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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挣扎 by 原因 (虐心文+压抑的文+悲的)-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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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告诉其他的大学同学。他想跟洛城说"不要告诉别人好吗",却又始终没有说出口,害怕洛城反感自己的不信任。而洛城每次和自己见面仍是一如从前的样子,夏越也就渐渐不那么担心起来。 

十一月的时候,夏越看海报说校内的同性恋者在某个地方做宣传,中午就和查尔斯一起去看,站得远远的,倒看到一些彩色头发彩色面孔的青年学生,手里举着"要求平等权益""反对歧视"之类的牌子。夏越笑道:你看,那个人,在中国餐馆见过的,卷曲的黑头发,好白好白,象是希腊人,而且一点不朋克,真漂亮,没想到也是一个GAY。查尔斯笑起来:嗨,夏先生,扭转视线!——其实,真正平等的那一天,是和异性恋者们一样,他们不用再在这里标榜自己要求什么。夏越看他一眼,道:怎么了?还管起我来了?我就是喜欢白种人,喜欢他们的白,喜欢他们的健美体格和男性的胡子——瞧你怎么就不长胡子呢?…… 

查尔斯淡淡地说:那好吧,我去实验室做实验了,你继续看吧。夏越很想不睬不顾地继续看下去,抬头看见那男孩向自己的方向看过来,感觉不大好,连忙转身去追查尔斯。 

周四的中午,夏越走到中国餐馆去,天气已经冷起来了,夏越不时地裹紧身上的夹克。查尔斯迟迟不来,夏越自己先吃起来。吃到一半的时候,有个人站在边上问:你的朋友今天没来?我可以坐这儿吗?夏越抬头,正是那回在广场上看到的那个英俊男孩,有些脸红地说:当然可以。那男生说了"谢谢"又看着夏越道:我叫那可塞斯,很喜欢中国饭菜。忽然放低了声音说:还有象你这样的中国男孩。夏越差点跳起来,然后红着脸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他匆匆地扒完了饭,看了一眼悠然笑着吃饭的那可塞斯,走了出去。 

底下的几天夏越和查尔斯一起吃饭的时候经常看见那可塞斯也在那儿,夏越一直没有告诉查尔斯那天中午的事情。那可塞斯有天中午又坐到他们边上来说:"我可以做你们的朋友吗?"夏越和查尔斯都惊诧于他不算流利却说成整句的汉语,查尔斯看了一眼夏越,然后笑道:你知道中国的'朋'字什么意思吗?这个字由两个'月'字组成,就是说中国人的概念是大家相处了两个月以后,才能决定是否成为朋友。夏越微笑地听查尔斯在那儿现炒现卖自己昨晚才教他的中文字的会意解释,那可塞斯笑道:哦,我可以等两个月。 

有一天,那可塞斯又坐到他们边上来,眼睛直盯着夏越问:安迪,今天周末,你们有计划吗?如果没有,我可不可以请你出去?夏越看着他幽蓝的变幻的眼睛,脸红起来,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查尔斯看着那可塞斯,一字一顿地说:请离我们远远的!餐馆里的人向他们的方向看过来,查尔斯气咻咻地起身往外去,夏越连忙跟了出来。走到红灯路口,夏越说了一句:他的眼睛怎么可以那样蓝!查尔斯回头说:好了,你如果也喜欢他,现在还可以回去,告诉他今天晚上你跟他出去,我不会拦你。夏越道:我从来没说过我喜欢他。查尔斯道:你看他第一眼的时候,就说你喜欢他的白他的健美……夏越叫起来:我当时是在开玩笑!查尔斯冷笑道:开玩笑!你刚才还在夸他的蓝眼睛!然后跑过了街,往自己的系里去了。 

两个人冷战了一个周末,周日晚上夏越终于说:我想下周起就不去中国餐馆吃午饭了,天气太冷,在外面走十几分钟很难受,而且又花钱,这半年我几乎没存下钱来,我以后还是每天带饭去学校了。也不会再见着那可塞斯了。你呢?查尔斯想了会,道:那好吧,我以后每天中午在学校食堂买点吃好了,这个月买数字相机借你的钱,下个月一定还给你。夏越想解释什么,想了想还是没说。他们的经济帐一直算不清楚,但是夏越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第一学期就和查尔斯住在一起的话,现在肯定是身无分文了。 

冬天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落了下来。夏越看了会窗外的雪,就去系里的厨房吃午饭。开门时听到里面一帮中国学生正谈笑风生,隐约听到自己的名字。他走进去,大家忽然都停了说话,一起尴尬地打招呼,然后埋头吃饭。夏越把饭盒放进微波炉问:"你们刚才笑什么呢?"那几个人面面相觑,然后有个人说"没什么",夏越猛然隐约明白了什么,脸上勉强维持着淡淡的笑容。大家心怀鬼胎地沉默着吃了饭,然后一起出去了。夏越从微波炉里端出自己的饭盒,泪水忽然不争气地流了下来——那一刻,他明白自己从来就没有勇气面对大家在背后的指手画脚,他在幻想中成长出来的信心和勇气被隐约的一顿谈笑风生打击得体无完肤。 

晚上回家,夏越开始做饭,想晚上跟查尔斯说一说。查尔斯回家的时候,他正在烧西红柿鸡蛋汤。查尔斯看了一眼,道:我没跟你说过我最讨厌吃你们的所谓"蛋花"汤吗?夏越本已经等得心烦神乱,听了这话,脸色一沉,放了勺子,端起一锅汤往水池中倒去。查尔斯惊叫道:你在干什么?!夏越冷笑道:我不是你的老婆,OK?所以我没有给你做晚饭的义务。我受够了!查尔斯冷笑着,然后出门去买晚饭吃。 

查尔斯吃过饭回来,看见夏越躺在床上,走过去说了句"对不起",然后笑着俯身来吻夏越。夏越不满地翻身。查尔斯忽然道:你脱了,我们用数字相机照几张相好吗?夏越下了床,抗议地喊了一句:"NO!"查尔斯跟过来,依然讨好地说:可惜现在下雪了,不然我真想什么时候再进山去,在那小溪边什么都不穿,用相机拍我们的裸体,存在我的计算机里面;这样,你寒假回去了,我还可以天天看你的裸体……夏越烦躁地喊起来:你这个愚蠢的色情狂!以为你吃饱了就可以拿我来消遣了,是不是?我恨你!查尔斯也喊起来:你凭什么恨我?谁愚蠢?谁是色情狂? 

夏越一边往门口去,一边喊:你!就是你!逼得我不能去中国餐馆吃午饭,到系里厨房听一帮龌龊小人的谈话看他们的龌龊嘴脸!现在让我无法见人!查尔斯有些蒙,等他赶到门口的时候,夏越已经在外面发动车子,然后风一般地开了出去。 

夏越想着要吃点东西,摸了口袋才发现慌急之间忘了带钱包,又不想回去,于是开到高速公路上。一边漫无目的地开,一边毫无头绪地想:整个下午自己都说晚上跟查尔斯说了自己就会好受的,就会摆脱系里同学的谈笑风生带来的心理负担的,可是只因为查尔斯的一句话,自己的脾气就上来了,而且再不能压制下去。可是他不能摆脱自己的悲伤,慢慢地又有泪漫到眼睛里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连忙擦了泪,窗外还是漆黑的夜,身边还是飞驰的车群,心里还是无法缓解的悲哀和愤怒,他感觉自己的孤独和渺小。方向盘在手里几乎要失控起来,心里却忽然有些模糊的幻觉:自己的车和边上的车撞上,自己的车冲向路边栏杆,火花闪耀,他缓缓地死去,嘴角带着凄然的笑意…… 

夏越在下一个出口开上了小道,然后把车泊在路边,伏在方向盘上哭起来。 

在那样的幻觉里,第一个浮现眼前的却是查尔斯的脸,然后是父母的脸,三个都是自己生命中最珍贵的情感所寄,他们在自己的幻觉里提醒着自己:因为爱,你无法,不能这样轻易选择。 

夏越抬头的时候,发现雪又飘起来,而且比前面的几场开场白的小雪大了许多,一转眼的功夫就在车上积了一层,让夏越看不见外面的景象了。夏越想:真正的冬天来了。于是走到车外,捧了点雪擦着自己的额头和脸颊,又呆呆地站了一会儿。饥饿和寒冷在他清醒的时候开始猛烈的袭击,夏越告别这沉静寂寞的外乡寒夜,开车上路回家。 

查尔斯打开了第五罐啤酒,听见楼下的汽车声音,他连忙放了啤酒罐,冲到楼下去,抱住了从车里出来的夏越,喃喃地用中文说着"我爱你,越!"夏越的泪流下来,伸手弹去落在查尔斯头上的雪花,轻轻说:外面下雪,太冷了,我们上楼吧! 

两个人躺在床上,查尔斯把夏越的头搁在自己的胳膊上,用脸颊蹭着夏越的胡须道:宝贝,你的胡子长出来了!——告诉我为什么好吗?我那样地惹你生气了吗?夏越低低地说:查,是我不好,我太冲动了,因为今天中午…… 

放假了,夏越收拾行李准备回国。查尔斯看着他,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夏越笑起来:机票都订好了,肯定就那天啦;我还想着回来跟你纪念我们相识一周年呢!查尔斯沉默了一会道:我真不想你走;我们去加州过寒假好吗?夏越停下来,拍了拍查尔斯的背,劝道:我一年半没见爸妈了,他们也很想我;而且,我要当面和他们谈一谈,如果他们能够接受一个是GAY的儿子,我还害怕什么呢? 

这世界上我最在乎的三个人如果都接受我爱我,我还怕什么呢?我们还有什么顾虑呢?查尔斯叹了口气道:我寒假也要找找工作了。夏越愣了一下,问:你决定回加州呢还是在新泽西州或者在纽约附近?查尔斯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让我如此犹豫…… 

洛城跟夏越道过一个别,又说岳洋那小子也回家去了。夏越淡淡笑着,什么也没说。那天查尔斯开车送他去机场,开始安检的时候,夏越肩了随身的小行李,跟查尔斯告别。查尔斯忽然搂住了他,轻轻在他耳垂上咬了咬,用中文低声说:"安,我永远永远,永永远远地,爱你!"夏越先是不知所措的尴尬,然后就眼睛湿润起来。查尔斯把他裹向远离人群的墙边,迅速地吻了他的眼睛和嘴唇,自己的眼睛也潮湿了,于是戴上了太阳镜。 

夏越随着人流往前走,查尔斯又在后面挥手喊了一句:安,你要保重啊!夏越回头看了一眼,隔着那样的距离看那英俊一如当初的男孩,心里回荡起一样异常的感动和悲伤。事实是在中国的一个月里面,查尔斯挥手而喊的温柔恳切的一"安,你保重啊!"常常萦绕在夏越的脑海中,让他重复着那日机场相别的感动和悲伤。 

是的,悲伤。夏越说不清楚为什么,但是能够切切实实地预感到他们之间不可能这样长长久久地下去,平凡琐碎的争吵已经越来越多,曾经令他着迷的距离感在久经时日还不退去之后变成了一样无法清理的心事。而这样的别离,是他向往却又害怕的:一个月,可以让他们清晰地看到感觉到彼此对对方的依赖,但也很可能让他们明白地认识到其实这样一种爱情并不可能是生活的全部,这个世界不仅会有各种各样的压力,还有各种各样的诱惑。 

查尔斯回到家里的时候,看着没有了夏越的家,陡然有一阵空空凉凉的感觉。这回的别离,对自己来说,始终有股预演和彩排的味道。再有一学期,自己就要工作了,当自己劝夏越改读硕士或者转学跟自己一起走的时候,夏越那样坚决地反对着:我不可能在这样重大的问题上为你改变我自己,正如我不想让你因为我推迟还债继续读博士一样;象我们现在这样的吵吵合合,分开来未必不是好事情,说不定还可以更好地考验我们——如果再一起过两年三年这样的日子,我们或许考虑天长地久,可是现在……他不知道未来是什么,于是打电话定回加州的机票。 

夏越第一回试图和母亲说起的时候,挑了一个父亲不在的时空。母亲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等着他说话。夏越道:"妈,我想告诉你,我在美国和另外一个男生,他叫查尔斯,同,同居了大半年了。"母亲笑起来:"瞧你这孩子,出去一年半,汉语就说不周全了,跟我们也常常夹英文单词起来。这回更乱用词了,男孩子合住就合住吗,干吗要用同居这样的词?亏你妈是教语文的,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夏越看着母亲兴高采烈的脸,低头想了许久,终于又鼓足勇气道:"妈,我的意思就是同居;我和查尔斯都是同性恋者!" 

父母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可是看到夏越有一天黄昏在六楼顶上徘徊的时候,他们惊慌地作了一个妥协:带夏越去杭州心理门诊。夏越在楼顶上并不是想自杀,只是想看看这个小城的黄昏;他更不想去看心理门诊,面对家人以外的盘问和刺探,而且他想,如果不是先天的原因,而是因为后天的因素,那么他已经知道答案了——原因在父母,在自己幼小的童年期……可是他还是随父母的意思去了杭州。 

看了几个医生,有的还算了解情况,无奈地跟父母摊手表示目前的医学无能为力;也有的试图分析夏越的少年期性经验,可是夏越无法启齿;当另外一位医生建议注射雄性激素的时候,父母和夏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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