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沙场-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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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可都不够格。”
“什么?凭什么?早干什么去了?我们两个忙乎了一溜十三招,他们现在才搞出这个规定。。。。。。报国不分先后,爱国无分老幼,家里只有一个男孩怎么了?他们是明显的重男轻女,是封建流毒做怪。再说国家已经实行了计划生育政策,用不了几年家家都只有一个孩子,都不够上前线的资格,那时候部队还招不招兵?”
“你们的心情我理解,我最想带上前线的就数你们两,可这是‘铁王八屁股硬规定(龟腚)啊,谁都没办法更改。”
“什么硬规定,我看是‘王八屁股流脓烂他妈规定(龟腚)’”我已经怒不可恶。
“算了,别说那些没用的,我看咱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林小天又玩起那套已经让我厌烦的深沉。
两个秃脑袋瓜子再次聚到那棵操场边的大树下,秃脑袋的脸已不再稚嫩,宽厚的胸膛显示我们已经长大成人。看来“吴铁嘴”没有说错,两个铁哥们儿已经是真正的“军中猛男”
我和林小天一手叉腰一手轻抚大树,斜阳透过我们的身体形成两个细长但更具伟岸风采照人的“军爷”剪影。
沉思了好长时间,一段关于战争的思考“滑机”似的蹦射而出。
“穆童,我郑重的问你的一个问题,报名上前线是不是因为刚加入了组织,为了表现积极进步,或者是头脑发热心血来潮?还是有什么其他动机?比如说捞取个什么资本?”
“你说呢?你和哥们儿一样,都写了血书难道不是表现积极?”
“仅仅是表现吗?军校念了近四年,南边的仗始终没有停息,电视、电台、报纸每天都在报导,上一届去前线的也回来了,那可是真实的战争,你想过没有,咱们可是要去打仗啊,不是找小混混掐架,那是会送命的。。。。。。”
“小天,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太多,也可能象你说的心血来潮,但决不会有其他动机,那帮兔崽子实在可恶,扰我边境,杀我同胞,身为军人怎能无动于衷?你忘了我们当初报考军校的目的是什么?”
“说的好,哥们儿也是这么想,但是,战争是残酷的,区队长说的对,电视、电台、报纸上只是宣传,真实的战场谁也没经历过,连区队长、队长都没有,虽然咱们也是四年的老兵,整天舞枪弄棒,自以为功夫了得,可上了战场恐怕连敌国的女人、孩子都比我们有实战经验。战争聚集的仇恨非你我所能想象,各种现代的、原始的杀戮手段疯狂运用,人的生命在那个“屠宰场”上不如一个臭虫,想过这些吗?想过被枪弹、炮弹击中,想过被竹签穿透身体,被地雷炸断双腿,想过血肉横飞吗?这些还好说,一旦落入敌手,谁他妈也不会优待俘虏,凌迟活剐恐怕都是小意思,到那时候你会害怕吗?会后悔吗?”
我犹豫了片刻,脑海里出现了各种可怕的战争场面,跟小时候看的“地雷战”、“地道战”、“南征北战”皆然不同,那可是真正的玩命啊。
“小天,你说那些我还是没想过,现在听你说完,已经有些恐惧,如果到了战场上心里难免会紧张,说不定还会尿裤子,害怕是一定的,但这些不应该是我们退缩的理由,谁不害怕?决胜千里的将军也会有胆怯的时候,可没有办法,因为我们是军人,我们是职业军人,杀敌报国不需要任何理由,更不能去找他妈什么回避的理由。”
“说的真好,我也认为真正的军人必须经历战争,否则就是穿着军装的老百姓,此话虽然没什么道理,但我就这么认为。现在的情况略有不同,不是我们接到命令不敢出征,而是没人硬逼着咱哥俩去玩命,他们还取消了咱们玩命的资格,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施展咱哥们儿的白话本领软磨硬泡的找首长闹呗。”只有那次谈话,哥们儿真正的做了一把主,当然林小天也是这个主意。接着我们研究如何找首长请求的话题就轻松多了,跟小时候一样嘻笑着连说带骂。
“小天,咱们还是去磨队长、教导员,实在不行去找大队长和政委,带上碗筷就赖在他们屋不走了。。。。。。”
“幼稚,不成熟的表现,他们也不在宿舍吃饭,甭说带着碗筷,就是带上饭锅也混不上一口吃的。”
“那就带上饭锅上他们家去,不答应我们就把他们家吃黄铺。。。。。。”
“你能不能不扯上吃?你爹开饭店,你就天天捉摸吃?真不愧是美食界接班人,你是革命军人,马上就当干部了,别老吃吃的。”
“好,依你,不吃,那你倒弄出个办法来呀,还有不到半个月,人家可就奔赴前线了,咱们好不容易冲进了前五名,到嘴的鸭子能眼看着飞走?”
“穆童,我真服了你了,好不容易不提‘吃’又弄出一个到嘴的鸭子。开动脑筋想想办法,你不是跟战术理论教研室的孙主任还有射击教研室的周主任都很熟吗?咱们去找他们,大官说话一定比他们小‘沙拉蜜’好使。”
孙主任和周主任分别接待了我们,他们都高度赞扬我们的爱国热情,对我们的行动表示支持,同时也感到非常奇怪,这些天来找他们的学员都是求他们说情留校或者分配到离城市近工作环境好的单位,要求上前线打仗的只有我们两个。
我们的真诚打动了两位主任,他们亲自上门找到训练部长和副院长等学院的高级首长,末了他们还没忘叮嘱我们,“如果能上前线,实习回来一定要考虑留我们教研室当教员,想去别的地方必须提前告诉我们,得听取我们的意见,如果你们决定留校必须留在我们教研室,如果去了其他教研室,别怪当叔叔的不客气。。。。。。”
我们含乎其辞的简单应付几句,心说“回来再说回来的,咱们可是哪块枪响就要出现在哪里的主儿,教研室庙太小养不了你们大侄子这样的高僧。”
几天过去,两位主任的推荐也不见效果,队里已经初步确定了赴前线实习学员名单,连姚玉龙、钱仕虎那两个“龙虎”傻逼都进了备选名单,把我和林小天气的要死。
“小天,干脆吧,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去找院长。”我想出了一个极佳的主意。
“找院长动静闹的太大,绕过这么多级,还是不妥,咱们就再写封血书,送到院党委去,就是送信不说话,看他们怎么决定,实在不行就找比院长还大的首长。”
“好,就这么定了!”我们两个再次互相用力击掌以示鼓励。
一封血写的请战书出现在院长办公桌上,后来还出现在军区首长的办公桌上。
“尊敬的院首长:我们是陆军学院应届毕业生,坚决要求参加保家卫国的战争,报效祖国,保我中华,不惜血染沙场。。。。。。此致,军礼。学员:穆童、林小天”
第一卷 红肩章 第七十章 风萧萧
“主任同志,陆军学院赴南疆实习干部学员集合完毕,应到三十五人,实到三十五人,请指示,大队长武绍庭。”
“稍息”
“同志们,稍息。。。。。。我代表全师官兵欢迎你们的到来。。。。。。”
我们真真切切的到了战区,但不是前线,这里隐约的能听到炮声,略微能感受到战争的气氛,却看不见任何敌人。
部队的首长只是对我们的到来表示欢迎,简单的介绍了战区情况,就派专人连夜用车把我们安排到距离前线还有上百公里的“后方”
全军几十所院校的实习学员几乎都集中在那个叫云峰的小镇里,从地图上看距离老山估计得有上百公里,这算哪门子前线呀?
我和林小天一下车就急了,大老远的奔来,没听见枪响就给发配回来,这跟在家有何区别?
区队长告诉我们不要着急,前边部队等着换防,我们暂时在“后方”休整,过几天参加他们的临战训练,然后视情况有可能参加实战。
其实我和林小天听那个师政治部主任讲话就明白了,说是对我们采取重点保护,说白了就是不想让大学生死在这,再就是根本没瞧得起咱们那两下子。
“小天,咱们得说服区队长、大队长他们,主动请战啊,有没有两下子得拉出来骝骝,就这么窝着还不如不来呢。”
“区队长和大队长他们也着急,不过,他们也没有办法,人家部队可是把咱们这伙学员当累赘,嫌咱们跟着添乱。”
小镇上几乎都是军人,老百姓很少,大部分人家里住的都是军人。除了参战部队的后方指挥机关,野战医院,再就是我们这些前来实习的各路人马。
据区队长说,来实习的还有好几所陆院的学员,其他的都是后勤、技术专业,我们下步计划就是跟这伙人比武,主要对手就是那几所指挥院校尤其是陆军学院的学员。
由于实习期间有严格的纪律,没有分散到实习部队之前,所有参战学员必须统一行动,任何人不得外出。我和林小天住在一户汉族老百姓家里,房东是一对老两口,沉默寡言一天也不说一句话,反正他们那的方言说不上香港话还是台湾话,说了咱们也听不太懂。我们憋得要死,可没有办法,只好蹲在驻地的一个破院子里,眼望着四周的群山。
“穆童,你眼睛直勾勾的,想什么呢?是不是还捉摸车站前那一幕?”
林小天说的车站前那一幕是指我和乐红再次见面的事。
半个月前,也就是那份血书交到院长手里的第五天,院党委开会就确定了我们参战实习的事,那封血书还作为学院毕业学员的心声上报到军区,军区首长也传阅了。学院原则上同意我和林小天的参战请求,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条件,就是我们的父母必须来信并签字支持儿子的实习决定,如有一方不签字此事免谈,马上换人。
父母的来信签字并不难,尽管他们当初就不支持我们报考军校,但都属深明大义之人,对儿子的热血忠肠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很快就收到他们泪水沾湿的回信。
学院考虑问题非常人性化,临出发前给了赴前线实习学员一天的假期,说是做准备工作,其实就是让家近的同志回家道别,也许这辈子都看不到父母喽。
我和林小天当然是毫不犹豫的乘火车回家。
在家的时间估计有两个小时左右,也就一顿饭的功夫,父母满嘴都是上火起的大泡,可他们怕我难过,都装着很高兴的样子,忙前忙后的做了我这辈子再也没享受过的好饭好菜。我爸特地从饭店带回来瓶茅台酒,爷俩喝了个满面红光,那也是第一次跟我爸喝酒,一次就把老爷子喝醉了,可我知道老爷子的酒量,根本不可能喝醉,他是怕我难过才故意喝的高兴喝的痛快喝的酣畅淋漓。
饭吃完后,我还捉摸到底去不去乐红家楼下看上两眼,因为当时的心境就是他妈再也回不来了。
又是一个没想到,乐红居然跑到我家来了,她红肿着双眼,一看就知道是为我哭的,这让我深受感动。
本来就不想让父母去送我,因为我妈肯定得哭,我实在不想弄出那么个悲惨凄凄的场面,哥们儿此去乃壮士出征,不弄眼泪巴擦儿女情长那套路子。正好乐红前来,我就把穿衣戴帽准备送行的父母关在门里。
“穆童,还有多长时间?”
“没多长时间了,林小天在车站等着呢,我们得赶快过去,误了火车可不得了。”
“穆童,我去送你。”
我没吱声,不知怎么了,我非常想跟她多呆一会儿。
“穆童,你恨过我吗?”
我还是没吱声,背着军挎兜往前走。
去车站的路上,乐红一直都在哭哭涕涕,我还挺纳闷呢,咱们不是黄了吗?哭个啥子嘛?
“穆童,听金玲说你们今天回来,我也就跟她一块回来了,你可得当心点呀,别让大家为你担心。”
“没事,我有避邪之法,‘欲练神功,必先。。。。。。’”当时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差点把那句不着四六的口诀倒出来。
“那你也得小心,人家都快急死了,一定给我写信。。。。。。”
林小天和金玲很早就在站台上等我们了,他两旁若无人的搂抱一处嘴对着嘴咬起来没完。
这场面让我和乐红不知所措,按说咱们这关系也不知道算不算合好,该不该象林小天金玲似的咬一把,我们连手都没拉,一直傻站在那看着他们狂吻狠咬。
看了一会儿都替他们累,就转身看着乐红,眼里充满了渴望,她也与我一样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我们彼此狠狠的注视,那感觉非要把谁硬印在自己的眼底不可。由此我也对什么乐呵呵的敲锣打鼓“送郎上前线”的情景表示深深的怀疑,坚决送情郎上前线没问题,关键是乐呵呵,装肯定装不出来,那时想不哭都不成。
汽笛声声,林小天终于和金玲撒开了搂抱,两个军人也上了火车。
两个女孩子就眼泪汪汪的站在