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熟爱情(第一部)-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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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维还真不是一般人,他听了这番话后连眼睛都不眨一眨,甚至没有任何的解释。他仍旧如刚才那般自在的品了一口咖啡,然后说了一句与此话题完全无关的话,“这里上菜的速度比以前慢了。”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任丘对他的答话很惊讶。
“说什么?说你老实的很可爱吗?”方维轻轻的说道,眼睛直盯住任丘那瞬间张大了嘴巴显得的有些可笑的国际脸。
“啊?可、可爱?”任丘差点一口气没回上来。
可爱!这个寒冰脸竟然说他老实的可爱!真是太过分了!!任丘当然知道自己的外表值几斤几两,也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很老实!方维这么说不是分明在损自己吗?“你什么意思?损我?”他微微提高音量,气愤的问道。
“不是,我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哼!请问我哪里老实的可爱了?你睁大眼睛好好瞧瞧!”任丘没好气的瞪了方维一眼。这个没表情的怪胎,要是他敢乱说话,一定要他好看。
“你呀,话在肚子里藏不住,有什么心思全写在了脸上,对我有很多的疑问也不懂旁敲侧击,竟然这么直接就大大咧咧的开口问本人,在我看来你是个头脑简单又没心机的老实人。”
“你!”任丘惊讶的不行。这家伙说的也太过分了吧!什么叫“头脑简单”?这话直接到让人可恨,可实际上他又完全说对了,分析的超级透彻!那自己还傻瓜般的藏什么话呢?反正都被他料到了。
“你倒真是会察言观色,厉害啊!不过,我可不是什么老实人,你把我看高了,我不过是个万千大众之中带些虚伪的普通人罢了。那现在可以说说像你这么有本事的人怎么会到我们这家小公司里来上班的原因吗?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该不会真是什么小老板微服私访吧?”任丘大着胆子问道,反正自己没什么可怕他的,又或者自己想问的其实对方早就猜到了。
“不是老板的地下情人了?”方维挑高了一边的眉毛,反问道。
“你,你连这个都知道?”任丘更惊讶了,没有人当着方维的面说过这些流言啊,就是私底下说的时候也很小心,毕竟这些不是什么好听的话,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公司里的事我都知道。”方维淡淡的说道。
“难道你是商业间谍?!”任丘差点就叫了出来。他说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知道!那或许有这个可能,难怪那么神秘!
“轻点声行吗?”方维向任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原本是个挺正常的动作,可在任丘看来却变得神秘了百倍,好象对方已经承认了自己商业间谍的身份。
“真的吗?这可是犯法的事,你不担心被抓?”任丘偷偷的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这模样还真跟间谍联络似的。
方维神色怪异的看了看任丘,嘴角抖了几下,表情有些扭曲。过了半晌才声音走调的说,“你的想象力还真不是一般的丰富,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误会了。”
“啊?误会?”任丘茫然。
“是啊,误会!我一不是什么小老板微服私访,二不是什么老板的地下情人,三更不是什么商业间谍。”
“那你是什么?”
“给,你看看。”方维从公事包里取出一个档案袋丢给任丘,任丘看了一眼那牛皮纸的袋子仍很茫然。方维示意他打开来看看,他这才慢手慢脚的将它拆开。
里面是一个名叫方凯的人的出身证明,父亲那一栏写着方启红三个字那是老板的名字。接着是自己的档案,记录从圣音孤儿院开始一直到目前为止。
任丘觉得呼吸有些紧张了起来,手里的东西也变的沉重了许多。
“这是什么意思?”他问的迟疑。
“意思就是你才是真正的小老板。”方维回答的干脆。
什么!任丘傻了!
“那么,你又是什么?”任丘觉得方维回答的好奇怪,简直是莫名其妙。
“你的助理、保镖,、只要你愿意也会是朋友。”
“啊?”助理、保镖、朋友?这三个名词猛的窜进任丘突然之间变得迟钝的脑袋里迅速的旋转了起来,他觉得有些头晕。他反应不过来方维的话,更反应不过来这些词怎么跟自己扯上了关系。好象挺复杂,好象挺奇怪,头越来越晕了。他口吃的问道,“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我说你才是小老板,方启红的儿子。”
“骗人的吧!呵呵,怎么可能?我……可是孤儿。”任丘不自觉的带起了微笑,却笑的很难看。
“你是私生子,这么说明白了吧?”
“你……说笑也得有个分寸,我跟他只是老板和雇员的关系。什么私生子?你以为在演电视剧吗?我才发现原来你不仅人怪,神经也挺不正常的,难怪你平常都没有表情。”
这时候侍者端了一盆西芹百合上来,方维将咖啡放在一边,拿起桌上的筷子,轻轻的拨了一下盘中餐。“你看,这西芹百合分明的很。白是白,绿是绿,即使炒在一块也可一眼就分出哪个是哪个。事实就是事实,我没骗你,这档案就是最好的证据,你心里也很明白吧。”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个?”任丘仍然挂着那难看的笑容,话说的很快。
“想说就说了,反正我不说的话自然也会有人说,我不想多生枝节。”
“枝节?”
“是,有些知道你身份的人会对你不利。要知道,你不再是平凡的业务经理任丘了,你将会是方启红的继承人,这些已在计划之中。”
“对我不利?继承人?呵呵,我才不信这些鬼话,我觉得有些头晕。”任丘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那杯橙汁,忽然说道,“你在这里面下蒙汗药了(江湖上将人迷晕后乘机骗取财物的一种药)?告诉你,我可没什么东西能让你骗的。所以,你也没必要花心思来编造这些无聊的故事给我听。”
“你,”方维的表情又扭曲了,他快速的伸出手捂住自己眼睛以下的部位,肩膀颤抖了几下,等停下来后才正色道,“你的想象力果真是惊人的非凡啊!不过很抱歉,我并没有那个机会给你下药,而且那种让你脑袋晕晕甚至能立刻倒下睡着的药也不叫蒙汗药,通称迷药。还有,我对讲或是听故事都不敢兴趣。”
“那你跟方老板又是什么关系?”任丘迷糊的脑子里很想确定的方维在这个笑话里所扮演的角色。
“养子。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怎样帮助我未来的主人。”
“主人?”
“对,就是你。”
“那为什么我会是孤儿?是不是每个私生子都注定要像电视里演的那样隐姓埋名的待在孤儿院里过完他那黯淡的童年,然后等长大了上演一出寻亲记?”任丘问的机械,他呆滞的眼睛里映出了对面那一本正经的男人,但那个人影却没有进到他的脑子里。
“这话说起来有些罗嗦,……你两岁那年曾被人绑架过,救回来之后养父为了保你安全,为了不让你成为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为了培养你独立生存的能力,于是将你寄托在圣音孤儿院。他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你那私生子的身份,他早就决定今后由你继承他的一切了。你也知道,养父名义上只有一个女儿,他把你看得很重,你是他唯一的儿子。虽然你们见不了面,但你生活上的细节养父都了解的很清楚,而且他还派人暗中保护你。现在他的年纪大了,贸易公司又出了些事情,养父需要有信得过的自己人来帮助他。你在广告公司的表现很好,努力又塌实,养父打算恢复你的身份,让你接手公司。我知道这听起来既可笑又很难让人相信,但它却是事实。”
“看得很重?我怎么听都觉得他看重的是我男人的性别,要是我也是女人呢?他就不会看重我了吧?呵呵,方维,为什么他自己不对我说这些事却要由你来说?”
“养父……很难开口,我来说也是应该的,毕竟我以后会是你的左右手。”
“哈哈~哈哈哈哈!”任丘大声的笑了起来,“好滑稽的事情,不过是一顿饭的时间,我竟成了有钱人家的公子了。多可笑啊!一切原来早就安排好了!什么都是安排好的!哈哈哈哈~”
任丘笑的很激烈,他一手捂住自己开始发疼的肚子,一手垂着原木餐桌,这引起了旁人的侧目。他知道大家都在看他,可是他停不下来,“这、这是我这辈子,哈哈,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哈哈,哈哈哈哈。”
方维静静的看着眼前笑的毫无形象的任丘,说道,“上松子桂鱼了,你喜欢吃这个吧?”
任丘一下子止住了笑,“你连这个都调查的很清楚嘛?佩服。”
“这是应该做的,孤儿院的麽麽说你喜欢吃这个,我七岁的时候就知道了。”
“七岁……好漫长啊,那个时候我在干什么呢?”任丘的视线透过方维结实的肩膀凝视着前方,他努力的回想着七岁时的自己都在干些什么,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那个时候是个爱幻想的小孩。麽麽说你常坐在院子里的草坪上,撑着下巴呆呆的看着前面的银杏树,能想一下午的心事甚至更长。”
“她连这个都知道啊,呵呵,我一直以为在那些孩子中间就属我最不起眼了,我那时候难看又不爱说话,当然我现在也够难看的。呵,在孤儿院好多年我都没能交上一个谈心的朋友。她一定收了你们不少的看管费吧,呵呵……我的事情你什么都要调查不闲烦吗?”
“养父收养我,我就该报答他,应该的。”
“什么都是应该的啊……你真有意思。……呵呵,好了,方维,”任丘扫了一眼桌上自己最爱吃的菜,“这菜我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了,笑话我也听够了,这里我也坐不下去了,你说过要请客的,那么我就不掏钱包了。你留下来慢慢吃吧,我先走一步。”任丘说完立刻站了起来,转过身快步的朝门口走去。端着牛肉沙丁的侍者与他擦身而过,那是以前住在圣音时只有圣诞或是过年才有的佳肴。任丘记得那时候的自己只是看着装菜的盘子就谗得不知道咽了多少回口水,那味道是什么样的呢?或许是太久远了吧,自己竟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
任丘甩了甩头,暗笑自己的情绪竟这么容易就被周围的事物所左右,心想着自己连寒冰脸的一成功力都没有吧!他以为方维会喊住他或是追出来,于是他走的极快。但是没有,方维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静静的坐在原位看着任丘渐行渐远的背影,而任丘也只听得见高级的瓷砖上自己响亮而急促的脚步声在耳边回荡。
方维没有骗自己,他知道。当他看到那张出身证明还有那些关于自己的生活记录的点滴时他就知道了。自己原本平凡而简单的生活突然之间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觉得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他接受不了。他不是没有幻想过富裕的生活、美好的家庭,以及很多很多自己不可能拥有却总是做着白日梦的种种,但是当幻想的一切突然变成了现实,自己却迷茫且害怕了。他想大叫,他想说这不可能,他甚至想逃。脑袋很乱,太阳穴土突突的跳着。那总是对着自己温柔笑着的老板原来是自己的父亲呢!原来自己并不是孤儿呢!原来自己很富有,再也不用担心那每逢下大雨时就会漏水的三十几平方的小房子了呢!可是心呢?为什么高兴不起来?为什么自己笑不出来?为什么感觉自己被深深的欺骗了?为什么好想哭?这些杂乱的思绪怎样才能理清,自己烦躁的心跳怎样才能趋于平静?
任丘乱了,彻底的乱了。
五
任丘躺在早已不见了往日鲜艳色彩的旧沙发上,任脚上半穿着的光亮皮鞋做自由落地运动,半睁着的发困的眼睛,乏力的望着视线所及之处那几面已经变灰了的原本是光洁的白色墙壁。
记得刚租下这套房子的时候,任丘的心里特别满足。虽说这房子旧了点儿,加上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单身住在这里,在外人看来这或许并不是一件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可对任丘来说却是意义重大。在他看来能搬出来住、有个属于自己的空间是件很棒的事情。这可比在孤儿院强多了,他再也不用为可能哪天被别人发现自己心中的秘密而担心,也不用再为了进公共澡堂洗澡而挣扎上老半天。为了这个新的居所,为了自己以后的新生活,那时,任丘毫不吝惜的将自己攒了大半年的打工费买了中档以上的墙漆把房子内所有的墙壁整个刷了一遍。他向往着美好的新生活,他希望一切能从这房子开始。
记得那时候房子里亮亮的,感觉出奇的明朗。每天回到家,只要对着四面亮白的墙壁,任丘就觉得特别的幸福。他总是习惯性的靠墙坐在空空而也的小客厅的地板上,呆呆的望着那些墙,然后想象着自己的未来,想象着心中的男欲天堂而不知不觉的傻笑。
渐渐的,任丘在这屋子里住的时间长了,他不再对着这些墙壁傻笑了。他认为这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