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沙场-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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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敌众我寡啊,阵地上只有林小天等四五个人能参加战斗,其余的不是牺牲就是负了重伤,算上我带来的人才不足十人,敌人的后续梯队尽管被消灭可上来却有二十多人。
我没有向林小天喊话,枪声已经给予他莫大的安慰,精神的鼓励已经足够,剩下的就是多干掉几个猴逼,替他实打实的减轻压力了。
敌人疯狂但不急燥,极有战术素养,看到我们援兵到来马上停止冲击,都趴在地上利用地形地物与我们展开对射,枪法也很准,任何一个射手打靶的话可能都不能比哥们差哪去。
林小天还是发挥投弹强项,没命的向敌人投掷着手榴弹,他的个子太高,目标也大,打了这么长时间,每次投弹都半截身子露出堑壕,没有被击中实属奇迹。
“小天,注意隐蔽,把命保住,傻逼们快完了。”我终于被林小天的冒险行为逼急了,我可不想让铁哥们儿这么死,马上增援的就上来了。
又是一厢情愿的想法,陆排长他们确实想继续增援,可正面的敌人玩了命的猛攻,根本抽不出手来管我们。连长组织的连预备队二个班正向我们这个方向赶,半路也遇上了麻烦。敌人全线压上全连阵地一梯队前沿阵地都受到极大危胁,几个班的支撑点已经丢了,三排防御的三号高地正面坡度小地势开阔便于敌人冲击,阵地一度被敌人突破,拚死反扑才将敌人打下去。二排那边的两个班阵地也几次易手与敌展开反复争夺。连长一看形式不妙,赶紧将最后一个班家底用上支援二排,又从支援我们的二个班中分兵一个班支援三排,都是哪漏堵哪四处添油,赶来增援我们的只有一个班半路还与穿插到我纵深的一小股敌人遭遇,激战半小时才将敌人击退,赶到我们沟口只剩七个人还都带着伤。
连长亲自率领七个弟兄上了我们阵地,虽然没有对敌形成以多打少的优势局面,总算在兵力上保持均衡,敌人无法再前进一步,我们也无法将敌人尽快的赶回沟里。
“妈的,敌人太反常了,一定是提前换防了,根本不是以前那伙,侦察科的兔崽子怎么搞的?这点情报都弄不准。”连长骂骂咧咧的趴在林小天身边。其实敌情通报早下到团里,只是没等传达到连里敌人就开干了,估计是想来个“开门红”争取首战告捷,他们可是敌国最有名的部队,号称“首都近卫师”,第一个打进邻国首都金边的就是这个师。
连长没上过军校,看着粗了吧叽,实则胆大心细贼啦的狠属于勇猛异常又带着诡计多端那种“二杆子”似的“兵油子”类型,指挥作战可是很有一套,跟陆排长那种学院型还不大一样,善于以身作则,战术上鬼点子也不少,跟着他还真学了不少打仗的本事,由此我也得出一个结论,部队最能打仗的除了陆排长那种指挥若定尽显名家风范的儒将,再就属连长这种杀法骁勇能征善战的“二杆子”虎将,都是军中名宿,将军苗子,可谓各有各秋,共揽日月。
“林小天你带领四班原班人马先回洞里休息,对重伤员展开急救,我在这坚守阵地,然后咱们替班,让穆童他们对敌不断袭扰,车轮战术磨死这帮鸟蛋。”连长迅速下达命令,话语不多言简意赅。
真不愧是行家,知道硬拚下去两败俱伤,不如将敌人控制住围而不打,磨得他们没了心气再下手不迟。
几天的战斗我干的都是袭扰活,有深入敌纵深“一下干掉六个”的狙击,有前出翼侧的致命一击,还有绕道敌人侧后的一炮斩首,算是经验丰富的“沙场老将”。我在步话机里听到连长吩咐后迅速沿右翼向敌人包抄过去。连长亲自操作重机枪实施掩护,真有特点,不急不燥,居然先喝口二锅头抽了两口旱烟,热身完毕才“哒哒哒”一串长点射,听那节奏鲜明的枪声就知道老将出马了。
第一卷 红肩章 第九十九章 血战冲沟
连长不愧是沙场老将,对战场形势的判断异常准确,敌人从沟里爬上来近三十人,被林小天他们打死了十来个现在还剩下二十来人,我方能战斗人员也不到二十,双方势均力敌,我们没有能力一气将敌人赶下沟去,但我们的优势在于有阵地有工事可以利用可以依托,敌人只能利用一些土包土坎的做掩护,很容易暴露,被命中的概率较大,而他们的优势在于准确的射击精度和灵活的战术动作,能从那么深的沟里爬上来绝非鼠辈,都是他妈猴孙子。
采取这种拖延战术在当时是最佳选择,天很快就亮了,对敌人来说越打越不利,越打越心慌,他们没有援军,没有退路,大白天的暴露在平坦地形上很容易被歼灭。
林小天开始并没想执行连长的命令回洞休息,他杀红了眼,浑身上下全是血,倒提着冲锋枪,手里还拎着一簸箕手榴弹,一米八五的大个兀然伟立天神一般。还得说奇迹,他们守在沟口的四班和重机枪班二十多人只剩下七八个还人人带伤,可唯独林小天全须全尾毫发无损,身上的血都是别人蹭上的,在我们上来之前还跟跃入堑壕的两个敌人展开肉搏,在弟兄们的配合下用手榴弹弹头砸死一个脑浆子崩了他一身,另一个被他用手掐住脖子活活勒死,这两手我是根本做不到,徒手格斗跟他没法比,咱的强项是玩枪。
“林小天,胆肥了?敢不服从命令,让你下去又不是让你不打了,一会儿还得来替老子的班,赶快去救治重伤员。”连长迷缝着眼睛一边开枪,一边向林小天大声喊话,声音基本都是朝前的。
林小天假装没听到,阵地上枪声响的跟爆豆,听不到喊话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也不开枪,继续发挥着投弹强项,一颗一颗的往出撇手榴弹,看那意思把自己当榴弹发射器或者迫击炮什么的,不过高大的身体每撇一下都得露出大半个身子,太危险了,看着都肾人。
“给我滚回去,还他妈管不了你了,别投了,节省点家伙式,咱们打的是‘持久战’。”连长真急了,连枪都不打了,转回身冲着林小天咆哮似的怒吼。
敌人意识到处境极其危险,这么打下去早晚得被拖死,不拖死也得被我们的援军上来全部干掉。这伙人迅速靠拢一处,哇哩哇啦的叫唤一气,说上不喊的什么鸟语,估计是要玩命冲一把,争取象上次那样拿下我们的阵地与正面的敌人会合一处。
还是那套战术,小群多路,分成七八个小组,每组二至三人,交替掩护向我们运动,距离约三十米左右开始投手榴弹。
趴在地上的人想把手榴弹投出去三十米是很困难的事,必须得跃起来投,这伙训练有素的敌人也不例外,刚直起身子就被连长的重机枪打倒两个,但还是有七八颗手榴弹落到我们阵地上。
“轰,轰,轰”几声巨响伴随着刺鼻的浓烟,阵地在爆炸声中摇晃象一条被巨浪颠起来的小船。一个战士被气浪掀起来两米高又落到地上,身体血肉模糊,向外翻着的肉露着血丝和白茬,几处伤口血水一股一股往外冒。
“妈妈,我不想死。”那个叫张勇军的十七岁小战士倒在连长怀里最后喊了一句双眼瞪着天空一动不动。
连长轻轻把张勇军放在地上,一张大手小心的抚上十七岁年轻的眼睛。
“不要与他们纠缠格斗,抵近射击。”连长的声音不大,可阵地上所有活着的人都能听得见包括冲上来的敌人。
敌人趁着手榴弹爆炸形成的烟雾迅速突入阵地与连长他们胶着一处,距离最近的不过五六米,这帮傻逼嘴里也没闲着大喊着呼叫着扑了进来,估计也象我们冲锋似的大喊杀声。
喷火,喷出的是火。除了端起的冲锋枪在喷射火焰,每个人的眼睛全都要瞪出眼况,眼里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撕杀,完全是野蛮的原始的惨无人道的撕杀。一样的武器,一样的动作,一样喷火的眼睛,一场现代战争中的近距离疯狂杀戮,一场殊死决斗的血肉搏杀。敌人狼嚎般咬住猎物或是挨千刀般的的狂叫。不懂鸟语,也不必听他们喊啥,反正连长他们几个嘴里喊的全是“操你妈!”,连几个平日总是“日”字当头的河南兵也改口喊着“操”,大家在连长的带领下跃出战壕几乎排长成一字横队,整齐得象一个人,双脚开立,身体正直,人枪兀立,枪人合一,冲锋枪枪身被弟兄们向右猛推压住,枪里的子弹狂吼着从腰迹射出,胸腔里发出的咒骂快要将天捅破,雄狮狂吼般的怒喝压过阵地上的炮声。
敌人也是此般队形,枪声中双方阵中不时有人伴随着被子弹击中的“卟卟”声哀嚎着倒地,谁都不后退一步,谁都忘了自己是血肉之身,谁都不把那叫做生命的东西当鸡巴一回事。
向右侧包抄的我和三个战士未跑出一半就被几个敌人缠住,趴在原地与敌人你一单发我一点射的相持。突然看到敌人突入阵地,连长他们与敌人展开抵近对射,我们再也趴不住了,没用下命令几个人几乎同时跃起向着对面几个敌人猛扑过去,又是一阵“老汉推车”般的抵近射击,又是一阵勇猛凶悍的“操你妈”。几个敌人未等挺直身子就被击中,我身边的两个战士也中弹扑地。
关键时刻,“战神”林小天发威了,他根本就没回到洞里,而是在较远的隐蔽位置上不断的观察战场情况。
“弟兄们,跟我来,绕到敌人后面去。”我的铁哥们儿仍然保持着冷静和机敏,没有迅速加入连长一方而采取迂回战术包抄到敌人后侧。
怕伤了自己人,林小天命令战士不许开枪,全拿着小锹小镐准备绕到后面开干,可跃进了十几米就被敌人发现,子弹“嗖嗖”的打过来。
别小看这没开一枪的迂回行动,那可救了大家的命,与连长他们对射的敌人稍稍有一点顾虑,注意力稍稍转向这边,心思稍一分神,动作稍一迟疑,连长他们可就贼啦的果断了,毫不犹豫的一阵长点射就把对面的敌人干掉好几个,然后趁敌人迷糊之迹迅速滑入壕中换弹匣。此时林小天他们又改变了动作,看到连长他们下壕隐蔽迅速手榴弹的侍候,没死的敌人都被炮弹般飞来的手榴弹炸死炸伤,没死没伤的也好不哪去,连长他们不到二秒又跃上壕顶继续“推车”,我那个方向也有精确的侧射火力支援。
敌人再也挺不住了,心里完全在巨烈的轰响中,在巨大的震撼中崩溃,他们跟老法、老美还有邻居小国打了多年,从来没见过此等不怕死又诡计多端战术灵活的军人,没办法该着他们倒霉,除了等死不会有第二种结局。
第一卷 红肩章 第一百章 人心思换
天已大亮,血战一夜的阵地上悄无声息,大家静静的清理着烈士的遗体、遗物,一个个低头无言默默无语,浑身上下从头到脚从脸上到心里充满疲惫,一点看不出击退强敌的兴奋和喜悦。防御战太残酷了,全连一夜就伤亡过半,比几个月伤亡的总和还多。都是年轻的生命,不长时间前还是活蹦乱跳的小伙子,说走就走了,有的临走前一句话都没留下。十七岁的张勇军临死前喊出了大家憋在心里的话,谁他妈都不想死啊,可没有办法,还是那句话,谁让我们是军人,马革裹尸,血染沙场也许是我们最好的归宿。
“营长大人啊,我这伤亡太大,不是说马上换防吗?怎么还不见动静?敌人若是再发动昨晚那样的攻势,我可不敢保证能守住阵地。。。。。。人都拚光了你让我拿什么守?”
连长一脸苦相在电话里一遍一遍的向营长诉说,语气也有些哀求的成分,跟清晨率领战士跃出战壕高喊“操你妈”的壮烈形象大相径庭。
“把你那张破嘴闭上,别他妈乱发牢骚,你就跟我喊破大天也没用,我也想把你们换下来,可手头没人,昨天的激战老子也动了轻机枪,你再坚持坚持,马上就要换防了,三拜九叩都挺过去了还再乎这最后一哆嗦?”
听得出来,营长也无心恋战,仗打到这份上不光是战士,指挥员也有很多想法,可上级也有苦处,敌人已经完成了换防而且上来就干,咱们此时换防必然引起全线混乱,一旦为敌所乘后果实难设想。
激战了一整夜战士们疲惫不堪,一下又牺牲了那么多弟兄大家心里都很难受,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战斗,敌人进攻受挫后并不甘心失败,他们一定会报复还要进行新一轮的攻势。
帮助军工和卫生队的同志急救后运伤员和烈士又清理战场恢复被炮弹毁坏的工事掩体,整整又忙乎了三个小时,大家回到猫耳洞连想都不想将枪一搂贴住洞壁身体缩成一团闭上眼睛开睡。
其实谁都睡不着,刚从撕杀中回来,脑袋里面的叫做脑浆似的液体还在翻江蹈海的晃来晃去浮想联翩,怎么晃都是那血淋淋的场面,都是恐怖的爆炸和喊杀声。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