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it精英-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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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嘴唇又冒出了一个巨大的脓包粉刺,疼得我时不时地倒抽一口冷气,每每有项目上线的关键时刻,包包也总是不期而至,比生理期还准。连着一个多月的朝九晚十,眼珠子都绿了,虚火上升,逮谁想骂谁,项目组的几个兄弟早已经习惯了我这副急赤白脸的熊样子,也懒得跟我一般见识,纷纷戴上耳机摇头晃脑地听歌,当我透明。居然还有不怕死的冒着枪林弹雨冲上来,只见小朱鬼头鬼脑地作谄媚状凑上前来,递给我一小瓶口服液,还捏着嗓子说:“聪明的女人要静心,静心口服液。”当我更年期啊,过分,今晚不许走,陪我加班。这是必杀技,只有怒了的时候才出此招,一击毙命,屡试不爽。
第一部分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人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可这句话不适用于我,我是典型的入错了行的女人。考大学报志愿的时候,依着自己早就选个师范院校,毕业后踏踏实实当个小老师,嫁人生孩子,如此平平淡淡终老了,说实在的,我也就这点宏图大志。上初中时写作文《我的理想》,那时候天真无邪,便老老实实地写道:我的理想是做个家庭主妇,相夫教子。被老师当堂宣读,受了好一顿嘲笑,这有什么啊,真心话,为啥非得那么累弄出天大的目标来?做个住家女人,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凡事有老公操心费力,烧烧饭,带带孩子就OK啦,不亦乐乎。但残酷的事实告诉我,这绝对是个挺不体面的志向,尽管我的想法一百年不变,可就算对楚浩,我都没敢说。高考完,便优哉游哉玩去了,倒是父母二老戴着老花镜,经过若干日的查书看报,通览国内国际形势,综合分析之后,得出一个结论:下个世纪,是信息的时代,计算机人才必有一番作为。小女子未来的人生之路就在两位老人家那灵光一闪中确定了。现在想来,老爸老妈还是挺有远见卓识的,对时代的估计,是对的,可对我,却大错特错了。
小朱被我抓了壮丁,给了我一晚上的卫生眼球看,临了还愤愤不平地拒绝和我同路,自己打了一辆车绝尘而去。我瘫软在出租汽车的后座上,已经十一点多,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瞄了一眼我极度颓废的样子,挺好心地说:“姑娘,玩这么晚,明天不用上班啊。”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用一种沧桑过度的语调说:“师傅,加班啊,玩?我倒是想。”
手机执著地在口袋中哆嗦着,懒得接,多半是老板打来催问进度,不理他。锲而不舍啊,震得半边身子都麻了,I服了U。摸索出电话,原来是楚浩。
“聪慧啊,你还在加班吗?我去接你啊。”
“不要,我都快到家了,累了累了,明天说。”
“好吧。”听得出楚浩有点不快。
我们俩就像火星人和地球人,轨道几乎不重合,他有空时我忙得昏天黑地,等我闲得长绿毛,他又被扔到全国各地公干去了。还好,大学相恋了三年多的感情储备还足够充裕,禁得起消耗,不过相处得太久了,也磨出了些老夫老妻的感觉,他在身边,挺烦他,他飞走了,挺想他。不过,我想我们还算是相爱的吧。
大学时,楚浩是个挺风光的小子,系足球队的左后卫,不过水平实在是比较洼,对抗赛也只能在英语系这种人数都凑不够需要请外援的球队面前逞逞威风,对土木系和机械系大多以落败告终。说来也巧,比分几乎都是N∶1,这个“1”嘛,大多是楚浩踢进的,所以他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系里众多女性伪球迷的“男一号偶像”,也是寝室卧谈会的第一男主角,敲盆敲碗和惊声尖叫也多是为他了,真是幼稚得很。这小子被惯得有点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对女生总是很臭屁爱搭不理的样子。
和楚浩的相爱说起来挺搞笑的,我至今也没搞懂怎么就跟他成了一对。初次交锋是在上单片机实验课的时候,很倒霉恰巧跟他分在一组,这家伙很高傲,一副不甩我的嘴脸,本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谁怕谁啊,一个学期坐在一张桌后愣没说上十句话,别人当你是香饽饽,我当你不存在。期末测验,题目是在电路板上插来点去弄出个红绿灯来,楚浩折腾了半天,插了N+1根线,弄得像个鸡窝似的,还是没有搞定。我在旁边叉着手偷笑,活该,自作孽,你不是很有本事吗?眼看时间到了,他的额头开始冒汗,直拿眼角横我,示意我过来帮忙。看来非要大将出马了,我一把扯开他,“一边去”,三下两下拔掉他费了半天劲弄的鸡窝,十几根线,搞定,举手示意,检查通过,秃顶老师透过厚厚的眼镜片颇为赏识地看着我,看来这门课拿A没问题啦。拍拍手,提前出场。剩下那个衰哥呆立在那里端详我的杰作。
后来,他非要我解释一下是怎么设计的。
瞟他一眼:“为什么告诉你?自己琢磨。”
他要气疯了,三天两头地缠着我问。
我被缠得受不了了,点着他的鼻子问:“喂,你知道师兄是干什么使的吗?”
楚浩愣了。
“师兄是用来请教的!笨!”
还是没回过味来。
“真怀疑你的智商,自打这门课设立以来考试题统共有两道,单数年红绿灯,双数年计数器,你说有什么理由搞不定?”
那以后,计算机系第一衰男便成了我的裙下之臣,极尽讨好之能事地天天起大早给我在图书馆占位子,不过,这次不打不相识也成了日后争吵中他质疑我的道德品质的论据之一。
常常怀疑,我和楚浩是不是上辈子的冤家,吵吵闹闹分分合合,一段感情破破烂烂修修补补也过了这么多年。相处越久越皮实,两个人都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功夫。总觉得恋爱谈得够久了,差不多也该结婚了,可是老天好像捉弄人似的,玩也玩够了,刚萌生结婚的念头,我们差不多同时期升了职,日子一下子忙碌起来,连见个面也成了一种奢侈,能一起吃顿饭就更加难得了。没时间,更没心情。人常说,恋爱谈了三年还没有结婚也就没戏了。我们都double了,还这么不死不活地拖着,也都还当彼此是个必须承担的责任吧。
第一部分一番极富煽动性的演说
这个项目进行得格外惨烈,经过连日的鏖战,老板喝吐了N次,我史无前例地长了两个大脓包,终于顺利验收了,拿到了尾款,兄弟们已经面有菜色,那几个有女朋友的天天被骂,眼珠子都红了,大有饥渴过度状。晚上,小老板请吃海鲜犒劳大家,拖家带口的早就溜回家过二人世界去了。没办法,怎么也要给足老板面子,我和几个单身汉铆足了劲儿准备去狠宰他一顿,也吃回点剩余劳动力来。
酒桌上,小老板被这九十多万刺激得兴奋过度,满面红光,意气风发,大有指点江山舍我其谁之势,点了一桌子有模有样的螃蟹龙虾,看得我窃喜幸亏没告假回家补充睡眠。酒席间,老板情绪极度亢奋,口沫横飞地给大伙描绘了一番公司的光明前景,扩张啦,上市啦,听得几个才进公司的小鬼两眼放光,觉得自个儿这辈子算是跟对了人了,就差感激涕零、倒地不起叩谢小老板的知遇之恩了。只有我和小朱在一边瞅准了带黄的蟹子埋头苦吃。切!这一套宏论早一阵子进公司时我们就听过一百八十遍了,刚进公司单纯幼稚的我也曾经相信,也曾被这宏伟的蓝图感动得脸红心跳,手心冒虚汗,做梦梦到自己飞黄腾达,手里攥着百万股绩优股傻笑,后半辈子牵着七八条贵妇犬在小别墅的后花园晒月亮。可啥话当你听到了一百遍以上还是个构想,还没有成为现实,也只能当他是放P了。最现实最实惠的就是这眼前的龙虾螃蟹,老板放次血不容易,要珍惜。
等小老板从极度的自我陶醉中醒来,诸位哥们儿也从小别墅、大房车的幻影中回过味来,我和小朱的面前早已壳如小山了,桌上剩下能吃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酒过三巡,小老板显然有些高了,搂住我的肩膀,在我耳边喷着酒气:“聪慧,这么多年,公司离不开你,我离不开你啊。”
每当项目上线,他都会说这么一句,一个字都不带落的,比我嘴唇上的脓包更为准确,这句话背后深刻的潜台词就是“你要继续玩命干,加薪这种无聊庸俗的事情不要想”。瞥他一眼,放下手里的螃蟹夹子,微笑道:“费总,您骂我。”忽然,自己都觉得自己笑得透着假。
想当初,就是费明这一番极富煽动性的演说,将我这个一腔热血、年少无知的有为青年诳进了这家不足十人的公司,一待就是四年多,对于一个IT从业人员也算是奇迹了,看着公司从十几个人壮大为几十个人,小一百人,工资水平却远远赶不上公司壮大的脚步,只能留下些成就感。毕竟,公司就像是自己的孩子,看着它成长,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费明,是个挺有头脑的人,虽然长相挺对不住观众的,可脑子活,有关系,时不时地弄个政府项目、部委项目来做做,十几万,几十万的,也人模狗样地混入IT经理人的行列了。
他挺欣赏我,这我知道,像我这么肯玩命的人不多,像我这么肯玩命又有点傻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了。其实我也不是个不计得失的人,我也爱财得很,不然为啥隔三差五地买彩票啊,不就只有“一夜暴富”这一个小小的追求吗?可每当想要求加薪,就会被这孙子一通“开源节流,壮大公司,眼光要长远”的鬼话忽悠得鬼迷心窍、不了了之,过后又追悔莫及,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刮子。只得充分发挥精神胜利法的精髓:这个资本家终究会被社会主义国家没收资产,一无所有。可我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惟有恨恨地盯着他那辆锃亮的帕萨特,咬牙切齿地想,不是左前轮就是右后轮是用剥削我的剩余劳动力买来的,是哪个轮子我扎他哪个轮子,扎它十个八个三角口子以泄愤。
我也有点高了,回家的路上,楚浩又打来电话,我确实是高了,因为迷迷糊糊地听到自己说:“嗯,我想你,你过来吧……”
第一部分清早的噩梦
酒精作怪,兴致格外高涨,楚浩似乎也被我久违的激情感染,十分配合。疯狂云雨之后,我迷迷糊糊睡去,半夜口渴醒来,楚浩却不在我身边。书桌上的小灯柔和地透着黄色的微光,他搂着笔记本“噼噼啪啪”地敲着,十分入神,并没有察觉我起身。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准备从后面搂住他宽厚的肩,可他倏地跳将起来,“啪”地合上了手提,显然是被我吓到了。那一瞬间,我看到他的MSN不断地闪烁着。
“睡不着吗?”
他尴尬地摸摸鼻子,这是他撒谎时的习惯动作,他和我一样不善谎言:“不是,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
“OK,那你早点休息,我睡了。”
钻进被窝中,却睡不着,酒精的作用早已散去,脑子比刚刚冲过冷水澡还清醒。尽管整天埋头于逻辑、数字中,并不妨碍我有敏感的神经,身为女人,对这种事总是格外敏锐,这个深夜的聊友,不会是公事那么简单。但我不愿意起身再去问个究竟,对于感情,我是被动而低能的。不想被他发觉我的辗转,就这样直挺挺地躺着,像具僵尸,颈子手脚都酸了。
半晌,他窣窣地爬上床,屁股朝着我睡下去,一会儿工夫,鼾声响起,我则直瞪瞪地盯着天花板发呆,许久才迷迷糊糊地睡去。梦中,我在大雾弥漫的荒野上奔跑着,想找寻些什么却不知道自己的目标,隐隐地看到楚浩的瘦高身子,可待我飞奔过去,却看到了费明那张面目可憎的胖脸。
被闹钟惊得几乎跳起来,唉,居然做这么倒胃口的梦。工作之后才发现,最缺的不是钱,而是睡眠,睡觉睡到自然醒是个多么奢侈的愿望,更别提数钱数到手抽筋了。楚浩已经走了,卫生间弥漫着他的怪异的须后水的味道,忽然发觉,我们已经相爱了七年,可是彼此竟然是如此陌生。
到了公司,已经九点二十五分了,甩掉运动鞋换上高跟鞋,小朱探头探脑地凑过来:“老板有请,看,迟到总是被逮到,你混得真惨啊。”抛一颗卫生眼球给这个八公,多年经验告诉我,老板清早有请,准没什么好事,我的右眼皮还挺配合地跳了起来。
“费总,找我什么事?”走进费明那间堆满杂物的小办公室,他正费劲地猫着腰“哈哧哈哧”地在桌子底下找东西。听见我进来,抬起头,一张脸油光可鉴,我真服了这位年仅三十的老板,身材绝对比他的个人资产提前步入了经理人的行列。虽然他没什么架子,也总爱和我勾肩搭背地称兄道弟,还好我毕业前曾经恶补过一段“职场金科玉律”,其中有一条就是“不要试图和老板称兄道弟”,一条条都被我奉行至今。事实证明,书本上说的绝对没有错,我是尽信书的。所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