轻地摇晃着,缓慢地顺流而下,拖着唏唏嗦嗦的水浪声,向着东方,迎来朝霞,在江面上平稳而有些摇晃地行驶着,时而发出了呜——呜——的汽笛声。
太阳阳已经露出了脸,跳上了山岗,舱内,各不相识的旅客们,有的在穿衣服,有的拿着洗漱用具去洗漱,有的走出舱门去吃早点,有的站立在船舷边望着那些刚刚醒来的山光水色……
高大川穿着一套佩带着中尉军衔肩章的军装,他刚吃完早点回来,当他回到舱内时,只有两个客人在舱里,各自坐在自己的铺位上摆弄着自己的东西。高大川刚刚坐下,就听见旁边一个男人正在和一个女人在说话:只听那个男人问道:“你还没有去吃早点吧?”
“没有吃哩。”
“快去吃吧。”
“不去吃了,我自己带得有吃的东西。”
此时,高大川感到这个女人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便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扔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孕妇,坐在离自己较远的另一头的一个铺位上,正在边说话边拾倒着行李包里的东西。他心中暗自说道:“嘿!这不是昨天上午,在朝天门码头售票大厅里的那个叽叽喳喳的、人们都盯着她的那个大肚子年轻女人嘛。”
那是在头一天的上午,高大川在女朋友的陪同下,到朝天门码头去买船票,刚走进码头售票大厅,就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和嘻嘻哈哈的欢笑声,不由得抬头一看,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孕妇,她那无拘无束的言谈和笑声,把大厅里的各种目光几乎都吸引过去了。
高大川的女友轻声地对高大川说:“嗨!你看这个女人,真有个性。”
高大川应声说道:“好啊!开放的性格,欢乐的人生,将来她准是个有好日子过的幸福女人。”高大川从军人售票窗口,很快买到船票后就离开了,可是那个年轻孕妇还在大厅里排着队,和她的女友们说笑着,高大川回头深深地盯了她一眼。正好,那个女人也在盯高大川,可能是高大川一身军装十分抢眼的关系吧,两个人目光不期而遇,高大川感到对方的那双目光,是那样地明亮而强劲,无法抗衡,便急忙收回目光,掉转头来,和女友一起走出了大厅。没有想到,竟然成了同舱旅客。
高大川一屁股就坐到了自己的铺位上,刚刚坐下,对面铺位的一位大约30多岁、身着西服、干净利索、看来很有修养的男性旅客,也从舱外进来了,坐到了与高大川对面的铺位上,两人自然地对视了一下后,互相点了点头,还是那位30多岁的旅客首先开口和高大川搭话。
那个客人向高大川问候道:“解放军同志,你好!”
高大川礼貌地回应道:“您好!”于是两人开始攀谈起来。这是高大川上船后的第一次开口和别人说话。因为都是头天夜里先后不一地上船的,上船后大家都各自睡觉了。所以,谁也没有与谁说话,这是第一次与他人交谈。
那位30多岁的旅客(甲)紧接着问道:“解放军同志贵姓?去哪儿?”
“免贵,姓高,去北京。”高大川很礼貌地回答。
“是出差?还是回部队去?”
“回部队。”
“家在重庆?回家探亲?”
“是的,回家来看看老父老母。”
“是头一次回家吗?”
“是的,头一回。”
“部队在哪儿?”
“部队在北京。”高大川紧接着反问道:“请问先生贵姓?”
“姓钟。”
“重庆人?”
“是的,重庆人。”
“往哪里去?”
“到南昌去参加一个长江文化研讨会。”
“您是研究长江文化的呀?”
“研究三峡文化的。”
就在他们两人对话的过程中,同舱的几位客人,已陆续回到了舱里。旁边另一位年岁稍大点旅客(乙)插话了,他问高大川道:“解放军同志,你是哪年参军的?”
“51年抗美援朝时参军的。”高大川礼貌地回答。
“抗美援朝参军的呀,过江了吗?”
“算是过江了吧。”
“参加过战斗吗?”
“参加过战斗。”高大川仍然是不紧不慢、很有礼貌地回答。人们可能是听说是志愿军,都热情地靠过来与之交谈。
这时,另一位旅客(丙)问道:“你们部队是哪年回国的?”
高大川这时心里暗暗思忖,审查我的身分哩,可马上又想到这是人民群众热爱我们解放军的具体表现,于是,仍然是很有礼貌地回答着大伙的询问。 答道:“我所在的部队是今年刚回国的,我个人是前年因回国上军校学习,所以,是先回来的。”
又一位旅客(丁)在旁边以赞美、敬佩的口气插话问道:“你是最可爱的人啊!”“那是祖国人民对志愿军的爱戴。”高大川有礼地回答。
“中国人民志愿军是世界第一次打败美国军队的,在当时那种条件下能打败美国军队,真是了不起呀!” 旅客甲很自豪地说。
那位年轻孕妇不知何时靠过来的,她插嘴问道:“解放军同志,你去北京呀?我们可以同路呀。”语气是那么随便,问话是那么直接,显得那么毫无拘束。
高大川从她问话中意识到她也要去北京,便反问道:“怎么?你也去北京?”
“是的,我也是去北京,不过到了北京,还要转车往北边走,还远着哩。”
年轻孕妇还是那么开朗而透明地回答道。
“那你还要到哪儿去呀?”高大川追问道。
“我要去东北的牡丹江,到了牡丹江后,还得坐一段汽车才能到达目的地。”年轻孕妇毫无保留地回答着。
“那么远呀!你去那里干什么呀?”
那位年轻孕妇略带俏皮的口吻,说道:“你猜猜?”
高大川没有立刻回答,他想,这女人真是够开朗的,便把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又稍迟疑了一会,也稍带俏皮的口吻说道:“那我可就猜啦?”
“你猜吧,看你能不能猜得到?”年轻孕妇活泼地说。
旅客丙也带玩笑地说道:“看看我们解放军军官的判断能力如何?”
高大川不紧不慢、满有把握地对大家说道:“我看她是去找人。”他特别把“找人”两个字强调了一下,“找人”两个字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的。
这时,旅客甲风趣地问道:“唉!什么叫”找人“呀?找什么人?”高大川快言快语地顺口而出:“找男人!”说完后自觉不雅,连忙改口,歉意地说道:“不雅,不雅,请原谅,请原谅。”紧接着又补充说道:“应该是找夫君。”他又立即说明道:“也不对,也不对,”找‘字用得不准确,应该是探夫君,对,用“探”字才是准确的。“大家笑了,那年轻孕妇毫不在乎地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找和探都一样。“
说完后,她也跟着大伙一起笑了起来。
有人向那位女人发问道:“唉!看来,他是说对呀!”
还没有等那年轻孕妇回答,高大川立刻补充说道:“肯定没错,而且还是个当兵的夫君,当然,还肯定是一个军官喽!”旅客乙补充道:“呵!去部队探亲。”
“就算他猜对了吧。”那年轻孕妇坦诚地承认说。
这时,大家旅途初次相遇的那种默生早已经被打破了,于是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笑着,气氛显得是那么的活泼和揩。
旅客丁继续前面的话题,向高大川发问道:“你是侦察兵吧?不然怎么能判得那么准呢。”高大川回答说:“这还用得着侦察兵吗?明摆着的事嘛。”
“怎么讲?”不知是哪位旅客冒出来了这么一问。
高大川不紧不慢地对大伙说道:“你们看看,她带着一口川音,还有一个背篓,这说明她是四川人而不是东北人,这是其一;其二,你们看她的身子,挺着个大肚子,这不可能是出差吧;其三,她带着有喜之身,奔千里之外的东北牡丹江,请问干什么去呀?不是去部队探亲是干什么呀?”
这时,大家夸奖说:“真不愧是解放军!高!”“不愧是姓高!真高啊!”一阵笑声之后,高大川正经八白地向那年轻孕妇发问道:“不好意思,我们说了半天,你还没有报姓氏名谁哩,请问你的尊姓芳名?”
“我姓陈,名叫明秀,人们都叫我明秀,你们也叫我明秀好了。”那位年轻孕妇大大方方地回答道。
“家是什以地方的?”
“长津县。”
“做什么工作?”
“中心小学的语文老师。”
“你爱人是在什么部队?”
“工程兵。”
“做什么工作?”
“工兵连指导员。”
“多大岁数?”
“三十一岁。”
“老大哥呀!这么说来你还是我的军嫂哩!”
明秀瞄了高大川一眼后问道:“我看你的年岁不大,那就不用客气了,我肯定是你的嫂子。”“你可是一位年轻的军嫂啊!”
“是吗?不算年轻了,都有身孕了,还年轻呀。”
“就你一个人单独出门?”
“是的,一个人。”
“身怀六甲,千里走单骑呀!我的军嫂,你真够胆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