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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于川作品集-中关村倒爷-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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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能承认徐瘸子所说的理由很充分。电子行业,尤其是在中国目前正迅速发展的微型计算机的价格和市场的变化是难以预见的,经营者的淘汰率惊人的高,中关村几乎每天都有新的公司诞生,也不断的有公司倒闭和破产。徐瘸子不能保证自己半年后是否还在经营这一行当,虽然这难免有些夸张,但也绝非危言耸听,他也同样无法预见自己是否能在如此激烈的竞争中再坚持多久,虽然他希望自己不仅要坚持下去,而且还要发展壮大,但至少目前为止这还只是一种希望。
  “您希望在多长时间之内收回您的库存成本呢?”
  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不愿轻易放弃。
  徐瘸子看看他那一脸的执著,笑得有些无奈。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您过奖!”
  他的声音中透出悲凉。
  徐瘸子摇摇头。
  “如果我说按我的本意,我恨不能一下就把我已经投入的全部收回,显然这有点儿强人所难,得了便宜卖乖的意思,但至少我认为如果能让我在三个月内收回前期投入的话,我会比较乐意接受的。”
  这绝对不可能,即使这三个月自己一分钱利润也不要地白干,也难以达到。
  “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这是最后一点希望。
  徐瘸子轻轻地摇摇头,神色很坚定。
  他沉默了。
  三个月?就是说,在不考虑利润的前提下,他还要垫付出至少五万块钱才能做成这笔目前还很难确定盈亏的生意,而一切正如徐瘸子所说的那样没有人能知道明天是怎么一种情况,何况三个月以后呢。
  自从踏上商场,每一单生意中都让他体会一次赌博的惊险,商场似乎注定就是一个合法的赌场,只有输赢之间的选择,而绝不会有似是而非的折中,就如同玩“索哈”时手里已经抓到了四张好牌,而那第五张没有翻开的牌,才是决定你输赢的关键,翻开来,或许你会欣喜若狂,但也许就是一个痛苦的失败在无情地等待着你;你可以不翻开它,但那就等于你自动认输,虽然这时的损失相对较小,但却不再有任何赢下这场赌局的可能。一个够狠的赌徒是一定会坚持到底地翻开那最后一张牌的,不管输赢,都只求一个明明白白。
  他的手抖抖的,心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等待着他用颤抖的手坚决地翻开的最后一张牌。
  “如果我能满足您的要求,您最多能跟我签订多长时间、多大数量的购货合同呢?”
  徐瘸子看到了他脸上笼着的凛然。
  “我目前和苏联方面的合同还有九个月,所以,即使我们现在签,至多也不过九个月。九个月以后就要看我能不能再拿到苏联方面的订单了,你知道,我这生意竞争也很激烈。”
  他闭了眼睛,默默地祈祷,希冀着一个遥远的小城中慈祥的母亲的佑护。
  他拿起了那张没有翻开的牌,接受了庄家下注的挑战,要看看最后的输赢。
  “可以,但有个条件,如果九个月以后您又拿到新的订单,即使有人向您提供与我给您的价格相同的显示器,您也应该选择与我继续合作。”
  徐瘸子点点头。
  “不过,你可得保证供货的连贯性和货品的质量、品牌,包括外观的稳定性,这是要在合同中体现出来的。”
  他同意了。
  俩人又商定了货款的结算方式和退换、保修等细节,并且约订以一个月为期限签订正式合同,如果届时他不能拿到罗格林的显示器的销售代理权,今晚所谈的一切就都作废。
  离开徐瘸子的公寓回自己的住处的路上,他惶惑得比当年冒冒失失地辞职下海还要紧张,不知那即将翻开的最后一张牌究竟是输,还是赢。



第十七章 同罗格林重游燕园
  41
  他是坐了岳小宁新买的那辆二手的日本丰田公司84年款的“皇冠”2。8型的轿车,到机场去接罗格林和他的那个漂亮的情人田恬小姐的。
  虽然是辆旧车,虽然即使是旧车也并非他自己所有,但坐在车里的感觉实在还是很好很好。当然有一天他会有自己的车,那肯定是一辆豪华的名车,诸如宝马、凌志、法拉里一类的。男人爱车,就象爱美女一样,永远不会对靓丽、奢华感到过份。
  他一直向往有一辆自己的车,好车,名车,至少不应该输给徐瘸子的那辆“卡迪拉克”。
  岳小宁原本可以买得起更豪华的车,但他那位大哥实在是有节俭的癖好。
  他却绝不会那样苛刻自己。在搏击得疲倦之后,应该有充分的享受,不是吗?
  车到中关村。
  他拎着罗格林和田恬的行李,带着他们,走进北大南门对面的中关村酒店。
  两天前接到罗格林的长途电话之后,他就跑到这儿来,给他们订了房间。
  安排罗格林住中关村酒店,他是有经过充分考虑的,一是这里地处中关村电子一条街的中心,对于考察中关村的市场来说实在是再方便不过了,罗格林是很精明的商人,你就是把他安排到八达岭去,他也不会因为路远而不到中关村考察,倒不如投其所好,以示自己的大度和胸有成竹;二来这里离他和岳小宁的公司都很近,也便于他们的陪同和接待;三呢,也只有他才能想到,那就是这里离北大一路之隔,对于一个深爱母校的北大的校友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怀旧之处了,而对北大的这份特殊的情感,很可能会让罗格林在权衡各个代理商候选人的时候,把心中的天平倾向他,毕竟他们是北大的校友。
  中关村酒店比起那些豪华的高档酒店来说确实显得寒酸了一些,狭窄的大堂中那块金色招牌上那一颗孤伶伶的星星说明了它的档次。
  在田恬还没有来得及把她的柳眉皱紧的时候,透过明亮的大堂的玻璃窗看到了北大南大门的罗格林已经激动得连声称赞起他这位师弟的英明来了。
  “你想得真周到!”
  他很谦虚地笑了,心里漾着自我欣赏的陶醉。
  “师兄过奖了!”
  田恬的眉笑得弯弯的,煞是动人。一个象她这样吃青春饭的女孩子,从来都是以她所依附的男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你说过带我去北大看未名湖的!”
  她不失时机地投其所好,却又做得不动声色,娇柔得恰到好处。
  “好,好,过两天让我师弟陪你逛逛燕园。我离开北大年头太多了,校园里一定有很大的变化。”
  罗格林拍拍女友娇媚的脸颊。
  “是啊,”
  他看看罗格林那一脸好兴致。
  “这几年北大确实变化不小,有好多地方儿连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一定要去看看!”
  罗格林很深情地又看了一眼北大的校门。
  开了房间,刚刚帮着罗格林和田恬安顿好行李,岳小宁就赶来了。
  他给罗格林和田恬做了介绍,岳小宁抬腕看看表,征求着客人们的意见。
  “快六点了,我们已经在‘能仁居’订好了位,给二位接接风。罗先生、田小姐,你们是先休息休息呢,还是我们到那儿边吃边聊?”
  罗格林一副客随主便的神态。
  “全听岳先生安排吧!”
  “那我们就先去吃饭,俩位对涮羊肉不忌讳吧?”
  岳小宁很细心。
  “没问题!”
  罗格林表示。
  “我好久没吃过涮羊肉了。”
  田恬脸上充满着追忆和向往。
  “好想好想的!”
  北京人喜爱秋天,因为秋天开始北京人最酷爱的涮羊肉就铺天盖地地充满了大街小巷的大小餐馆,让每个北京人歆享到无限的口福。
  “能仁居”里热汽腾腾,一只只旺盛的铜炉中红红地燃出一片暖,驱散了深秋的寒。
  田恬在这时候忘记了素常的矜持和娇羞,在蒸腾的水汽中搅动着筷子,一副满足的快乐。
  他和罗格林、岳小宁慢慢地品着小瓷盅中浓烈的“二锅头”,象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细细地聊。
  酒暖着三个人的肺腑。
  他们谈得很投机,却没有人愿意率先谈起代理权的问题。每个人都在动情地谈人生的坎坷,谈商场的艰辛,谈北京的变化,谈政局的进步,每人心里都知道无法回避的是那敏感的,使他们能够坐到一起的代理权,但在一个温暖的秋夜,似乎每一个人又都怕煞了这暖融融的情谊的风景,于是,他们似乎都忘记了了自己的身份和生意。
  他们慢慢地喝着,吃着,每个人都在并不轻松的心境中努力地享受一份轻松的氛围。
  42
  燕园的秋色很美。
  那是一湖秋水,那是一片晴媚。
  田恬欢快地跑在前面,虽然她本是为讨罗格林的欢心,才硬了头皮跟着他们逛北大的,但一跨进古老的燕园,她就被这脱俗的美景深深地吸引住了。
  他陪着罗格林在后面慢慢地踱着,看着吹皱的未名湖的秋水,水中荡漾着庄严的博雅塔的影子。
  “梦里回来过很多次。”
  罗格林这时绝不象个商人,倒更象了诗人。
  “生意不顺时,我也常来湖边走走。”
  他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黄黄的叶子。
  罗格林微胧着眼睛,回味着逝去的岁月和青春。
  “知道吗,我上学时喜欢过班上一个女孩儿,”
  罗格林停住脚步,望定那一湖染着秋阳的暖的湖水,脸上有深深的伤感。
  萍也走了,象罗格林那个初恋的女孩子,没有给他留下一个可以怀念的微笑。
  湖面上溅出一片欢笑。
  田恬象一个天真的小女孩儿,用小瓦片在湖面上击出一串串水漂。
  “那时她和田恬现在一样年轻。”
  罗格林的目光变得有些朦胧。
  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一个难以抹去的过去。
  风把他们的声音吹得颤颤的。
  关于罗格林的显示器的代理权的谈判进行得远比他想象的顺利得多。
  罗格林在考察过岳小宁的公司,并且审阅了他和岳小宁共同制订的销售计划,又考察了其它几家也有意取得这一代理权的公司之后,岳小宁脚踏实地的经营作风和他的公司的很强的技术支持能力使他更倾向于将代理权交给他们,而他这位校友的感情联络则是这桩代理权敲定的最后的催化剂。
  他忽然发现,原来情感竟然也会在理性的商场中显示它的力量。
  签完了代理合同,大家紧张了好几天的心情终于轻松了很多,罗格林婉言谢绝了岳小宁安排的晚宴,拉了他,带着田恬一起故地重游,回母校寻梦。
  “你在想什么?”
  望着罗格林眼底泛出的湖光,他试探地问。
  罗格林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目光随着湖波荡漾。
  “十年了!”
  罗格林满脸的怅然。
  “故地重游,感想多多吧?”
  如果自己在十年后带了成功的骄傲重归母校会是怎样一种心境呢?为成功而自豪,显然是太俗气了一些,那为失落的过去而慨叹,大约也是于事无补。罗格林那一脸的迷茫告诉了他,实际上在这个时刻,不管是谁要把自己的那份心境叙说清楚实在是太难,太难,尤其是当你多多少少地在十年的世事纷争中历过一些风风雨雨、坎坎坷坷。
  他这位师兄是在十年后回来寻当年的梦,虽然他现在还无法充分理解罗格林此时此地的心情,但几年的商海沉浮,不息的挣扎中一次次绝死时刻的对旧日的怀念,多少让他可以感受到一些罗格林此时的心境。
  在苦海中濒于没顶之后飘回坚实的陆地。
  那位十年前罗格林倾心的姑娘,现在应该已经不再年轻了,正如那曾经令他心动,而今已为人妇的萍。如果她或她此刻突然出现在罗格林或者他的面前,他或他会是怎样地激动和忘情呢?他不是罗格林,他只知道自己绝不会再有当年的激情和爱心,或许他会对了萍,当然还有她挽着的丈夫,而那大约应该是那位当年的博士生,还有她怀中一定长得很漂亮的女儿,当然也许是儿子,对他们一家三口微微地笑上一笑,然后很轻松洒脱地走开,走得很远很远,他离去的时候眼中不会有泪。
  一定不会有泪!
  “无论是什么,第一次总是最难忘的!”
  罗格林感慨着。
  他点点头。
  “尤其是感情!”
  罗格林看了他一眼。
  “是!”
  “后来她怎么样了?”
  他望着罗格林的眼睛,他原以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应该是淡漠于情感的。
  罗格林摇摇头。
  “不知道。”
  他很惊异。
  “?”
  看着他疑惑的目光,罗格林露出了一丝苦笑。
  “大学三年级的时候,她忽然退学了。当时几乎所有同学都感到惊讶,她平常的学习成绩并不差,家庭条件也很好,似乎没有理由放弃学业。很久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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