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老大-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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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发电机的引擎都关闭了,周围像死一般沉寂,连一丝风也没有,只听得到在场26人的呼吸和心跳。
诺德把队伍分成了两队,沿道路两侧向沙漠旅店静悄悄地接近,他和特警组一队,莫里斯和他软弱的手下另一队。两个特工开着装甲的面包车,在他们接近旅馆时开过去。
走之前,诺德察看了班比胡克乘坐的轿车,用另外一只手铐将他的双脚铐牢。
“班比,请原谅我这么做,”他对班比露出歉意的笑容,“这对我们都好,我不会让你等着替我们收尸的。”
“你这个狗杂种,应该选择我去杀莱昂里诺,我比你们这里的所有人都在行,错过这样一出好戏真使我很难受。”
“好好地睡吧。”诺德拍拍他的肩头,随即关紧了车门。他们走后,有一个特工在车下放一枚带有定时器的炸弹,一个小时之后,他们将听到令人满意的爆炸声。
然后,所有的人像猫一样弓着腰行走在沙漠之中,地上映着他们跳动的影子。
20个甘比诺家族的战士躲在黑暗的建筑中,等着开过来的车辆,他们在黑暗中吸着大麻,这使他们神经松弛、精力充沛,有的人还在喝酒,这在以前的战斗中是绝对不允许的。甘比诺家族有着铁一般的纪律,这是他们战胜其他家族的关键。
朱利安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他们有20支冲锋枪和甘比诺家族最优秀的战士,他们身经百战,杀人如麻,而且有着优良的素质,他们实在等得不耐烦了,在荒漠中无事可做,偶而放松一下也不过格。
沙漠中有很少的沙丘,红外线望远镜能够很轻易地捕捉到他们,这很不利。托尼告诉诺德,莱昂里诺是个自恃很高的人,他会犯轻敌的错误。
诺德仍然很小心,为此他们几乎要多走3公里的路,在沙地里行走是艰难的,何况他们带着太复杂的武器。诺德前面是行动敏捷的特警队员,他们几乎每天都要和危险的恐怖分子展开枪战,打得那些家伙屁滚尿流,他们显示出极强的适应性,能很轻松地在沙中穿行。
11点钟,黑暗吞噬了整个大地,月亮也很少露头,只有这26人野兽般行走的“沙沙”声。诺德看看夜光表,他们已接近那幢建筑物了,它静静地蹲伏在那里,等待着枪炮的摧毁。
诺德很惊异莫里斯及其同事行动的速度,他们相距500米,这些拉斯维加斯养尊处优的警察只有注射上吗啡,才能这样迅疾地行走。
诺德用对讲机联系莫里斯,他让他的手下散开去包围旅馆,形成不同的射击点,在那伙人身后打冷枪。
“他们是一伙嗜血的杀手,能用刀砍你的脑袋,千万别让他们发现你,每一个人都会咬断你的喉咙的,”诺德告诫莫里斯,“听到我的命令再射击,这对你有好处。”
“诺德老兄,我服过兵役,在越南战场上,几乎每天要杀一打人,那些可恶的猴子一样在丛林里乱跳的越南游击队,差点要了我的命,”莫里斯开始夸夸其谈了,“这些可恶的沙子,他妈的,像蚂蚁一样咬着我的脚。”
黄色面包车打开远光,在沙漠中缓缓行进,他们不停地按嗽叭,向旅馆里的人打着招呼。
“趴下。”诺德下达了命令。
所有参加围击的人都趴在热乎乎的沙子上,甘比诺家族的战士已经从旅馆悄悄地出来。
“有16人,”诺德一边看望远镜寻找他们,一边告诉莫里斯。
他们也分成两组,向他们的敌人接近,在诺德他们看来,这伙人在他们的监视下,简直在演戏。所有人都拉开枪栓,托起手枪、冲锋枪、带瞄准镜的阻击步枪,火箭筒也对准了那座两层楼。
面包车在离旅馆200米的位置停下来,这时,旅馆的灯都打开了,一盏探照灯的光线把整个车照得清清楚楚,面包车熄火了,诺德忍不住要扣动扳机,对面的家伙离他太近了,几乎到了可以看到他的程度,他们又不是驼鸟,总不至干避免对方观察到而视而不见吧。
朱利安带着三个人大摇大摆地从旅馆里出来,肩上斜挎着微型冲锋枪,所有趴在沙子上的人都能隐约看见他的脸。
甘比诺的党徒正侧身举起枪向那辆坚硬无比的车瞄准,诺德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无效射击的火光使他们暴露无遗,诺德他们的子弹会令他们猝不及防。
三个人走近车时,朱利安面对着防弹玻璃发出微笑,他不认识托尼,反正车里的人他也看不清。他打手势,示意他们下车,看来托尼很固执,并不喜欢这种迎接方式。
“托尼先生,”他高声地嚷道,“欢迎你到沙漠旅馆,莱昂诺先生让我向你致意。”说着,他端起了冲锋枪开始激烈地扫射,另外两名党徒也随即扫射,子弹像冰雹一样倾泄在反着光的防弹玻璃上。
几乎同时,远处的道路上发生冲天的爆炸,整个沙漠围绕着那团烈火燃烧起来,班比·胡克带着的手铐被炸成了碎片,化成一阵烟雾。
甘比诺家族其他人也“乒乒乓乓”地向车猛烈地开火,火光映着他们的身影。
“开火。”诺德大喊一声,急不可耐的各种枪械射出不同的子弹,准确地捕捉到敌人。
在“假日酒店”的顶层房里,托尼见到他朝思暮想的情人简特,这种巧合是上帝残酷的安排。
具有特殊意义的是,他们在一个进行性爱交易的场所相见,托尼在三个陌生女子的身上滚来滚去,而与此同时简特的身体将献给一个在沙漠里生活的伊斯兰教徒,接受他用石油换来的美元,在他身上还能闻到羊肉的膻味呢。
一路上,简特不停地哭泣,她在出租车里倚靠着托尼的肩膀。他们暂时放弃了交谈,以平息突然想见所产生强烈的陌生感,托尼有时禁不住真把她当做廉价的娼妓看待,然而简特特有的神情和动作又再一次唤起他十年里沉淀的最深沉的爱。’
他又不得不面对现在的简特,她的身体和心房曾经被种种男性之剑插入或掀开,她会从容地接纳,而且兴奋,这些情景不停地折磨着托尼。
他们坐下来,托尼倒了两杯酒,简特表现出镇定的神态,可是眼睛里还流露出惊恐的眼神。一次刻骨铭心的相逢真令人绝望,他们不可能忘记拉斯维加斯,这座城市将让他们丧失了一切。
“托尼,我伤害了你,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还爱着以前的简特,请忘记眼前这个婊子,让我们都活在记忆里吧。”
她露出哀婉的神情,几乎神经质地用手巾不停擦试她的脸,托尼心中激发出深深的爱怜。
他的心在呻吟,端酒的手在颤抖,她还是他的简特。他想,她并不爱爬在她身上的任何一个男人,人都有动物性的交配,但她的爱依然那样纯净。
“简特,”托尼抚摸着她的一只手说,“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但我想知道谁在折磨你。”
简特凝视他,眼睛露着宝石般的光芒,和10年前一模一样,唇膏和眼影都被她擦去了。
她并没有真实地感受目前的托尼,她要让自己回到从前,一切都凝固了,拉斯维加斯消失在他们彼此观望的视线之中。
第四章 针尖上的野狼
出于需要,托尼也想和老式黑手党首领一样想拥有一处30英亩的私宅。
他会选择洛杉矶地区的马利布,或者文图拉县,在这里有美国最集中的性和毒品交易,他可以把挣来的钱换成对影业的投资,这也是唐使家族生意完全合法化的一个步骤。
大西洋赌城、水晶酒店、皇后旅店、钻石俱乐部仍然是5大家族在拉斯维加斯经营的产业。
梅尔·罗杰斯虽然不是家族中的人,却是唐生意的合伙人,他们不可能放弃生意去反对唐在家族中的地位,惟一能使他们变化的是迅速建立与唐相抗衡的利益中心,并最终能得到他的承认。
站在假日酒店顶层套房阳台上,托尼试图穿越脚下流光溢彩的灯光,观察到埋藏在黑暗中的沙漠。
简特在卧室中睡着了,她吸了可卡因,才使疲倦的身体安静下来。
她受一个名叫恩里奥的皮条客控制,只知道他来自底特律,也许是“兹尔曼邦”的。
自从他们结束那段爱,各自投入黑暗的生活中,简特在威廉斯警长死后继续选择毒品,托尼因在黑人区贩卖古柯成被投入到纽约莱克岛监狱。
诺德和莫里斯收队时,他们在燃烧的客栈火光中查验着战场,除了被子弹打得惨不忍睹的尸体外,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诺斯很满意这个结果,警局只伤了两个人,他可以顺利地向托尼交差了。
“我们剿灭了一个匪帮,”莫里斯乐不可支,“我非常愿意和联邦调查局的人合作,这在使用武器上无须节制。”
那些甘比诺战士的躯体被抬上警车,内华达州警察总部的直升飞机也到达了。他们在清理着现场,拍摄下现场的图片,诺德叼着烟,莫里斯向总部进行了汇报,他们管这帮人叫“班比·胡克匪帮”。
所有的内幕将埋藏在沙漠里,诺德想,胡克死了,甘比诺的人死了,操纵他们的人还活着,这个过程就像好莱坞上演的一场电影,托尼·卡西诺是这场电影惟一的导演,不过是一个幸运的跑龙套的。
莱昂里诺从一个警察内线得知了这一消息,他穿着一件礼服和红背心,正和州参议员汤姆·斯考特共进晚餐。
他们在谈论赌博合法化的一些细节,还有成立控股公司的大胆设想。根据州法,美国各州不得成立控股公司,以防止行业垄断,莱昂里诺坚持对内华达州的议会施加压力,率先促成在该州的赌博业的完全合法化。
手下一个保镖在他耳边低语,他并没有在参议员面前表示出失态的愤怒。相反地,他举起葡萄酒杯说:“罗杰斯先生给您准备了赏心说目的小把戏。”
汤姆·斯考特心领神会地眨着眼睛:“卡洛·甘比诺总有令人无法拒绝的待客之道。”这将意味着,套房的柜子里放着20万现金,还有门口等待的黑色女郎,唐认为只有一个贪婪的人才能为获取利益发挥出他所有的能量。
“那么,参议员,我将告辞了,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享乐上吧,老大认为你有资格得到家庭提供的款待,你在享有你自己的那一部分利益。这很正常,只是下一次我们改用意大利餐厅,法国大餐容易增加情欲。”
莱昂里诺向参议员行了一个礼,走出餐厅时风度翩翩,真是一个讲究礼节的人,参议员喝着鲜美的蜗牛汤时这么想,尽管意大利人做生意有些笨,却是最会划分利益关系的民族。
教父明天早晨从《纽约时报》就会得到这个消息,他在唐心目中的地位将会有所降低,莱昂里诺被他的对手彻底地耍了,托尼会辩解他会与此事无关,谁又能拿出证据来呢。
莱昂里诺在会客室抽着雪茄,他要把眼前这件事弄出头绪来,托尼和他在同一座城市,像两条在沙漠中彼此嚎叫的狼。
莱昂里诺被送往耶鲁大学学习法律时,托尼·卡西诺只不过是巴拉佐身边的打手,他甚至对这个人没有形成清晰的印象,但是托尼已经深深地伤了他的自尊心。
拉·法伊装着避弹衣,费里尼在家庭中被称为“老虎”,是个神射手,事先他和手下两个人,观察看费里尼的日常活动,他们选择了靠近他私宅的小旅馆里,通过日光浴阳台,他们喝着葡萄酒和苏打水。
费里尼习惯凌晨1点返回家,间或在旅馆里过夜,他和赌城里一个妓女打得火热。
自从班比·胡克出事后,他给自己配带了保镖,爱在离家不远处一家小餐馆里喝点咖啡,吃点熏火腿和鸡蛋,他的保镖则在餐厅的门口走来走去,费里尼坐在墙角的一张桌子旁,能够看清所有进来用餐的人。
拉·法伊带了两把手枪,一把口径22英寸的小手枪,另一只是格洛克手枪,分别放在口袋里和后腰上。
他是从那个妓女的口中得到了消息,费里尼在晚饭前赶回家,他要会见莱昂里诺,拉·法伊看着表,又仔细观察一下四周,只要枪声一响,他的伙伴就有在2分钟之内把车开过来。
费里尼通过电话知道拉·法伊有事要和他谈,他不得不紧张起来,这是拉·法伊特意让手下人给他打来的。拉·法伊一直是托尼·卡西诺最得力的打手,他躺在那个妓女的房间仔细想着这个问题,这时候是不允许犯错误的。
唐信任他,就是因为他很少犯错误,而且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
那个名叫弗伦达的妓女从浴室里出来,头发被高高地束起来,他一直认为她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妓女,尽管那对大乳房让他发狂。
“有人问过我没有?蜜糖,”也许有人会从她那里找到突破口。
“什么事让你这样担心。”她拉开浴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