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色交易背后的腐败:玩火者 作者:胡宁-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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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受伤了,儿子的伤不在形体上,而在心上。
一年前的一个夜晚,因老婆带孩子回娘家,马克扬与一帮朋友去迪吧喝酒,晕乎乎中竟鬼使神差地带了一位崇拜他的姑娘回家,而且阴差阳错地脱光衣服上了床。当两人赤条条地在他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上忘情销魂的时候,门开了。等他反应过来,想要拿个床单什么的遮盖一下时,他的妻子和儿子就站在床边!他看到的是妻子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和儿子因恐惧而忧伤的眼睛……
儿子当时年仅四岁!
离婚后的一个星期天,他接儿子去海洋公园玩后送他回前妻那儿,来到他们以前住的楼下,儿子突然搂紧他,小嘴轻轻地嚅动:“爸爸,跟我回家?!”
我何尝不想呵?乖儿子!他看着儿子的眼睛,圆溜溜的一双眸子清澈而明亮,里面却写满了期盼与幽怨。他抱紧儿子,心却在流泪。他好像在自言自语:“爸爸还有工作要做呢,下次吧,下次爸爸一定跟你回家,好吗?”
“说话算数?!”
“当然,”他故作镇定与认真,“一定算数。”
“不算数是小狗。”
“是……小狗。”
儿子怏怏地从他怀里下地,转身朝楼门走去。小小的身儿将到楼门时,却转过身来,马克扬赶紧向他挥手。但是,他没有进去,而是朝他奔了过来。他蹲着身迎向他,张开双臂搂紧他。微笑道:“乖儿子,还有问题?”
“妈妈说,阿姨坏,她偷了……”
“不,孩子,”马克扬道,“那是你爸爸犯的错。”
“……”儿子歪着头看他,大眼睛里写着不解。
“那是一个游戏。”马克扬寻找着能够解释的字眼,小心而认真地说,“这个游戏规定,爸爸只能与妈妈玩。爸爸那天喝多了,就带了阿姨回家……是爸爸不好。”
到目前为止,他还固执地认为那是前妻的试探与圈套。那天,前妻说带儿子回娘家,周一回来,可是,当天半夜她却出现在他的床边——应该是他们的床边,而且还带着儿子。他知道前妻的用意,但也只能这样解释。
实际上,他以前也曾与其他女人在外过夜,尽管老婆有所怀疑,但从未被人发现,只是他这次运气不好,第一次带女孩回家便被逮个正着,而且是捉奸在床。
严格来说,是他儿子运气不好,因为真正的受害者是他。
“爸爸,你知道错就好了。”儿子天真地说,“让宝宝带你回去向妈妈认错,好吗?”
“乖儿子,”马克扬苦笑:“有些错是不可原谅的。乖,你自己上楼,好吗?妈妈还等着你呢。”
儿子并不能理解,可是,朦胧中却依稀明白,今生今世,爸爸恐怕永远也不会回家了。儿子无奈地松开手,幽幽地转身,一步三回头地朝楼门走去……
每次去看儿子,他都会被儿子那奋力的拥抱与忧伤的眼神深深地刺痛……
踌躇满志(2)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将要着陆,请大家系好安全带。机场地面的温度是……”扩音器里传出空中小姐美妙而动听的嗓音。马克扬收回思绪,整理好衣服,系好安全带。舷窗外,金色的阳光为朵朵白云披上粉红的霞光,一幢幢建筑物逐渐“长大”,笔直的高速公路上,奔驰的汽车已清晰可见,飞机带着轻微的震动与轰鸣着陆了。
马克扬穿好风衣,从飞机行李舱中拿出自己的包。可不要小看这个小小的电脑皮包,里面除了有手提电脑和马克扬简单的换洗内衣外,还有已故的楠东省海城市长石宝胜的笔记本及部分海关人员的电脑记录资料,可就是这个笔记本及资料却关系到好些个高官的命运!特别是这个笔记本,它记录着一桩走私案的全部交易,尽管里边涉及的官员和交易全部使用的是代号,但是,将它交给省纪委,凭现今的高科技手段和政府反腐倡廉的决心,是不难查出这帮人的。
三个月前,他经报社主编向大同推荐,受省纪委副书记孟泰英委托,为一桩建筑招标舞弊案去边西市采访及调查,不曾想却得到海城市市长石宝胜的笔记本及孙建福走私案的重要资料。当然,为得到这些资料,他确实历尽了千辛万苦,甚至冒着生命危险,但是,他成功了。他知道,此时此刻,省纪委的车就在机场门口等他。他右手提着皮包,将左手斜插在风衣口袋里,带着自信与豪迈,随着人流通过自动扶梯,大踏步朝机场出口走去。远远地,他便看见省纪委副书记孟泰英的秘书小江,他正迈着大步朝他迎过来。这是一位白净高大的小伙子,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茶色宽边眼镜。他伸出手,握住马克扬的手,热情中透出兴奋:“你好,马老师!路上还顺利吧?孟书记正等你呢。”
“顺着呢。”马克扬说,“我们现在就去见孟书记?”
“是啊,”小江道,“孟书记已将公安厅的领导都请到我们省纪委来了,就等你的汇报了。”
“好。”听见领导们如此重视,马克扬不免有些激动,也有一些自豪。
等他俩顺着人流步出新候机大楼的时候,阳光早已将弥漫在空气中的水雾驱散殆尽,郁闷的热气迎面扑来。马克扬将风衣脱下搭在手上,跟着小江进了停车场。
祸从天降(1)
刘长海刚从美国留学回来,便被院方任命为外科主任,因为他在脑动脉手术方面颇有建树,曾协助美国科学家亨利·爱默森博士成功地将一对南非的脑连体兄弟分离。他可是全院最年轻的外科主任。今年还不到四十岁,高高的个头,白净的脸,笔直挺拔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水晶眼镜,文静而高雅。他一到医院报到上班,便引起医院里医生护士小姐们的阵阵骚动,但他却无动于衷,走起路来总是目不斜视,常常引起小姐们哀怨无奈的眼神。对小姐们的频频秋波,他竟浑然不觉。难道他是木头?他当然不是木头,他只不过是不喜欢那些自以为是的女孩儿罢了。可是,这两天他却有点儿魂不守舍。这不,还未上班,他已早早地到科室换上白大褂,来到医院门诊大厅。
他一手斜插在大褂的兜里,一手无意识地玩弄着挂在颈上的听诊器,躲在镜片后面的一双大眼睛凝视着门厅那面巨大的茶色玻璃墙,上面正反射出一个女人,她是儿科主治医师林思雨。此时,她正好跨进医院大门,通过宽阔草坪长长的小径款步而来。她高昂着头,面目清秀,披肩长发染成淡栗色,随风微微飘动,高跟鞋随着步伐发出“咔、咔”的匀称响声,高挑的身材,淡灰色合体的西裤紧裹着结实圆润的臀部和妩媚修长的腿,透出万种风情与典雅端庄,使人浮想联翩。凭着外科医生特有的敏锐眼神,刘长海早已看出,她有怎样的性感与风骚。
她一路走来,与认识她的护士医生礼貌地打着招呼,“你好”“你早”之声不断。
“早,林医生。”一位带着小女孩的大妈招呼她。
刘长海朝她走过去。
“你好,刘博士。”她招呼他,热情而自然。
他忙不迭地应着:“你好,小雨。”她竟主动招呼他!尽管他带着眼镜,但不难看出,躲在他镜片后面的眼睛闪烁着喜悦与兴奋的光芒。“今天你可真漂亮。”
“是吗,”她调皮地抬头,眨着眼,“昨天我就不漂亮?”
“NO,NO,”他自嘲地笑,“我不会讲话,我的意思是,你一直都很漂亮。”
“不会吧,”她说,“我们医院的漂亮护士可多了,青春和活力都在她们身上。”
“可是成熟与性感在你身上,”刘长海接话,大胆而热烈。“真正的女人其实只有两个字,那就是‘成熟’。”
她略带矜持地笑道:“你恭维我吧?”
“哪能呢,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
说着话,他们穿过门诊大楼,沿着露天花园朝住院部走去,不时与熟悉的医生护士打招呼。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温和地洒在地上,也洒在他俩的脸上。花园里的鲜花昂着头,露出娇嫩的笑脸,迎着太阳,吸吮着上天的赐予,使得整个医院的地面,姹紫嫣红一片,活泼而灿烂。他们俩也一样,在鲜花的簇拥中与阳光的照耀下,心情非常好,欢快和喜悦写在脸上。
“明晚帝王广场有场音乐会,据说刘欢、那英还有阿杜都会到场。”他说。
“真的?”她一脸惊喜,“我最喜欢阿杜了。”
“真的,”他微笑着,“我有两张甲票,你去吗?”
“给我?!”这次是她的眼睛在闪光,她已经不仅仅是惊喜,她简直就要欣喜若狂了。此时此刻,有谁能看出她是一位五岁孩子的妈妈?“可是……”她有点犹豫,生怕这话说出,这张票就不是她的了,不过她还是说了,“我儿子咋办?”
“他……不是一直在外婆家吗?”
“是啊,”她很是无奈,“可是,我说了明天要去接他的呀。”
“这有何难?”他大度而热情,“晚会后我陪你去接他。”
“我怕他会生气的,”她无可奈何,“现在的小孩子,你要说话不算,他可跟你没完。”
“没关系,”他说,“我哄小孩儿可有一套呢。”
“是吗?”她突然调皮地开了句玩笑,“安妮的孩子你也哄得喏喏旋?”
祸从天降(2)
他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抿抿嘴,喃喃地说:“当然……也哄得喏喏旋,他今早还给我来了越洋电话呢。”
“不好意思,”见了他的窘态,她不忍,说,“我是跟你开玩笑。”
“你也知道安妮?”安妮是他在美国时的情人,她可是一位既风骚又性感而且确实充满了异国情调的小情人。既然说开,还不如给她讲清楚,他想。
“知道,你的故事,小护士们早已绘声绘色地传得全院皆知,我能不知道?”
“是吗,”他解释说,“回国后,我们已平静分手。”
“这我知道,”她并未在意,继续着,“只是上个月,她带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小男孩到医院来看你,可把咱们医院的小护士们嫉妒得发疯。”
“没这么严重吧?我只是陪他们到处玩玩。”
“开始,大家还以为那小男孩是你的呢。”
“这么漂亮的小男孩?我可没这个福气。不过他挺喜欢我。”他开心地笑着,不失时机地说,“能与他媲美的中国小男孩,我看只有你家小杰了。”
这回轮到她开心地笑了,有什么言语比赞美自己的儿子更开心呢?她无不自豪地说:“我儿子确实帅气。”
他顺水推舟道:“那……晚会后我们一块儿去接他?”
“行。”她爽快地答应。“不过,我先得给我妈打个电话……”
她拿出手机,手机恰在此时响了,她看看号码,不认识,自言自语:“这是谁呢?”
她摁下接听键:“喂?……”
听筒里传来低沉阴冷的男人声音:“林思雨?”
“是,”她不禁打了个冷颤,一股寒意油然而生,迅速传遍全身。
“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语气冷酷而强硬,“听着,别张扬,你儿子在我手上。要想他无事,就乖乖听话。”
“妈妈,”听筒里传出儿子稚嫩而甜润的声音,“叔叔说,带我去找爸爸……”
“小杰,”她叫道,脸色惨白。“小……”
“你怎么了?”刘长海关切地问。
她摆摆食指,阻止他讲话。听筒里再次传出那个男人的声音,残忍而阴森:“听着,别报警,照我说的做。别做傻事,你儿子会没事的。”
父子连心(1)
奥迪A6发出轻快的轰鸣,徐徐驶出机场,在高速公路上奔驰。马克扬轻按自动窗钮,使车窗放出一条缝,让微风吹拂着脸,脸上感到一丝丝惬意。坐在前排的小江转过头来,说:“今早,孟书记要我到机场接人,我就猜到是你,果不其然。”
“来的时候,她没有告诉你是接谁?”
“没有,”小江笑笑,“为了保密,她在飞机将要降落时才告诉我。”
“是吗,”马克扬有点吃惊,“这么严重?”
“是呀,”小江道,“你不知道,孙建福的这个案子孟书记有多费心,大部分涉案人员都已浮出水面,可是,到了最最紧要关头却卡了壳……结果,关键资料却落在你的手上,你说她能不重视吗?”
“你怎么知道在我手上?”马克扬道,“三个月前,我离开楠东时,去的是边西市,它可是在西南边陲,而今天却是从东南方向的海城市飞回,你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