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明朝-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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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戏!”
徐非松了口气,说:“你就往死里折腾我吧,把我折腾疯了,像你家阿朱一样,你可要负责养我一辈子。”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叶枫瞪了他一眼,说:“阿朱现在可不需要我养了,他自己找了份工作,在老干部康乐中心教书法。”
徐非张大嘴,一脸的惊讶:“你说那个有神经病的男人去当书法老师?他行不行啊?”
叶枫觉得“神经病”那三个字特碍耳,没好气地说:“你别看不起人家,阿朱可是练了二十几年书法的人,我看他准没问题。”
徐非摇摇头:“我说叶队啊,你觉不觉得你就像个保护孩子的母鸡啊?谁惹你孩子你就啄谁!”
叶枫被他这个乱七八糟的比喻弄得哭笑不得,只好又摆了队长的架势说:“你还乱说,是不是非得我下命令让你去守着胡大刚才知道收敛啊?”
徐非脸上变色,连忙摆手:“别,我闭嘴得了。”
叶枫见他一脸被压迫的无奈,笑了说:“得了吧你,让你住嘴还不要了你的命,但是不准再拿我开玩笑,啊?”
徐非立刻振作起来,行了个军礼:“遵命!”
15
叶枫下了班正打算回家,口袋里的手机正好响了,来电显示一看,是言素。他本来也有找她的打算,可是心里准备没做好,这突如其来的电话让他慌了一下,但是又不能不接,只好硬着头皮按下接听键:“喂,言素啊。”
言素那边没有出声,但叶枫听到了细细的呼吸声,他只好再开口:“你怎么了?”
“叶枫。”言素轻轻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叶枫云里雾里,疑惑地问:“你说什么?”
言素挂上了电话。
叶枫拨了回去,没人接听,再拨,用户已关机。他不晓得应不应去找言素,忖度了片刻,还是发了条短信过去:言素,你如果有困难就跟我讲,我尽量帮你。发完后感觉卸了份担子才开车出了单位门口。
阿朱不用在家吃饭,他煮一个人的份也没意思,就随便在外面找了个餐厅解决一顿。回到公安宿舍的时候时间还早,他将车停好,靠在小区门口的大树下抽着烟。
阿朱下班回来看到他,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儿?”
叶枫将烟蒂扔掉,说:“我也刚回来,想着你也该下班了,就等你一块儿回去。”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叶枫看到阿朱手上拿了一袋东西,好奇地问是什么。
阿朱打开来给他看,说:“是一些宣纸和毛笔,他们给我的。”他又皱了一下眉说:“我感觉这些笔不是真正的狼毫,写起来很不上手。”
叶枫虽然不懂书法,但他还是笑了说:“公家的东西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改天我陪你去买几支真正的狼毫。”
阿朱不禁露出了笑意:“好啊。”
晚上阿朱不再热崇于电视,在折叠桌上铺了宣纸就写起字来。叶枫洗完澡出来见他写得认真,好奇之下便走过去,站在他旁边静静地看。阿朱的字苍劲有力,但又一种娟秀浮现在字里行间,就是叶枫这种不会欣赏的,也觉得好看。
“天道酬勤。”叶枫看着纸上的字,默默念出了口。
阿朱站直身子看了一下,皱着眉评价:“嗯,差了点,不好。”说完,便要将它收走,叶枫急忙挡下,将那张宣纸捧在了手上,有些责怪地说:“你干什么?写得这么好怎么就不要了?”
阿朱笑了一下,说:“你看着好,我看着不喜欢,要不送你了。”
叶枫大大方方应道:“好啊,你别说,我还真喜欢这几个字。”捧着看了看,嘴角衔了笑说:“‘天道酬勤’,不错不错。”
阿朱铺了一张新的宣纸,趴下去又认真写了起来。
叶枫将身体探了过去,有些没话找话地问:“今天上班怎么样?”
阿朱正勾完一笔,抽空回答他:“还不错,那些老人家都很有心学,有些本身就有了底子的也是写得一手好字。”
“哦,看样子不错,你还挺受欢迎的。”
阿朱笑了一下,说:“虽然他们都上了年纪,但是大多都知识渊博,其中有个还是历史学家来的。”
叶枫问:“这样说来,你对历史很感兴趣?”
阿朱怔了一下,说:“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了解我错过的那一段历史。”
叶枫不解地问:“你错过哪段历史了?”
阿朱叹了一声,放下笔细细数给他听:“很多,像是明朝为什么会灭亡了,为什么现在没有皇帝了,人们为什么不用留头发了,还有……”
“停!”叶枫打断他,更正道:“你不是错过这些历史,而是不可能来得及去参与,你当自己能活上千百年啊。”
阿朱摇了摇头,似乎不愿说了,摸着光滑的笔杆,他突然问叶枫:“你知道明朝有个建文帝吗?”
叶枫说:“知道,被他叔叔抢了皇位嘛。”
阿朱的脸色白了一下,继续说:“你信不信有时空转移这回事?”
叶枫听得他这样问,感觉这是他发病的前兆,正色道:“阿朱,你最近电视看太多了,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是穿越时空而来的建文帝?”
阿朱反问:“你不信?”
叶枫很自然地摇了头:“我当然不信,这是没有科学根据的,一个古人怎么能来到现代?况且,现在很多考察都说建文帝其实是跑到一座山上出了家,我倒是更愿意相信这个说法。”
阿朱低了头去看自己写的字,叶枫也怕自己说得太无情刺激了阿朱,安慰道:“你别想太多了,现在你有一份安稳的工作,你的未来还是很明朗的,只要你信心坚定,一定能把这毛病改掉。”
阿朱点了下头,说:“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我不是建文帝,我只是一个平凡的阿朱,一个教书法的老师。”
叶枫宽慰地笑了笑,见阿朱进了浴室,他才又拿起那张写了“天道酬勤”的纸,一纸的墨香迎面而来,清淡舒心。
叶枫早上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电话是徐非打来的。
“叶队,胡大刚被杀了!”
叶枫一个激灵,捏紧了话筒问:“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妈的王八蛋!一定是马国良干的!”徐非在电话那头愤而不平。
叶枫的心也沉到了谷底,挂了电话见阿朱已经醒了,正担心地看着自己。他尽量让自己露了个笑脸,说:“你睡吧,我有事。”
阿朱坐起身,摇摇头说:“我也睡不着了,反正也差了多到时间去康乐中心了。”
叶枫应了一声,先下了床去梳洗,出来后脸色还是阴沉的,这回轮到阿朱去安慰他:“你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他是不明白叶枫的工作,但是叶枫帮过他这么多,他现在能回报的也只有这么句话了。
叶枫看了阿朱一眼,说:“其实你不发病的时候还是挺正常的。”
阿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含糊应了一声便躲进浴室里。
叶枫没有吃早餐就奔到监狱跟徐非碰面,胃里发出抗议的疼痛,可是他没有心思去顾及,直接进入了凶案现场。
胡大刚的死状并不是什么残忍的手法造成的,伤口极细,在动脉处,像是被一根细针扎了进去,流血过量致死的。如果放在古代,肯定可以推断是由暗器所伤,但这是二十一世纪,叶枫告诉自己不要被阿朱昨夜的胡言乱语左右了判断。
法医蹲在尸体旁检查,助手站在他身边将他的话记录下来。
“从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死者已经死亡了四到五个小时,大约是昨夜凌晨的三到四点。身上其他地方没有伤痕,可以断定动脉处的伤口就是致命伤。死者口张得很大,估计是要求救,但不知道为什么发不出声音,只能在极度惊恐中等待死亡。”
叶枫走近几步,看到胡大刚的那件囚衣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那血已经凝固,衣服给人一种脆硬的感觉。他问法医:“他没有跟对方挣扎的痕迹吗?”
法医摇了摇头:“没有,很奇怪,照道理要在他的脖子上扎这么一针,应该离得很近才能做到的,但是他好像就是直接被针扎到了,没有任何的挣扎打斗痕迹。”
叶枫蹙紧了眉头,问监狱的看守员:“昨天晚上有什么异状吗?”
“没有。”看守员回忆了一下,说:“这个胡大刚自从昨天你们来之后倒不闹了,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晚上回了牢房也没有闹,很安静。”
叶枫理解地点点头,胡大刚一定是在考虑要不要跟警方合作,既然他有意要像警方合作,就绝不可能自杀,那么到底是谁在监狱的紧密监视下杀了一个重犯?这可好比在光天化日的大街上杀人!
“昨天晚上他的牢房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吗?”叶枫看了胡大刚的尸体一眼,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愤怒。
“没有,昨天晚上我守的夜,一个晚上都很安静,就是风大了点,呼呼地吹。”
叶枫不记得昨天晚上有刮风,可是这跟案件没有多大的关系,他就没有多问。
徐非叹了口气说:“这下又断了门路了。”
叶枫走出了牢房,徐非跟在他旁边絮絮叨叨地说:“这家伙一定是伤天害理的事做得多了,让鬼给喀嚓掉的!唉,老天爷啊,我是很同意你收了那混蛋,可也要等我们完了这案子嘛!现在倒好,白忙活了。”
叶枫加快了脚步,自言自语似的说:“想不到马国良这么狠,居然真的敢在监狱里要人命,问题是到底怎么做到的?”
徐非说:“会不会是胡大刚昨天说的那个人?”
叶枫也没有头绪,说:“现在也只能先从监狱里的人入手了,这案子越来越棘手了,马国良也越来越高招了。”
徐非大骂一声:“真他妈的混蛋!”
叶枫深有同感,胃里翻滚得更厉害了,那痛像是往上移,扎到了心里,那根刺儿非得把它拔出来不可!
16
当叶枫在办公室里烦恼胡大刚这起案子的时候,在康乐中心的阿朱正忙着给围在他身边的一群老同志们挥笔,应他们的要求写下一幅幅字联。
“阿朱,你给我写个‘国泰民安’。”一个戴着眼睛的老先生拿了一张宣纸铺在阿朱面前。
“哎,不成,得先给我写,我要‘风调雨顺’。”老太太也不谦让,挤开老先生,笑咪咪地看着阿朱。
其余的老同志也挤了过来,一张张宣纸铺在阿朱面前,阿朱自然不会拒绝,看着那堆了足有一小寸厚的纸,脑袋一阵发胀,好言道:“你们一个一个来,我给你们写。”
老太太开口了:“阿朱,你的字写得可真好,我那老伴儿自己也爱写书法,整天瞧不起我写的,昨天见了你给我评点的几个字,立刻就对我刮目相看了,非嚷着要我给他带几个你的字回去,你可一定要给我写啊。”
阿朱拿起狼毫蘸了蘸墨水,说:“大妈,我这就给你写。”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凑到阿朱身边看他一笔一划地勾,心里赞着漂亮、漂亮、真漂亮。
戴眼睛的老先生见阿朱写完,露着笑脸说:“该我了吧。”
阿朱笑了笑,又蘸了蘸笔尖继续趴下去写。
这样的情况是阿朱从未料到的。在以前,也有许多人抢着要自己的字,可那是因为他是皇帝,他的字是御笔。想不到现在没了那尊贵的身份,自己的字还能受到这么多人吹捧,他心里有些高兴,毕竟这是真正属于他的赞美,无关乎帝王的身份。
写着字的他露出了发出真心的笑容。
书法班一天有两节,上下午各一节。结束了早上的课,阿朱基本没教什么,倒是为老同志们写了许多幅字联。他伸了伸酸软的胳膊,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这时候康乐中心的负责人王姨走了进来。
“王姨。”阿朱见她进来,露出了礼貌的笑。
王姨四十来岁,面目很是和蔼,她也笑着说:“还习惯吗?”
“还行,就是怕不会教。”阿朱一边说一边拉了把椅子给她坐。
“没事,来这里的老同志图的就是高兴,不要求真的学会,日子过得乐就行。”王姨一副理解的口吻,看了看阿朱又夸奖地说:“你才刚来两天,老同志们都挺喜欢你的,证明你能力不错,我果然没看错人。”
阿朱不会应付这类场面,露出笑脸以作回应。
王姨看着他,越看越满意,人长得英俊,学识又丰富,最重要的性格好,真有点丈母娘看女婿的意味。话说回来,她正好有个女儿,长得也不赖,如果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