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的卫小七-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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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卫小七会打一些野兽，交给村民拿到外面去卖，换些银子，然后买一些需要的东西回来。离山村十几里的地方有一个小镇，村里人的日常用品大都在那里买。小镇上有一家很好的点心店，据说店主曾在大酒楼做过点心师傅。思毓很喜欢这一家的甜食，总是吵着要吃，卫小七每次给人家钱的时候都有种想哭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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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靠山村的几天思毓是很不适应的，这里的生活很艰苦也很枯燥，不过多了一个卫小七倒让他感觉到了一些久违了的温暖。他在流浪行乞的一个多月里，没有人正眼看过他，为了逃避追杀他拼命逃跑，走了很多地方，走的双腿双脚都溃烂浮肿。终于在山谷的时候他实在走不动了，躺在地上想，或许我会死，死在这个地方。但大仇未报，他真的不能死啊。那个时刻他的心是灰色的。
就在他有些绝望的时候，他遇到了那个笑得傻傻的笨人，一脸白痴相的看着自己似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救他。不知为什么他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清秀少年一定会救自己，或者潜意识里他一直认为傻傻的人心眼都是好的。当自己被背起来时，思毓暗暗的舒了一口气。
这白痴少年原来也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从那老大爷认为她是石先生时，她那闪烁的眼神以及听到有东西可以吃时所放出的烁烁光彩，思毓可以肯定地断定她不是石先生，所以当她说自己叫卫小七时，一点也没有觉得惊讶。他们住的地方是在山上，在山坡上盖着一个年久失修的小茅屋，里面又脏又破，一股子发霉的味道熏得他几欲昏厥。不过这个又脏又破的地方竟出奇的让他觉得心安，这种心安使得他心甘情愿的在这里住了下来。
与卫小七相处了一端日子，思毓基本上摸清了卫小七的脾气禀性。卫小七是个很单纯的人，有点胆小，而且很是心软，稍微给她个脸色看看，就会乖乖的听话，这让思毓很有成就感。
卫小七把银子看的很重，她的钱是串在肋骨上的，扽下一个来上面都带着血，恨不能一个铜钱摔八瓣来用，这通过她用每一个铜板的时候都犹豫半天的样子可以看出来：她其实是个很小气的人。
卫小七虽小气，不过对思毓她还是很大方的，当然大部分时候都是被逼无奈，一来由于思毓的威仪气势让她觉得有点害怕，不敢不给他花；二来思毓年纪很小让她觉得虐待这么小的孩子很内疚。所以每次都很肉痛的给他买好东西，甚至包括思毓最爱吃的甜食。
好多次看思毓津津有味吃着美食的时候，卫小七都躲在一旁暗暗的流口水，思毓拿给她吃时，她也是假笑着说：“我不饿。”当然卫小七肯定不是不想吃，而是舍不得啊。
在大部分时间里卫小七都是被思毓牵着鼻子走的，尤其是思毓从桌子底下翻出了那本垫桌角的书之后。思毓从四岁时就开是识字学习，而且也常被几位师傅灌输一些治国的理论。因此当思毓找出这本治国论时，他是非常兴奋的，极为认真地开始研读，但里面的理论是很深奥的不是他这样一个刚八岁的孩子可以完全理解的，于是他决定拉上卫小七一起。
不过看起来卫小七对这类书籍并没多大兴趣，不然也不会拿来垫桌角。思毓想了想，然后从书里面挑出一些最难的内容跑去请教卫小七，然后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她。卫小七的尊心是非常强的，对于这样小的孩子的侮辱绝不能接受，于是她开始偷偷的翻阅。
书里的内容她并不能够看懂，不过好在云中宫弟子多多少少都能识阴阳懂八卦，知天文晓地理，虽然卫小七的程度非常低，但云中宫天尊教出的徒弟再是个菜鸟也比别的一般人强些。书里很多内容是要结合这些知识看的，卫小七不懂国家大事，但是讲讲阴阳八卦，唬弄一下小孩子，卫小七也还是勉强能应付的。不过每次都能让思毓小鬼把她问出一身冷汗来。几日以后终于思毓小鬼不再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自己了，这让卫小七很是欣慰，有一种终于又活了过来的感觉。
正文 第五章 我会负责的
转眼之间一年多过去，这一年里卫小七一直在奇怪，为什么思毓小鬼可以完美的把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两面三刀、口是心非等高难度的字眼，演绎得如此的淋漓尽致。思毓小鬼无疑是极聪明的，他只有在用得到卫小七的时候才会倍加恭敬的称卫小七师傅和小七哥哥。而在用完之后又会理所当然的叫她小七、卫小七，这还没什么，最令卫小七无法忍受的是他冷笑着，一脸你很白痴的样子叫自己“笨女人”。尤其是女人这个字眼，是卫小七这辈子最无法忍受的。
卫小七被捡回来时穿的是件男孩的衣服，后来师傅也默许了把她当成男孩养，一直以来宫中弟子都称她为七师弟、七师兄。卫小七讨厌女人主要是因为江淑惠，宫中女人很少，江淑惠是跟自己接触最多的一个。卫小七很难想象为什么女人可以像江淑惠一样无聊、无耻、聒噪、下贱、擅嫉、经常挑拨是非…，因此卫小七深切体会到身为女人乃是一个极大的耻辱。
至于思毓如何知道卫小七是女人，这要从一天早上说起。
这天卫小七睡得很香甜，她在做一个美梦，在梦中三师兄卫届一身白衣，站在梅花深处，冲自己温柔的笑着，卫小七兴奋得刚要跑过去，就听到耳边“啊”的一声尖叫，卫小七吓得跳了起来，睁眼一看，只见思毓小鬼大张着嘴，指着自己，面上的表情也是百年难遇的惊慌失措。
看到他这个表情卫小七忽然觉得心情好了些，浅浅的挂着一丝笑意，拍着他的脸问道：“你怎么了？”
毫不迟疑的手被狠狠地打掉，思毓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己，道：“你，你居然是个女人。”
卫小七低头看了看昨天洗澡后，太困而懒得束起的胸部，一脸的无所谓，暗想可能是小鬼睡觉时不小心摸到它，觉得手感跟男人不太一样。
忽然小鬼又啊了一声，指着卫小七的鼻子道：“你居然还帮我洗澡。”
卫小七一脸的莫名其妙，洗澡又怎么了。嘴里嘟囔道：“是你要我帮你洗澡的。”
小鬼以前一定是富家的少爷公子，刚来这里的时候什么都不会，穿衣、洗澡、梳头都要自己帮忙，而且大部分时候用的都是命令的语气。早晨起来第一句话，就是“给我更衣”。最令卫小七无法忍受的就是每天都要洗一个澡，卫小七每天的任务就是替他擦背。虽然小鬼皮肤既白又嫩，手感奇佳，又非常养眼。但每天的洗澡水都是要钱的，烧水的柴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卫小七哀叹。
小鬼的脸上居然露出了可疑的红色，喏喏了好久，终于道：“我会负责的。”
吓，卫小七吃了一惊，差点被口水呛死，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不用你负责。”
小鬼闻听脸色一沉，道：“你说什么？”
卫小七吓得立刻闭了嘴，乖乖的模样一点身为师傅的威仪都没有，她又什么时候有过啊。
看见卫小七乖乖闭嘴的样子，小鬼脸色稍缓，坚定的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负责的，我一定会娶你的。”
可是，真的不用啊，卫小七再次哀叹。
乌龙风波似乎完全过去，却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思毓小鬼原本就少的可怜的称呼‘师傅和小七哥哥’，自此之后再也没出现过。即卫小七和小七之后又加上了一个‘笨女人’的新名词。并且这个新名词在以每日十次的频率不断递增，增加到最后她只是个笨女人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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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同床共枕已经一年多了，按说卫小七的清白早就被抹黑天边去了。但是卫小七对于自己是个女人的事实一直是处于否认态度，另外在卫小七眼里未满十岁的小孩实在不算一个男人，因此她根本就没有把小鬼说要负责的话放在心上。
但思毓小鬼似乎不这么想，完全以卫小七的未来夫婿自居，更加肆无忌惮的指挥和指使自己，原来还会自己洗得衣服也推给了卫小七。小鬼每天要做的事就是练武和看书，除此之外还会在山林间散散步，吟吟诗。每日的例行公事就是抱怨卫小七的饭菜难吃，手艺太差，不配给他做媳妇。每次逼得卫小七都想揍人。
在思毓小鬼的尊尊教导之下，不到两年的时间，卫小七的厨艺突飞猛进的发展。虽然思毓小鬼还是照常的抱怨，但皱眉强忍下咽的时候越来越少。
算算日子，他们在山中已经同居了一年又十个月了，思毓小鬼的身手越来越灵活，那本所谓的治国论已经被翻得越来越破，不要说思毓，就是卫小七这个文字白痴都已经能把书从头到尾的背诵，虽然大多数时候并不懂里面在说什么。将近两年的相处，卫小七越来越适应思毓小鬼的陪伴。而思毓虽然还是会冷着一张脸，但笑的时候也越来越多，偶尔还会温柔的看着卫小七，这让卫小七很不能接受，经常要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
忽然有一天，思毓小鬼问卫小七，“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不会难过。”
卫小七很诧异的看着他，紧张的问，“你要走，什么时候。”
思毓小鬼看着卫小七紧张的样子笑了，笑得很灿烂，他笑起来很漂亮，很有点蛊惑人心的意味，他象个男人一样伸手搂过卫小七的肩，万幸这时卫小七是坐着的。轻拍着卫小七的肩膀，他低低的声音说道，“如果我走了，你不要难过，记住一句话，总有一天我会回来娶你的。”
卫小七很感动，长这么大除了三师兄，没有人愿意理自己。当然如果思毓小鬼不加上我会娶你这句话，卫小七会更感动。所以此时此刻卫小七的眼圈是湿润的，一般时候的卫小七都是粗枝大叶的，这是她平生第一次有了想哭的冲动。
或许思毓早就知道自己要走，才会对自己说这番话。其实卫小七在捡到思毓时就知道这小鬼早晚会离开自己，甚至一直以来卫小七都在盼着有这么一天，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卫小七出乎意料的感觉很难过。
十天过后，卫小七去村里的私塾回来，进门就叫，“思毓小鬼，我买了你最爱吃的桃花酥。”叫了两声，没有人答应。平常叫思毓，他是不会答应的，只有买了最爱吃的东西，才会勉强应一声。可是叫两次都没应的时候很少。卫小七有些担心，推门进去，屋里并没有思毓的身影，却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是卫公子吗？”年轻人站起身礼貌地问道。
这声卫公子叫得卫小七挺舒服，点了点头道：“你是谁？看见一个十岁的孩子了吗？”
年轻人答道：“是主人叫在下在此等候卫公子的，主人有东西交给公子。”说着拿出一封信和一个布包递给卫小七。
布包很重可能是银子什么的，卫小七放在一边，打开了那封信，信上只写了二个字‘等我’。
卫小七顿时觉得眼圈有些湿润，知道眼前这人的主人是思毓小鬼，止不住悲声，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
年轻人似乎没心情看卫小七哭，道了声告辞，秀了一手绝世轻功，嗖的消失了。
卫小七哭罢多时擦干眼泪，拿起布包打开一看，顿时破泣为笑，布包里金灿灿的全是黄金，看得卫小七口水不断往下流，前襟湿了一片。
思毓走后，卫小七觉得一个人生活实在无趣，时不时的会有些思念那讨厌的小鬼，虽然有另外几个小鬼的陪伴，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或许她潜意识里有种享受虐待的倾向吧。
现在实在很有钱，卫小七就萌生了想出去见识一番的念头。
自己想走的事，跟村长提过几次，村长不是很热情的作了几次挽留便没有再说什么。似乎与他原先自己来时的态度有些差距。卫小七寻思或许是几个都能写写简单的书信了，便觉得自己的用处不够大了吧，看来即使自己不走再过些时日也要被赶走的。
这个村里的人虽然待自己极好，但他们基本上还是很排外的，或许从来也没有想过要让自己永远留在这里吧。
虽然如此，卫小七要走还是有很多人送的，几个小鬼哭得稀里哗啦的，卫小七只好很无奈的给他们擦眼泪。几个与她平日关系不错的大人也都说着一些以后常来看看之类的感性话。
这让卫小七有些大‘汗’，忍不住感慨，幸亏没想过长久留在这里，这些人原来也是把自己当成客人来着，不过他们也没错，自己本来就是个过客。
记得思毓曾经问过自己，在山野过这种穷日子，为什么你也能这么高兴。
当时卫小七很豪气的答道：“快活，那都是上天的赏赐，要懂得珍惜，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