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瓣洋葱不流泪-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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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开始又有了越来越多的第一次。
第一次置办一桌的家常菜,她边握着酱油瓶,边打电话:“喂,妈妈,酱油该倒多少?”
第一个不是母亲的女人为他烧菜,他逗她:“很好,很好,从此以后,你来烧饭,我来洗碗, 妇煮夫随!”
第一次组装电视,她拿着说明书敲他脑袋:“错了,错了,你看,明明这根线装这里的!” 他瞪她:“这位同学,您忘了我是学什么的了?不许怀疑本人的专业素养!”
还有—— 第一次在他身边醒来……
有人说:How do I make love with someone I am in love with?
当第一缕晨光照在她的眼上, 她从睡梦中醒来, 一转头却发现他早穿着白色T恤拿着大大的报纸盘腿坐在床边。
她有点懊恼,她都能想象到自己此刻的模样,头发蓬乱,满面油光……这时候的自己肯定丑极了! 哎,她想着一定要比他先醒! 一定洗了脸为他烧早饭! 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 轻手轻脚套了衣服想溜。
却被他扯着了睡衣的边角, 又压回床去。
她捂住脸, 手肘顶着他的胸膛想反抗, 这时候的丑样怎么也不想被他看到!
他温热的手掌钻入衣服, 贴住她背部的纹理, 他唇压在她的颈边,凑在她的耳旁。 耳边全是他的呼吸声, 深深浅浅,一下子身上变得滚烫, 他沉沉的在她耳边说:“爱爱, 我不知道为什么, 这么多年第一次,第一次,一摸到你, 我突然就觉得你是那么的真实, 那么真实的活在我的生命里……”
什么不舒服,什么酸痛,什么没有洗脸, 什么没有刷牙……全部都忘记了。
爱爱慢慢的伸出手来, 抱住欧阳的脑袋, 像抱着一个孩子一样,轻轻的吻着他的光洁的额。
他背部的线条微微的颤抖, 他乌黑的发在阳光下茸茸的亮……
柔软的阳光笼罩在她亲手选的海蓝色印花床单上, 像波光荡漾的大海的光泽。
啊, 原来他一直都坐在那里,撑着一张大大的报纸, 为睡梦中的她挡住耀眼的太阳。
噢, How do I make love with someone I am in love with!
苏爱爱情场得意,职场必定失意。
找工作真不是简单的事, 这个问:“你都有什么证啊?”那个问:“你是当地人吗?”这个说:“哎,不是研究生我们可不要啊!” 那个说:“哎,没有经验的咱们可不收啊!”
苏爱爱咕噜:“你也得给我个机会让我有经验啊!”
老钱直接拍桌子:“诸葛亮出山时也没带过一兵一卒,凭什么我找工作就得要经验!”
老钱彪悍得直接不找工作了, 准备嫁人!
她说:“工作好不如嫁得好,我犯得着每天累得像条狗一样吗?包装下自己,就专职嫁人得了!”
苏爱爱没那胆子更没那本事, 她回去问欧阳:“难得我得再读个硕士?硕士就一定更好找工作?”
欧阳在练大字, 这是他最近才有的习惯,据说是修身养性来着, 他说:“得了吧,你想读哪门的研究生? 会计的? 经济的? 读了还不是一样!”
苏爱爱抱着抱枕在沙发上乱滚, 也是, 除了会计她什么都不会?但,有会计的研究生吗? 读出来不还是个会计!
欧阳嬉皮笑脸对爱爱招手:“爱爱姑娘,来看看我写的对联!”
苏爱爱趿了拖鞋, 兴冲冲来看了。
上联:博士生,研究生,本科生,生生不息
下联:上一届,这一届,下一届,届届失业
横批: 愿读服输
苏爱爱哀嚎:“我恨你!”
最终, 没有工作经验又不是研究生的苏爱爱同志找了份某知名电器百货大厦“*宁”的收银工作,反正专业不对口的应届毕业生多了去了, 出去问问找个专业对口的人那还不比天上掉了一千块的硬币被砸到的人还少。
苏爱爱终于有了在她老娘面前挺直腰板的机会,她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我现在有工作了, 可以养自己了,再磨练磨练, 先不回去!”
苏妈妈直叹气:“这孩子真是傻了不? 在家找个工作好好的, 夏天吹冷气,冬天有暖气, 你爸还可以开车送送你, 在家还有人煮饭给你吃, 非要跑那么远去当个收银员, 天天高跟鞋站着不辛苦啊!”
苏爱爱捏紧电话傻傻笑:“这有什么辛苦的, 商场里还不是夏天吹冷气,冬天有暖气! 妈, 你就别担心我了,我好着呢……”
匆匆挂了电话, 事实上她是不想让自己妈妈听出自己抽泣的声音。
是的, 她好着呢!除了高跟鞋穿得脚跟起了一圈的水泡, 第二天水泡没愈合还得继续穿上, 欧阳连夜帮她出去找云南白药的创口贴。除了部门主管是个四十多岁的职业妇女, 这个年纪还在做财务的大抵都有点心理变态,对她有点斤斤计较, 连她穿凉鞋不穿丝袜都要批评……
二十多岁的年纪, 谁不想风光的工作, 谁不曾对着橱窗里的名牌包包张望……这样的选择真的不会后悔吗?
欧阳不会后悔为她留下来吗? 她不会后悔放弃从小生长的优渥环境吗? 真的不会后悔吗?
电话又响, 爱爱接了, 欧阳特有的高扬的声调从手机里传出:“喂, 爱爱姑娘, 晚上咱用什么晚膳啊? 朕可是买了爱妃最喜欢的蟹黄汤包!还有什么要买的菜?”
苏爱爱抹干眼泪,破涕为笑, 高了声音:“您都自称是“朕”了,我敢让你带什么吗!”
……
烈情问过:“爱爱,我真是佩服你, 那么早就和这个人共度一生了, 你就不害怕吗?”
苏爱爱说:“如果是以前的我,或是换了其它的人,我一定是无法做到的。但是, 因为是欧阳, 是欧阳的话,我就觉得我都准备好了,和他共度一生,一起柴米油盐,我想象着这样的情景, 都觉得没有问题……”
烈情在电话那头笑得很得瑟, 很夸张的喊了句:“喔, 这就是爱啊!”
一下子让苏爱爱红了脸。
她和他的梦想家园(下,网络完结)
烈情的工作似乎找得不错, 她一直就是很独立的人。
烈情说:“我刚拿到工资就去买了两个TIFFANY的戒指!”
苏爱爱有点敏感, 数落烈情:“你别又和前男友复合了吧? 我告诉你啊,那种男人坚决不要理! 听到没?”
因为是年少极好的朋友, 说起话来自然没有遮拦。
烈情笑:“我最近是得了戒指症了, 狂买戒指,放心, 本人感情上一直遵从三草定律!”
爱爱好笑:“哪三草?”
烈情朗朗诵读:“第一,兔子不吃窝边草, 第二, 好马不吃回头草,第三, 天涯何处无芳草!”
苏爱爱笑起来:“好,好, 我也记下了,这就是我的人生指南了!”
她想那方歌是不是因为是“窝边草”呢? 苏爱爱不敢去想, 现在想任何事情都已经没有用了。
朋友就是这样, 极好的朋友有段时间也会觉得特别的遥远疏离, 心里有的地方永远容不下任何人走近……
人年轻时总免不了受点挫折, 有时被老板炒炒鱿鱼, 有时也炒炒老板的鱿鱼。
苏爱爱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她被炒鱿鱼了。
欧阳回家前给爱爱拨了通电话, 没人接,也许是手机不在身边, 他想想就挂掉了。 在小区的大门外,对看门的大爷笑着点了个头, 小区里有小孩子在玩躲猫猫,不小心撞到了他,他笑笑赶紧伸手把孩子捞正, 孩子们咯咯的笑声碎了一地。
欧阳拿钥匙开门, 钥匙孔还没插入, 门就自动打开了, 平日高着嗓子告诉他今天烧什么菜的苏爱爱却像个小学生一样,低头站在门口, 看见欧阳“哇啦”一声,抱着他的脖子哭出来。
苏爱爱腻在欧阳怀里,断断续续说了个大概。
今天来人退货,退款时明明退了四百多,那顾客居然自己折了一张一百的放口袋里,硬说苏爱爱没给她钱,事情没办法说, 部门主管都惊动了, 那四十多岁的女主管本来就爱针对爱爱这样年轻的小姑娘,这下更是逮着了把柄,要苏爱爱赔一百块出来。
苏爱爱没想到自己会受这样的诬赖,赔钱事小,真要拿钱出来不就是昭告所有人,她真的私藏了吗?
苏爱爱一拍桌子,大吼一声:“老娘不干了,爱找谁找谁吧你!”
她学着老钱的狠劲骂出来, 走到大街上,又开始后悔。
川流不息的人潮,变换颜色的红绿灯,指示方向的标牌……那么多的方向,但,哪一条才是从通向幸福呢?
眼泪干了, 事情也说完了,说出来后才发现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可怕。
欧阳拿热毛巾给爱爱擦脸,像帮小猫洗脸一样,毛巾盖在她脸上狠擦一气,看到她红红的鼻头,笑起来:“我还以为什么事了, 咱家爱爱姑娘怎么就这点出息了,这就哭鼻子了!”
苏爱爱扯了毛巾, 脸红还在嘴硬:“这不是事吗? 你去试试!”
欧阳坐下,云淡风轻的说了句:“我试过啊。”
苏爱爱张了嘴巴,“啊”了一声。
欧阳没好气的敲她脑袋:“我在这份工之前也做过电脑销售员, 还跑到女性瑜伽会馆推销过东西……”
苏爱爱嘴巴都来不及闭上, 她一直以为欧阳是天之骄子的类型。
欧阳掐爱爱下巴, 继续说:“如果算起来,大学里还欺骗过大一的小朋友订些无用的英语杂志, 但只有这么一次, 后来就不干了, 改送牛奶了,零用钱嘛,大多的要靠帮教授找资料, 偶尔不够也得去做家教!出去卖身也可以考虑……”他眨了眨眼:“是不是特失望?我在你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倒坍了?
爱爱傻眼:“我当时怎么不知道?”
欧阳舒展胳膊,伸了个懒腰:“哪能让你知道, 不然,你怎么肯喝我买的养乐多, 再穷也不能穷媳妇儿啊!”
苏爱爱给了欧阳一记“冰糖肘子”, 看着欧阳的眸子,很认真的说:“你应该告诉我的!”
欧阳笑, 凑头捏爱爱的红鼻子:“告诉你干嘛! 我是男人!” 说出来的口气不无男孩子特有的骄傲。
苏爱爱“嗤”了一声, 语重心长:“我是女人!”
欧阳斜了眼, 乌黑的眼珠又转了一圈, 勾了薄唇:“嗯, 你是女人, 我知道啊, 要验证一下吗?”
苏爱爱这才发现, 欧阳身子倾过来, 她不知什么时候早被圈地运动,圈到了欧阳的怀里了, 赶紧大呼上当!
欧阳说:“爱爱,没事, 找不到工作就暂时歇一下, 咱穷有穷的过法, 富有富的主意, 我最近被借到S大搞一个关于日本新干线的升级项目,也有点外块。你呢, 就在家休息休息, 你看,那么多人开网店,不好好的?你平时不老爱伤春悲秋的瞎折腾吗? 要不,咱也发挥发挥专长, 写点什么?”
苏爱爱掐欧阳脖子:“你才伤春悲秋呢!”
欧阳笑着把她往阳台拉:“好,好,为了纪念苏爱爱同志的光荣下岗, 本少爷决定今天请客, 先来留念一下。”
苏爱爱傻眼:“怎么留念?”
欧阳塞了把小刷子在苏爱爱手里, 眨了眨眼, 雪白的虎牙一闪:“破坏公物呗! 漆字留念!”说完, 自己就拿着小刷在阳台的水泥墙上刷起来, 一笔一划的, 像个端正写字的孩子。
欧阳拉了爱爱蹲下,打开上次用剩的黄色油漆桶,催她:“来,我刷你名字,你刷我名字!”
苏爱爱看着一笔一笔, 在奶白色的墙上刷着的欧阳, 他的眸子在夕阳下熠熠的亮, 眼里的一泓湖水仿佛永远不会干涸,夕阳金色的光斑就在他柔软的额发上跳跃。
这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世上最了解她的人, 告诉她任何幸福的背后都会有浅浅的阴影, 告诉她有时即使暂停也是种前行, 明明是那么长袖善舞的人,安慰起她来却那么拙劣, 塞了把小刷给她, 像顽童一样执着的要在这个屋子里留下一点他们的印迹。
苏爱爱看着欧阳认真的侧脸,不由自主的蹲下身去。
良久,
他说:“苏爱爱,不公平, 你看,我刷了你的全名, 你怎么能只刷个欧阳呢!”
她说:“你名字笔画那么多, 谁写啊! 要写自己写!”
他说:“叫欧阳的那么多, 别人怎么知道是我这个欧阳!”
……
这一天的傍晚, 和任何一天都没有区别。 看门大爷的知更鸟挂在枝头, 喳喳的叫着;隔壁飘来了饭菜香,不知是哪家正在烧鱼,香飘十里; 母亲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大声的喊着楼下玩耍的孩子回家吃饭;交通开始堵了,汽车发出叭叭的声音,间带着自行车“嗤”一下的刹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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