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音-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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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胎音
作者:文刀木
文案:
张胜祥相依为命的女儿被绑架了
要求竟是修改他正在连载的小说
房云打算干一票大买卖
却忘了举头三尺有神明
夜路走多了终会遇到鬼
失去的孩子在夜里哭泣
你听
他在说话………
内容标签: 惊悚悬疑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婷婷张胜祥殷阳颜银房云 ┃ 配角:尹清婉陈虎赵小勇 ┃ 其它:胎音黑暗森林
漫长的等待
01噩梦之始
他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手伸过来。
小小的手在夜里发出不寻常的光——青色的,略显黯淡的凉意。
他的手脚完全没有知觉,身体好像在沼泽里一样,越是挣扎越是下陷。他的身体被一种不明液体所覆盖,轻轻的,凉凉的,略带粘稠的湿润,他的喉咙被堵住,用力的呼吸,却不能用力的喊,每一个想要吐出的音节被生生的咽了回去。动不了,说不出的他,眼看着那只孩子的手从床底伸出来。
那只散发着惨淡光芒的小手在床沿摸索,从右到左,再从左到右。
他用力的睁着眼睛,仿佛要把眼珠挤出来。
耳朵依稀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笑的那么天真,那么无邪。
他只感到凉意如水一波一波的袭来,头皮发紧,从后脑延至后背,全是冰凉的麻木感。脑子里空空的,无法思考,只知道用力的看着那只手。
手越来越近,他拼命的把头向后仰,却根本动不了。
“嘻嘻!”手突然停住,却是一阵让人崩溃的笑声。
他几乎恐惧的脑袋炸开了。
一个女人从床底坐起正抱着一个孩子……
“啊!”一声尖叫把整栋别墅的灯都振亮了。
“老公!怎么了?”尹清婉打开灯,手抚着颜银的背。
颜银面无血色,全身是汗,他勉强对自己的妻子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恶梦而已。”
“梦到什么了?”
“梦见,你死缠烂打要我亲你。”颜银不想她担心,戏谑的回答道。
“哈哈。”尹清婉搂着他的脖子,轻声的说:“讨厌,我有这么让人害怕么?”
“是,是,是,你不让人害怕,好了吧?”颜银把她轻放在床上,柔声说:“我去抽根烟,你先睡。”
“恩。”尹清婉乖巧的回答。
伸手关了灯,颜银只披了件外衣就去了客厅。
他无力的做在沙发上,突然想起梦里那张床,于是用力的坐下,把自己陷在沙发里面。
呆坐了半天,才想起烟的事。左手就往口袋里摸,但摸了半天也摸不到烟,他又换了右边口袋,再摸了胸口的口袋……
他在衣服上找遍了也找不到烟。
他突然觉得害怕,莫名其妙的害怕。他猛地把衣服脱下来坐在地上——“砰”的一声闷响。
他莫名烦躁。
这时却看见烟,整齐的放在茶几上。
他胸中的支撑好像被拿掉一样,只能颓然的摔回沙发上,像一滩泥。只能不知所措的拿着烟和火机。
这是第几次,又做到这个梦?
为什么这三个月如此频繁地梦见她们?在他以为已经可以开始新生活的时候。
他快要被折磨得疯掉。
他看了看熟睡的尹清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在这个家生活的很好,我不想它被破坏掉。
——二——
“部长,部长,”秘书小王抱了一堆文件搬到他桌上。
“啊,什么事?”公司里的颜银保持着魂不守舍的状态。
“部长,虽然昨晚很累,但也不能这样啊!”小王笑得很意味深长。
“你个兔崽子!”颜银操起文件夹就给了他一下子,小王笑着躲开了。
“头,到底怎么了?”另一个同事也走了进来,“看你气色实在不好,像被鬼缠身了一样,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颜银瞳孔紧缩。
“真的没什么,”颜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只是最近有点累,忙自己的去吧。”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颜银却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里一支一支的吸烟。
——三——
恶梦不断。
梦中,大片大片灰暗的色彩铺天盖地,每一次的地点也些微不同。
或者在河边,或者在沼泽,或者在高草丛生的田野,甚至,在棺材里。
空气凝重无比,好像含着大地的压力。
无法行动,无法出声,无法思考。
但,总会看见那孩子的一部分,小小的,手脚,头,微开的眼,肚脐,小小的,恐怖至极。
甚至有一次,被那只手摸到。
冰冷刺骨,仿佛恨了很久,他恨他,他知道。
然后每个恶梦的结局,都是那个女人抱起了孩子。
从此以后,晚上是无边的恶梦,白天,是无尽的恐惧。
他身心俱疲。
每当别人问他怎么了,他只回答累了,而尹清婉的担心也愈发明显。
今天,她在外面咨询了几位专家,决定跟他开诚布公的谈谈。
“老公,你。。。”尹清婉刚一开口,又不知该说什么,看着对面的空沙发,不知该怎么练习开口。
她不是不知道,周遥那件事给了颜银多大的打击,好不容易说服他搬到叶城,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她实在是不愿轻易提及那些灰色的往事,也许不是那件事呢?毕竟都已经过了一年多了。
唉,算了吧。尹清婉依在沙发上,劳累的她很快犯起了困。在她完全睡着之前,她似乎听到什么声音,一种有节奏的,类似心跳的声音,一声一声,轻轻击打她的耳膜。
噩梦来临前的小预告,是漫不经心的的琐事。
——四——
“happy birthday!”
“啊?”
刚一进门就因看见黑暗中的烛光而感到不解的尹清婉怔了怔,咦?我的生日不是下月吗?
“但,我们结婚是今天啊!笨蛋!”颜银抱着她,然后绅士的帮她拉开座位,尹清婉看着桌上的蛋糕,幸福的掉下泪来。
颜银把菜一道一道的端出来,然后放上一瓶红酒,吻着她的手说:“结婚一周年快乐!”
尹清婉摇了摇手中的红酒,对颜银说:“亲爱的,要是我们有个孩子该多好啊!”
颜银不置可否的笑了下。
尹清婉从包里拿出张薄纸递给他,眼里满是讨宠的神情。
颜银的笑僵住了,然后,呆在那里。
尹清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心翼翼的不敢说话,他怎么突然这么不高兴了?好像那张验孕报告单是什么死亡通知一样。
他的脸色恐怖得可怕,握着筷子的手青筋暴露,仿佛忍受了巨大的痛苦。
为什么知道自己怀孕了他会这么不高兴?
自己伤害到他了?
可那是他的孩子呀!
尹清婉什么也不敢说,低着头小心的哭着,她不知道,从今天起,一切都变了。
02失去的女儿
张胜祥已经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了。
泛着血丝的眼睛眼角浮肿,大大的眼袋和黑眼圈突兀地映着苍白的肤色。他的嘴上全是着急上火燎起的水泡,几天没刮的胡须冒出了混乱的青茬。
他本来就是高高瘦瘦的身材,现在看起来更像快散架了一般,脚步踉踉跄跄,仿佛丢失了灵魂。
全身上下结合成一个憔悴模样,竟透出一股行将就木的凄凉。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只会僵硬地机械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贴告示——寻人的告示。
他才刚满六岁的,与他相依为命的女儿婷婷不见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对他而言还有什么温暖的存在,他一定毫不犹豫的说出女儿的名字。而现在,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快要坍塌了。
早已经去警察局报过案了,得到的也只是“警方正在努力寻找,请回家耐心等待消息”——这样隔岸观火,不痛不痒的回答。
他太明白这种感觉了,灾难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谁都可以淡定地安慰,并且指责别人的惊慌失措。
他虽然是个不爱与外界接触的小说家,可他也知道,把希望全放在警察身上是绝对不可能的,且不说他们会不会从每天发生的众多社会案件中注意到这个儿童走失案,就算注意到了,中国那么大,一点线索都没有的情况下,又怎么找得到他的婷婷?
他只能靠自己。但他完全没有一点头路,他的婷婷好像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回到家中,倒在沙发上,眼睛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张胜祥知道自己再不休息一定会垮掉的,这样对寻找女儿一点用也没有。
但他不敢睡,一闭上眼,就会看见婷婷失踪前一秒天真无邪的笑容,说着爸爸我已经六岁了,记忆中的美好画面让此刻孤单一人的他更加难过。
不得不睡,因为他是女儿最后的希望。
他无奈地闭上眼睛,心里面不断地催眠自己,赶紧睡着——自己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自乱阵脚,好好休息,才会有精神去找婷婷……
在终于睡着,亦或是失去意识的那一个瞬间,迷迷糊糊地,他似乎听见有个声音在耳边轻轻地呼唤。
爸爸。
阳光透进这个安静的家,再不会有欢声笑语的家。
三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公寓,沙发上,身体的疲惫强制让他混乱的大脑停止运作,张胜祥正在沉沉睡去。
傍晚时分,才睡了不到六小时的张胜祥幽幽地睁开了干涩的双眼。
他被饿醒了。
他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向厨房,打开冰箱,一股甜腻微酸的味道扑鼻而来,那是放在最中央的,两天前父女俩没有吃完的草莓奶油蛋糕。
他瞬间清醒过来。无比真切的认识到,女儿已经失踪两天了。
坐在地毯上,嘴里吃着微微变味的蛋糕,他开始强迫自己回忆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那天是婷婷的六岁生日。
婷婷虽然年幼,但却十分懂事,在不远处的社区幼儿园上学,不用他接送,有校车可以直接开到家门口。他也就落得清闲,安心地在家码字。这孩子的母亲难产而死,跟着自己这样一个几乎什么都不会,只会呆在房间写作的父亲,很少能像其他三口之家一样一起出门游玩,女儿也体贴的从无怨言。
所以当婷婷提出生日那天想去游乐园玩的时候,虽然他才开了新的连载,正要努力存稿,却还是一口答应了女儿。
女儿是凌晨六点出生的,所以六月六日那天早上,他们在家吃了蛋糕,稍做休息,就出发去了游乐园。
女儿似乎格外的高兴,一路上走走停停,买这买那,笑容看起来幸福之极。
等他们父女俩到了游乐园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
在玩了旋转木马,碰碰车之后,婷婷闹着要坐摩天轮,而他一向非常恐高,想到摩天轮还算是比较安全的项目,拗不过女儿,他也就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一起去了。
也许是职业关系,摩天轮小小的封闭的隔间总容易让他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比如密室杀人,再比如危险。
当终于回到地面的时候,他已经快压抑不住心里想吐的感觉,再三叮嘱女儿在原地等着之后,他快速奔向了卫生间。
等他回来的时候,女儿就不见了。
在附近奔走呼喊了一阵后,他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是出事了。
女儿一向乖巧,是不可能一声不吭走掉的,所以一定是……他不敢接着想下去。
那天正是周末,人来人往,强抢应该不可能,诱拐的话,自己一直有加强女儿对这方面的安全教育,女儿也一向警惕。
所以只能是用迷药了——他得出这个结论。
谢天谢地,他一贯引以为傲的冷静分析能力在历经最开始的混乱中终于回来了。
那天正值六一儿童节专场期间,去游乐园的小朋友那么多,为什么会选择女儿呢?
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为了钱?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更不可能选择女儿了。那天周围看起来就很有钱的家长比比皆是。他虽然出过几本书,销量也不错,却不是个有钱人,带着一副普通的金丝眼镜,看上去活脱脱一副穷酸知识分子样。
再说,若是绑架的话,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联系他?
无解。
他在心里期盼着女儿只不过是走丢了,很快就会有好心人把她送回来,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个天真的想法。
退一万步来说,他也希望是绑架——不管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只要女儿安然无恙的回来。
一想到电视报道上那些被拐卖的孩子不是被割肾卖肝,就是被打残用来乞讨,女孩子还会被逼卖…淫,他不禁打了一个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